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夫一妻,其他的不算
太后寢宮,偌大的宮廷,除了門外宮女,只有張讓與何太后兩人。
“混賬,這都是些什么?!”
桌上厚厚一疊紙,何太后只翻了兩三張,便覺臉紅心跳直接把一摞紙倒扣了過去,不再稍碰。
“你說這是陛下畫的?”
“是,陛下在老奴面前親手所畫。”
“胡鬧!”
想到這“粗鄙”的東西居然出自自家兒子之手,何太后就氣的夠嗆。
“陛下只是想要證明他不需照祖制學那些……落伍的東西?!?p> 張讓此時早已從極度震驚變得習以為常。
他也沒想到劉辯叫他過去竟是為了畫圖,而且那圖……
作為一個閹人,張讓實在不好評價,只是看那豐富程度與何太后的反應(yīng),質(zhì)量應(yīng)是不差的。
張讓不知道的是,劉辯對此其實很不滿意。
前世用的都是硬筆和板子,如今紙的質(zhì)量不行就不說了,毛筆更是不好勾勒細節(jié),只見其形,很是少了些趣味。
所以劉辯提出要盡快簡化造紙和研究油墨時,老常侍只當是少年人牢騷,并未當成一回事。
“陛下雖年方十五,卻遠比一般成年人穩(wěn)重,做事也面面俱到。慕少艾之時能毫不縱欲,哪怕是對身旁宮女,也是持禮有加,私德可謂完滿?!?p> 何太后聽到這話,眉頭反而皺的更緊了,聲音中都帶著深深憂慮。
“這也正是本宮擔心的,萬一他……”
張讓笑笑,將手邊一摞紙朝何太后面前推了推。
何太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驟地又一紅,暗唾一句胡鬧。
“也不知他是從哪學來的這些歪門邪道,待會兒本宮就拿去燒了。若讓本宮知道是誰教壞了皇上,就一并燒了!”
張讓聽到這話,卻換上了一副笑臉,“這事本也不該,若要老奴說,怕不是天授的。”
何太后一聽,也緩緩點頭。
“宮中早傳,說我兒像那一位,本宮原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如此……流氓,不信也是不成了。”
“陛下天授其才,合該我大漢中興,此乃國之洪福啊!”
“那就托張常侍吉言了?!?p> 何太后也笑的開懷,只是眼角掃到那疊紙,又不禁暗唾一口。
……
事情高舉輕放,眼看就到了大禮之日。
皇帝第一次大婚,又是一次性迎娶三個,流程之復(fù)雜比登基那會兒也不遑多讓。
好在過了這么久,劉辯也早習慣了,更是學會了一手在這繁瑣禮儀過程中摸魚的獨門絕技。
這摸魚摸著摸著,日頭便漸漸西沉了。
在給何太后問安過后,劉辯這邊也即將“第一次”見到這一世的妻子。
不得不說,緣分真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
潁川唐氏也是歷史悠久,傳承不斷的大族。
只是沒出過名傳于世的大人物,這才顯得很是低調(diào)。
事實上,潁川唐氏到了這一代也是沒落了,最多算個底層世家。
唐穎的父親唐瑁更是沒辦法位列中樞,只做到個會稽郡太守。
要知道,此時的人口還沒有因為戰(zhàn)亂和氣候等原因而大規(guī)模南遷,北地仍是很多世家大族的“龍興之地”。
若是一個世家大族之人要不得已去長江以南做官……
以當時的交通情況,這種千里為官的行為和發(fā)配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至于自己這個妻子,貌似也不如何受到重視,入了這后宮也多半出乎唐家預(yù)料吧。
當然,這只是之前。
如今唐穎入了正宮,雖還沒得封皇后,卻很可能已經(jīng)受到了潁川唐氏的重視。他們就是反應(yīng)再慢,估計也快要派人來京中走動了。
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還是應(yīng)對眼前的問題才是要緊。
劉辯瞪了一眼亦步亦趨的小太監(jiān)程平,把他嚇的退到一旁。
這才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寢殿大門。
……
尊重都是自己爭取來的,自從他畫了那么一大疊小圖之后,何太后就撤走了他身邊的大量宮女太監(jiān)。
原本繁瑣的洞房禮節(jié)也被腰斬,讓劉辯很是滿意。
“是你?”
剛剛進門,便有一聲清脆的驚呼入耳。
“??!多么熟悉的臺詞!”
劉辯想笑,卻沒笑出聲,只是故作威嚴地端詳眼前手忙腳亂的新婚妻子。
同是15歲的女孩子,雖比劉辯自己要成熟不少,但也還很稚嫩。
圓圓的臉蛋還沒長開,卻已不再做少女的裝扮,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不過,那種鄰家小妹般的氣質(zhì)在大紅喜袍的襯托下,卻越發(fā)流出一股不同的韻味。
“是我?!?p> 劉辯只吐出兩個字,就一邊脫著外面寬大的禮袍,一邊繞過她,朝正中那張碩大的臥榻走去。
似乎意識到什么的唐家小妹臉蛋騰地一下紅了,雖然早知有此一遭,卻沒想到來的這么突然,就連前幾天才教導(dǎo)過的禮節(jié)都忘了個干凈。
“陛下,我……臣妾……”
他這邊話還沒說完,劉辯那邊外袍啊、鞋子啊,所有妨礙行動的東西就都脫干凈了,一件都沒給她留。
等她再反應(yīng)過來時,那個大漢朝獨一無二、萬人之上的皇帝陛下已經(jīng)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榻上。
唐穎本來就不是那種養(yǎng)在深閨大家閨秀的性格,但該學的也都學了,該會的也都會。只是……
只是眼前這不按套路出牌的皇帝卻根本不配合,搞得她一下子失了方寸,竟然忘了下一步應(yīng)該干什么。
“來,你也別傻站著,過來咱們聊聊。”
驚魂未定的唐姬,哦不,應(yīng)該是唐貴人只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才一步一挪,小心地過去。
“你穿這么多不嫌累贅嗎?脫掉脫掉,來這邊,給我說說你的事?!?p> 劉辯倒不見外,看唐家小妹上上下下一層套一層就覺得累贅。
唐穎這邊卻嚇壞了。
之前不是這么說的???
大禮還沒行完,就要脫……脫衣服?
腦子有點木木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脫去的吉袍、怎么上了御榻、又是怎么躺在那家伙身旁,枕在那家伙肩頭說起了自己小時候在潁川時的瑣事。
唐穎那邊很是迷茫,劉辯也不好受。
十五六歲,火氣正盛,唐小妹輕聲細語和暖呼呼的氣息又一直在撩撥他的耳朵,搞的他心頭像有一只小貓在撓。
“既然原本的正主能正常結(jié)婚洞房,那……雖然年紀還小,也應(yīng)該沒問題吧?!?p> 劉辯原本打定的主意動搖了。
然后,他就在唐穎驚訝的目光中跳起身,扯著脖子喊道:
“黑虎!”
“哎!”
門外傳來甕聲甕氣的答應(yīng),然后是一陣不滿的嘀咕和淅淅倏倏的撕扯聲。
“把人都給我趕走,敢靠近一百步內(nèi)的,有幾條腿就打折幾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