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宋安時也見到了傳說中的太子。
他的面色確實帶著些病色,早夭之相,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馬上要死的樣子啊。
尹知渡也在看這位傳說中的太子殿下。
太子對于兩人的目光似有所覺,不過只是略掃過宋安時,皺著眉頭看著尹知渡。
到了此刻,尹知渡曾經(jīng)身上古樸的氣運卻慢慢消散,鋪面而來的霸道之氣讓太子有些皺眉。
這怎么都不像是修道之人,足可位列鎮(zhèn)國將軍之席。
這個國師府里竟然有這樣的人。
太子心里有些疑慮,但是轉(zhuǎn)而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國師府有貓膩又如何,現(xiàn)下朝堂已經(jīng)容不得他再分心神。
尹知渡的目光掃過幾位將軍,隨后就把目光轉(zhuǎn)回來不再多看。
今日入宮他手上也沒拿著的刀,但是一個殺過許多人的人身上自然有不同于他人的磁場。
這在斬萬鬼的將軍面前一覽無余。
兩廂打量,一方不動聲色,一方卻似乎有些戒備。
宋安時則目光還在朝臣和幾位皇子之間流轉(zhuǎn),冷不丁聽見內(nèi)侍的聲音,她抬頭卻發(fā)現(xiàn)皇帝和國師正看著她。
皇帝的臉上沒有多親熱的笑容,反而眼睛里泛著涼意,“國師,你可是有兩個好徒弟啊?!?p> 說著手一指,“這看著就是鐘毓靈秀之輩,?。俊?p> 老成精的超臣第二次打量起了宋安時,難道他們看走眼了。
這個女人是如何招惹到了陛下?
除了一些門路大通的世家,自然很少有人宋安時這些天到底做了多少攪混水的事情。
宋安時單手捻指作施法狀,微微一笑:“陛下謬贊?!?p> 永安侯等人眉眼一動,悄悄抬眼看皇帝的臉色,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看不出。
魏王張口想要說什么,卻被身后的謀士悄悄拍了拍肩膀,謀士低眼間恰好看見了魏王妃看過來略帶鄙夷的眼神,身形稍僵。
這算什么事?他到底跟了個什么主子,連魏王妃都可以看準(zhǔn)的局勢魏王怎么就看不明白?
他們根本不是這位什么國師小弟子的對手,甚至于人家連陛下的面子也是想不給就不給。
以前覺得魏王聽的進去別人說話,不像白王,明明裝的很禮賢下士,但是你說出來的東西他根本不會采納,甚至于從未放在心上。
現(xiàn)在看來魏王之所以聽的進去是因為他腦袋里面全都是草,根本一點想法都沒有,別人說的可不就聽進去了嗎?
其實這樣也很好,若是只有白王,齊王這兩個庸才,他也有信心送魏王扶搖直上。
但是現(xiàn)在局勢如此混亂,一向活躍的永安侯急流勇退,備受關(guān)注的永安侯世子甚至今日的晚宴都不能參加。
平日里很熱鬧的三王雖然依舊熱鬧,可怎么都像是明日黃花。
還有這個不出世卻名遠(yuǎn)四海的國師也開始頻繁走動。
謀士從一屆寒門走到現(xiàn)在自然也有了兩分自己的見識。更何況他知道自己的短板,他是沒信心和勇氣對上太大的敵人的,魏王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可那只是因為他傻!
謀士的心里百轉(zhuǎn)千回,宋安時的嘴角微微翹起,抬頭看著上首不卑不亢,她的身邊只有站的穩(wěn)如青松的尹知渡。
良久皇帝好似冷笑一聲,又好似只是平淡一笑,即使是昏庸的帝王,但當(dāng)他處于上位者之時,也很難猜測他的心思。
一場賞菊宴氣氛有些怪,但京城還是這么熱鬧。
或許是知道尹知渡和宋安時兩個人最近一直在勤奮刻苦,一向不太搭理他們的國師竟然主動支使著兩個人往外走。
但是兩人對視一眼卻都沒有拒絕,默默地聽從了吳春秋的命令。
這對于他們來說不一定就是壞事,“他著急了?!?p> 宋安時點頭,眼里卻還在不停思索,尹知渡當(dāng)然也未喜形于色。
“這是不是說明你真的威脅到他了?”
尹知渡的眼神還是那么割裂,他轉(zhuǎn)頭問宋安時,宋安時卻搖頭:“不全是。只能說明時間越來越近了,他不想出一點差錯。何況我前幾天借著宮宴仔細(xì)看了看他的面相,他恐怕也時日無多,他本來早就該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恐怕是用了什么法子逆天改命?!?p> “哎呀,算了,不用想這些,這對我們確實算個好消息,哼,這個老東西。我還以為他一點也不擔(dān)心呢。”
宋安時轉(zhuǎn)頭看像尹知渡,皺眉,“不是我說你啊,你該不會真的看上了我吧,你看我的眼睛怎么這么奇怪?。俊?p> 尹知渡扯著嘴角:“我若是真看上你又如何?最近趙公子沒來找你?!?p> 宋安時笑:“看上了我……也是一點都不奇怪。”
至于趙修和的事情,宋安時并沒有多說,她總不能說,趙修和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跪穿他們家祠堂的地板了吧?
不過,跪祠堂也不知道來看看她。
尹知渡看著宋安時溫軟的目光稍微移開眼睛,靜默無聲地舒完這一口氣。
胸腔里因為那些冷空氣密密麻麻鉆進了,而不可避免的有了一瞬間的刺疼,就像是被冷風(fēng)吹過的熱情。
“我不明白,之前陳策說你知道他一直在嘗試控制你,甚至一度成功過,你也看到了所有人對他的態(tài)度,聽說了他那么多事情,也親眼看到了他的深不可測,僅僅是揮揮手都能讓我們喘不過氣?!?p> “你明明看過那么多,竟然真的還敢違抗他?!?p> 宋安時笑:“他對我做的事情偏離過正軌一次,就不會再有掌控我第二次的機會?!?p> “師兄,他在你這里成功的次數(shù)太多了。”
尹知渡苦笑:“曾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在他的眼神下甚至拿不起我的的刀?!?p> 宋安時,你知不知你是一個多特別的人。
從來沒有人想過,試過甚至敢去沖破那個人的樊籠。
宋安時壓根想不到她這突然多愁善感的師兄在想什么。
反而看著手里的東西搖了搖,什么禮儀她根本不在乎,甚至于把東西損壞,讓別人對國師的禮節(jié)有微詞她會更開心。
“今日又喚我們?nèi)ツ募宜投Y???”
尹知渡想了想道:“太子母舅陳國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