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蘇笙那家伙看著挺孤僻,但動起手來意外能干啊,自從昨天的晚餐事件過后,韓嚴磊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現(xiàn)在估計還躺在醫(yī)務室里面吧,不過他也蠻能抗揍的,蘇笙那一計踢擊要是普通人接下,躺個十天半個月、頸椎斷裂都算好的,韓嚴磊居然只是輕微脫臼。太不可思議了。
但話說回來,韓嚴磊的脾氣暴躁到可以說是古怪的程度了,明明和自己沒有關系,卻總是不合時宜的表現(xiàn)出被激怒的模樣,看似在對我們的撒氣,實際上是想讓我們對他不滿…塑造自己性格易怒的特征嗎…?總覺得韓嚴磊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頭腦簡單。
起床之后,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來到餐廳,除了唐云逸和韓嚴磊,其余人全都就位了。
早餐有面包、火腿、炒蛋、沙拉、我喜歡的咖啡,另外還附上牛奶。這些餐點乍看之下沒有什么特別,不過在精心的擺盤下,確實讓人食欲大增。
吃早餐的過程中,大家都沒有說話,但我想并不是因為蘇笙和韓嚴磊打架的事情,相比之下,唐云逸的消失才更加讓人在意,我們每個人心中大概都有不同的想法吧。關鍵是陸茶老師對此漠不關心,難免讓我產(chǎn)生強烈的疑惑。
“話說回來,蘇笙同學,你打架真厲害啊,有學過跆拳道空手道之類的運動嗎?”
譚莫莫大概是為了活躍氣氛才提出這種問題的吧。
“沒有,實不相瞞,我初中時期是回家社團的。”
“不過真是驚險呢,如果不是蘇笙同學,現(xiàn)在躺在醫(yī)務室的應該就是顧冬同學了吧?”
用不著肖樹說,大家都明白。顧冬確實應該好好感謝蘇笙,畢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顧冬還在自顧自吃著沙拉,沒有多余的反應,難道是昨天私底下找過蘇笙嗎,以顧冬的為人不應該什么都不表示吧。
“要不我待會還是去探望一下韓嚴磊同學吧。”
蘇笙說完,含了一口咖啡,嗅著濃郁的咖啡香氣,我情不自禁地端起杯子同樣喝了一口。
“我建議還是別去吧,以韓嚴磊同學的性格,你的出現(xiàn)只會對他造成二次傷害。說不定連脖子上的傷都不管,就要沖起來和你打一架?!?p> 沒想到徐若田胖乎乎的,腦子倒是蠻靈光。
“好像也是。”蘇笙點點頭,看來就此作罷了。
“關于尋找唐云逸同學的事…吃完早餐之后,愿意的行動同學就跟著我一起吧?”
李睿嘉積極的站起身來,向我們說明他的目的。
昨天因為韓嚴磊鬧了那么一出沒去成,今天仍不放棄嗎…不愧是好學生模板啊,李睿嘉。
但以我的推測來講,唐云逸很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意外身亡了,這是最壞的情況。好一點的是他被囚禁在某個隱蔽、不為人知的地方。
如果要在我們剩下的十一名學生,包括陸茶老師之間,選擇一名嫌疑人,那就只有林語涵了。這是排除掉島上存在其他人的情況下定的推論。
林語涵在之前就表現(xiàn)出對唐云逸熱情過頭的態(tài)度,刻意的接近到他消失后的毫不在意,這兩點就足以證明她與唐云逸的消失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
“我吃飽了。”
蘇笙將自己的碗筷收拾好,端著走進廚房,來到洗碗機前卻露出一副很傷腦筋的模樣。
“沒事,放在旁邊吧一會我來處理。”
陳月看出蘇笙不會使用洗碗機的煩惱。
“那麻煩你了?!?p> “你不打算跟著李睿嘉一起去找唐云逸嗎?”
我斜視著蘇笙,他正邁步往餐廳外走去。
“我沒興趣?!?p> 說完就徹底消失在我們眼前。
“蘇笙同學真的很冷漠呢?!标愒锣?。
過了幾分鐘,剩下的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李睿嘉等人將餐桌上的殘局拜托給陳月后,便離開餐廳。
我偷偷看了一眼陳月,她臉上沒有特別明顯的表情,乖乖地收拾餐桌,簡直就是仆從一樣,而同學們都很自然的接受了這個設定。雖然很可憐陳月,但我一點想要幫忙的想法也沒有。
喝完杯中殘余的咖啡,我才開始行動。
原本打算先去唐云逸的宿舍里面看看,但沒有鑰匙我只好打消這個念頭。我想陸茶手里大概會有備用鑰匙吧。
“唐云逸房間的備用鑰匙嗎?為什么突然想起這個?!?p> “唐云逸離奇失蹤,他的房間里或許會有點線索,所以我想借用一下?!?p> “已經(jīng)被借走了哦?!?p> 我站在職員室門口,對著里面正愜意的坐在沙發(fā)上的陸茶老師露出疑惑的表情。
“誰?”
“蘇笙?!?p> 陸茶老師沒開口之前我心里就大抵有了答案,顯然這和我預想的一模一樣。
沒辦法,我只好放棄這個想法,孤身前往林語涵先前所說的東邊的小山坡。
山路兩側(cè)長滿了茂密的樹木,耳邊能夠清楚的聽到某種昆蟲的叫聲,越是往上走,我愈發(fā)吃力,這條路并不狹隘,主要是不平坦,腳底踩在上面會隱隱作痛。
登上山坡的盡頭后,首先引入眼中的是一片蔚藍的天空,再就是……
一個熟悉的背影。
蘇笙。
這個家伙又快我一步。
我緩了一口氣,來到他的身邊。
他臉上幾乎沒有神情,只是默默地盯著山崖下方的海浪。
這里靜得空曠。只有風聲、海水聲和海鷗掠過時偶爾的鳴叫聲。
“聽說你把唐云逸房間的備用鑰匙借走了?”
我率先打破此刻祥和的寧靜。
“嗯?!?p> “你不是說不感興趣嗎?”
“突然感覺有點意思了而已。”
“所以呢,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沒有。”
“……………”
我頓感無語,便開始觀察起四周,這里根本沒有一點安全措施,就連就基本的圍欄都沒有安裝,而且并不是很寬敞,活動范圍大幅度受限,在這種危險地帶,唐云逸有極大的可能性出意外掉下山崖。
“你覺得唐云逸還活著嗎?!?p> 蘇笙突然冷不丁地問我。
猶豫幾秒,我還是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想他已經(jīng)死了?!?p> “概率有多大?!?p> “百分之六十左右。”
“我倒是有百分之九十九?!?p> 蘇笙面無表情,但話卻相當自信。
“根據(jù)呢?”
“山崖邊緣的泥土有松動的痕跡,并且分布有序,周圍的雜草都被推到一旁了,這是毫無疑問是人為的,為什么要特意把邊緣的泥土重新填補呢,我想這里原本是有一條圍欄,但因為某些原因圍欄松動了,并且無法復原,所以那個人不得不將整條圍欄卸下?!?p> “僅憑這點就有這么高的概率?”
“現(xiàn)在找不到他本人,這就是證據(jù)?!?p> 我不想搭理蘇笙,便蹲下身來,仔細檢查山崖邊緣的土壤,說是被推到一邊,不如說是挖出來的…
“唐云逸在這里發(fā)生意外,掉下山崖,但本能反應讓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圍欄,但圍欄無法支撐他身體的重量,于是杠桿效應使圍欄向下傾斜,固定圍欄處的泥土就自然而然被強行推出?!?p> 我腦海中的思路瞬間豁然貫通,然后順著蘇笙的話繼續(xù)往下說著。
“假設圍欄和唐云逸一同掉下懸崖,那么邊緣的泥土就應該是有固定空缺的,但該有的缺口卻被填進新的泥土,那么就代表…”
“當時一定有第二個人在場。”
我站起身子,看著身旁的蘇笙。
“林語涵就是第二人吧?憑借這些物證足以證明是她殺了唐云逸吧?”
蘇笙搖搖頭,并不這么認為。
“她可以說是唐云逸不下心滑下去了,自己沒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唐云逸徹底掉下懸崖。況且,林語涵殺唐云逸的動機壓根不存在?!?p> “那怎么辦,就讓放任她不管嗎?”
“這也沒問題的吧?畢竟也不一定是林語涵殺了唐云逸,這只是假設罷了,也許真是像我說的那樣,唐云逸腳滑呢?”
我突然感覺蘇笙愚蠢到至極了。
“怎么可能???如果真是意外,林語涵根本沒有必要隱瞞???”
“沒錯。如果是意外,為什么其他人要隱瞞呢…”
我一時間不明白蘇笙在說什么。
但我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看著東南方向的某處。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fā)現(xiàn)那里是學校宿舍,雖然一大半個宿舍區(qū)都被山體和樹林遮掩住,但多多少少還是能看見的。
等等…既然我們在這里可以看到宿舍,那就代表…那邊同樣可以看到我們…
而學校宿舍區(qū)房間是對半分開的,一側(cè)六間房,我們這個視角能看見的房間…從左至右依次是…九號房間…十號房間…十一號房間以及十二號房間…
“如果說林語涵和唐云逸在這座山崖上發(fā)生過什么爭執(zhí)…目擊證人就是他們?!?p> “易信安、顧冬、你、還有徐若田?!?p> 蘇笙將手插進褲兜里,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可以直接排除,剩下的三個人里面易信安嫌疑最大,根據(jù)他的口供,易信安是確實看見兩人一起上山,發(fā)生什么事情卻沒看到,這一點就足夠可疑了?!?p> “沒想到你對我還蠻信任?!?p> “那么我就先走了,最近小心林語涵和易信安,不要和他們兩人其中任何一人獨處?!?p> 蘇笙交代完后就轉(zhuǎn)身向山下走去。
看樣子是在擔心我?還是說順便提醒而已…?
不過蘇笙的頭腦挺聰明的,思考量永遠領先于我,關于林語涵和唐云逸的事情,我想一定沒有那么簡單,從林語涵接觸唐云逸開始,根本看不出兩人有發(fā)生過什么矛盾,甚至他們還有點情投意合的感覺…仔細想想,林語涵真沒有任何理由去殺唐云逸,完全沒有好處吧?
難道說林語涵和唐云逸曾經(jīng)在同一所學校就讀過?唐云逸學生時期被欺凌過是可能性相當大的事情,畢竟人所散發(fā)出的氛圍是控制不了的,我能感受到唐云逸身上那股軟弱,怕惹事的氛圍…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算了…暫時不去想那么多了…
我現(xiàn)在只想去泡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