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催眠術
“橘紅你知道嗎？她們說這里原本是叫虎頭嶺。說是因為戰(zhàn)亂成了亂葬崗……”白墨兮盯著眼前的燭火，兀自出神?？谥袕褪鲋芭怼闭f過的話。
橘紅看著小姐嘴里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不由得有些擔憂。低聲問道：“小姐，您還好嗎？”
白墨兮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身子微微抖動著。剛剛她又陷入了前世的虛妄中。那些記憶不該出現(xiàn)的。她答應過師父，忘記過往，平安過完這一生。
抬起頭朝橘紅頷首，睫毛閃著細碎的水珠，淺笑道：“當然很好。我只是將你昏睡時聽到的故事睡出來，給你解解悶。”
白墨兮觀察著橘紅，見她信了自己的話，輕咳了一下，做出一副說書人姿態(tài)，繼續(xù)道：“她們還說，這群山匪不傷老百姓，只是打打秋風?？赡阋部匆娏?，整個虎丘城就如同一座死城。我打打算留下來一探究竟?！?p> “探究？我的小祖宗，那個大當家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像正常人。您可別忘了，西陵國律法，明文規(guī)定，禁止一切妖言惑眾行為。奴婢看著，這山上的人就是一群妖邪。他們是山匪自然不在乎，您可是準晉王側(cè)妃，這事兒不是鬧著玩的?！?p> “我還沒答應嫁人，天皇老子來了也這樣。”白墨兮收了笑了，別過頭爬到床邊，去看月亮。
橘紅沒打算硬來，湊到白墨兮身旁，整理著她的頭發(fā)，一言不發(fā)，靜靜的陪著她家小姐。
白墨兮深吸一口氣，握住橘紅的手，“小橘紅，我不是對你發(fā)脾氣，只是不喜歡被人安排這一生。你還記得師父說過什么嗎？”
“小姐，奴婢都懂，奴婢只是不想您一輩子孤苦無依。女子一輩子不嫁人，太苦了?！遍偌t的父親是白家老宅的護衛(wèi)，也是白墨兮的師父。只是關于這個師父身份，只有他們?nèi)齻€人知道。
白墨兮的視線再次移向窗外，月色淡淡的，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半晌她突然冒出一句，“咱們……”
話還沒說完，只聽門口發(fā)出吱嘎一聲。白墨兮止住話題，給你橘紅使了個眼色，二人都做出戒備的姿態(tài)。
不多時，一抹淡淡的冷光照了進來，矮小的身軀，順著光影溜進房間。他的舉動很不自然，看上去有些鬼祟。見到白墨兮和橘紅手持大棒做出攻擊的姿態(tài)，腿一軟跪了下來，“大仙饒命，小人是來送吃食的?！?p> 白墨兮沒說話，指了指桌子。將那人送來的吃食檢查一番。見沒問題，才說道““多謝小哥。下次進來記得敲門?！?p> 小廝連忙哈了哈腰，說道：“一定，小人下次再不敢冒失了。兩位仙者慢用，小人就候在門口，若有需要隨時可以召喚小人?！?p> 白墨兮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橘紅歪頭盯著白墨兮，壓低聲音道：“小姐，門口可多了個門神，咱們想做什么都不方便了，這可怎么辦？”
“還記得那個黃毛大夫嗎？他的那個絕活，此刻正好用得上。”說道正事兒，白墨兮來了精神頭。
橘紅噗嗤笑了，“小姐，那個法子，看起來有些古怪，真能管用？”
白墨兮笑容凝固了，舉摸了摸鼻子，“應該好用，我在大夫人身上試過一次。這次應該可以?！?p> 白墨兮口中的大夫人，是老宅子的那位白家旁支白大夫人。這位白大夫人，細論起來，與白丞相的嫡妻崔氏，算是遠房親戚。既然是親戚，自然也就不大待見白墨兮了。
話音剛落，房間內(nèi)燭火突然熄滅了。白墨兮心頭一緊，暗暗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妙。
月色透過窗紙，照進一層薄薄的光影。勉強看清，門口似乎…….有人影在晃動。白墨兮擔心橘紅受傷，將身子挪了挪，擋在她的前面。
“小姐……”橘紅察覺出不對勁，低聲想要詢問。剛開口，就被白墨兮的手捂住了。
橘紅的聲音雖然很低，還是暴露了她們的位置。讓白墨兮吃驚的是，那人給人的感覺很怪。
伴著眼睛此時適應了黑暗，那個身形更加清晰起來。
黑影走姿勢很是古怪，一卡一卡的，像個提線木偶。白墨兮覺得這樣的“人”，她從前似乎見過。只是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了。
木偶人一卡一卡地走向她們，橘紅緊緊抓住白墨兮的的手臂，白墨兮能感受到她身子地抖動。拍了拍橘紅的手背，像是無聲的安撫。
木偶人走到白墨兮的對面，突然站住了，頓了片刻，陡然舉起手中的利劍劈下。
這一刻，白墨兮仿佛被某種力量操控了一般，倏地彈了起來，直接將那木偶人撲倒。離得近些，白墨兮問道木偶人身上的木屑味道。
倒地的一瞬，木偶人瞬間消失了。燭火再次被點燃，橘黃色的火光下，白墨兮沒找到半點木偶人來過的痕跡。
她抬起頭看向橘紅，橘紅的臉上掛著淚珠，燭光下，蒼白的嘴唇抖個不停。
“別怕，都過去了?！卑啄鈺呵曳畔滦闹械囊蓱]，抱住橘紅，輕輕安撫。
巨響引來了門外的小“門神”，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仙，您剛才可是叫小的了？”
少年的目光落在橘紅慘白的臉上，怔楞片刻，使勁揉了揉眼睛?；蛟S是他沒辦法相信大仙會“生病”吧。
白墨兮沒解釋，既然來了，那就執(zhí)行計劃吧。快速從懷中取出一個銀鈴鐺，待少年走進，在他眼前晃了晃，按照從前她偷學的催眠術，進行催眠。
少年蹙眉，半晌開口道：“大仙您可是在練功？”
白墨兮心中一凜，他竟然沒被自己催眠？怎么可能？雖說她承認，這個種可能性確實存在。只是在出現(xiàn)讓白墨兮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此刻
“小哥，你先退下去吧，我家仙長，這是再練一種特殊的功法，你不好觀看的?！遍偌t見狀顧不得之前的緊張，立即上前解圍。
白墨兮就坡下驢，閉上眼睛，啷當栽倒下來。
少年微微怔楞了片刻，朝橘紅拱了拱手，再朝裝死的白墨兮拱了拱手，“大仙真是……真是與眾不同。”說完便出去了。
橘紅扶了扶額，推了推自己小姐，“小姐，奴婢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您的催眠術根本就沒學明白?！?p> “不可能！這次不算！再來！”白墨兮腦中回憶著，黃毛大夫的操作步驟。
“小姐……”橘紅剛想再次想勸阻，白墨兮早已打開了房門。她的話也只能咽了下去。
關上門后，不多時門外傳來了一聲銀鈴鐺的清脆聲響。緊接著，木門再度打開，白墨兮的腦袋探進來，低聲道：“小橘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