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請愿
拋尸案那兩人竟然與九節(jié)狼案有關(guān)。
在李衍的意料之中。
王大人看著李衍，“你當(dāng)時是怎么想到的?！?p> 他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因為年紀(jì)小，他還有青澀，眼角眉梢都是少年人的意氣風(fēng)發(fā)。想起了他之前篤定的樣子，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那天的情形歷歷在目，他眼神里多了一絲探究，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王大人心想著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李衍的底細。
李衍倒沒有復(fù)雜的心思。
其實一開始他了解了九節(jié)狼案后就覺得很疑惑，此案辦的非常的倉促，還有很多的疑點。
比如那人真正的死因，又比如說當(dāng)年為何官府草草的定案？當(dāng)時的案件結(jié)果可是誰看了都知道有問題的，這樣辦案難道不怕以后人家來查。
而現(xiàn)在竟然出了類似的案子，這中間不知是有意或者無意，也或許，是有人想把當(dāng)年的案子再挖出來。
此外，兩個拋尸案間隔時間這么短。很容易便讓人聯(lián)想是同一人作案。而更巧的是，這兩人竟然都是在被張平被咬的同一個林子里發(fā)現(xiàn)的。世間總不會有這么多的巧合。
聽了李衍的推論，王大人點點頭“難為你在沒有太多的線索下，自己還能夠想到這么多?！?p> 李衍尷尬地一笑，也不知道王大人是在贊揚他，還是在嘲諷他。
“大人，您之前說這兩人與當(dāng)年九節(jié)狼案有關(guān)，是嗎？”
嘩……那人展開扇子扇了兩下。李衍心想，“現(xiàn)在又不冷，這故作風(fēng)雅的樣子真是散發(fā)著一股統(tǒng)治階級的臭味。”
王大人慢慢地踱了過去，在椅子上坐下，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據(jù)劉捕頭查證，這兩名死者是臨邊村的，就在你們村后山翻過去那里。去走訪的時候，村民聽說這兩人死了，可是高興得都要辦流水席了?！?p> 張顯驚嘆道“這是有多禍害啊?！?p> 王大人哈哈大笑，“可不止呢，此二人惡行累累，在十幾年前就惹事生非，后來十三年前不知道怎么發(fā)了一筆橫財，一個人出去做生意，走商去了，另外一人在縣城里開了一家鋪子。二人雖然發(fā)財之后收斂了些，好像變成良民了，但是平時和鄉(xiāng)人有矛盾啊，都是要鬧得天翻地覆的呢?！?p> “那這和九節(jié)狼有什么關(guān)系？”
“十三年前九節(jié)狼案死去的那人，名叫周志，便是這兩人的同伙兄弟！村民回憶說，在當(dāng)年此二人和周志相識于年少，可是有過命的交情的?，F(xiàn)在你想想，他們發(fā)財?shù)臅r間不就是當(dāng)年周志死的時候嗎？”
李衍恍然大悟，如此一來這兩件案子便串起來了。
王大人看他的樣子，眼里閃過一絲得意，同是年輕人，誰又服誰呢？
“如果事情果真與當(dāng)年的案子有關(guān)，那這后面的事就沒有那么簡單了，因為據(jù)當(dāng)年的證人回憶，他們那一伙人，一共是有五個人的。所以另外兩個人我正在派老劉去核實他們的下落，希望還來得及?！?p> 李衍想到此事竟然還可能是連環(huán)殺人案，就覺得頭皮發(fā)麻，棘手的很，但王大人似乎沒有這種憂慮。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舉手投足間都是教養(yǎng)好的風(fēng)姿，挑了挑眉，抬眼看著李衍，“你那邊的有何進展？”
李衍也趕忙把他們最近的發(fā)現(xiàn)跟王大人說了一通，王大人沉吟了一下，看著手中的杯子似乎對上面的圖案很感興趣，杯中的水霧氤氳起，李衍看不清他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我便派人去將那杜若抓過來，好好地審問一通，讓她開口，也不難?！?p> 他最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李衍上前一跪。
王大人抬起頭來，看著他，似笑非笑“怎么這就跪上了?！?p> “大人，小的有個不情知情?！?p> 王大人冷笑了一聲，“你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那還說出來，是在威逼我嗎？”
他身子前傾，慢慢地靠近李衍，身上的冷香把李衍包圍了起來，而他只覺得這香氣仿佛能殺人一般，讓人喘不過氣。
“是不是我之前對你太溫和了，李衍，你這就敢隨便一跪就讓我聽你的話了?！?p> 李衍冒出了一滴冷汗，他跪直了身體，看著地上，但聲音沒有一絲顫抖，“草民不敢，大人對我們客氣是因為大人的風(fēng)姿與修養(yǎng)，草民從未把這當(dāng)作自己任意妄為的資本。只是大人，草民有一顧慮不得不說?！?p> 王大人直起身，靠在凳子上，姿態(tài)閑散，仿佛之前那個一言不合就炸毛的人不是他一般?！笆裁搭檻]，你說便是?！?p> “大人?！崩钛芴痤^看著王大人，抱了抱拳?！笆篱g女子生活不易，對于她們來說名聲更是比性命還要貴重的東西，雖說杜倫殺人的事實已是板上釘釘，但杜若畢竟是無辜的，若是將她這么大張旗鼓地拘到縣衙，都不說還要打板子了，只這么走一遭，這姑娘的一生便也毀了。流言能殺人啊大人。最重要的是，這要是傳出去，人家看大人對一弱女子動刑，也會議論大人，對您名聲不利?！?p> 王大人看著屋頂?shù)臋M梁，這房子是有些老舊了，剛剛說話聲音大一點竟然還有灰從梁上掉上來，杯中的極品大紅袍都不香了，但這都沒有眼前這人說的話讓人來得倒胃口。
名聲，哼，他王某人何時在意過這種東西，這世間，他王某人何時有過在意的東西。
“看不出來啊，李衍，你倒是挺憐香惜玉的。”
“草民沒有多余的心思，只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間人都活的不易，草民只是想有所為?！?p> 王大人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驚訝地看他一眼，但是一轉(zhuǎn)眼，又回到了一開始那滿臉無趣的神情。
“隨便你吧，那我便給你個機會，你去把杜若的口供弄到手，要是你不行，我可再懶得聽你說什么了。”
李衍大喜，俯身拜下“謝大人！”
王大人揮揮手把他們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