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記住哭喪要邊哭邊唱,你的表情太僵硬了。不要低頭,不要干嚎?!?p> “丫頭,流眼淚也是有技巧的,不要太過僵硬,你看看你的唱詞,什么東西,這里有本書拿去背了?!?p> “丫頭!手不要亂動,跪好了不要扭來扭去的,像什么樣子……”
折磨,這肯定是對她的折磨,一進門就看到陳婆婆拿個板凳坐著,橘子樹邊有個墊子。
教學開始就是先學哭,哭的不能太丑,邊哭還要裝作擦眼淚,而且不能抬頭。
莫詩把自己人生中最痛苦的事都想了一遍,可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達到要領(lǐng)。
陳婆婆的教學簡單粗暴,直接從哭開始,第一次不掉眼淚,同時還要帶著感情。
不知不覺,莫詩跪累了,她直接選擇了坐自己腿上,陳婆婆開始還會糾正她。
慢慢地次數(shù)多了,也就不再說什么了,莫詩啞著嗓子,眼淚也就不出來了。
原來她感覺很容易做的事,居然這么難完成。
院子里起了一陣風,把橘子樹刮的左搖右擺的,沒有想到一顆橘子掉了下來,砸在莫詩的頭上。
“啊,婆婆我的頭好痛??!我可不可以吃點它?”
“行了,吃吧,吃完了繼續(xù),我給你的書里面的東西記得好好看?!?p> 陳婆婆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進屋了,莫詩轉(zhuǎn)身坐在軟墊上,大口大口地吃著橘子。
她瞇著眼睛,今天沒出太陽,但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水龍頭,說哭就得哭。
吃完橘子,莫詩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橘子樹。
這時陳婆婆發(fā)話了,“還不趕快看書?等著我一步一步教你嗎?明天我就要出去給你接活了,今天不認真,明天沒飯吃!”
莫詩:“???”
這么快!
她還沒準備好呢,她馬上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打開那本書。
書有點破破爛爛的,邊緣出還破損了,封面寫著“陳家哭喪秘法”。
第一步,先了解雇主的情況針對雇主的要求進行創(chuàng)作……
第二步,哭喪時如果不能及時哭出來,可以攜帶一些刺激性的東西催動眼淚……
第三步,哭喪著裝制度……
看了看,莫詩合上書,她這種情況真的不會被扣錢嗎?
該不會明天師徒二人都要去吧?不會吧?
那明天她豈不是可以融入他們了?
“丫頭,你又在偷懶了嗎?不好好學,明天出門給我老婆子丟臉,那你以后就不用再來了。”
屋子內(nèi)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聲音,陳婆婆有點不滿。
莫詩感覺自己回到了學生時代,突然被老師點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連忙回答道:
“好的婆婆,我在看書呢,馬上就看完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xiàn)的。”
這一天的時間過去了,莫詩伸著懶腰出了陳婆婆家的門,太累了,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工作。
走到路口,敲了門,田珂也出來了,兩個人慢慢地走回客棧。
說來也奇怪,白天鎮(zhèn)子上的人不少,到了下午,人流量少了一半。
進入游戲后,莫詩感覺自己過起了兩點一線的生活,要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這樣的日子。
游戲里面除了做任務(wù),其他時間還可以觀賞一下鎮(zhèn)子。
就當自己公費旅游了唄,這里真的很像現(xiàn)實世界,刀子嘴豆腐心的陳婆婆。
雖然嘴上說著讓她賺錢,但實際還不忘教會她“謀生本領(lǐng)”。
路上偶爾也會看到一些小孩兒,他們就算玩游戲也是安安靜靜的,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緒。
感覺很奇怪,而且他們不和不認識的人交流,如果走過去和他們說話,他們就直勾勾的盯著你,直到你走開。
想了想這個鎮(zhèn)子的情況,莫詩也明白,這肯定是大人的問題,大人怎么做孩子就怎么學習。
大人啊,就是小孩兒學習的第一個老師,莫詩不由得感嘆,這是的風氣不正。
不知道以后有沒有機會可以改變一下,沒有童年的回憶是不完整的。
鎮(zhèn)上有一家賣頭花的店鋪,生意非常慘淡,因為里面的花是各種顏色都有。
那家店鋪的老板娘頭上就戴著一朵緋色的牡丹,她沒有戴口罩,每天只是在店門口喝著酒。
莫詩大著膽子上前與她搭話,老板娘倒是沒有不理她。
“我們這兒風俗就是這樣,做什么生意結(jié)什么果,沒有人可以選擇放棄?!?p> “出去?我不想出去,年輕的時候出去過,后來啊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外面并不是適合我?!?p> “看我們有緣,送你一朵花吧,我這里的花都是假的,至少花開不謝,花期永駐?!?p> “聽我一句勸,完成你想做的事就出去吧,這里不適合外鄉(xiāng)人,這里只是我們的……”
吃了飯,莫詩一個人躺在床上回想著和老板娘的聊天。
她默默地掏出手機看了看自己的任務(wù)。
任務(wù)進度已經(jīng)40%了,證明她們選擇的學藝這條路并沒有走錯。
可能明天會變得更高,這個游戲更像是在測試,從一開始的游戲篩選玩家,再到新手游戲任務(wù)。
一步一步進階,接著開始加大游戲的難度,把玩家分類,雖然不知道游戲想要得到什么。
目前的線索還比較有限,系統(tǒng)給的權(quán)限不高,也不知道徹底脫離游戲需要些什么條件?
但她還是很感激這段時間有游戲分散著注意力,不用飽受現(xiàn)實中的折磨。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莫詩到了陳婆婆那里,她被陳婆婆打扮著。
穿著白衣,腳上一雙白色的布鞋,腰間有著一個白腰帶。
渾身都是白色的,唯獨在頭上戴花,陳婆婆犯了難。
看著她猶豫著黃色還有白色,莫詩過段掏出花店老板娘送的假花,陳婆婆很高興。
連忙給她戴了上去,轉(zhuǎn)眼間她又還臉色不虞地說著:
“真有福氣,想我當初第一次出去登臺表演,頭上只有一根野草。那女人也是大氣,多少年了,不肯賣一朵花。就只在門口喝酒等人,也不知道要等到多久?!?p> 莫詩心累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夸張的妝容。
一絲不茍地油頭,她簡直覺得自己快變成了街頭藝人。
再拿點鍋碗瓢盆類的工具,她直接街上開始耍手藝。
“婆婆,好了嗎?我怎么感覺自己越來越難看了呢?”
莫詩小聲地叭叭。
陳婆婆不以為意,當年的她過得更難,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陳婆婆扶著莫詩的肩膀開口:
“胡說,明明這樣才更好看,妝容看起來差不多了。等著啊,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出去,可不許給我丟臉,不然我直接沒收了你的工資?!?p> 莫詩吐了口氣,好吧你是大老板你說了算。
反正過了這幾天她就不會這樣演戲了,為了完成任務(wù)嘛。
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跟著陳婆婆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了一個更顯得破敗的屋子,屋子的大門甚至都有些破破爛爛的。
門口還有些燃放過得蠟燭,陳婆婆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莫詩在她背后看的目瞪口呆,這樣子進去主人家真的不會拿掃把給你攆出來?
莫詩跟著陳婆婆進去了,里面確實有很多人,都穿著白衣。
院子里還有一些飛舞的白帆,有兩棵樹,樹上掛著銅鈴,正在叮鈴叮鈴。
“陳二娃,老婆子今天帶著新人來給你爹哭喪,給我個軟墊。我這小女娃好跪著開始了。”
守靈的主人家還有一些祭拜的親戚,他們安靜地站立兩旁。
聽到陳婆婆說完,莫詩連忙做下心里建設(shè)。
來了,重頭戲要來了,莫詩給自己打氣。
當她從陳婆婆背后出來的時候,她聽見了周圍人的倒吸氣。
“陳婆婆!她怎么這樣就出來了!”主家一位老大爺有些驚訝地說。
“好嚇人??!”
“這妝容過時了吧?怎么居然還有這么丑的妝容?!?p> 莫詩安靜地聽著周圍的討論,內(nèi)心在流淚,家人們吶!
終于有人和她一樣了,畫這個妝容的時候她就不同意,但陳婆婆就是非要這個樣子。
現(xiàn)在居然連外人都覺得她丑了,她可是個膚白貌美,能掐出水來,鮮活的小姑娘!
嗚嗚,都怪陳婆婆的審美,這奇怪的妝容就被人嗤笑了。
靈堂里的人有一些戴著口罩,一些沒有,他們雖然沒有小聲交流,但彼此之間眼神來回頻繁。
最后站在棺材旁邊的老人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須,開口。
“好吧,陳婆婆,你讓那個小女娃上來吧,您可以回去了?!?p> “回去?我不回去,我就在這里看著她,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也好指導指導,不然哭的不好看,砸了老婆子的招牌?!?p> 陳婆婆不慢不緊地說,順便走上了臺階。
莫詩趕忙跟上去,今天是必須在這里留著了,不如想辦法讓陳婆婆也留下來。
多個熟人,多個招呼嘛。
萬一遇到什么事,這里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沒有辦法維護好自己的權(quán)益。
莫詩也連忙說著好話,生怕陳婆婆被趕走。
“就是就是,今天是我第一次參加葬禮,新手上路總需要師傅多看看,以后還要針對這些問題進行改進優(yōu)化,這樣我們的生意才會越做越大。”
莫詩臉上露著討好的笑容,這個時候該低頭就得低頭,只要不是她一個人就可以。
一陣風吹過,靈堂里的人也不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他們給莫詩遞了個軟墊。
莫詩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在那些孝子賢孫的后面,看著他們不停地抽泣聲,還有不斷燃燒的紙錢。
孤蕓野鶴
嗨,everybody,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