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甘尚武騎個小馬駒晃晃悠悠進了清洲縣。
“小二”
“哎哎,來了客官”
店小二擦擦手,趕忙跑來,彎下腰,側(cè)著耳朵,樣子做全了。
甘尚武心里頭滿意,拂著那一小撮“羊尾”
“要兩碗清面,一碟番豆”
甘尚武老氣縱橫的抬起根手指,在空中劃圓。
“好嘞”
周遭吃面的“豬老七”見這小二忙前跑后的,樂得不行,拈了點酒水,撒在花生上看戲。
本日里,這小伙計仗著自己讀過書,和他講話時老藏頭露尾的,今天這么客氣可少見!
“難得一見讀書先生啊”
鄰座感慨到。
“是嘞,還是現(xiàn)在的皇帝好”
豬老七應(yīng)到。
甘尚武聽著,心中一陣飄飄然,心想:這群鄉(xiāng)人沒多少文化,倒也識得大體,知道感恩仁帝,甚好。
半響,一玉面櫻唇,錦衣玉帛的小小郎君踏進了小店,只見他一手《鬼谷》一手環(huán)首刀,自坐下起,點菜后就不斷的閱讀著《鬼谷》。
“好一個翩翩少年郎,這是哪家的兒子?”
朱老七神色復(fù)雜,嚼嚼花生米才緩緩到。
“那山賊符云天的兒子,那把刀還是當年我特地買來的,那曾想路上給他搶去了”
“那不如趁現(xiàn)在搶回來?”
“搶回來?我豬老七可沒有那符云天無賴”
況且照他想的這把刀到了這個少年身上,也不算是埋沒了。
甘尚武盯著少年,他只覺得這少年好是一表人才,在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質(zhì),想必文筆功夫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沒想到這小小的鄉(xiāng)下還有這么一位如意郎君。
他滿意的點點頭。
——下午
“來來來,甘先生快入座”
常枦一身黑袍,拉著甘尚武。
甘尚武皺了皺眉頭,活了50余載,他已經(jīng)大概知道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了,他將拉著他的手,一把扯開。
“有事論事(我是不會通融的)”
常枦一愣
隨即堆上笑容,心中暗罵死老頭,俸祿不多,官職不大,脾氣倒是沖上了天去!
“哎,這話!當然是就事論事(你盡管放心,不會太過頭)”
甘尚武臉色緩和了不少,但仍然是撇著臉。
常枦見狀,咬咬牙將底下的一個小木箱拿了出來。
“那!這不才中秋剛過嗎?你就來了,家中還沒有吃完的月餅”
打開木箱,甘尚武看到那些個銀月餅,也不由得直了眼,要知道這些,可頂?shù)蒙纤麄€兩三年的工資了。
“怎么說?”
“嗯嗯,除了文招以外還有個武招的特名額,我這里恰好有一個。。?!?p> 武招啊,常枦想了想,賈家那個兒子,虎頭虎腦的,但是愣要給他個武招的名額的話,這事也算辦砸了呀。
“這驢也能當馬來嘛?。ㄎ恼械哪莻€人可以去武招的位置)何不?調(diào)換一下?人畢竟是會開竅的(不要不識好歹),要懂變通的嘛?(要懂得人情世故)”
甘尚武瞪圓了雙眼,手指指著他的鼻子,止不住的顫抖。
“你?。。。?!”
常枦仍然是笑著,只不過氣勢卻從和藹可親變成了咄咄逼人的官勢。
甘尚武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他將手指緩緩放下,像是背上重物一樣沉沉的嘆了口氣。
“好,依你?!?p> 常枦達成了目的,笑臉盈盈,氣質(zhì)再次恢復(fù)成了那人畜無害的樣子,心中舒坦了不少。
這死教書的本事不大,要求倒挺多!不過到底是把事辦成,我也好有個交代。
“那,慢走不送”
常護將偽造的賈詡的試卷放入木箱內(nèi),然后遞給甘尚武。
甘尚武接過小木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慢走哈!”
甘尚武沉默不語,大步跨出門外。
看著手中的木香,他憤恨不已,氣自己的貪心,于是狠狠將木箱摔到路旁,月餅散落一地,還有那張偽造的試卷。
但是待到氣消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將月餅一個一個拾回箱內(nèi),將試卷收好。
“呵!好一個牽驢帶馬?!?p>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好似琉璃簾,降到青苔板上。
符生財仍在舉燈苦讀。
而賈詡則是躺在床上玩著木頭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