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后的第二天，在中央廣場惡劣執(zhí)法的巡警被清除出警察隊伍。第七分局的警察局長因管理不善遭降職處分。
托馬斯.杰拉德向市政府提名吉奧夫.林加德為安茹市的警察局局長，原先的局長被勒令提前退休。同時，托馬斯還在市政府里面提拔了十數名有能力的黑人······
《安茹郵報》大肆報道了這件事，他們將吉奧夫.林加德塑造成了一名見義勇為的優(yōu)秀警員，同時還將托馬斯描述成一位明察秋毫的英明市長。
與此同時，安茹市周邊的城市都出現了或大或小的黑人暴亂，只有安茹市太平無事。
這猶如一場席卷全國的暴風雨，它神奇地避開了安茹市這片奇妙的土地。
夕陽西下。
市政府大樓亮起了燈，此刻會議室里只剩下托馬斯和山姆沒有離開了。
剛剛處理完一天政務的托馬斯沒有感覺到一絲疲倦，反而覺得精力有些旺盛。
今天早上，總統(tǒng)埃里克.尼克斯在電視講話中提到了他的名字，尼克斯總統(tǒng)夸贊托馬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全國各地深受暴亂痛苦的非常時期，只有托馬斯管理的安茹市始終保持著平靜，這讓總統(tǒng)稍感欣慰。最后總統(tǒng)還要全國的州長和市長應該好好向托馬斯學習。
托馬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知道這都是杰拉德的功勞，沒有杰拉德的出謀劃策，他完全不可能有現在的局面。他忽然想到了妻子說的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維爾伯真是個天才?！?p> “什么？”山姆抬頭莫名其妙地看向托馬斯，他一直在整理會議桌上的文件。
“沒什么?！蓖旭R斯合上手中的文件，起身活動下筋骨。
山姆繼續(xù)整理著文件，他漫不經心地說：“維爾伯確實挺不錯，他年輕有為，充滿活力，而且總能夠在關鍵的時候拿出出人意料的點子······”
托馬斯甩了甩臂膀，耳邊聽著山姆說的話。
“···他還對家人特別照顧，聽說他妻子的妹妹斯特西沒有考上安茹大學，他找到了學校的教務主任，最后讓那個叫斯特西的漂亮姑娘成功進入了安茹大學······”
突然山姆發(fā)現托馬斯停止動作，正看著自己?！霸趺戳?？先生，我說錯什么了嗎？”他顯得有些緊張。
“他真的自己跑去學校，找了教務主任？”托馬斯問。
山姆愣了下，點了點頭，“我聽說是這樣的。”
“那你知道他跟教務主任都說了些什么嗎？”
山姆搖搖頭，“這我可不知道。不過我聽我老婆說，維爾伯的妻子經常在外面夸耀，說維爾伯非常有本事，沒怎么花功夫就讓她妹妹進了安茹大學?！?p> 托馬斯重新坐回了座椅，眼睛看著天花板，似乎有什么心事。
“先生！您沒事吧？”山姆小心翼翼地問。
托馬斯擺了擺手。
“如果沒事，那我就下班啦？”
托馬斯揮了揮手。
山姆離開會議室，把門輕輕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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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北方的寒風開始吹向拜拉斯這個大西洋上的島國，整個國家正在緩慢地進入冬季。
星期天的上午。
杰拉德抱著兒子格拉漢姆從汽車里鉆出來，他身上只穿了件深藍色的毛衣外套，寒風穿過毛衣不停鉆進身體里，讓他感覺到身上的體溫正在下降。他緊了緊衣領。
這幾天兒子格拉漢姆身體有些不舒服，經常在家大吵大鬧，而保姆剛被金伯利炒掉了，現在金伯利又嫌兒子煩人，杰拉德忙于工作沒有時間照顧兒子，所以今天只能將兒子送到杰拉德父母家，讓父母照顧孫子幾天。
安置好兒子，離開父母家。
“該死的！”他在埋怨自己的妻子金伯利，她沒有為自己準備合適的外套，讓他這么冷的天在外面活受罪。
杰拉德忽然羨慕自己的父親，因為母親總是能夠為父親提前準備好一切，從來不讓父親操心受罪。
看著街尾的教堂尖頂，杰拉德想去教堂看望下布佐尼神父，他已經好久沒有去看望神父了。
剛到教堂門口，杰拉德意外地遇見了凱瑟琳。她身上的深藍色風衣和杰拉德毛衣外套的顏色不謀而合。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嗨！你剛做完禮拜嗎？”杰拉德笑著問。
凱瑟琳將秀發(fā)甩到身后，反問道：“你這是來找布佐尼神父的嗎？”
“我剛從父母家出來，順道來看望下神父?！?p> “不用去了，神父不在教堂，說是去看望老朋友了?！?p> “真是不巧。”杰拉德不覺得失望，起碼他碰見凱瑟琳了。
“一起走走吧?！眲P瑟琳向馬路對面的司機打了個手勢，然后沿著教堂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杰拉德跟了上去。
兩人并肩走在安靜的馬路上。這條馬路杰拉德走過無數遍，從沒有像現在走得如此歡欣雀躍。
“阿嚏！”沒過一會，杰拉德感覺到了寒意。
“你看上去穿得很少。”凱瑟琳側頭看著杰拉德。
杰拉德縮著脖子，尷尬地笑了笑。
前面出現一家咖啡館，凱瑟琳率先走了進去。
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喝著凱瑟琳買的熱氣騰騰的咖啡，杰拉德感覺到些許暖意。
“你夫人怎么不提醒你多穿件衣服再出來？”凱瑟琳抿了口咖啡，她的口氣聽上去淡淡的。
“她還沒學會怎么關心自己的丈夫?！?p> 凱瑟琳笑了笑，“我聽說你和你夫人以前是同事，你們一定談了很長時間吧？”
杰拉德?lián)u了搖頭，“以前在公司因為工作枯燥，我時不時會去逗逗她，其實當時就覺得她長得好看，并沒有想要真心追求她的意思。后來犯了點錯誤，就只能在一起了?！?p> “你倒挺誠實的?！眲P瑟琳注視著他，沒有輕視的意思，“還懂得擔當責任?！?p> “父親教的，我認為他教的對，所以我照做了?！?p> “你有一個好父親。對了，你喜歡她嗎？”
杰拉德攤開雙手，一副無奈的樣子，“我渴望獲得像我父母那樣的愛情，但是許多事都由不得自己?！?p> “是嗎？”凱瑟琳轉移目光，看著窗外。
兩人就這么坐著，時不時地說上幾句話，他們不覺得有任何別扭，只是覺得這樣很舒服、很自在。
離開咖啡館，凱瑟琳和杰拉德又回到教堂門口。
“維爾伯！”凱瑟琳看了眼自己的司機。
杰拉德等待她說道別。
“好好看著你的夫人，她最近的話有些多，讓她少出門，少說話?！闭f完，凱瑟琳向自己的汽車走去。
杰拉德看著凱瑟琳鉆進車內，司機發(fā)動汽車從他的面前駛過。
回家的路上，杰拉德思考著凱瑟琳最后的警告。
看來是金伯利在外面胡說了些什么，讓凱瑟琳得知了。不知道哈特曼先生知不知曉？
剛打開家門，杰拉德聽到金伯利正在客廳里通話，她顯然特別激動，說話的聲音時高時低。
來到客廳門口，他見到金伯利手扶額頭，看樣子有些難過。
三分鐘后，她終于結束了通話。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金伯利回頭看到了杰拉德，她仿佛看到了救星，“噢！維爾伯！你終于回來了?！彼觳阶叩浇芾旅媲?，激動地抓著他的手，“斯特西她又闖禍了。她昨天跟幾個同學跑去酒吧玩，然后可能因為爭風吃醋的事情，兩幫人打了起來，斯特西被卷了進去，她現在已經被抓去警局了。維爾伯！你快救救她，她不能留案底，這樣會被學校開除的，她好不容易上了大學······”
金伯利有些語無倫次。
又是斯特西的事！
杰拉德輕輕掙脫金伯利的手，來到吧臺前，打開咖啡機，為自己沖調了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你總不能老是幫她解決麻煩，她已經不小了，應該懂得那些事能做，那些事不能做?！?p> “維爾伯！你就行行好吧，就這一次，這對她來說非常關鍵。求求你了！”
“金伯利！你要想清楚，你一直幫她，她會習慣的，以后你或許再也甩不掉她了。”杰拉德認真地看著金伯利。
“就這一次，等事情過去后，我會跟她好好談談的，我保證?！?p> 金伯利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杰拉德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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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杰拉德從警局將斯特西.桃樂茜贖出來，接著他又去安茹大學打聽校方的口風。
杰拉德沒有見到教務主任，但他找到了斯特西的授課老師。
顯然斯特西的情況非常糟糕，安茹大學是不會容忍斯特西的出格行為的，他們打算開除她。
這是個意料之中的結果。杰拉德沒有感覺到意外，但他頭疼的是回去該怎么跟金伯利解釋。
回到家，當金伯利得知這個結果后，果然極力要杰拉德想想辦法。
這讓杰拉德非常為難。
第二天，杰拉德很早來到了市政府大樓，他知道山姆.羅素每天上班都很早。
透過玻璃，杰拉德看到了山姆正在辦公室里忙碌的身影，他稍稍安心了。
杰拉德來到了山姆的辦公室門口，他看到門是開著的。“嗨！山姆！這么早?。俊?p> 山姆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又埋首辦公桌上的文件堆里，“我一向如此?？爝M來坐，順便把門關上?！?p> 杰拉德走進辦公室，把門關上，他坐在了辦公桌對面。
“很少見你這么早來，我記得你都是掐著點過來的?！鄙侥芬贿呎f，一邊將資料整理好夾進文件夾里。
“你觀察真仔細，我都沒有察覺自己是掐著點來的?！苯芾鹿首餍α诵Α?p> “那今天這么早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山姆！還真有件事需要你幫忙?！?p> 山姆停住了手上的活，他看向杰拉德，“什么事？你先說說看?！?p> “是這樣的，我那小姨子斯特西闖禍了。”
山姆攤了攤雙手，沒有明白。
杰拉德接著說道：“她在前天晚上跟幾個同學跑去酒吧玩，然后惹上了麻煩，現在學校決定嚴懲她們?！?p> 山姆放下手上的文件夾，坐在了沙發(fā)椅上，“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么？”
“山姆！你不是認識學校里的教導主任嗎？你看能不能幫我打聽下，事情有沒有轉圜的余地？”
杰拉德終于向山姆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山姆摘下眼鏡，想了想，“維爾伯！我要提醒你，安茹大學在學生違反紀律這方面一向非常嚴格，我去幫你求情也不一定管用?！?p> “你只要盡力就行了?！?p> 山姆看著杰拉德滿懷期待的樣子，不由得點了點頭，“好吧，就照你說的，我盡力?！彼戳丝词直恚艾F在打攪他有些早，我待會會給他打電話的。”
“好的，謝謝你！山姆！真的，非常感謝！”
離開山姆的辦公室，杰拉德不由得松了口氣。
太陽照射著市政府大樓，留在地上的倒影由西往東緩慢地移動著，一天很快過去了。
杰拉德一直注意著山姆辦公室的動靜，期待他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臨近下班，杰拉德看到山姆急匆匆地收拾了下公文包，穿上外套，沖出辦公室向電梯口快步走去。
他猜測山姆今天是不是太忙了，把他交托的事完全忘記了。然而只見山姆快到電梯口時，突然又折返回來。
山姆來到杰拉德的辦公桌前，悄悄地遞給他一張紙條，“我已經幫你向教導主任打聽過了，他說他也無能為力，這事只有校長才有權力解決。這是安茹大學校長格蘭特.馬洛尼的電話號碼，我剛才聯(lián)系過他，但他的電話一直占線。我馬上要跟哈特曼先生飛往糖楓城。你過會再打下這個號碼?！鄙侥烦蛄顺蛩闹?，低聲說，“校長和哈特曼先生以前是大學校友。你就說你跟哈特曼先生很熟，他一定會幫你的?！闭f完，眨了眨眼睛離開了。
杰拉德還沒道謝，山姆已經鉆進了電梯里。
紙條上的字一筆一劃寫得非常清楚，杰拉德拿在手里，反復地看了又看。
回到家里，杰拉德這才掏出手機撥打了紙條上的號碼。
電話很快通了，“你好！哪位？”
聲音有些尖細，不像是男人的聲音，卻又感覺是個男人發(fā)出的聲音。
“你好！你是馬洛尼校長吧？”杰拉德急忙說。
“是的，你是哪位？”
聲音聽上去有些不耐煩。
“我叫維爾伯.杰拉德，是斯特西.桃樂茜的姐夫。”
“我不認識什么斯特西，也不明白你打我電話是什么意思？我很忙，你要沒別的什么事，我要掛電話了?！?p> “等等，等等。校長先生！斯特西.桃樂茜是貴校的學生，她在前天晚上因為跟幾個同學在酒吧鬧事被警察抓去了···”
“杰拉德先生！你這是要我去警局贖人嗎？”
“不不，不是的。人已經贖出來了。但我聽說貴校要將她開除···”
“既然你已經知道結果了，還來問我做什么？我不管你是怎么弄到我的電話號碼的，桃樂茜是必須要離開本校的。學校的聲譽是不容玷污的?！?p> “先生，校長先生！我想告訴你，我認識哈特曼先生，真的，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誰？你再說一遍？”
“托馬斯.哈特曼，哈特曼市長?！?p> 靜悄悄的，馬洛尼校長似乎在思考。
“杰拉德先生是吧？”
他終于說話了。
杰拉德立刻回答：“是的，先生！”
“關于這事情，我要想想辦法，畢竟這還牽扯到另外幾名學生。這樣，你明天上午十點再打電話過來，怎么樣？”
杰拉德心中一陣狂喜，“好的，先生！我明天準時給你打電話?！?p> 對方掛了電話。
這事情終于算是解決了，希望以后金伯利別再給我出這樣的難題了。
杰拉德虛脫地躺在沙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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