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處理瑣事
“今天發(fā)生了很多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8點左右過來，我會再向你介紹別的成員、安排相應的工作。”
舒爾茨神父這么說著，就讓道格拉斯先回去了。兜里揣著14鎊，手里拎著安托尼亞說送就送的幾本語言學和歷史學的書籍，道格拉斯走出豐收教堂，再次踏上此間的街道時，心情已經與上次全然不同。
現(xiàn)在他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可以想念的家人，可以仰仗的靠山，可以尋找的目標。
道格拉斯叫住一輛出租馬車報了安置維瑞蒂的旅店的地址，將頭靠在搖晃的車廂上，回顧著自己穿越過來這幾天的經歷。
“跟做夢似的……”他嘟噥了一聲，搖了搖頭，“現(xiàn)在我倒是不急著向外探求什么神秘學知識了，先把教會掌握的那些歷史梳理一遍再說……萬一像羅塞爾大帝那么囂張的穿越者不止一個呢，呵呵?！?p> 那種直沖萬人之上的膽魄，反正他是沒有。道格拉斯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確：在大概率回不去家的前提下，蹭教會的資源躺平生活就是了。
當然，該找老鄉(xiāng)還是得找老鄉(xiāng)，該晉升序列也得晉升。在這個充滿非凡的世界里，擁有絕對的實力才能保全自己。
他強忍著困意回到旅店時維瑞蒂還沒去上學，看到他完好無損地回來自然驚喜萬分。道格拉斯目送著小姑娘活蹦亂跳離開，要了一份早餐吃完后倒頭就睡，醒來時已經下午一點多鐘。
終于補足的睡眠讓他恢復了精力，先去沖了一個澡洗干凈自己，然后出門吃了午飯，花費約8鎊購置了一套正裝，又額外買了一些便于活動的常服做替換。
他本想給維瑞蒂也買幾件新衣物。但老實說，在上輩子還是個女生時，他就對穿著打扮一竅不通，經常t恤大褲衩子就出門了。現(xiàn)在，偏歐式的服飾審美實在不對他胃口，又不知道維瑞蒂的尺碼，道格拉斯糾結半晌，選擇放棄，選擇到時候把錢給維瑞蒂讓她自己挑。
這讓他想起上輩子的一個爛梗：情人節(jié)送對象什么花比較好？送一張銀行卡，對ta說“隨便花”！
回到旅店，道格拉斯略作思考后續(xù)了幾天房費，然后宅在屋子里翻看安托尼亞送的歷史書直到五點多鐘維瑞蒂放學回來。
“現(xiàn)在輪到我履行約定了。”道格拉斯坐在床邊看著他的小姑娘，一本正經地說道，“事實上，我現(xiàn)在是大地母神的信徒，并且受雇成為了教會的文職人員。之前的任務是教會對我的一次考察。”
沒錯，他決心用教會的名頭把“道格拉斯”性格略有變化等細節(jié)忽悠過去。
在維瑞蒂驚訝又混合著了然的目光中，道格拉斯坦然做了個祈禱的手勢，繼續(xù)說道：“我想你能明白，宗教的信仰是如何改變一個人的思想乃至心靈的……”
在這個信仰普遍的世界，這種借口并不難接受，維瑞蒂很快就點頭認同，同時在胸口點劃著代表女神的四角繁星：“原來是這樣……我明白，道格拉斯，當我決心信仰黑夜女神、去教堂傾聽神父講道的時候，也感到自己的內心逐漸寧靜，感覺自己在脫胎換骨……”
嗯，這說明你比我虔誠多了……我只是饞人家的編制和工資……道格拉斯在心里悄聲吐槽自己。
“不過?，我，我的信仰與你不同，會不會影響你的工作？我聽說教堂的職工，大部分都是出自虔誠的信徒家庭……”
“沒關系，魯恩是個信仰自由的國家不是嗎？”道格拉斯有樣學樣地安撫著維瑞蒂，“我已經問過主教，他說沒有問題?！?p> 維瑞蒂的臉上隨即綻放開一個笑容：“那，那真是太棒了！嗯，還好，你沒有去信仰風暴之主……”
在她看來，只要不是明里暗里貶低女性的風暴之主，信蒸汽與機械之神或者大地母神都沒什么差別，這兩者都沒有對女性提出什么限制，符合她這個黑夜信徒的觀念。
道格拉斯了然地笑了笑，接著說：“嗯，現(xiàn)在我有了正當?shù)墓ぷ?，收入非常穩(wěn)定，所以我覺得我們是時候從東區(qū)搬出來了?！?p> 之前道格拉斯的積蓄足以在環(huán)境較好的地區(qū)租賃房屋。但是作為賞金獵人，他的收入非常不穩(wěn)定，常常是半月不開張、開張吃半月，平日里打通關節(jié)、獲取情報也需要不斷的投入金錢。
再加上作為非凡者必要的消費、維瑞蒂的學費和其他支出，讓道格拉斯不可能將積蓄的三分之二甚至更多拿出來租房。
現(xiàn)在他手頭加上預支的那些錢，統(tǒng)共是36鎊7蘇勒。按照道格拉斯對房市的淺薄了解，以半年為期先簽訂合同的話，北區(qū)和喬伍德區(qū)的聯(lián)排房屋可能需要25鎊左右，位置較為偏僻的大橋南區(qū)則是20鎊出頭。
維瑞蒂顯然也在心里進行了一番計算，顯得有些猶豫：“這會一次花掉不少錢，我想，我們不必這么著急……”
“如果是整租的話，確實叫人肉疼?！钡栏窭钩林卣f道，“不過，我考慮的其實是分租，那些還沒有孩子的夫婦、單身漢或是老年人，他們會很樂意將家中閑置的房間出租出去，賺取一些房租補貼家用。如果是那樣的情況，我想半年大概也只需要十二、三鎊左右。”
看到維瑞蒂開始有些動心，他繼續(xù)說道：“其實相比之前，我只是需要一間可以用來招待同事的整潔的會客室，可惜東區(qū)無法滿足這個條件。而分租一棟房屋，我們就有了獨立的臥室、盥洗室，有了兩家人共用的起居室、廚房、地窖……十二三鎊的價格，我想我們可以承受的起?！?p> 道格拉斯下午早就計算過一遍，預支的周薪用每周領取一半薪水的方式還完需要八周，這八周也就是14鎊，都足以支付半年的房租，更何況他現(xiàn)在有不錯的積蓄。
今后任務中的花銷還可以報銷，無形之中就減少了一部分開支。嗯，這得感謝先輩羅塞爾把報銷文化發(fā)揚光大！
“我準備在北區(qū)看一看合適的房子，這樣你就不用那么早起，上學路上也安全些……”道格拉斯向維瑞蒂描繪著未來生活的畫面，“還可以在休息日叫朋友來家里做做客、一起出去逛逛街。呵呵，過去的經驗告訴我，和身邊的人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十分重要?！?p> 他的描述顯然打動了維瑞蒂。如果可以，誰不愿意睡在干凈、整潔的房屋里，活得更加輕松、體面一些呢？女孩兒抿了抿唇，用期冀的眼神看著道格拉斯：“嗯……如果你覺得可以，那我也沒有意見?！?p> “那就這么定了。”道格拉斯當即拍板，“你再在這里住幾天，順便搜集一下報紙上的租房信息。我這一周會比較忙，需要在教會里學習處理各種事務，這方面就交給你了?！?p> 今晚他就打算回到東區(qū)把過去的安全屋收拾收拾都退掉，更換地址重新租些單間備用。在教會打工不代表道格拉斯準備放棄手頭的資源，他還打算時不時參加一下地下聚會，尋找自己序列八對應的配方。
畢竟大地母神教會多半沒有“學徒”途徑的配方，才從外面把我薅回來，等待內部晉升不知道要等多久。
敲定了搬家這個大事后，道格拉斯繼續(xù)做主，帶著維瑞蒂難得地下了次館子。不得不說這個世界飲食真是太單調了，米飯還那么少見那么貴！道格拉斯嘴里嚼著牛排，心里卻想著樸實無華的炒米飯和西紅柿炒蛋，暗中決定過年時一定要蒸一次米飯吃。
?花了半個晚上搞定安全屋的事后，道格拉斯在第二天準時來到豐收教堂。此刻正是晨禱的時間，已經有不少信徒坐在前幾排低聲祈禱。站在講經臺前的舒爾茨神父遠遠看見他，向他點點頭，道格拉斯于是也找了個位置坐下，看了一眼墻壁上懸掛的大地母神圣徽，垂頭做出認真祈禱的樣子。
“贊美您，生命的源泉！”
“贊美您，萬物的母親！”
“……”
信徒們低聲誦念著贊美的語句，細碎的聲音逐漸匯聚成默契的低語，反復回蕩、震動著。
在這個過程中，道格拉斯忽然靈性一動，感到隨著信徒們愈發(fā)虔誠的祈禱，整個大廳里逐漸卷起一股微弱但清晰的靈性氣流，不斷擴散搖曳。他能感到自己的一丁點兒靈性自然舒緩地隨著氣流的拂過而流淌出去。道格拉斯閉著眼，十指相觸虛攏在口鼻前，不是很虔誠地在心里猜測這是什么現(xiàn)象。
至于害怕，那倒是沒有，這畢竟是正神的教堂內部，就算發(fā)生了非凡現(xiàn)象，也不會是害人的。
祈禱聲逐漸落下后，站在前面主持晨禱的舒爾茨神父開始用和煦而平穩(wěn)的聲音向信徒們講解《生命圣典》中的段落，進行簡單的布道。
這部大地母神教會最主要的圣典，道格拉斯在養(yǎng)病的時候已經翻看過一遍，體感上覺得跟地球的宗教典籍差不多，都是以故事化和詩化的語言體現(xiàn)著神明的事跡與偉力。
那股靈性氣流似乎在大廳內盤旋了一圈，最終歸于墻上懸掛的圣徽，不知是被其吸收了還是怎么樣。只是隨著舒爾茨神父的布道，道格拉斯能逐漸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和靈似乎經過了某些洗滌一般，祛除了晨起的疲憊與倦怠，使他頭腦愈發(fā)清醒，身體也好似經過一番拉伸那樣舒展開來。
這……道格拉斯眼皮顫了一顫，想起維瑞蒂所說的在祈禱中身心寧靜的感受。
作為非凡者，他無疑地感覺到這恐怕不僅是心理作用，更包含某些高層次的力量。
當然，最直接的證據(jù)就是他自己并沒有虔誠祈禱，但還是獲得了這種“賜福”……道格拉斯想到這里，急忙摒除雜念，認認真真背誦幾句贊美詩，然后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tài)祈禱大地母神保佑，自己今年能吃到米飯。
信徒的祈禱無外乎家庭美滿、身體健康、成績優(yōu)異、財源滾滾這幾類吧，我向代表豐收的母神祈禱有飯吃，這是相當合理的！
晨禱結束后，信徒們紛紛起身，有人趕去工作，有人走上前募捐少許或是和舒爾茨神父說上幾句話，看起來精神面貌都相當不錯。道格拉斯視線在大廳里一掃，發(fā)現(xiàn)安托尼亞站在通往教會內部的側門邊，正示意自己過去。
他很想問一問安托尼亞，你們一大早和人類混在一起晨禱，有沒有走進自助餐廳的感覺？不過考慮到血族的虔誠和對神明的尊重，道格拉斯理智地把這個玩笑咽下去，跟隨對方走入教會內部。
門后是一道寬敞的走廊，左手邊是道格拉斯住過的教士們的休息室，右手邊的幾個房間不知是什么用途。安托尼亞帶著他打開右手邊第一道門，道格拉斯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內部居然是一道旋轉向下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