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矮山項的空地上,三道身影并肩而立,面向山下的青青草地。
“行了,首尾陣已經(jīng)啟動,就等他們來找我們,我們再接著……去找他?!?p> 第一念淡聲道。
若平不語,感覺很奇怪。
“我的靈覺還在發(fā)生某種未知的變化,這種變化連我這個擁有者都不能控制?!?p> 他心聲暗道,再聯(lián)想到先前自己莫名其妙說了些他人才會說的話,他一時之間不敢再繼續(xù)往下想。
逍樂倒有些不似平常的沉默著。
刷~
一道白光如虹,從天邊直劃而來,現(xiàn)出一道白衣紅邊,手持銀白長槍的男子。
來者正是格學(xué)城,格學(xué)院的大師兄,步從容。
“我來早了?”
他負(fù)槍靜立在空,凝視著身前的三人。
若平剛想回話,就見遠(yuǎn)處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
下一秒,隨著一陣空間波動起,步從容轉(zhuǎn)頭一望,一道身影就直接出現(xiàn)在他的身旁,遠(yuǎn)處的身影已不見。
“言衷前來守約?!?p> 言衷笑了笑,木制長尺放于腹前,并和步從容互相間點了點頭。
“才兩個,還不夠?!?p> 若平說道。
“那再我加一個呢?”
一道聲音從背后響起,一名短發(fā)男子從一塊石影中走出。
夜不歸笑了笑,道:“還不夠嗎?”
若平搖頭,道:“不夠,我能想到找人去圍殺他,他也一樣能想到,現(xiàn)在我們要對付的可能不只他一個人,而能被他叫去的人,也絕對不會簡單?!?p> 夜不歸不覺意外,步從容和言衷也一樣。
來之前他們就早已想到這點,既然他們現(xiàn)在敢來,自然是不怕多幾個敵手。
而逍樂卻眉頭微皺,不察覺地掃一眼若平,再和第一念相視一眼,能看到第一念眼中同樣有凝重之意閃過。
“他的預(yù)感……第二靈覺醒了嗎?”
第一念不確定地傳音。
逍樂沒有回復(fù),因為他也看不透,但他能肯定一點……這不是第二靈覺。
轟~
遠(yuǎn)方傳來一聲雷響,一道白色電光在急速閃近。
咻~
呯~
但在電光臨近前,一道身影卻搶先從天而降,重重落到山頂處的空地上。
地不動,塵不飛,控力之道已入神,光頭大漢哼笑一聲。
隨后電光一閃,雷十行現(xiàn)身在言衷身旁,有些不服氣地看向丁津。
“小老弟,你輸了?!?p> 丁津灑然笑道。
雷十行抱拳表示認(rèn)輸,沒人知道這兩人是怎么碰到一起還打賭上的。
至此,人齊。
若平也不拖拉,直接道:“走吧,別讓他們等的太久,這會顯得我們很沒有禮貌?!?p> 隨手一揚,定風(fēng)舟現(xiàn)。
眾人聞言,沒有說什么,只是……再見這無臉木頭面具時,他們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不協(xié)調(diào),以及莫名的危險,明明對方修為還是啟格。
“就好像……換了個人?!?p> 步從容眉頭微皺,有些看不懂。
暗黃小舟變大,乘著八人往目標(biāo)所在自行飄去。
逍樂吃蟬一舉,配合第一念的陣道,可算是鎖死了蟬千秋的隨時行蹤。
這點雙方都知,只看誰在找誰……
一座白霧籠罩的島嶼外,一舟暗黃小舟乘道八道身影飛近。
定風(fēng)舟一橫,八人并肩而立。
第一念一翻手,手中的指引陣不見。
“找到了,就是這座島。”
島上白霧蒙蒙一片,只能看到島上一些景物的黑影。
眾人目光微沉。
雷十行踏前一步,道:“會不會有什么陷阱,不如我來打個頭陣?”
丁津斜下眼,提醒道:“你都說有陷阱了?你還要去打頭陣?這不是頭鐵嗎?”
雷十行面無表情,默默收回了腳,耳根子有些發(fā)熱發(fā)紅。
眾人靜想了下。
這時,夜不歸笑了笑,道:“還是讓我來探一探吧。”
說著,他抬手一推,一個與他一模一樣但全身灰色的人憑空出現(xiàn)。
“上島?!?p> 夜不歸道。
灰色之人一飄直入島上白霧中,隨后一頓,像是被什么拉住一樣,迅速融化成一團白霧融散于空。
眾人凜然。
逍樂輕聲道:“這不是蟬千秋的手段,也不像是術(shù)法之象,里面沒有一絲能量的波動,所以,這不是人力的所為。”
第一念點頭,道:“他們手中……有異寶,一件不受定格之地限制的器物。”
夜不歸點頭,內(nèi)心無比忌憚。
這兩人的眼光還真是毒辣,連他都沒能探出什么就結(jié)束,而這兩人只是看一眼事過就曉了個大概。
其余人對此也差不多。
若平倒是不語,有些出奇的平靜。
丁津冷笑一聲,道:“那他這是什么意思?不敢跟我們打了嗎?就這縮頭烏龜之舉也配稱作古今第一寫格?”
言衷手中長尺一轉(zhuǎn),道:“讓我來試試?!?p> 話落,他一尺平揮,島上一絲白霧涌動,一小團白霧直接出現(xiàn)在眾人身前,隨后一陣滋滋響,迅速消散于空。
“無覺無味的腐蝕能力?”
夜不歸出聲道。
言衷點頭表示沒錯。
這時,步從容已經(jīng)有些不耐,他沒管那么多,直接一步踏空飛起,手中銀白長槍一劃,一點白芒凝聚在槍尖。
“就讓我來看看……它的真面目吧。”
轟~
槍意如山崩,步從容于島外隔空一槍刺出,一道寒芒于槍尖處猛地炸現(xiàn),狠狠沖進(jìn)島上的白霧之中。
嘩~
可見,寒芒入之,所過之處,白霧紛紛被震退避開,眨眼功夫不到,一個不見盡頭的深洞出現(xiàn),寬達(dá)近百丈。
“厲害?!?p> 第一念小聲一贊。
這幾個人早已有了定格之意,只是都想在未來走得更高更遠(yuǎn),他們才會選擇壓制修為繼續(xù)磨練道心。
“不愧是步兄?!?p> 夜不歸笑道,看著步從容緩緩收槍,落身回舟。
雷十行臉色明顯不服,道:“現(xiàn)在路有了,我們進(jìn)去吧?!?p> 丁津又斜眼,道:“萬一進(jìn)去被封了呢?你怎么知道里面沒有更大的陷阱?”
雷十行立馬閉嘴,稍微咬緊牙根,這光頭甚是讓人厭煩。
從通道望進(jìn)去,可以看到一些林影和一些山影,不時還有獸影一晃而過。
“里面的活物明明也在這怪霧范圍內(nèi),卻好像沒事,這么說來,這東西是有人在背后操縱,活誰死誰,或許只在那人的操縱間。”
逍樂一眼看出問題所在。
眾人一時沉默。
言衷忽道:“這霧氣我們雖能身抗,但于長時間作戰(zhàn)非常不利,他不出來,我們也不進(jìn)去,就像是……”
“為了拖延時間?!?p> 若平接過話道。
言衷愣了下,點了點頭。
逍樂目光微瞇,問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第一念意外看去,他有種怪感,也不知逍樂問的是若平……還是現(xiàn)在的若平。
眾人也紛紛看去。
若平搖頭,道:“他明猜到我們要來殺他,他又不想跟我們打,那他為什么不直接退出通天塔?除非他有什么重重的事情,重要到他只能在這里才能解決,哪怕我們殺來,所以,我們不能被他拖住?!?p> 眾人還是不解。
第一念道:“說白點?!?p> 若平一嘆,道:“說白點就是這個島已經(jīng)沒用,不管他們在不在這個島上,也不管島上有多少陷阱,我們直接把島給弄掉,他們無所可藏自會現(xiàn)身?!?p> 話完,一陣寒意吹背。
逍樂種第一念沉默,他們知道若平夠狠,但……不會輕描淡寫到這么殘暴。
而其他人看著無臉木頭面具,已是有種莫名的恐懼在心底縈繞。
步從容也不例外。
“他到底是誰?”
他心聲一句,不由對其產(chǎn)生濃濃的懷疑。
“這樣不好吧?”
雷十行忍不住道。
舟上氣氛頓時陷入一片詭靜。
“就是,你怎如此狠的心,竟要滅掉一座島,難不成島有罪嗎?”
一道淡淡的女聲突然響起,從霧中正緩緩閉合的通道深處傳出,顯然是怕那面具人真的滅島。
眾人迅速警惕望去。
雷十行回道:“你是誰?”
話落,似有海浪聲起。
眾人忽感一股莫名的危機臨近,雷十行更是大驚,只覺生死已臨頭。
乓~
無形無色,一只手急時出現(xiàn)在雷十行的眉心前,應(yīng)聲捏碎了什么。
逍樂收回手,神情淡然。
雷十行心有余悸,趕緊道了聲謝。
言衷一臉凝重,道:“因果之意?她以音施了因,你以音應(yīng)了果,而她的因是死,所以你接的果也是……只能死,如果剛才沒人出手幫你阻擋的話?!?p> 夜不歸目光微動,笑了笑,道:“還真是麻煩的道意,這人待會就交給我來應(yīng)付。”
步從容不語,他只戰(zhàn)蟬千秋。
丁津也沒有說什么。
第一念看向若平,傳音道:“你沒問題吧?!?p> 若平搖頭,傳音道:“沒事,只是這次靈覺的變化有些古怪,我也說不上是什么?!?p> 第一念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說。
突然,島上白霧散去,山林之景入眼,一些鳥獸成群飛過。
逍樂疑惑地向上望去。
雷十行卻忙道:“他們不會逃了吧?”
第一念笑道:“你放心,他們逃不掉,你往下看就知道?!?p> 雷十行低頭一看,神色微震。
可見,一個無比復(fù)雜的虛白色大陣已在島嶼下方緩緩轉(zhuǎn)動。
范圍極大,似要吞島。
“竟將整片空間都給封困住,只許進(jìn)不許出,還真是大毛筆?!?p> 言衷嘆道。
“這人的陣道果真可怕,當(dāng)世可能也找不出第二人能比?!?p> 夜不歸心聲道。
丁津稍顯無奈,這玩意專克他所修的一類,他平常十分討厭。
步從容長槍一劃,道:“走吧。”
若平點頭,定風(fēng)舟一動,乘著八道身影直飛入島……
而此時島中的一處低崖上。
“你為什么要放他們進(jìn)來?我能拖到他們退去的,我就不信他們真敢滅島,就算是真的,我也未必?fù)醪幌聛??!?p> 一位全身畫滿綠色木紋的女孩問道。
萬裊也目露不解。
蟬千秋無奈,道:“那個面具人跟上次相比,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他說要滅島,可能不僅僅是滅島的意思,而是……連這一片空間一起滅掉,我們不能賭?!?p> 女孩依舊不滿地哼了聲。
萬裊道:“他們八個人,我們只有三個人,你想好怎么應(yīng)對他們了嗎?如果沒有,那就全交給我?!?p> 蟬千秋搖頭,道:“你想死快點我不管,但我還想活久一點?!?p> 他抬頭望天,繼續(xù)道:“還差一點……”
間謐島,普普通通無人問津,通天塔寫格之地一個尋常之島。
因今日人行,將今日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