過了好幾天,海月才慢慢相信,她眼前的徐清輝并非徐師兄,可能人一模一樣,對文學(xué)的喜愛,對樂籍編撰的執(zhí)著等等,似乎很相似,但是現(xiàn)在的他認(rèn)識的自己是原先的諶海月,而不是當(dāng)下的諶海月。
窗外桂花已經(jīng)飄落,海月倚窗發(fā)呆,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什么暗物質(zhì)暗能量都統(tǒng)統(tǒng)觸不到,自己莫名其妙來了這個地方,又莫名其妙被迫留下來。
好在這里就是曾經(jīng)的杭城,好多地方她還是認(rèn)得的。只是也都是聽春娘提到罷了,她并沒有法子出門探訪。
徐清輝的理由是她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fù),不適合出門,而他也會多留幾日,暫不回皋亭山。
至于徐老爺和徐夫人,自然以她要議親為由,不允許她拋頭露面再去琴館試弦調(diào)音。
徐清明也是主動自己承擔(dān)琴館的一切事宜,好讓海月安心在家陶冶情操,練習(xí)古琴以外的事物,比如刺繡。
“諶娘子,你別發(fā)呆了,再這么枯坐下去。你這針線活還做嗎?”
春娘苦著臉,自從徐家默認(rèn)了查家的提親,諶娘子又不明確反對,徐二爺也好像默認(rèn)的樣子,她就感覺天翻地覆般。
“我說我要做了嗎?”
她根本不會這些,從小到大針都沒見過好吧?
“那你總不能不練練手藝吧?夫人說你以后嫁入查家,就算家里有裁縫鋪?zhàn)?,那也比不得親手刺繡的來得有心意。還說女子為夫君繡花樣是女子的福分,還說……”
“得了,一堆一堆的,我都聽不明白。噯,你打住啊。我現(xiàn)在就去跟徐夫人說清楚,我不嫁人?!?p> 海月氣不打一出來。
“使不得,使不得。諶娘子,你我住在徐府,都是老爺夫人恩德,怎么可以讓老爺夫人難做人!”
“我說不嫁人是我的個人想法,怎么就讓他們難做人了?婚姻大事,我總不能被牽著鼻子走吧?總得我自己滿意才行吧!”
海月噼里啪啦說一通,聽得春娘目瞪口呆。
“諶娘子,你快別這么大聲。你之前沒說這話呀,怎么突然就變了?”
春娘聲音一會高,一會又低,再低,最后變成了驚訝和不敢置信。
“不讓說,那我不想嫁去什么查家也不行嗎?你是我的人,可得站我這邊。對了,我們有沒有辦法出去?”
海月做了個拉伸動作,感覺自己舒展了點(diǎn)兒。
“你想出去?”
“當(dāng)然了。我都悶好幾天了?!?p> 這一點(diǎn)上嘛,春娘仿佛看到了熟悉的樣子,欣然點(diǎn)頭。
偷偷溜出去后,海月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但她還是憑著感覺朝西湖的方向走。
“諶娘子,我們顧輛馬車吧?這走路太慢了,而且你身子剛好一點(diǎn),也不能長時間走路呀?!?p> “有馬車啊,你不早說。趕緊的,你去顧一輛來。我還沒做過哩,體驗(yàn)體驗(yàn)?!?p> 海月嘻嘻哈哈,頗有些興致。
瞧她說話怪異,春娘心里抖了又抖,真該告訴徐二爺一聲,就這么出門,萬一諶娘子又出點(diǎn)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天吶,這這這也太震驚了,紅墻宮殿耶,跟故宮似的。哎呦,這街上很熱鬧嘛,比現(xiàn)在的步行街還熱鬧,厲害了。咦,那邊不是茶樓嘛,還有琴行,哇,這的店鋪真的很多呀?!?p> 海月跟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從車窗朝外看,一路碎碎念不停,春娘從她臉上看到了震驚和喜悅,還有一種欣賞。
“諶娘子,這里很多鋪?zhàn)佣际遣榧议_的?!?p> “你是說那個要娶我的查錦元家?”
海月笑容更大了,好家伙,這是妥妥的土豪啊。不過她不感興趣。
她現(xiàn)在只想回自己的家,陪奶奶吃飯,陪爸媽聊聊天,還有金甯和李志成,一定想她了吧?
“諶娘子,你不會逗我玩的吧?查家的產(chǎn)業(yè)非常廣,很多還銷往海外嘞。”
“看樣子查家生意做得不錯,了不起的老板。不過,這個查錦元是查老板的第幾個兒子?”
“???”
春娘對這么另類的問題問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喃喃讓道:“就一個兒子還要幾個?。恳粋€都叫人頭疼?!?p> “春娘嘀咕什么呢??禳c(diǎn)準(zhǔn)備換衣服。記住了,我們出門在外,多少注意點(diǎn)分寸,千萬別暴露身份?!?p> 這一招嘛,她還是學(xué)得挺像樣的。只是這身張媽拿來的衣物實(shí)在有些普通,走出去太不起眼了。
這不,剛進(jìn)一家書齋,就因穿著惹來店員的疑惑。海月只好粗著嗓子表示自己是替府內(nèi)公子買書。可人家一問要不要送到府上時,她立馬笑笑表示不必送貨上門,自己就買一本,直接帶走即可。
“幸好你帶了錢,不然那店員肯定以為咱們是蹭書的。不過這里面的繁體字,哎呦,腦殼疼。”
她突然有種懷念白話文,雖然她以前一直很喜歡古文,但是通篇沒有注解和標(biāo)點(diǎn)符號,豎著看,她是真的沒有信心自己能全部看懂。
“諶娘子,你買的是什么書呀?要是有不明白的可以去請教大爺?!?p> “他?還是算了吧?!?p> 那個辛月顏一看就不好惹,而且自己不是親妹妹,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合適。
“那去問二爺,二爺一定會告訴諶娘子的?!?p> 春娘興致勃勃,每次提到徐清輝,她都會特別特別的重點(diǎn)講述。海月還沒休息get到她的點(diǎn)在哪里,只覺得不想麻煩別人,又不是完全不認(rèn)識,多看幾遍就認(rèn)識了。
“不麻煩了,我沒什么要問的?!?p> 這書齋的書真是五花八門,各門類齊全。就是沒有玄學(xué)類的書籍,她一點(diǎn)方向都沒有,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走,先上馬車,還是不逛街了。我們直接去西湖吧?!?p> “可是……”
“可是什么?”
“那邊好像有點(diǎn)吵雜,馬車師傅可能把馬車?yán)絼e處了。諶娘子,你先在這里等我一下下,我去叫師傅?!?p> 獨(dú)自留在街邊的銀杏樹下,前面的酒樓門口好像有很多人圍著什么在看。她本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湊熱鬧,人多不安全嘛。
但是,那聲音真的有些吵,隨著街道的人聚過去越來越多,海月的好奇心也越來越重。
她左右四顧,發(fā)現(xiàn)春娘正在前方街頭拐彎處消失了身影,估計(jì)馬車停那去了。
“我家待你不薄啊,你居然趁著我爹跟徐家談事情,私自會見提舉市舶司,自己自立門戶也就罷了,可你私下里想翹我家的名額,這可容不得我饒你。”
一男子氣急敗壞,還算貴氣的臉上多了幾分猙獰,與他那身服飾顯得有些不協(xié)調(diào)。
“查爺,你先消消氣,這么多人看著呢。小的以后還要做生意討生活,你不能在我鋪?zhàn)忧斑@么鬧呀?!?p> “呦呵,我就鬧怎么了?你敢做那破爛事,還怕我說出來讓各位老板們評評理?”
可月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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