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怯怯地看著海月好一會，這才坦誠:“諶娘子，二爺人好，又有才氣。你以前一心想把古琴彈好，在臨安城闖個名號來。可是，你我都是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女子離開了男子，便如同那魚兒離開了水?！?p> “那和隱居有什么關(guān)系？”
“現(xiàn)如今北方局勢不明，諶娘子，這些可是你之前跟我說的，你不會自個兒給忘記了吧？”
“哦，沒忘。我就是覺著徐府高門大戶的，在城內(nèi)也是有些名望的人家。二爺為何要隱居呢？”
“這個奴婢就不知曉了。”
好不容易到了午膳時間，諶海月再次見到王沐橙。只見她似乎經(jīng)過了精心打扮，一襲鏤空繡花長裙，美極了。只是她的腳還有些不便，走起路來顯得顛簸。
旁邊的秋葵一直扶著她，稍微看起來沒那么狼狽。
“王娘子小心，本來讓秋葵把飯菜送你房內(nèi)便可，你傷還沒好透，不必特意出來陪我們用膳的。”
見他對自己這么上心，王沐橙心下大悅:“我聽陳汐說你們下午要回去，這怎么也要陪你和諶娘子一塊用膳。多謝兩位特意來探望我，我已無大礙，二爺不必掛心?！?p> “這寺院不是都吃素嘛？怎么還有葷菜?。俊?p> 海月夾起一塊肌肉問到，有些疑惑。
這地方距離城內(nèi)要大半天路程，寺院附近有田地，可只能種瓜果蔬菜，并無肉類可取。
“這是……”
秋葵要說些什么，被王沐橙一個眼神打住了。
果然，從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替她解釋:“這是我一大早從城里帶來的，鍋也是我?guī)У?。這里山青水綠的，總不能老吃素吧?！?p> 來人竟然是查錦元？
“怎么是你？”
海月非常不客氣，她現(xiàn)在一點不想見到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居然在這里也能碰見。
“這煙霞寺人人可來，我就是來求姻緣的。正好聽說王娘子在此養(yǎng)傷，就過來看望。不會打攪大家用餐吧？”
說著已經(jīng)在空位上坐下了。還不忘多看幾眼徐清輝，他似乎沒什么大的反應(yīng)，依舊靜靜地坐著吃飯。
“不會，來者是客。查公子這么有心，沐橙自是領(lǐng)情。秋葵，給查公子備碗筷?！?p> “是，王娘子?！?p> 海月感到無趣，卻也不好再說什么。默默夾菜繼續(xù)吃飯，再偷偷看一眼徐清輝，他吃的很斯文很專注。好像沒有被他們的談話影響。
“呃，二爺，你和查公子可認(rèn)識？我聽說徐府準(zhǔn)備做海外貿(mào)易，想必查公子能幫上一二吧？”
“那是自然?！?p> 查錦元看著海月，說的非常篤定。只可惜海月壓根不想理會他。
“對了，諶娘子古琴彈奏水平可是全臨安城內(nèi)有名的。今日難得相聚，不知沐橙可否有幸聽上一曲？”
午膳即將結(jié)束時王沐橙狀似無意提了嘴，海月自然不好當(dāng)面回絕。本想以下午要趕回城內(nèi)為由婉拒，竟不曾想到，身后的春娘看不慣她那假模假樣，直接替海月應(yīng)承下來了。
她家諶娘子的琴藝本就天賦異稟，一般人不是對手。趁著這個空檔也好讓王娘子自慚形愧，知難而退，免得還老想跟諶娘子爭二爺。
“春娘！”
“諶娘子，你就殺殺她氣焰，免得把你看扁了。官家小姐又如何？二爺又不會娶她。”
“春娘，休得胡言。二爺娶不娶她，何時要你多話了。你啊，既然替我應(yīng)承了，那就把琴拿過來吧。”
春娘離去沒多久，那張諶家的祖?zhèn)鞴徘俦銕砹恕?p> 此時王沐橙已經(jīng)回房準(zhǔn)備帶其他樂器過來，所以不在。查錦元嘛，也回去拿禮品去了，說是給王娘子補(bǔ)補(bǔ)的佳品。
徐清輝卻是去看陳汐回程馬車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諶娘子，見笑了?！?p> 王沐橙抱著一只琵琶，看起來楚楚動人。
海月笑笑，表示:“無礙。王娘子是主，不如你先來？”
“好啊。咦，二爺怎么還沒來的？”
海月也跟著四處張望，確實不見徐清輝主仆蹤影。只好起身到前廳去看，竟然還在往馬車?yán)锓艝|西嘞。
“快好了？”
“嗯?！?p> “王娘子，你腳不方便，去前面的亭子彈奏，你確定沒問題嗎？”
徐清輝雖讀王沐橙沒有男女之情，但畢竟兩家是世交，待她如同自己妹妹一般親厚，這可不假。
“清輝哥哥，我沒事。亭子不遠(yuǎn)，走幾步就到了。”
她就是要想法子留下徐清輝，讓他留下來最好。一旦他去了丁蘭，只怕自己要再想把人帶回，可就難上加難了。
王沐橙看了一眼諶海月，她以前還算不排斥海月，可是自從聽到她要跟徐清輝一起回丁蘭，她作為女人的第六感就開始不對勁了。
平時再怎么溫和的人，一旦自己的利益收到威脅，那么她就不可能還毫無計較。
步行到亭子確實有些吃力，對于王沐橙而言，卻是計劃又進(jìn)了一步。只要耗到日落，徐二爺就回不去臨安城了。更加去不了丁蘭。
幾人已在亭子落座，距離寺院有了距離，自然不會影響香客們祈福。
查錦元姍姍來遲，他身后的仆人手里拿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是有備而來。
“今日突然來祈福，不曾想受王娘子邀約，不僅共用午膳，還能聽諶娘子的琴音，真是太幸運了。你說是不是啊徐二爺？”
“查公子真是好巧。”
徐清輝沒有再搭理他，走到海月旁邊落座。這里的亭子較大，非常適合觀景，比昨夜山上的亭子要大一些。就在寺院內(nèi)，相對而言少了一些隨意性。
海月彈奏了一曲《神人暢》，開始一大段是通透天靈的泛音（天音）由遠(yuǎn)而近，如同上帝啟示人的福音飄然而至，接著是一段有節(jié)奏起伏的散音（地音），而按音（人音）又似乎把人帶入到一次虔誠的祭祀里，神秘而有韻律。最后則是天人合一般的人神交融，心領(lǐng)神會，全曲只用五弦，有遠(yuǎn)古琴味。
“你會五弦？”
徐清輝有些詫異，王沐橙也是一臉的不解。只有查錦元似懂非懂，沒啥反應(yīng)，他就是覺得好聽而已。
“學(xué)過一點點?！?p> 李爺爺給的譜子果然難度很大，她可是費了老鼻子勁才會這么三四首的。這首不過是為了應(yīng)景罷了。
卻不曾想，差點又要搞出事情來。所幸昨晚已經(jīng)同徐清輝說清楚了自己的來歷，他在詫異之余已收回了疑惑。
王沐橙憋足一口氣，表示自己愿意彈奏一首，助助興。
有珠玉在前，她的琵琶就是彈得再好，也已然少了味。不過海月很是捧場，一直夸彈得好。
她覺得琵琶還是非常好聽的。
像王沐橙這樣的大家閨秀氣質(zhì)，彈琵琶確實很有別樣的氣質(zhì)。偷偷看徐清輝，他似乎在沉思，并沒有看向演奏者。
“查錦元，你既然也來了，可有什么才藝展示？”
可月飛凝
哈哈哈，才藝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