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違逆的事兒?”葉錦繡認(rèn)真的看著他:“你是指什么?”
螣蛇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落到她的小腹:“你該不是不知道,你腹中胎兒是引動天神劫的關(guān)鍵吧?它能抗得下,可你呢?”
“天神劫?”
“你果然不知。”
葉錦繡嘴角微抽,她難道該知道么?雖然來這世界幾十年,但大多時間都在虛活好么?這世界的框架那么大,她一個菜鳥新手,上哪兒通天曉地去?
螣蛇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是完全不懂,蛇尾移動,左右打量著她:“看你這樣子也不像厭學(xué)的人,難道聽風(fēng)齋里的書,你一本都沒看過么?”
原來聽風(fēng)齋里有答案。葉錦繡福神道謝:“多謝指教,回去我就暢游書海,沒準(zhǔn)兒下次再見,我就成了云荒百曉生也說不定。”
她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語氣里的懶賴。
螣蛇聽的“嗤”聲一笑:“你也不用專門兒去看,我告訴你天神劫是什么?!?p> 所謂“天神劫”,說白了就是專屬于神明,一萬年一度的神明考核,對神骨神血的神來說,不但沒有危險,還反而是大補(bǔ)。
劫來時雷云滾滾,遮天蔽日。
劫去時浩陽千里,雨落天恩。
所謂得之眾生,亦返給眾生,說的就是渡劫之后,不論成與不成,都會將一定的修為化雨,反哺世間。
天神劫尤其如此,它反哺的是整個云荒,造化萬千生靈。
“……你腹中的胎兒,是云荒的救贖,卻是你的死劫。”
叢林里的風(fēng)靜靜的吹過,吹起她的墨發(fā)輕揚(yáng),吹起她的衣袂輕擺,她與人身蛇尾的螣蛇對立與風(fēng)中,紋絲不動。
從來都沒有人這樣直白、明白的告訴她,這個孩子,是她的死劫。
沒想到,就算有了供養(yǎng)這異胎的能力,也逃不過生產(chǎn)生的劫難。
上天可以留下這個孩子,卻不能留下她這個母親?
那個人……他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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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錦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池宅的,只是回過神兒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池宅后角門的門外,而她的手里握著螣蛇贈與的那枚紫玨,古樸厚重的看不出一絲靈氣。
她盯著紫玨看著,耳邊響起他的話:“小心云蒼。”
為什么要小心云蒼?
螣蛇沒有多說。
但她也隱約覺得,云蒼并不是完全站在她這一邊的人,雖然有所相護(hù),但也同樣有所隱瞞,甚至是圖謀,譬如蛟龍劫。
回到池宅,葉錦繡找了琳榔單獨(dú)談話。
“你老實回答我,生下這個孩子,我還能活著的幾率,有多大?”
果然不出所料,琳榔撲通而跪:“琳榔會拼死守護(hù)主人,天神劫對凡人來說的確無解,但主人身為風(fēng)神繼位,受流云守護(hù),腹中之子又賦天狐血脈……”他頓住,再次啟口“恕琳榔直言,主人乃云荒異數(shù),生死之異,亦在其中?!?p> “琳榔?!比~錦繡蹲下去,與他平視,無比認(rèn)真的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琳榔是風(fēng)神侍者?!彼幕卮鸩槐安豢?,沒有心虛,卻也沒有底氣。
葉錦繡盯著他碧翠的眼睛,那里面是越看就越深的瞳色,越是想看出端倪,就越是什么都看不出來。
她信琳榔不會害她,但也不喜歡他什么都不說,索性道:“你若當(dāng)我是主,從前我不與你計較,從今往后,我希望你有話直說,不要試探,預(yù)料,牽制于我,以免我哪天壞脾氣上來,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壯舉,到那時就說什么都晚了?!?p> 琳榔的眼眸終于有了波動,把她的話聽了進(jìn)去。
葉錦繡閉上眼:“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