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生活

杰拉德的輝煌人生

第四十五章

杰拉德的輝煌人生 闔曇 5178 2022-10-22 18:39:00

  灰霧鎮(zhèn)位于伊祖尼亞州的灰霧山下。

  鎮(zhèn)上有座占地面積龐大的教堂,這座教堂曾經(jīng)興盛一時,到了上個世紀(jì)末因各種丑聞以及管理不善逐漸衰敗了,如今它正茍延殘喘地等待隨時退出歷史的舞臺。

  這天一大早,雜役正在修剪打理教堂內(nèi)的草坪。在修剪完三分之二的面積后,他有些累了,于是坐在了草坪上休息,他正打算抽支煙,忽然看到不遠處的草坪上不斷有水冒出來。他好奇地走了過去,只見地下滲出的水逐漸成了水柱,沒過多久,宛如噴泉的水直接從地里泛出來。

  雜役立刻跑進教堂,找到管事,匯報了情況。

  管事匆匆走來查看,判斷是地下的水管漏了,他立刻打電話通知了鎮(zhèn)上的水務(wù)局。

  水務(wù)局很快有人過來查看。在經(jīng)過一番仔細(xì)研究過后,他們認(rèn)為教堂里的水管老化嚴(yán)重,需要全部更換新的,這樣就得在教堂內(nèi)大興土木了。

  管事認(rèn)為事態(tài)嚴(yán)重,他不敢做主,于是前往西側(cè)的一棟樓房,跟長年居住于此的主教商量。

  “安迪主教!今天早上負(fù)責(zé)修剪草坪的雜役發(fā)現(xiàn)教堂內(nèi)有漏水現(xiàn)象,我在得知情況后,匯報了水務(wù)局。他們的人在現(xiàn)場查看過后,認(rèn)為整個教堂的水管嚴(yán)重老化,需要全部更換?,F(xiàn)在向您請示,我們是否更換所有的水管?”

  安迪主教年過七旬,長得又白又肥,他整個身子圓滾滾的,過度肥胖使他無法正常行走,連站立都十分困難,他覺得即使坐著也費勁,所以他一般會選擇半躺著或者直接躺在床上。

  此刻他半瞇著眼睛,看著管事。

  管事不安地瞧了瞧安迪主教,跟著又低下了頭。

  “明天找人送我去山上的別墅吧,等這里弄好了我再回來?!?p>  安迪主教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常人往往會聽不太清楚,但管事陪伴主教多年,早已經(jīng)克服了這個問題。

  “好的,我下午就派人將山上的別墅重新打掃一遍。明天上午十點,我找人將您送到山上的別墅?!?p>  安迪主教揮了揮手,他合上眼睛躺在了舒適的躺椅上。

  管事欠了欠身,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

  班尼.巴魯奇擁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棕色的頭發(fā),他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在伊祖尼亞州的安全局分局工作了七年。

  在半個小時前,他接到上司的電話,要他立刻趕往灰霧鎮(zhèn)上的重生會的教堂。

  此刻他正駕車行駛在去往灰霧鎮(zhèn)的馬路上。

  兩天前,位于灰霧鎮(zhèn)上的重生會的教堂因為水管年久失修,需要全部更換。然而在水務(wù)局的工程人員在更換地下的水管時,意外挖出了幾具遺骸,他們慌忙報了警。當(dāng)?shù)鼐节s到現(xiàn)場后,展開了調(diào)查。在隨后的挖掘中,連續(xù)發(fā)現(xiàn)多具遺骸,最后數(shù)字定格在二十三具遺骸。警方確認(rèn)所發(fā)現(xiàn)的遺骸都是兒童,每具遺骸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隨后,法醫(yī)又確認(rèn)了這二十三具遺骸的身份,他們都是印第安兒童。

  “媽的!”巴魯奇狠狠敲了下方向盤。

  從小在父輩身邊耳濡目染,巴魯奇對重生會本來就沒有什么好感。長大后,由于工作的關(guān)系,他對重生會有了更深刻的認(rèn)識,這也加深了他對重生會的厭惡。現(xiàn)在重生會鬧出了這么大的丑聞,看來重生會在拜拉斯也將走到盡頭了。

  巴魯奇已經(jīng)來到了灰霧鎮(zhèn),他沿著街道,勻速行駛。當(dāng)他看到位于街尾的教堂塔尖時,身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巴魯奇考慮了兩秒,他還是接通了電話。

  “不要走正門,右轉(zhuǎn),沿著外圍行駛?cè)昼?,你就能看到我了?!?p>  對方剛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巴魯奇收起手機,心中滿是疑惑。

  當(dāng)巴魯奇駕駛汽車來到教堂的正門前,他看到大門口聚集了非常多的記者以及前來看熱鬧的民眾,警方在教堂周圍樹立了警戒線,這些記者和民眾都被攔在了外面。

  巴魯奇轉(zhuǎn)動方向盤,沿著馬路向右邊駛?cè)ァ?p>  三分鐘后,巴魯奇看到空曠的馬路邊上一名身穿深色外套的男子靠在一輛黑色的轎車上,那人正朝著他的方向張望。

  巴魯奇將車停在馬路邊上的停車區(qū)域,他來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掏出證件。

  巴魯奇看到證件上有安全局的徽章,隸屬于糖楓城總部,姓名欄上寫著:邁克爾.桑德。

  “跟我來?!鄙5绿崞鹉_邊的一只背包,率先走在前面。

  巴魯奇跟了上去。

  圍墻上布滿了爬山虎,桑德從中找到了一扇隱蔽的小門,打開門,他直接進去了。

  巴魯奇穿過小門,看到了不遠處的教堂。

  桑德沿著綠蔭道繞過了教堂,前面是一棟白色的兩層樓房,他徑直走了進去。

  一路上,巴魯奇看到了教堂前面有警察站崗,到了教堂后面偏偏一個人都看不到。

  樓房的二樓有一條露天走廊,桑德將包放在地上,“就在這等一會?!?p>  前面有扇大門,里面隱隱約約傳來響動的聲音。巴魯奇好奇地盯著那扇大門,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過了大約五分鐘,靠近樓道的巴魯奇聽到了有人上樓的聲音,

  “篤···篤···篤···”

  巴魯奇盯著樓道口。

  不一會,他看到了一個苗條的身影出現(xiàn)在面前。

  小麥色的皮膚,飽滿的嘴唇,水潤的眼中像是蘊含著一汪清泉,她的五官并不奪目,臉蛋有些消瘦,然而她身上獨有的氣質(zhì),讓她擁有了不一樣的魅力。

  她身穿黑色的風(fēng)衣,長發(fā)披肩,雙手插在衣兜里,來到巴魯奇的身旁。

  她的樣貌似乎留有印第安人的特征。

  巴魯奇癡癡地看著她。

  “嗨!”桑德調(diào)整了下站姿,他指了指地上的背包,“都準(zhǔn)備好了。”

  她看了一眼桑德,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向前面的大門口邁去。

  “需要幫忙嗎?”桑德在她身后問道。

  “不用?!彼x無反顧地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

  安迪主教躺在躺椅上。

  他在山上的別墅只住了一天,就被告知教堂里出了大事,然后被人重新送回了教堂。這三十多年來,他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安逸慣了,驟然發(fā)生大事,他無法接受。

  在喝完一杯白蘭地后,他將酒杯狠狠地摔了出去。

  “嘭——”的一聲,酒杯砸在了門口,門忽然被推開了。

  安迪主教視力有些模糊,他只能看到走進來的是一名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看了一眼門口破碎的酒杯,隨即關(guān)上了大門。

  她來到安迪主教面前,用冷淡的口吻說道:“我是詹尼.弗拉沃斯,安全局的。”

  安迪主教努力直起身子,但還是看不清她的臉,“是芬奇局長讓你來的?”

  弗拉沃斯朝左側(cè)的窗戶邊走了兩步,安迪主教更看不清了。

  “是的?!备ダ炙够卮稹?p>  “快告訴我,芬奇局長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安迪主教雙手支撐著扶手,終于坐了起來,“你們還是先把門口的記者趕走吧,他們整天圍在這里,亂哄哄的,就像一堆討厭的蒼蠅?!?p>  弗拉沃斯推開了窗戶,她似乎很厭惡這房間里的味道?!胺移婢珠L現(xiàn)在也有麻煩。新任總統(tǒng)要奪走他手上兼管的情報局,下一步就是要削弱安全局的權(quán)力了。芬奇局長為此已經(jīng)忙得焦頭爛額了?!彼粗巴?,此刻時值初秋,外面的草木還留有夏季的顏色。

  “那我怎么辦?”安迪主教大聲吼道。

  弗拉沃斯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她轉(zhuǎn)身靠在窗邊,看著眼前這頭蠢豬,“你的事已經(jīng)牽連到芬奇局長了,為了避免今后過多的麻煩,他希望你消失。”

  “什么···”安迪主教一下子直起了身子。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轉(zhuǎn)達了芬奇局長的意思了?!?p>  “不···不···不···”安迪主教搖晃著自己的肥胖的頭,“我不能死,你們別想弄死我···”

  “洛維、布拉斯、約翰,你想他們陪你一起死嗎?”

  這些人分別是安迪主教的兒媳、兒子,以及不足四歲的孫子。

  “你···你們···”安迪主教緊咬著牙冠,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如果不乖乖就范,他們會先死,到時候你還是會去陪他們的。你如果聽從芬奇局長的安排,那死的就只有你一個人?!?p>  安迪主教躺在躺椅上,無力地看著天花板,他清楚芬奇局長的手段,他也知道現(xiàn)在自己不可能逃脫死亡的命運了。

  弗拉沃斯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小鐵盒,她打開盒子,里面有針筒和藥瓶?!斑@是用來安樂死的,可以保證毫無痛苦,就像睡著了一樣?!?p>  安迪主教掙扎著仰起了頭,他的眼眶通紅,但沒有淚水,他用微弱的聲音問道:“你們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嗎?”

  “他們跟芬奇局長無冤無仇,你只要消失了,芬奇局長絕對不會碰他們的?!?p>  安迪主教無力地垂下了頭顱。

  弗拉沃斯拿著針筒從藥瓶中抽取藥水。

  視力模糊的安迪主教完全沒有看到藥水的顏色五彩斑斕,十分鮮艷。

  弗拉沃斯將整管藥水打進了安迪主教的胳膊里,然后將針筒和藥瓶重新收進小鐵盒里,塞進了口袋。

  安迪主教伸出手,去拿桌上的一瓶酒。

  弗拉沃斯把酒瓶推到了他手邊。

  安迪主教直接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

  弗拉沃斯走到窗邊,忽然問:“你還記得阿麗莎嗎?”

  安迪主教有些模糊,他晃晃腦袋。

  “弗魯克?”

  安迪主教仍舊晃動了下腦袋。

  “芬尼呢?”

  “你到底想說什么?”安迪主教有些不耐煩了。

  “塔米卡總認(rèn)識吧?她總喜歡抱著一只布偶娃娃?!?p>  安迪主教的臉抽搐了下,“你···”突然他感覺喉嚨有些難受,發(fā)聲很困難,“···到底···是誰?”

  手機響了!

  弗拉沃斯關(guān)上窗戶,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來得正好?!彼叩桨驳现鹘躺砼?,接通了電話,然后把手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手機里出現(xiàn)敲門聲。

  手機的聲音開得很大,安迪主教能夠聽清楚。

  開門聲。

  “砰——”

  有重物倒地的聲音。緊接著是各種凌亂的聲音,然后是叫喊聲、求救聲,女人的、孩子的、男人的聲音交雜在一起。

  聲音稍稍安靜了些,但孩子仍在哭鬧,伴隨著女人因為害怕而發(fā)出的哽咽聲。

  “你叫什么名字?”

  惡狠狠的說話聲音中帶著威脅的成分。

  “洛維···洛維.伯德···”女子脆弱的聲音。

  “砰——”

  又有重物倒地的聲音。

  孩子哭鬧的更兇了,男人在嘶叫。

  安迪主教掙扎著去抓桌上的手機,他快要觸碰到手機了。

  弗拉沃斯將手機又移開了一段距離。

  安迪主教再也抓不住了,同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嘭——嘭——”

  似乎什么東西在地上狠摔了兩下。

  孩子不再哭鬧了。

  男人撕心裂肺地叫著。

  “你叫什么名字?”惡狠狠的聲音再次問道,“不說的話,我會讓你很痛苦?!?p>  “···布拉···布拉斯···德魯斯···”

  突然,男人尖叫了一聲,他很痛苦,拼命掙扎,聲音越來越微弱。

  不一會,手機里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

  “嘀——”

  通話中斷了。

  安迪主教從躺椅上滾了下來,“···你···”他想去抓弗拉沃斯。

  弗拉沃斯湊到他面前,冷冷地說道:“我保證,你死后連渣都不會剩下?!彼掌鹗謾C,然后退到了墻角,靜靜地看著他。

  突然,安迪主教渾身顫抖,他雙手撕扯著身上的睡衣,滿地打滾。

  “我突然想起來了。”弗拉沃斯靠在墻角,平靜地說道,“剛才給你打的不是安樂死的藥水,而是安全局新招的一個沒有藥劑師資格證的人配的藥水。他說這藥一旦打進體內(nèi),會很痛苦,應(yīng)該是痛不欲生的那種?!?p>  安迪主教已經(jīng)將睡衣撕開了,他的指甲在胸前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再忍忍,過個半小時就好了。”

  此刻,弗拉沃斯看到了阿麗莎、弗魯克、抱著布偶娃娃的塔米卡,還有為自己犧牲的芬尼,以及許許多多的印第安兒童,她們都在這間屋子里,看著安迪主教痛苦掙扎著······

  --------------------------------------

  “嘭——嘭——嘭——”

  劇烈的聲響不斷傳出來,巴魯奇有些緊張,他朝大門口走去。

  “嘿!你別管,就待在這里?!鄙5驴吭跈跅U上,吸著煙。

  巴魯奇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聲音逐漸減弱。又過了大概十分鐘,大門打開了,弗拉沃斯朝桑德點了下頭,然后重新退回屋內(nèi)。

  桑德掐滅了香煙,打開地上的背包,從里面拿出一副手套遞給巴魯奇,然后自己戴上了手套,又從里面掏出一個折疊好的黑色皮質(zhì)物件,走進屋內(nèi)。

  巴魯奇跟著桑德走了進去。一進門,他看到一個肥胖的男子俯身倒在地板上,撕裂的睡衣、渾身布滿血痕,木質(zhì)地板上留下的長長的抓痕來自于死者的手指甲······

  弗拉沃斯打開了窗戶,有涼風(fēng)吹了進來。

  桑德蹲在地上檢查了下,他看著地板上的抓痕,“待會我找人處理?!?p>  弗拉沃斯沒有作聲,她只是看著窗外。

  看著弗拉沃斯風(fēng)姿綽約的背影,巴魯奇很是困惑。

  “過來幫忙?!鄙5略谝慌越械馈?p>  巴魯奇看到桑德已經(jīng)將那個黑色皮質(zhì)物件鋪開了,原來是只運尸袋。

  兩人合力將地上肥胖的死者搬進運尸袋,巴魯奇看到死者正是重生會的安迪主教。

  “剛好合適?!鄙5缕擦似沧?,拉上了運尸袋的拉鏈。

  兩人抬著運尸袋走在前面,弗拉沃斯跟在了后面。

  在小門外,一輛保姆車早已經(jīng)停在路邊了。

  打開車門,巴魯奇發(fā)現(xiàn)車內(nèi)已經(jīng)做了改裝,大部分座椅被拆除了,中間有足夠的空間放下安迪主教肥胖的身軀。

  桑德指揮巴魯奇將運尸袋隨意扔在車內(nèi)的地板上。

  汽車啟動,弗拉沃斯跟巴魯奇坐在了車后。巴魯奇看到弗拉沃斯隨意將腳搭在了運尸袋上,面色從容地望著窗外。

  一路上車內(nèi)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巴魯奇發(fā)現(xiàn)汽車正朝郊外駛?cè)ァ?p>  汽車最終停在了郊外殯儀館的后門。

  兩名工作人員在后門等候著,一旁還有一輛手推車。

  運尸袋被抬到手推車上,工作人員在前面推著,三人跟在后面。

  在焚尸爐前,巴魯奇親眼目睹工作人員將整個運尸袋抬上了滑道板車,然后送進了焚尸爐。

  安迪主教的尸體整整燒了兩個小時,送出來后,兩名工作人員又將成塊硬的骨灰反復(fù)敲碎,然后又燒了一遍,最后保證安迪主教完全成了粉末。

  當(dāng)巴魯奇以為結(jié)束了,工作人員將所有骨灰裝進了一個袋子,就這么拎著,向外走去。

  來到后門口,一輛環(huán)保局的車子早已經(jīng)停在了路邊。

  工作人員將袋子里的骨灰倒進了這輛臭氣熏天的車子里,車子開走了。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也自顧自地走了。

  弗拉沃斯朝路口看了最后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巴魯奇怔怔地看著弗拉沃斯離開的背影。

  “給你句忠告?!鄙5乱皇执钤诎汪斊娴募绨蛏?,親切地說,“打消你心中的念頭,她不是你能碰的?!鄙5聦⒁环庑胚f給巴魯奇,“好好收著,過兩天來報道?!闭f完他也走了。

  打開信封,巴魯奇看到這是一封將他調(diào)往糖楓城總部的通知書。

  --------------------------------------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