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獠作惡多年,修為高深,一直被瑞安城的點燈人追捕,但一直沒有得到它的蹤跡,城主府也曾派巡捕緝拿,每次多落空,還死傷了好幾名捕手。
黃綠色的吸睛夜叉被牽著,引來不少的圍觀。
何觚這次穿的是黑色法袍,進城門的時候,那些守門的兵丁立即鞠躬敬禮,點燈人是他們的偶像,那是一種發(fā)自內心的崇敬。
至于何觚穿的不過是編外的黑衣法袍,但這些兵丁哪里分辨的出。
他叫溫潤澤在此處等候,親手將正主兒交給他。
何觚不會主動進城,因為有城主的命令,不許他進城進行任何的交易,連鋪子都封了,他要掙一口氣,哪天來求自己了,可能會給個面子。
溫潤澤將何觚拉到城外人少的地方。
“年少,我們是點燈人,點燈人不受城主支配,他是不知道你的身份?!?p> “不去,沒意思,等城主來求我了,我就喜歡這種感覺?!?p> “跟我一起去見白紫袍吧,我們頭的頭,正想拿你當?shù)湫湍?。?p> “不去,不就拿了一只妖,沒什么的?!?p> “年少,你這么說可能會得罪不少人,咱們點燈人是一個整體,你抓住了妖,那是大家的成績,要是那么驕傲,就會得罪那些眼紅的同僚了?!?p> “沒那個想法,我就是要掙一口氣,不能無緣無故地被人趕出來,自己屁顛屁顛地回去,好了,不多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們也花了幾年的時間,沒有追捕到,就我逮住了,可能會讓你們掛不住,這樣,你可以說,是你授意的,我們合力抓住,你的面子也好看?!?p> “你小子,我是那種人?會貪你的功勞,行吧,給你個面子,跟上頭請示一下,這小子很傲氣,不能被趕出了,沒個說法,你等著,我去通報,爭取給你一個合理的說法?!?p> 溫潤澤捶了何觚一下,“小子,還真不錯,那些同僚都想見你,記住,低調點,那些人哪個不是眼睛朝上,老子天下第一的,以后還有很長時間的合作呢,好了,你是聰明人,我不多說?!?p> 溫潤澤趕著吸睛夜叉走,拿著一根皮鞭法器,噼噼啪啪的一頓亂抽。
那妖的屁股被抽得開花了,慘叫連連。
溫潤澤大聲宣布,“為禍瑞安城數(shù)載的妖怪抓到了,引誘毒害三十一名讀書人,今日被緝拿歸案!”
那些民眾也是一陣興奮,互相轉告。
紫袍站在靈塔那里,已經得知下方發(fā)生的事情,對來報喜的谷城主說,“看來還得麻煩城主,將那小子請進來,那小子很傲氣的,不請進來是不會進來的。”
谷城主面有難色,“其實不是我想這么做,是上頭安排,其實這小子我是很器重,天巧宗的一個長老那天跟我說了,把那小子趕走,他們好在外頭處理,我能跟天巧宗對著干?還有廖家家主也提了,看不慣那小子?!?p> 紫袍摸著漆黑的胡須微笑道,“這小子立了這么大的功勞,還讓人家在城外住,凜冬已至,外頭越來越危險了?!?p> “道友,不要讓我為難,我總不能打自己的臉吧,剛發(fā)布命令,又收回來,總得過一段時間,大家才好說話,對上對下都好?!?p> “谷城主,我們點燈人是不受城府干預的,他隨時可以進出,但我們考慮到你的面子,才沒有叫他進來?!?p>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就來找你商量嘛,大家多年的道友,互相照應點,這個冬日來得早啊,比往年都要冷。”谷城主穿著一件精美的袍子,領口有毛的那種,吐出一口白氣,“我也該回天都述職了,在此擔任城主多年,也該挪挪位置,天寒地凍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p> 紫袍瞧了谷城主一樣,心里嘀咕,這老滑頭,總是在最危險的時候,躲到天都去。
“你去述職,城中事物誰來主持呢?”
“不是有你嘛,一直都是這么做的,老童,你替我想想,容不容易,我哥是宰輔,我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了數(shù)年,不是因為我哥,我會這樣嗎?皇帝都知道我的不容易,特別下了一道旨意,讓我回去,七日后派船來接?!?p> “走之前得把那人的事情解決了吧?”
谷城主拍拍紫袍,“放心,回去之前,我會安排的?!惫瘸侵髡驹诟咛?,望著這座孤城,在靈燈的照耀下一直矗立在這里千年,想一個楔子釘在此處。
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是待在這里受苦,皇帝也會嘉獎。
谷城主裹了裹厚實的袍子,走下靈塔。
這個老滑頭啊,真的是習慣了。紫袍有些無語,一到冬天,這人就借著述職的名義,回天都躲起來。
說實話,也確實不容易,紫袍也在此三年,到了輪值的時候,年底開年會上層就會通知,明年會被調往哪里。
正常的官員都會跟城民同甘共苦,共度時艱,谷城主不同,他有背景,有靠山,來此只是增加點資本,好繼續(xù)往上爬,本來就是個平庸之輩。
那小子不錯,在城外一個人就將為患多年的妖怪抓住了,是個值得培養(yǎng)的對象。
金袍伏格早就吩咐了,此子天資聰穎,遲早成為一把利劍,斬破那黑漆漆的夜空,給世界帶來光明和希望,但是需要不斷地錘煉,只要死不了,就放手讓他去干。
相當于五品巔峰實力的吸睛夜叉都被他抓住了,真是大功一件。
紫袍掏出圓形晶石,將剛才那些事情匯報給金袍伏格。
何觚走回去的時候,天空飄著鵝毛一樣的雪花,這么大的雪花也只有西北一帶才能見著了。
幸好穿著七七織造的貼身衣服,很暖和。
何觚走了幾里路都渾身發(fā)熱了,他嘗試給七七聯(lián)絡。
這次接通了,但不是七七接的,還是那個小師妹。
“你干嘛呢,不是說好了,只能在晚上的時候聊嗎?”
“我想看看七七。”
“你等著,還好長老在喝茶,我等下要去燒水的,給你發(fā)過來?!?p> 咚!七七的圖像傳來過來,那山峰黑漆漆的,七七在勞作的留影,一手擦著額頭的汗珠,側臉看來,眼神似有幽怨。
不能出行,不能走出房檐半步,不能看孩子,不能看何穆年,唯有不停的勞作苦役。
七七,何觚心口有點堵啊,七七這么辛苦,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跟他長得像的何穆年。
“不說了,我要去給長老加水了?!?p> 就聽到放下傳音晶石和淅淅索索的聲音。
何觚想七七了,他不明白的,一開始只是照看一下,怎么會產生感情,還有,時常想念豆仔,仿佛有一條線將他們之間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