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開始有點擔(dān)心,他不知道會被關(guān)在這里多久。他思索著,這些人將他綁到這里來,無非是為了錢,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五天了,卻沒有任何人來找過自己,不知是為何。
正在為此苦惱的時候,鐵門突然被推開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了進來。杰拉德認(rèn)出前面的人是綁自己到這里來的大鼻子頭領(lǐng),他的身后站著一個之前朝自己亂開槍的性情暴躁的黑人。
杰拉德的雙手重新被綁在了身后,他直接被那個黑人拖了出去,大鼻子頭領(lǐng)跟在后面。
拖著杰拉德來到外面,一路朝附近的一座山走去。來到山腳下,杰拉德看到了這座由基巖組成的山坡下竟然有個山洞,里面?zhèn)鱽怼岸6.?dāng)當(dāng)”的聲音。
杰拉德被粗暴地推了進去。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杰拉德的眼睛有些睜不開,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山洞里有個很大的爐子,燃著熊熊的火焰,“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不絕于耳。
他聽到大鼻子頭領(lǐng)在身后說了句話。
聲音忽然靜止了。
“哧——”
杰拉德的眼睛逐漸適應(yīng)了這里的環(huán)境,他看到一股白煙將火爐上的火焰遮住了。
昨天上午見到的光頭男子赫然出現(xiàn)在杰拉德的眼前,他臉膛黑紅,光著上身,黑色的肌膚泛著光,腰上系著一條布滿大小窟窿、燙痕累累的帆布圍裙,右手握著一把鐵錘,左手拿著把鐵鉗,此刻鐵鉗大半正泡在水缸里。
一旁還站著一名歪著脖子的黑人青年,他手上拿著一把大鐵錘,看樣子是給光頭男子打下手的。
光頭男子拿起鐵鉗,他盯著被鐵鉗夾住的黑乎乎的東西仔細(xì)看了看,然后放在了一旁的大鐵墩上。大鐵墩旁還有一張像是天然形成的大型石桌,石桌上放著幾件打造好的物件,鐵锨、鋤頭···以及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除了這些,石桌上還放著一把口徑夸張的手槍,如果杰拉德曾經(jīng)見過馬森送給他的小情婦的那把手槍的話,就會認(rèn)出這兩把手槍是一模一樣的。山洞的角落里還堆著一堆鐵料。
看著石桌上還有幾瓶瓶裝水,杰拉德不由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光頭男子朝抓著杰拉德的黑人做了個手勢,黑人說了幾句話,口氣有些激動。光頭男子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黑人不敢跟他對視,最后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大鼻子頭領(lǐng)又說了句話,是請示的口氣。光頭男子朝他點了點頭,態(tài)度和緩不少。
大鼻子頭領(lǐng)也離開了山洞。
現(xiàn)在這座像是鐵匠鋪的山洞里只剩下杰拉德、光頭男子和那名歪脖子青年了。
光頭男子放下手中的東西,面對杰拉德,突然開口問道:“你是美國人?”他所說的竟然是純正的英語。
杰拉德有些驚訝,自從踏足這片非洲大陸以來,除了司機馬查多,他很少遇到會說英語的黑人。
一旁的歪脖子青年將大鐵錘放在了地上,無所事事地看著杰拉德。
杰拉德無意中看到石桌上還放著一部電話機,那應(yīng)該是一部衛(wèi)星電話,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杰拉德朝他們兩人搖了搖頭,誠惶誠恐地說:“不是,我是拜拉斯公民?!?p> 光頭男子盯著他看了兩秒,似乎在辨別真?zhèn)巍!澳憬惺裁疵???p> “杰拉德?!?p> “你來這里做什么?”
杰拉德垂下頭,像是十分害怕,“我原先是開農(nóng)場的。想著這里剛經(jīng)歷了戰(zhàn)亂,本來打算在達(dá)爾瓦廉價收購幾塊上好的地,然后種糧食,做糧食生意,后來聽說這里的鉆石買賣不錯,于是想轉(zhuǎn)行做鉆石開采生意?!苯芾屡康乖诘兀灰桓必澤滤赖哪?,他拼命求饒,“你們放了我吧,我家里還是有點錢的,只要你們放了我,多少錢我都給?!?p> “哼!”歪脖子青年發(fā)出輕蔑的聲音。
光頭男子只是笑了笑,他摘下腰間的圍裙,隨手扔在石桌上,然后來到杰拉德身邊,蹲了下來,“現(xiàn)在我們要你聯(lián)系你的家人,我們要的不多,就一千萬美元,錢一到,我們就會送你去伊士高,讓你和家人團聚?!?p> 杰拉德稍稍抬了抬頭,跟著又很快低下了頭,連忙回答:“好的好的!”
歪脖子青年得意洋洋地拿起石桌上的電話機,走了過來。
杰拉德報了個電話號碼,歪脖子青年撥打電話。
不一會,電話通了。
“有一個叫杰拉德的人,你認(rèn)識嗎?”歪脖子青年說的英語也很不錯。
光頭男子坐在了一張木凳上。
聽了對方的回復(fù),歪脖子青年很滿意,“那你聽好了。你如果要他安全地回去,就馬上籌集一千萬美元,不然···”
歪脖子青年突然臉色變得很古怪。光頭男子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朝他看去。
過了一會,歪脖子青年憤怒地大聲說道:“你他媽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他突然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的電話機。
光頭男子察覺到事情不妙,站起身來,對歪脖子青年說了句話,用的是葡萄牙語。
兩人交流了幾句,他們的臉色都很難看。
突然,光頭男子拿起石桌上的手槍,拉動槍栓,快步走到杰拉德身邊,一手抓著他的衣領(lǐng),槍口對準(zhǔn)了他的額頭,厲聲喝問:“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槍的口徑很大,杰拉德確信這一槍下來,自己的腦袋會像西瓜一樣爆開,到時候誰都不可能認(rèn)出自己。他忽然朝光頭男子笑了笑,別過頭,問歪脖子青年:“他沒有答應(yīng)你們要求的數(shù)目?”
歪脖子青年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他愿意給多少?”
“兩百萬美元?!蓖岵弊忧嗄觌S口說了。
“他是不是還說了,過幾分鐘會給你們打電話?”
“十分鐘后。”歪脖子青年難以置信地看著杰拉德。
“想知道十分鐘后會發(fā)生什么嗎?”杰拉德在微笑,他看向光頭男子,一點都不害怕。
看著杰拉德從容不迫的模樣,光頭男子突然明白了,原來杰拉德一直在偽裝,目的就是要他們打這個電話。抓著衣領(lǐng)的手松懈了,頂著額頭的槍口雖然沒有放下,但已經(jīng)失去了力量,光頭男子保持著沉默,在等待杰拉德主動告訴他答案。
“他會打電話問你,是否同意兩百萬美元的贖金。如果你堅決不答應(yīng)的話,通話結(jié)束后會有一枚導(dǎo)彈掉在這附近,可能會炸掉點什么東西。然后電話會再次響起,到那時候,他會問你,是否同意一百萬美元的贖金?你如果還是不答應(yīng),那好吧,連我在內(nèi),這里的所有人都會死在第二枚導(dǎo)彈下。”杰拉德冷靜地說。
“啪嗒——”歪脖子青年手里的電話機掉在了地上,他的額頭在冒汗,顯然不是太熱的緣故。
握著手槍的右手無力地垂下,光頭男子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低著頭,像是在思索著對策。
歪脖子青年來到光頭男子身旁說著什么,口氣和神情都非常急迫。
就在這時,地上的電話機響了。
歪脖子青年渾身一震,他看了看地上的電話機,隨后看向光頭男子。
光頭男子注視著地上的電話機,沉默了幾秒,說了句話,聲音很輕。
杰拉德聞到了妥協(xié)的味道。
歪脖子青年撿起地上的電話機,正要接通電話。
“嘿!我再給你出個選擇題吧?”杰拉德半跪在地上突然說。
兩人疑惑地看著杰拉德。
“你可以選擇要那兩百萬美元,或者可以選擇一分錢都不要,還把我安全地送回去?”杰拉德再次笑了笑。
歪脖子青年認(rèn)為杰拉德是在說瘋話,他接通了電話。
對方說著什么,歪脖子青年正要回答。光頭男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告訴他們,我們一分錢都不要,讓他們提供個地址,我們會安全地把人送過去?!惫忸^男子說的很堅決。
“什么?你瘋了嗎?”歪脖子青年捂著電話機脫口而出。
“照我說的做?!惫忸^男子的口氣不容置疑。
歪脖子青年很不情愿地照做了。
光頭男子來到石桌旁,拿起一把匕首,向杰拉德走來。
杰拉德咽了下口水,身子往后縮了縮。
光頭男子蹲在地上,看著杰拉德,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跟著用匕首隔斷了綁著的繩索。
被嚇了一跳的杰拉德雙手獲得了自由,他明白眼前這個人是不會再殺他了。
在光頭男子的注視下,杰拉德堂而皇之走到了石桌旁,拿起一瓶水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光頭男子來到了杰拉德身旁。
快要冒煙的喉嚨得到了拯救,這水清涼甘冽,一口喝下去,杰拉德感覺到說不出的舒服。他擦了擦嘴,“維爾伯.杰拉德,這是我的真名,沒有騙你。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馬西.曼托拉斯?!惫忸^男子說。
杰拉德回頭看了看他,朝他點點頭,“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所做的決定感到無比自豪的?!?p> --------------------------------------
這里除了幾座風(fēng)化了的石巖,就剩下紅色的沙子了,到處都是這種顏色比黃沙還要深的紅色沙子,杳無人煙,看不到任何植物。杰拉德半個小時前被送到了這個地方,他估計這里據(jù)曼托拉斯的老巢大約有一百多公里。
在分別前,曼托拉斯招待杰拉德吃飽喝足,兩人相談甚歡。
在交談中,杰拉德知道了曼托拉斯的來歷。
在達(dá)爾瓦內(nèi)戰(zhàn)前夕,曼托拉斯原是一名小軍官,屬于反叛軍。在內(nèi)戰(zhàn)期間,他敏銳地發(fā)現(xiàn)反叛軍不可能奪取政權(quán),于是提前帶領(lǐng)追隨他的人躲進了茫茫的沙漠里。后來依靠打劫達(dá)爾瓦的運輸物資為生。
他是個聰明的人,懂得做出正確的選擇,是個有用的人,說不定比阿爾蒂多雷和耶德林他們還要有用。
天空中忽然刮起了一陣旋風(fēng),杰拉德抬頭看去,一架軍用直升機出現(xiàn)在他的頭頂。
等直升機安穩(wěn)著陸后,杰拉德從一座石巖后面探出身子。
直升機上下來一隊全副武裝的特種兵,他們頭戴戰(zhàn)術(shù)頭盔,身穿灰白色的制服,手持突擊步槍,快速來到杰拉德身邊。一名少尉軍銜的男子朝杰拉德大聲說了句,“我們是奉命來接你的,快跟我們走。”
杰拉德點了點頭,他緊隨這幫軍人上了直升飛機。
“我是貝爾福特少尉,現(xiàn)在送你去附近的空軍基地。”少尉說。
“好的,非常感謝?!?p> 看著底下這片茫茫的沙漠,杰拉德不帶任何留戀,這一刻他幾乎將阿爾蒂多雷和耶德林忘了,我甚至記不起皮克福德和馬查多的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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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巴托洛米尤的空軍基地,占地面積不是很大,這里的地質(zhì)特殊,無法修建跑道,基地內(nèi)停放的都是軍用和民用的直升機。
杰拉德被安置在基地內(nèi)的一間設(shè)施齊全的宿舍內(nèi)。
在洗漱臺前,杰拉德看著鏡子里滿臉絡(luò)腮胡子、皮膚干裂的自己,他幾乎認(rèn)不出了。刮干凈胡須后,他終于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躺在干凈的床上,他感覺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人間。
貝爾福特少尉接到上面的命令,他將負(fù)責(zé)杰拉德在達(dá)爾瓦的人身安全。
第二天一早,杰拉德找到貝爾福特少尉,拜托他幫忙尋找哈里的孫子埃德蒙.斯丹頓的下落。
杰拉德背后的勢力強大,在達(dá)爾瓦又有軍方要員的支持,很快貝爾福特少尉查到了埃德蒙的下落。
正如特米多小鎮(zhèn)里的老人塞拉的猜測。在政府軍鎮(zhèn)壓完開采場的暴亂后,埃德蒙被政府軍發(fā)現(xiàn)了,他很幸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后來被送去了附近的孤兒院。貝爾福特少尉打聽清楚了孤兒院的地址。
杰拉德和貝爾福特少尉立刻趕了過去。
孤兒院在一座叫薩摩布的村莊里,那是一座位于沙漠邊緣的小村莊,里面收養(yǎng)著一些因內(nèi)戰(zhàn)遺落下來的孤兒。這個村莊距離特米多小鎮(zhèn)大約五十公里遠(yuǎn)。
貝爾福特少尉駕車載著杰拉德來到了這座村莊。
這里的設(shè)施非常簡陋,衛(wèi)生條件很是糟糕。就是在這樣的地方,杰拉德看到了一張張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小臉蛋,他想象著這些孩子本應(yīng)獲得快樂純真的童年,卻因為突然發(fā)生的厄運而變得一個個面容呆滯。
孤兒院的院長叫多琳.凱巴索,是名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有些文化,富有同情心,她看到許多孩子因為戰(zhàn)爭而流離失所,甚至有些只能自生自滅,她不忍看到孩子們因此丟了性命,所以建立了這座孤兒院。政府有限的撥款并不能支撐這座孤兒院的正常運營,現(xiàn)在她也只能勉力維持。
“凱巴索女士!請問你這里有個叫埃德蒙.斯丹頓的孩子嗎?他是個九歲的男孩,大約兩個星期前送到這里的。”杰拉德誠懇地問。
面容憔悴的女院長搖了搖頭,“先生!我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說實話,這里很多孩子都沒有姓名,因為他們被送到這里時狀況都不好,他們都嚇壞了,很多孩子都看到了父母親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還有一些孩子因為劇烈的炮聲和突然的槍聲,他們接收不了現(xiàn)實,不愿開口說話,也不愿接觸這個可怕的世界?!?p> 對于凱巴索女士的話,杰拉德深有體會,他現(xiàn)在能夠明白這樣的感受。
“你知道孩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標(biāo)記嗎?胎記什么的?這有助于你找到他?!眲P巴索女士提議道。
杰拉德?lián)u搖頭,“很抱歉!其實我并沒有見過這個孩子?!?p> 凱巴索女士皺了皺眉頭,有些失望。
“他是我一位長輩遺留下來的孫子,我希望找到他,為我那位可憐的長輩盡心照顧他?!苯芾吕^續(xù)說。
“或許還有個辦法。你有孩子的親人的照片嗎?你可以給孩子們一一的看,我相信這些孩子如果看到自己親人的照片會有所反應(yīng)的。”凱巴索女士再次出了個主意。
杰拉德眼睛一亮,他興奮地說道:“有,有。”
凱巴索女士協(xié)助杰拉德拿著照片給孩子們一個一個地看,許多孩子看著照片上的人都無動于衷,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杰拉德看著一雙雙暗淡無神的眼睛,心中開始越來越失望,他在想會不會搞錯了,埃德蒙并沒有送到這里來,而是被送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啊···啊···”
破舊的大廳里突然有孩子在大叫,杰拉德迅速向凱巴索女士所處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瘦弱的小孩正抓著凱巴索女士手中的照片大聲叫著。杰拉德快步走了過去。
黃豆大的淚水一顆顆地掉下來,小孩沒有哭出聲,只是邊流著淚,邊死死抓著手中的照片,他看著照片上慈祥的老人,眼中充滿了悲傷。
“埃德蒙,你是埃德蒙嗎?”杰拉德蹲在地上,盡可能讓自己說話的聲音聽上去親切些。
孩子沒有理他,只是傷心。
凱巴索女士在一旁柔聲安慰也不管用。
終于他累了,突然軟倒在地。
凱巴索女士和杰拉德將孩子抱去了醫(yī)務(wù)室。
杰拉德給了凱巴索女士一筆錢,然后和貝爾福特少尉驅(qū)車去了特米多小鎮(zhèn),他將塞拉老人接到了薩摩布的孤兒院。
老人很快認(rèn)出了這正是哈里的孫子埃德蒙.斯丹頓。
杰拉德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了,他終于找到了哈里的孫子,也總算可以給父母一個交代了。
他很欣慰。
杰拉德決定將孩子帶回拜拉斯。臨走前,他答應(yīng)凱巴索女士,回去后會募捐一筆資金,然后幫助她重建孤兒院。
他和塞拉老人去了趟埋葬哈里父子的峽谷,向哈里鄭重道別。他將哈里留下的手表贈與了塞拉老人,另外還給了一大筆錢,他要老人給哈里父子找塊好地方重新埋葬。塞拉老人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所有的事情辦妥后,杰拉德帶著埃德蒙回到了達(dá)爾瓦的首都伊士高。
這天忽然又下起了雨,一如剛來達(dá)爾瓦的那天。杰拉德和埃德蒙來到了機場,那座來時阿爾蒂多雷他們接自己的機場?,F(xiàn)在那四個朝夕相處了一個月的人都不在人世了,杰拉德只覺得惋惜,他并不悲傷。對他來說,這些人本就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意外是在所難免的。
熟悉的銀白色飛機再次降落在這座機場,機艙門緩緩打開。蒙蒙細(xì)雨中,杰拉德忽然看到了詹尼.弗拉沃斯的身影,她撐著傘,站在機艙門口。
他牽著埃德蒙的手,快步爬上舷梯,當(dāng)他確定眼前的人真的是弗拉沃斯時,不由得松了口氣,緊繃許久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他很累,很想好好地睡一覺。
飛機飛翔在大西洋上,埃德蒙躺在一旁舒服的沙發(fā)上睡著了。
杰拉德靠在弗拉沃斯的身上,也沉沉地睡著了。
睡夢中,他又見到了那座廢棄的工廠樓道,頭頂依舊響著“咚咚咚···”的恐怖聲音,仿佛是怪物的腳步聲。他的腳下是那池水潭,水面上依舊泛著漣漪,似乎有可怕的水怪隨時會從水里冒出來。他不像之前那樣害怕了,他坐在樓道的臺階上,靜靜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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