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怎么讓日護法合理的假死。
這點若平真不懂,融格之事,只能讓他們幾個融格去商量。
他們四人的修為封印已經(jīng)解去,孫仲和白雪第一時間加緊修復(fù)傷勢。
長桌留給融格們?nèi)フ勈?,夜不歸又拿了張小桌和幾張椅子出來。
若平見到,面容稍顯古怪,夜師兄怎么隨身帶這么多桌椅?
十七若有所思,默默點了點頭。
“來,小師弟,十七兄弟,快坐下來喝口熱茶?!?p> 夜不歸笑道,又拿了些茶具在桌上。
他身上的傷勢正在迅速恢復(fù),規(guī)則星力剛被板著臉的星護法一巴掌給拍除,他現(xiàn)在腦袋都還有點暈。
刷~
剛拿出來的茶具眨眼不見,日護法泡起了茶來。
夜不歸臉色不變,笑著又拿出了一套一模一樣的茶具。
十七有些服氣。
若平無語,他好像明白了,為什么步師兄老是看夜師兄不對眼,因為步師兄明顯不喜花里胡哨,而夜師兄卻很擅長。
步從容也是離主的弟子,這點在離開雷城的時候,若平因為亮過身份牌,好奇之下問了十七后才知道。
但十七知道的就只有步從容,至于離主的其他弟子,有幾個分別是誰,他并不知。
這倒很容易理解,不然步師兄怎么混成了格學(xué)院的大師兄都沒人質(zhì)疑?
這種保密簡直不要太密。
就看眼前的夜師兄,都混成了人家邪庭的夜公子,還有旁邊的星護法,直接混成了手握權(quán)限的高層人物。
當(dāng)然,步師兄的身份……關(guān)瀾應(yīng)該知道,作為院長的他為什么不管,這就不是常人所能猜知。
現(xiàn)在回想起,當(dāng)時在格學(xué)城那爭奪陣晶的一戰(zhàn),若平很想說一句,兩位師兄好演技。
殊不知,這可不全是演技。
只有夜不歸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苦,那步從容是真的想捅了他,雖然沒有下殺手,但殺意卻是貨真價實,否則哪能這么真實。
喝了口熱茶,若平問道:“夜師兄,你知道……老師一共有多少個弟子吧?”
夜不歸笑了笑,道:“就知道你會問,首先,步從容不用我說,看你表情應(yīng)該已紀知曉,那我能說的,就是你還有一個大師兄,以及一個二師姐,大師兄……比較叛逆,他跑到了海的另一邊去,至今快有十七年,前段時間他傳回消息,說在那邊遇到了個老鄉(xiāng),他準備帶著老鄉(xiāng)再待幾年再回來,估計……沒個十年是回不來了,二師姐那邊我不便多說,以后你自會知道?!?p> 若平點頭,這么說就是五個?不多不少,正好一巴掌之?dāng)?shù)。
“夜師兄,你排第幾?”
若平忍不住一問,夜師兄好像并不想談及這一點,不然他一開始就說才對。
“當(dāng)然是……”
夜不歸猶豫下后,自信笑著開口,剛想說三,就見小師弟有些質(zhì)疑地望來。
他嘴角一扯,悶聲道:“現(xiàn)在我排到了第四?!?p> “現(xiàn)在?”
“嗯,我跟步從容是同時被老師收為弟子的,誰排先,誰排后,老師沒有管,而是讓我們自己定,于是……我們就定到了現(xiàn)在,每次見面,輸?shù)娜嘶径紩亿A的打一架,誰贏誰往后的一段時間就排第三,輸?shù)牡谒?,不巧,我前段時間輸了一招。”
話完,夜不歸不爽地舉杯一飲而盡。
若平忍住不笑,怪不得這兩人一見面老給人一種必須打一場的感覺。
十七想了想,好奇道:“夜少主,聽說三十年前,主人為了某位徒弟打掉了半座花厄城,不知是為……”
“是為了你們的二師姐,花寒枝?!?p> 陳姨有些幽怨地走來道。
若平給她拉了張登子。
陳姨立馬開心地笑著坐下。
夜不歸有些意往,接話道:“沒錯,聽說當(dāng)時師姐因為被上一任花厄城的城主之子調(diào)戲,師姐忍不住就直接出手,差點把對方揍個半死,誰知引來了一位長手的插手,那長老見師姐是老師的弟子,他也不敢隨便出手,于是他就罵,罵的還很難聽,師姐那時就一個小丫頭,被人那么罵當(dāng)然委屈,一委屈她就想哭,老師知道后,二話不說,半座城……直接被打掉?!?p> 若平聽著,心神微動,這便宜師傅還真是猛……也挺好的。
十七滿眼放光,又深深嘆了口氣。
陳姨倒有些郁悶。
“陳姨,你們談完了嗎?”
若平問道。
陳姨笑著回道:“差不多了,右虎會將日光的本源之樹摧毀,但你陳叔會隔取一根讓它另生在我們那邊,屇時,日光的實力會暫時掉落融格,想要恢復(fù)只需要一些時日,但他假死一事應(yīng)能瞞住邪庭的那位共主?!?p> 本源之地,本源之樹,心種的最終演變。
若平曾見過一次,七年多前,在瘋狂中抹殺那個朱雀王庭的融格時。
“既然這樣,那虎哥要讓日護法打成重傷,留下證握在身才行,這樣更方便虎哥摧毀日護法的本源之樹,你跟陳叔也要讓星護法受到重傷,但星護法的傷要比虎哥輕許多,要夠力氣能殺虎哥就行,這樣也好方便星護法最后洗清下嫌棄,至少他有能力又沒有對虎哥下殺手,這么好的機會,若是叛徒大概率會下手?!?p> 若平提醒道。
陳姨眼前一亮,道:“好主意,他們聽到了,真不愧是平兒?!?p> 右虎臉皮一扯。
日護法似笑非笑地看去,突然有點爽。
陳叔目露歉意。
星護法苦笑一聲,道:“有小少主在,我們幾乎沒有漏洞可言,我們與小少主的相遇,看來是命中注定……邪庭要亡?!?p> 右虎和日護法瞬間沉默。
若平看向陳姨,欲言又止,笑了笑又收回目光。
陳姨卻笑的更開心了些。
這時,白雪和孫仲走來。
在星護法的本源之力下,孫仲的斷手斷腳已經(jīng)重新長出。
夜不歸熱情地起身,**子給他們坐下,鬧了一場,終歸還是好同伙呀。
孫仲不太自然地坐下。
白雪冷冷地看著夜不歸坐下,你個叛徒,雖然我現(xiàn)在也是。
若平想了想,直接道:“你們回去后,記得要咬一口夜師兄,然后互相反咬?!?p> 三人立馬明白這話的用意,各自點了點頭,不反咬才不正常,所以必須要互相咬……不對,這咬字怎么怪怪的……
一場分別終要到來。
“小師弟,修為的事你不用著急,我也會幫你留意損傷的藥,十七兄弟,小師弟就拜托你了,希望我們很快再見?!?p> 夜不歸笑道,身形隨跟白雪和孫仲一同消失。
若平笑了笑。
十七無言地點下頭。
“走吧,我們繼續(xù)向西出發(fā),直接繞過北地,聽說那邊都是空城?!?p> 若平說道,上了馬車。
“好咧,公子坐穩(wěn)?!?p> 十七笑道,揚緊韁繩,馬蹄邁動,車輪滾起。
至于融格們……正在虛空排著戲……
夕陽西下,樹影殘疊。
出了冰川之地,入眼皆是青山綠水,幾只灰鶴飛過,林中深處傳來了野獸的長鳴。
馬車前行,溪水清流。
十七一邊架車,一邊閉目養(yǎng)息,外界的一舉一動盡入耳中。
“公子,兩位前輩來了。”
十七睜開眼說道,馬車隨之停在一棵樹下。
若平抱著一個木盒下了車,正要往溪邊走去,又回頭一看。
十七搖了搖頭,意思是說他不跟去。
若平點頭,向著溪邊那兩道身影走去,腳步有些雀躍。
十七神色復(fù)雜一嘆……
“平兒?!?p> 陳姨開心地笑著迎上。
陳叔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腳尖卻有些微動。
若平靠近,立馬吃驚,道:“陳姨,你跟陳叔……”
“沒事的,不用擔(dān)心,你不想說,以為我們就不知道嗎,一場大戰(zhàn)下來,哪有他們受了傷,我們卻安然無恙,說了誰信?只是一些小傷,不要緊,過幾天就恢復(fù)?!?p> 陳姨迅速安慰道。
若平不語,看著陳叔陳姨缺少血色的臉龐,他默默地將木盒遞了出去。
陳姨雙手好奇接過,問了句。
“這是什么?”
陳叔也明顯有些意動地望向盒子。
若平笑道:“一些小玩意,或許你們以后會用到,記得,不要讓其他人碰,我只相信陳叔和陳姨?!?p> 陳姨聞言,眼神一瞬柔和,但看到那一頭白發(fā),她又開始心疼起來。
陳叔適時開口,清聲道:“小子,我們剛收到老祖的緊急傳令,現(xiàn)在要回去一趟,之后的路,你們自己要小心?!?p> 說著,隨手一甩。
若平差點被嚇一跳地接住兩張白符,一看就十分不凡。
陳姨怒目掃一眼陳叔,收回目光,看向若平時已滿是不舍。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若平的頭,溫聲道:“平兒,這兩道本源之符你可一定要收好,遇到危險,一張可以殺敵,若是不成,另一道可以遁入空間逃跑,遇事千萬不要逞強行事,記住了嗎?”
若平抿下嘴,點了點頭。
陳姨還想說什么,卻聽陳叔道:“第三次催促了,老祖那邊一定是出了什么急事,我們不能再耽擱下去?!?p> 陳姨輕嘆,認真道:“平兒,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只想跟你說……你跟落兒真的很像,但不是主要原因,你不要介意,所以……我會(陳叔重重咳了一聲)我們會一直把你當(dāng)作我們的兒子,你……認可嗎?”
話落,夫婦二人既緊張又期待。
若平靜靜地看了眼陳叔,再看向陳姨,笑道:“我一直都這么認同呀?!?p> 陳叔握緊的手松開。
陳姨眼眶微紅,笑容滿面,忍住顫聲道:“我們走了,平兒,要是真有危險,你一定要來花厄城找我們,一定要來?!?p> 說完,她跟陳叔已不見。
若平怔怔地站在原地,心底有種說不出的……空,就像那年一樣,但比那年要好受上許多。
西邊太陽剛剛落山,只留幾縷余光清明。
若平默默地回到馬車上。
十七并不打擾,只是架車前行。
“落兒……”
“落兒?!
“落?。海。?!”
轟——
“不知何人要殺我兒?能否賣個面子我花厄城,放了我兒一命,日后我花厄城必有重報?!?p> 通天塔的一幕在腦海中如驚雷炸開。
若平臉色慘白,呼吸急促,嘴唇忍不住顫抖,全身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空。
“遁入空間……最后破陣的是……”
手中兩張白符無力脫落。
若平猛覺頭暈眼花,忽而慘笑一聲,眼有淚花涌出。
“天意??!真是可笑!”
他緩緩閉上雙眼,想什么也不去想,但心里的復(fù)雜似要炸開心膛。
痛……很痛……
“公子,你怎么了?”
十七察覺到不對,立馬停下車,進來一看,猛地大吃一驚。
“公子???”
而此時的若平已經(jīng)暈去,七竅流血,修為再加一損……心損。
冥冥之中,一切天皆注定,有了因,就有果。
若平為了追殺夢花,遇到了花開落。
花滿和觀朵為了調(diào)查誤以為的兇手邪庭,遇到了若平。
注定與否……誰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