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傳功
日落月升，本就沒有多少人的重陽宮在夜晚變得一片靜謐，連山林中飛禽走獸的鳴嘯吼叫聲都消失無蹤。
陸云在郝大通的安排下住在了重陽宮的客房中，平靜地度過了這個夜晚。
翌日，清晨，天邊剛剛出現(xiàn)一抹亮色，重陽宮就逐漸變得喧鬧起來。
雜物道人開始前往山間的清泉挑水，教授學(xué)問的道人準(zhǔn)備帶領(lǐng)同門誦讀道經(jīng)，而郝大通等全真弟子已經(jīng)盤坐在山巔處開始修行內(nèi)功。
陸云洗漱過后，便在重陽宮周圍四處游逛，昨日他還沒來得及領(lǐng)略此處的美景。
終南山峻拔秀麗，如錦繡畫屏，山林青翠峭拔，湖泊碧波蕩漾，更有飛瀑，急流飛濺，種種氣象讓人直嘆大自然的雄奇秀麗。
“小兄弟好興致啊，沒想到還是個風(fēng)雅之人！”
當(dāng)陸云站在山間眺望遠方連綿的山脈時，王重陽風(fēng)姿飄逸地走了過來。
“說來慚愧，貧道研讀了整整一夜卻依舊無法徹悟此經(jīng)的奧秘，恐怕是幫不到小兄弟了。”他掏出靈寶古經(jīng)遞給陸云，有些感慨地說道。
“前輩這等道家圣賢都無能為力，那看來是晚輩太過執(zhí)著了?！?p> 陸云已有心里準(zhǔn)備，此時自然能坦然接受，何況這也只是他上山的目的之一。
看著隨山風(fēng)拂動衣袂恍若仙人降世的王重陽，陸云神色一正，躬身行禮，認真說道：“前輩，不知晚輩可否能跟隨您研習(xí)武功？”
“哦，你想要拜我為師？”王重陽眸中精光一閃，似是對此早有預(yù)料，看不到絲毫意外之色。
“不敢有瞞，晚輩對武學(xué)非常感興趣，這次上終南山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拜前輩為師。”陸云老實說道。
“你很坦誠?！蓖踔仃栁⑽⒁恍Γf道：“貧道這一生收徒只看緣法，其實昨天當(dāng)那經(jīng)書送到我手中時，就說明你我有緣。”
“弟子見過師父?！标懺埔姞钅睦镞€能不懂，立刻恭敬地行拜師之禮。
“你小子倒也算機靈?！蓖踔仃柹焓址銎鹚?，含笑說道：“先讓為師看看你的根骨吧！”
王重陽雙手一探，直接按在陸云的身上，輕輕撫動，不斷轉(zhuǎn)換位置，慢慢的，他的笑容逐漸收斂了起來。
“師父，弟子的資質(zhì)真的很差嗎？”陸云見狀神色微變，試探問道。
“嘖嘖，說實話，你這根骨委實不怎么樣，本以為你的幾個師兄已經(jīng)夠普通了，沒想到你……”
王重陽失笑說道：“看來為師這輩子是無緣收到天資縱橫的弟子了?！?p> “弟子讓師父失望了。”雖然知道自己的資質(zhì)不怎么樣，但此時陸云依舊還是有些失落。
“哼，何須為此神傷。”王重陽面色一正，說道：“對天下武者來說，修煉資質(zhì)確實非常重要，但那不包括為師，我王重陽豈會在意那東西?！?p> 陸云聞言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凝聲問道：“師父，您的意思是您有辦法改變修士的資質(zhì)？”
王重陽傲然一笑，說道：“那是自然，為師創(chuàng)出的武學(xué)豈會那般簡單，若是沒有點手段，單憑你那幾位師兄的資質(zhì)怎么可能會有如今的成就?！?p> 陸云愣住了，聽王重陽的意思，全真教的武功還有改變練功者資質(zhì)的神奇功效，而不是他料想中的九陰真經(jīng)。
全真七子一生只修煉了全真教的武功，在江湖上雖比不上五絕等人，但也是少有的高手，足可見全真教武學(xué)的不凡。
不過在陸云的認知中，除了那神秘的先天功，其余的全真武學(xué)比之九陰真經(jīng)那等層次的神功肯定要遜色一籌。
但現(xiàn)在看來，他或許還是小看了全真武學(xué)，王重陽的傳承并不是那么簡單。
“為師年輕游歷天下時曾意外得到過一本秘籍，喚作先天功，精心研習(xí)下讓本不通武藝的為師一躍成為江湖中的絕頂高手?！?p> 王重陽背過雙手，眼中閃過縷縷回憶之色，說道：“然此功太過霸道，功力不足時修煉會大大削減壽元，并且修習(xí)時十分兇險，一不小心就會走向岔路?！?p> “有感于此弊端，為師日夜鉆研，取長補短，終于在武道大成后創(chuàng)出了本門的內(nèi)功心法，雖威力上有所下降，但更加綿長醇厚，越是修煉越有益處，提高資質(zhì)只是其中之一?！?p> “原來如此，師父不愧是武學(xué)宗師，果真了得?！?p> 陸云真心敬服，對王重陽有了新的認識，同時也對先天功這門絕學(xué)好奇心大起。
他微微思索，問道：“先天功真有那么神奇，半道修煉就能讓您力壓天下高手？”
“先天功……”王重陽肅容說道：“此功的確很了不得，相傳是呂祖所創(chuàng)，一旦修習(xí)，修煉者的根骨會變得越來越強，隨著時間推移更是可以逆反先天，一舉修成天下武者追求的先天境界?！?p> “同時對修煉者的戰(zhàn)力也有很大提升，內(nèi)力比同境界的人要深厚的多，這也是為師在華山絕頂能勝過洪七他們的主要原因?！?p> “根骨變得越來越強……”陸云低聲重復(fù)了一遍，道：“這樣說來您現(xiàn)在的資質(zhì)豈不是天下最絕頂?shù)牧恕！?p> “資質(zhì)根骨這東西總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永遠提升下去?！?p> 王重陽搖了搖頭，說道：“洪七、歐陽鋒他們絕對不下于如今的我，日后能走多遠主要還是看各自的機緣和悟性?！?p> 陸云心中了然，想想的確如此，洪七公、歐陽鋒他們論年紀(jì)比王重陽要小不少，卻能與其大戰(zhàn)良久，絕對是全天下資質(zhì)最好的一批人。
“好了，既然已經(jīng)收你為徒，那為師也該傳你本門武功了?！蓖踔仃柺嬲沽讼律眢w，示意陸云隨他回去。
“師父，弟子能不能修煉您的先天功？”陸云眉頭微蹙，掙扎了下還是將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直接講了出來。
正轉(zhuǎn)身的王重陽身形猛地一頓，低眉看向陸云，一雙劍眉朝上微微挑起，黑眸銳光爆射，似是想將陸云徹底看個明白。
“師父，您也知道弟子的資質(zhì)根骨，若只是修煉本門心法，絕對比幾位師兄所要耗費的時間要長的多，也許到了七老八十都未必都進入絕頂層次?！?p> 陸云神色一片坦然，直視王重陽的眼睛，認真說道：“弟子此生志在攀登武道巔峰，若是不能領(lǐng)略更高層次的風(fēng)采，那即便活得再長久，也不見得能快活?！?p> “先天功是有隱患，但未必沒有解決的辦法，說不定弟子將來就有機會尋到解決弊端的法子，如果就這么錯過，弟子實在不甘心?！?p> “你確定？”王重陽神色異常的嚴(yán)肅。
“確定！”
“不后悔？”
“無悔！”
陸云說的斬釘截鐵，剛剛上山時他還打著全真教其他武學(xué)以及九陰真經(jīng)的主意，但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修煉那先天功。
“哈哈哈哈……”
王重陽忽然放聲大笑，感嘆說道：“像，你真是像極了為師的性子，為了達成心中所愿哪怕以生命為代價也在所不惜?！?p> 他盯著陸云的眼眸，笑著說道：“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郎孤身一人闖上終南山，從昨天見到你的那刻起，為師就有所感你和為師是同一種人，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p> “也罷，既然你有如此魄力，那為師成全你又何妨，如果能保持現(xiàn)在這樣的心氣，將來沒準(zhǔn)還真有可能超越為師?！?p> 王重陽看上去非常欣喜，面頰上掛滿笑容，神情很是感慨欣慰。
“多謝師父成全！”
陸云同樣也很開心，清秀的小臉上聚滿笑容，連日來因為莫名來到此界的郁悶一掃而空。
只要自己能堅持不懈，哪怕是在武俠世界，未必沒有踏上仙道之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