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烙印初現(xiàn)
江夫人又慢慢坐回去,不自覺的屏住呼吸,可仍然激動的指尖都在顫抖。
從他出事后已經(jīng)十八年了,江律癡癡傻傻都沒有笑過,今天居然會在見白梔音第一面就露出笑容,實(shí)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想到此處,江夫人慢慢的靠向沙發(fā)背,盡可能的給兩人留出充足的視線交接空間來。
江律淡淡笑著,眼里只看向白梔音,仿佛在等她的下一句話。
白梔音朝他伸出手,再次堅(jiān)定的說道:“過來?!?p> 江律頓了頓,隨后竟果真慢慢站起身,朝白梔音走去,然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白梔音輕輕一笑,禮貌的搭了下江律的手腕,向他傳達(dá)安撫的氣息。
江律立刻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好,只是仍然在傻笑。
兩人看起來和諧的不得了,就是有一點(diǎn)說不出的詭異。
江夫人大受震撼:“這可真是……”
陳家三口也都驚呆了,他們根本想不到居然會這么順利,白梔音會這么配合以及江律對白梔音的態(tài)度,簡直出乎意料。
事情簡單的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媽,讓她,跟我們走?!苯晌兆“讞d音的手指,突然對江夫人開口。
白梔音微微挑眉。
江夫人一愣:“啊……”
“現(xiàn)在就走,不在這里?!苯梢娊蛉霜q豫,變得有些不高興。
江夫人朝陳金柏笑道:“陳總,我知道這樣很冒犯,但江律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不如……就先讓梔音小姐和我們回去,也好和江律多熟悉熟悉。陳總放心,我會照顧好梔音的?!?p> 陳金柏見事情如此順利,白梔音沒有任何的不愿意,江律又是這么個情況導(dǎo)致江夫人態(tài)度還算友好,這樣一來對自己簡直百利無一害,他哪有拒絕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給江夫人添麻煩了,梔音不懂事,您多包涵,有任何問題您隨時聯(lián)系我們。”陳金柏急忙遞出自己的私人名片,隨后推了下眼鏡。
江夫人接過名片,遲疑片刻又扭頭輕聲詢問白梔音:“梔音覺得呢?就當(dāng)是跟阿姨出去玩幾天,當(dāng)然,你要是不想出去,我們也可以改天再約?!?p> 白梔音在一秒鐘后換上屬于她這個年紀(jì)的純真笑容,對江夫人道:“梔音不愿意叨擾江夫人?!?p> 江夫人目光微微暗淡下來。
白梔音又道:“不過我喜歡和江律一起玩,那就打擾江夫人了。”
江夫人笑了起來,拉了拉白梔音的手,突然一頓,她的手指在白梔音粗糙的掌心不經(jīng)意的摩挲了一下,心里略微疑惑。
白梔音了然,立刻假裝在意的抽回自己的手。
陳金柏見江夫人面色古怪,他生怕江夫人反悔,回頭道:“劉姨,你去,幫梔音收拾點(diǎn)日常的東西。”
一陣寒暄過后,江夫人帶著江律和白梔音,離開了陳家。
白梔音坐在車?yán)铮皖^瞥了瞥江律不肯放開的手,又向窗外望了望。
陳樂允面色蒼白的扶著門框站住,很明顯還十分恍惚,而她的肩膀上,那只小龍崽子再次出現(xiàn)搗亂,將陳樂允本就不多的氣運(yùn)攪的亂七八糟。
“呵。”白梔音忍不住冷笑出聲,轉(zhuǎn)回頭來閉目,不再看陳樂允。
“媳婦兒……”江律清澈的嗓音在耳邊低低的響起。
白梔音猛然睜眼,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非常想甩開江律的手,但礙于江夫人在前面坐著,她只能忍下翻涌的情緒,再次扭頭對江律笑了笑。
從陳家到江宅足足兩個小時的路程,白梔音終于被帶入一片壕無人性的住宅區(qū)。
大院的主宅與江律所住的別墅分開,介于江律時時刻刻都黏在白梔音身邊,江夫人還是非常私心的把白梔音安排到江律的別墅里。
“這段日子就先住在這里,有什么事可以和高管家說?!苯蛉说馈?p> “謝謝江夫人?!卑讞d音道。
江夫人笑了笑:“叫我阿姨就好?!?p> 白梔音依禮改過來:“謝謝江姨?!?p> 江夫人見白梔音如此乖巧,便吩咐高敏把白梔音的行李拿去房間。
高敏經(jīng)過的時候,白梔音的指尖微微扣了一下。
只聽高敏手里的行李箱咔嚓一聲,隨后散開了,里面的衣物立刻掉了滿地。
“不好意思白小姐。”高管家立刻蹲下去整理。
“我來吧?!卑讞d音略顯局促的一起蹲下收拾。
江律也跟著湊熱鬧蹲下來有樣學(xué)樣。
江夫人站在一旁,終于深深皺起眉頭。
方才在陳家的時候,她就看出來陳家對白梔音的異樣。父母對孩子是否關(guān)心,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當(dāng)初結(jié)親的時候,是江夫人記起當(dāng)年與白氏有婚約,這才嘗試向陳金柏提親,沒想到他欣然答應(yīng),還將自己的女兒吹噓了一番。
導(dǎo)致江夫人一直認(rèn)為白梔音也是養(yǎng)在名門之家的小姐。
可她摸了白梔音的掌心,她手里硬硬的一層繭根本不像養(yǎng)尊處優(yōu)小姐的手。
再看看行李箱里的東西,飛邊的裙子,破舊的衣服,還有幾雙洗的變形的鞋子以及明顯臨時塞進(jìn)去充樣子的風(fēng)格不一的華麗衣服,著實(shí)把江夫人看傻了。
如果不是行李箱炸開,她根本不會想到陳家小姐白梔音的私人物品會是這些。
這是什么意思?
陳金柏是要打她江家的臉嗎。
看來事情遠(yuǎn)比她了解到的要復(fù)雜的多。
江夫人看著蹲在地上收拾的幾人,一向平和不驚的臉色終于沉下來。
……
回到房間,確定周圍安全后,白梔音這才露出疲態(tài),癱在柔軟的沙發(fā)里。
她的靈力不多了,今天又耗掉了大半,只怕此刻的樣子……
白梔音不放心,還是撐著走到落地鏡面前。
鏡中美人目如點(diǎn)漆,唇紅齒白,是個氣質(zhì)嫵媚又清雅的女子。
只是眼底發(fā)青,臉色蒼白,看起來狀態(tài)非常不好。
白梔音咬咬牙,將裙子的肩帶扯了下去。
在左肩鎖骨之下,胸部之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金色印記,形狀繁復(fù)獨(dú)特,還在泛著金光。
一見到這個印記,白梔音的眼底立刻涌上怒氣,隨后粗魯?shù)拇┖靡路?,沉默的對著鏡子。
他怎么敢……
怎么敢烙印她!
更令她煩躁焦慮的,是他給的烙印竟然是靈魂烙印,哪怕她元神來到人界,進(jìn)入另一個人的生命活下去,卻依然被他的烙印糾纏!
白梔音無奈的回到臥房,倒在床上。
她不后悔偷了東西,但她后悔用了魅術(shù),和那個該死的男人春風(fēng)一度,結(jié)果被他打上了獨(dú)特的烙印,怎么都去不掉!
她不記得他的樣子,只記得一雙暗幽幽的眸子,仿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她。
雖然她現(xiàn)在躲進(jìn)江家還算安全,但這個烙印,她必須要想辦法去掉,否則,她將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