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海顯天空,有人在跨塔。
一片石林中,二女身上都掛了不少彩,顯然剛經(jīng)過一番慘戰(zhàn)。
“是他?”
望著天上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李柔目中異彩連連。
柳如意在旁無奈搖了搖頭。
“傻丫頭,你還沒發(fā)現(xiàn)嗎,你跟他之間的距離……就像現(xiàn)在一樣,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又何苦苦了自己?”
她沉默著,并沒有出聲打擊好友,因為她不忍心,就讓他們隨緣吧……
陰暗的黑土林中,一男一女在瘋狂逃命,身后一群野獸緊追不放。
似狼似豬,毛發(fā)硬黑,雙眼皆冒著紅光,一一穿梭在這林中。
“關小青,你看你帶的什么好路?你個笨蛋,腦子全長在肚子上了嗎?”
天琴委屈地罵道。
小胖子尷尬地笑了笑,趕緊轉移話題,道:“可惜我那兄弟要去闖地海,不然早知他也進來,我們一開始就應該跟著他混?!?p> 說著,他稍微掃了一眼天上就收回,不敢多分心,繼續(xù)逃命。
天琴冷哼一聲,早在千張山遺跡時她就看出,那人好像認識關小青,但關小青沒能認出那人來。
“話說他到底是誰?是不是你們十盜城的人?”
她還是忍不住詢問。
小胖子傲然一哼,道:“十盜城?還配不上他,真要說他屬于哪的……荒原吧,他是荒原人,我告訴你,他可是我的結拜兄弟,你以后見著要注意點。”
“你結拜兄弟關我什么事……”
天琴立馬嘟囔了一句,臉頰有些微紅。
同時,她更驚奇荒原人這三個字,也不知是真的那個荒原,還是一個組織名……
除了他們外,其余見識過那無臉木頭面具的人也心思各有不同。
一座火焰島上,金烈全身染血,腳踏于一頭破了胸膛的黑膚蜥龍頭上,啞然一笑。
傀儡和秦益不知怎么鬼混在一起行動,也不得不感嘆一聲,都好奇夢花是死是活。
顧聞,聆聽聆語兄妹,還有屠雀四人,逃活一命后立馬分開,見那面具人還活著,不由心驚起花開落的死活來。
寫格之地,公章負手而立,不再理會身后倒地的數(shù)人,修為同級他無敵,見那天上影,他嘴角只期待地一揚。
銀白長槍一甩,步從容和金明一臉凝重,認出那熟悉的木頭面具,前者目中隱有一絲殺意涌動。
“過來正好,殺之磨道?!?p> 跟他想法完全相反的夜不歸卻只低聲說道。
“不到萬一,絕不能去招惹這詭異的面具人?!?p> 梅花在旁不解地點了點頭。
還有一人,卻不在意什么面具人,他的視線只緊盯在那舟中的懶散男子身上。
陰柔俊美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笑容,蟬千秋道:“吃了我青蟬的人要來了嗎,果然,銀蟬也殺不了他,真是有意思……”
而更多的,卻是風牙島被救的人。
這群人中多數(shù)都目露崇拜,仿佛那面具已是他們未來修行之路上的指標……
地海中,暗黃小舟行入百米。
若平和逍樂也早早看到天上自己的身影,都感到一陣無語。
“怎么還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嗎?”
若平嘀咕了句。
逍樂搖頭,剛想開口解釋,就迅速轉身望去。
“那是因為我們碰到了一層塔頂,讓原本無形的塔頂顯現(xiàn)了出來,所以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塔頂?shù)膱鼍??!?p> 青年的聲音緩緩響起。
若平聽著回身一望,既驚喜又訝異。
因為這一次,他僅憑肉眼就看到了對方,雖說是透明的,但的確能看到一位年紀輕輕的青衫翩翩公子哥。
正是小念!
第一念!
三人不約而同地一笑,心里都有股莫名的感覺。
但下一秒,若平就一出聲給打斷。
“原來你長這個鬼樣子?!?p> 逍樂無語。
第一念立馬駁道:“總比你那慫樣強,你要是忌妒我就直說,酸什么酸?”
若平嗤笑一聲,道:“我酸你個錘子……”
“停,打住,現(xiàn)在我們可是在地海中,你們以為很安全?”
逍樂迅速出聲阻止二人斗嘴。
若平和第一念立馬收聲,都是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樣子。
“你怎么能出現(xiàn)了?”
若平好奇地問。
第一念自信一笑,道:“入這地海,也就相當于離開了啟格之地,我的限制自然也隨之消弱,要是這樣我還不能破開限制醒來,那我這么多年的修行豈不白修?”
若平點頭,又忍不住嘴欠道:“好像也沒差,都修到虛成了這個樣子。”
第一念被徹底噎住,他轉頭看向逍樂,問道:“這小子從小就沒挨過毒打嗎?”
逍樂搖頭,道:“南風當他跟寶一樣,你覺得誰敢打他?”
第一念沉默,氣地大口呼吸幾下。
呼~
猛然間,三人紛紛警惕起來
此時舟已入海兩百多米,距離對面的白茫一片還剩約八百米。
“來了,是靈獸群?!?p> 逍樂淡聲道。
若平迅速將靈覺散開在方圓百米范圍內(nèi),只感一道道無形的惡念正從下方的靈氣海中成群靠近。
第一念笑了笑,道:“行了,就你那點實力還是別逞強丟人,有幸通天塔的特殊,我難得有機會現(xiàn)身一次,這次就讓你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陣道。”
話落,他一步踏出,身形一消又一現(xiàn)于舟前,若平被他一屁股擠退到舟中,而逍樂早已先一步自覺退到了舟尾。
若平不滿地哼了聲。
很快,一片片靈獸從下方臨近。
“萬陣開首,一念生殺!”
第一念輕語中,五指如狂,向前一按。
頓時,一道無形之陣迅速以定風舟為中心平展開來,陣開范圍恰好只在若平已經(jīng)鋪開的靈覺范圍之內(nèi)。
可見,大片靈氣在無形之陣中升起沸騰的白氣,似在被火煮一樣。
其中,那一群群貪婪涌入此范圍又看不見的靈獸們,紛紛在扭曲消散。
而在若平的靈覺感觀中,那些接連不斷靠近的一片片惡念都是莫名一片片地消失,他并沒有感到其中絲毫的陣力。
“這是什么陣?”
他好奇地問了句。
第一念笑道:“你現(xiàn)在學不會的陣?!?p> 若平無語,內(nèi)心稍有震撼。
在他靈覺感觀中,有些臨近又消散的惡念,甚至能給他帶來一種生死危機之感,但也一樣莫名消亡。
反觀第一念,他根本什么也沒見做,就只那么一臉輕松無趣地五指虛按在前。
若平?jīng)]忍住,回頭看了眼在舟尾站著睡著的逍樂,再轉頭看向舟前那道翩翩青衫。
“他們那個時代……還真是怪物橫行啊,他們跟南風估計也是當時的花開落或蟬千秋,不對,小花還有點不夠格?!?p> 無形靈獸涌動,無形念陣轉動,陣轉不停,獸消不停。
無我之念,遇念必殺。
進我之陣,命不由己。
唯我之一,一念生殺。
這就是第一念的主修陣道之一,一念生殺陣,與逍樂的言道有異曲同功之處,皆十分霸道無情。
“小子,你可有想好,你以后要修的道是什么?”
突然,逍樂睜開雙眼,語氣稍顯認真地問了幾句。
若平愣了下,問道:“這有區(qū)別嗎?”
第一念五指用力一擰,無形之陣隨之狠狠一蕩,一股無形陣力迅速散開八方。
肉眼可見,此段地海如遇火煮,剎那升起一大片一大片詭異的白煙。
“對于你來說也許沒有,因為你的道……好像被注定了的,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這點逍樂跟南風其實都不知?!?p> 第一念沉聲說著,收回了手。
若平有些懵。
逍樂聞言,立即凝眉。
“你這是什么意思?那老頭已經(jīng)運算他修了什么道不成?如果是這樣,我跟南風也不可能看不出來?!?p> 逍樂實在不解地問起。
第一念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此時定風舟已過地海一半,舟上三人卻靜了下來。
再前行一百多米后,此段已被清空靈獸的地海,又見上游涌來了不少。
大量無形的靈獸在靈氣海面上撲跳著,正從上游往下而來。
逍樂一嘆,隨手一揮。
無意之風吹起。
“此地靈獸不得出海面!”
“違者,死!”
他寒聲道,聲落一瞬,無形的呯呯聲在靈氣海面上一連串響起,炸的靈氣海面劇烈蕩漾起伏。
第一念跟著一手點落,冷聲道:“此地陣中不得入靈獸,進者也死!”
話落,無形之陣豎展開來,延伸千米有余,徹底擋住這整段地海的上游。
頓時,無論是地海下方,還是靈氣海面上,道道白煙無聲消起。
二人莫名都起了火氣,似在以殺宣泄。
這一幕,看得若平心驚膽戰(zhàn),還是兩位大佬可怕,雖然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很快,在逍樂和第一念的共同出手下,暗黃小舟乘著三人順利渡過地海,一躍撞入白茫茫的世界中。
兩地上空,顯化的地海漸散,塔頂無人碰觸,恢復到無色之態(tài)。
眾人看得……一臉懵,更有甚者以為這傳說中的地海也不過如此,怎么炸炸靈氣水花就能過去?
更多的人還是存疑,看不懂不代表沒有危險,或許更危險才對。
他們知道那地海中有無窮的靈獸,但并不知那些靈獸是看不見的。
因為沒有人去試過,而試過的人都已入那獸腹中。
然而少數(shù)看懂其中之人,無一不對舟上出手那二人心生濃濃的忌憚之意。
其中也包括蟬千秋。
他比任何人都要忌憚,因為他有理由懷疑,這一舟人就是過來找他復仇的。
“規(guī)則之力?!怎么可能才啟格?這三人有大古怪?!?p> 他很久沒有受到如此程度的緊迫感,心里竟隱有些興奮起來。
嘩~
穿過白茫茫的一片,入眼處是一片浮空的島嶼,與啟格之地相差無幾,但寫格之地的島嶼明顯都更大一些。
遠遠看去,還能看到有幾座竟如大陸般橫在空中。
“話說你們來寫格之地干嘛?在啟格之地虐菜不爽嗎?”
第一念反應過來問道。
在啟格之地被動沉睡了這么久,發(fā)生什么事他還一概不知。
逍樂淡然一笑。
若平冷笑一聲。
二人不約而同地自信說道。
“殺只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