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苦相

　　雖然林凡平時只是邱叔，邱叔的叫著，但邱向東早已將這個讓人年輕人當(dāng)成了自己子侄。

　　現(xiàn)如今侄兒也是開了竅，以前說不上是什么沉悶之人，但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能夠說出感人肺腑的話語。看著侄兒的懂事模樣，邱向東只感覺無比的欣慰。這不僅是完成了多年好友林國華的遺愿，也是完成了林母臨終時候的囑托。

　　林凡笑著說道，“邱叔，人總歸是要長大的嘛，以前多有不懂事的時候，希望邱叔見諒?！?p>　　邱向東笑著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笑著說道，“小凡啊，你這么說就把邱叔當(dāng)成外人了。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而且國華走的時候囑咐我要照顧你。這么多年了，我早已將你看成自己的侄子，不用跟邱叔說這些?！?p>　　雖然邱向東是對著前身說的，但這番話也讓現(xiàn)在的林凡無比感動，于是便皮了一下，笑著說道，“邱叔，這不把感情說深一點，要不怎么把大姨他們帶過來吃飯嘛。”

　　邱向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行吧，下午你早點下班，騎著我的自行車去叫你大姨和那兩個小子，然后帶著兩個小家伙過來?！?p>　　林凡笑著說道，“好勒，邱叔。”

　　......

　　兩叔侄你一言我一語，正開心的聊著天，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坐著吃飯的賈東旭低著頭，面目扭曲，手掌垂落在桌面下早已將手掌握成拳，指尖被攥的發(fā)白。

　　賈東旭比林凡進(jìn)廠的時間還要早三年，但這六年過去了還在原地踏步，若不是自己師父易中海擔(dān)保，或許依然還處于學(xué)徒工階段。再聯(lián)想到自己昨天輸了九塊錢，今天就聽到了林凡又能升三級工，一個月工資45.2的消息。

　　讓多年來的天地最大，我老二的賈東旭，這一刻非常嫉妒。

　　但嫉妒了一陣也沒任何辦法，人也不蠢，嫉妒歸嫉妒，畢竟沒有深仇大恨，也不可能去舉報人家，當(dāng)然，不去舉報的目的不是什么那一天自己能用上，而是這種事情非常容易被查出來，到時候就成了整個工廠工人的敵人。

　　而且就算舉報了估計也沒有什么用，每年這樣升級的人也有些。

　　這時賈東旭旁邊一個藍(lán)色工裝猥瑣青年，用肩膀碰了碰賈東旭，指著遠(yuǎn)處正排著隊的林凡說道，“東旭，這人不是你們院里面的嗎？你不是差錢嗎？不去找他借點來玩玩？”

　　賈東旭沉思一下，搖搖頭說道，“雖然是我們院里面的，但我們不是很熟，不會借給我的?！?p>　　旁邊猥瑣青年笑著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不懂什么叫做狐假虎威嗎？”

　　賈東旭來了興趣，連忙追問道，“強(qiáng)子，什么意思？莫非...你有什么好辦法？”

　　那猥瑣青年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這邊，對著賈東旭招了招手，貼在賈東旭耳邊言語些什么。

　　不到三秒鐘，賈東旭的小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隨后兩眼放光，“不愧是你，強(qiáng)子，這么聰明。那行，這小子晚上要帶他妹妹去吃飯，我晚上晚點過來?！?p>　　那猥瑣青年強(qiáng)子嘿嘿一笑，接著說道，“要我說啊，要不你找個機(jī)會將他帶過來一起玩玩，保管這小子每個月的工資全得吐出來。”

　　賈東旭笑著說道，“這個不急，咱們慢慢來。”

　　......

　　軋鋼廠的食堂有三個，鉗工車間基本上都在這一食堂這里，也就是傻柱所在的地方。

　　傻柱作為一個手藝人，燒得一手好菜，頗受廠里面領(lǐng)導(dǎo)和其他廠領(lǐng)導(dǎo)的器重，可惜就是嘴巴太臭了，不然哪里還是一個八級廚師。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凡也到了打飯的窗口。

　　窗口打飯的也是電視劇里面的老面孔了，劉嵐，也就是李副廠長的情人。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有跟李副廠長廝混在一起。

　　林凡將飯票和錢遞了上去，按照記憶中的打招呼方式說道，“劉姐，兩份白菜和窩頭，給我后面的師父一份?！?p>　　劉嵐對于林凡這個人也有印象，一是每天打菜的時候都是劉姐，劉姐的叫著。二就是林凡一年升一級的事情，笑著說道，“小凡，恭喜你啊。聽它們說你馬上要升三級鉗工了?！?p>　　林凡阻擋著后面邱叔遞票上來的手，將飯盒一蓋說道，“這都還沒影的事情。”說完，提著飯盒快速跑開了。

　　邱叔站在原地笑罵道，“這臭小子，怎么跑得這么快?！?p>　　劉嵐一邊打菜，一邊說道，“邱工，小凡很聰明，又要升三級工了，還很孝順，恭喜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邱向東將飯盒蓋好，罵道，“都是不成器的小子，不把我氣著就行了?！彪m然是在罵著，但臉上的表情，顯示邱向東的內(nèi)心極為受用。

　　吃完飯后，休息了一會，林凡便按照三級工的精細(xì)度投入工作里面，腦海中也是回想上午的時候邱叔所出的考題，和要加工的零件。

　　邱向東看著正在忙碌的林凡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打擾，便脫下手套從一旁的大門出去了。

　　車間里面的工人都知道邱向東出去做什么，無一不向林凡投去羨慕的眼光。只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林凡并不知道這些事情。

　　......

　　邱向東出了大門，朝著車間主任的辦公大樓走去。

　　七級鉗工雖然不如八級，但認(rèn)識邱向東的人也不少，進(jìn)入辦公樓里面，也時不時有人打著招呼，“邱工?！?，邱向東都以笑臉相待。

　　向左走，倒數(shù)第二間，敲了敲一扇朱紅色的木門。

　　里面坐著個帶著眼鏡，穿著藍(lán)色工作棉服的中年人。這個人便是鉗工車間的王主任，“王興平”。

　　王興平抬頭見到進(jìn)來的是邱向東，起身給倒了一杯水，笑著同時遞上說道，“邱工，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來，快坐吧?！?p>　　邱向東接過水杯，一臉苦相的樣子說道，“這不是為了一件事發(fā)愁嘛，王主任，想過來找你談?wù)?。?p>　　王主任笑著說道，“噢？是什么？邱工是家里面遇到了什么困難嗎？您放心，跟我說，我一定上報給各位領(lǐng)導(dǎo)。廠里面是不會忘記有功勞的人的?！?p>　　邱向東說道，“這當(dāng)然了，我一直都相信?！焙攘丝谒?，嘆了口氣，“唉，說來其實有些慚愧，我們一個車間的人，是二級鉗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