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小鳥飛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一道無法形容的身影盤坐在前。
“你為何不醒?”
神圣不可冒犯的聲音響起,讓人忍不住甘心臣服。
若平抗拒著問道:“你是誰?”
世界一轉(zhuǎn),由白變黑。
“我非誰,我可以是任何人,但我想這個人是你,你愿意成全我否?”
那道身影說道。
若平腦袋隨之極速漲痛,無法呼吸,忽見一張血盤大口猛地向自己一口吞來。
“滾!”
“滾……”
若平驚醒,大口呼吸起來,臉上滿是冷汗,右手和右肩處一陣痛癢。
“公子,您終于醒了。”
十七走進來大喜道。
若平這才抬眼向四周一掃,自己正身處一間土屋里。
“這里是火沙城?”
他下意識問起。
十七點頭,心悸道:“是火沙城,公子,您傷的實在太重,已經(jīng)昏迷了五天六夜,我費了好大勁才幫您把肉身給弄復(fù)原。”
若平愣住,抬起右手一看,雪白的手掌與小臂顏色一眼不合。
“有點不習慣?!?p> 若平說了句,放下手。
十七無奈,勸道:“公子,以后會習慣的,您雖然醒了,但還是要多加休息,現(xiàn)在不宜亂動,以免留下什么暗疾。”
若平斜去一眼,拆穿道:“說吧,灼邪花被誰拿走了?”
十七苦笑一聲,就怕被問起這個,果然什么事都瞞不住少主。
“蟬千秋?!?p> “果然?!?p> 若平不覺意外地說了句。
十七甚感丟臉,但并不后悔。
灼邪花成熟在三天前,他其實也可以去爭一爭,因為只有一個蟬千秋,其他人都死的死,跑的跑。
但放心不下少主,他最后還是選擇放棄了爭花。
“對了,公子,在您昏迷期間,有個叫公章的人來看過您,他跟那個叫宮羽的女人是在兩天前離開的,看樣子都很傷心?!?p> 十七突然道。
若平臉色微變,問道:“兩個人?”
“我見到的就兩個?!?p> 若平沉默了下,嘆道:“我明白了,言衷應(yīng)該是死在了小世界里,他進不去,所以才想來找我?guī)兔Α!?p> 十七眨下眼,有些不解。
“可他也沒提過這個意思呀……等等,怪不得,我說這人怎么扭扭捏捏,原來如此,他定是見到了公子的傷,不好意思開口,幸好我當時忍住沒有砍死他?!?p> 若平有些無語,你砍他的理由是什么?
屋外陽光炙熱。
若平想了想,道:“十七,你打得過蟬千秋嗎?他現(xiàn)在修為算是半廢,不過手段倒有點多,還詭異,你怎么看?”
十七皺眉,認真道:“公子,這蟬千秋……就是個修行怪物,不好搞,沒打過我也不好猜測,但我覺得……一半一半吧?!?p> “一半一半?”
若平不語,那就是沒戲。
他早在蟬千秋身上留了個虛覺坐標,時間最多能維持半個月,現(xiàn)已過了近半。
之所以不殺對方,是因為若平曾聽逍樂提起過……對方短時間內(nèi),有一次白蟬替死之術(shù)。
他不敢保證一次就能絕殺對方。
若是不能,以對方的才情,有了防備,下一次要用世運之毒去殺對方,恐怕會難上百倍。
甚至沒有下一次,對方吃了一次虧后,一絲機會都不打算再給。
至于世運之毒能不能毒死對方……若平其實也不太確定。
畢竟,怨魔那種不修術(shù)法的,遠比不上一身怪術(shù)的蟬千秋,料不定小蟬有什么怪招能壓制或者去除世運之毒。
“真是個麻煩的家伙?!?p> 若平嘆道。
要是逍樂和小念在就好了,直接莽打過去,根本不慫任何算計。
“十七,我們先離開這里,不然融格來了我們不好應(yīng)對?!?p> 若平提醒道。
十七一愣,道:“公子是說,不就城的融格?那叫公章的小子會把融格叫來?”
若平點下頭,有些感慨。
“誰叫死的是言衷,至少會來個融格,先不說那么多,兩天時間足夠公章趕回不就城,融格應(yīng)該很快就來?!?p> “明白,我們馬上走,公子你不用動?!?p> 十七迅速道,施法將若平整個身子飄起來,像氣球一樣帶出了土屋。
若平感覺有些丟人……
不出意外,小半天后。
烈陽一陣暗淡,氣溫急速下降,一股滔天之勢降臨火沙城。
良久后,一聲怒吼響起。
轟——
整座火沙城眨眼被移為平地……
某地,一片山林中。
蟬千秋緩緩睜開雙眼,面色沉下。
“無法去除,我身上一定粘上了什么東西,無法感知,無法理解,雖然它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化,但這種被別人撐控的感覺……還真是不爽?!?p> 他起身,一時有些猶豫。
“逃?我現(xiàn)在不想再逃,誰給我下的東西已經(jīng)有數(shù),就是不知他與怨魔拼了一身傷,還敢不敢追來?!?p> 蟬千秋轉(zhuǎn)身,飛入林中。
當時,他不是沒有想過徹底除掉對方,但對方身邊那個護衛(wèi)……竟讓他有種直面生死的感覺。
他不得不打消那個想法,一心拿了灼邪花就走。
“無法靜心煉化灼邪花去修復(fù)損傷,難道那家伙天生克我?”
蟬千秋極其郁悶,你說當初去招惹那幾個變態(tài)干嘛?
“果然,太過自信,行事狂妄,總得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啊……”
馬車在天上慢飛。
車廂四面又圍了起來,十七還在車外施了一個隔風術(shù)。
“公子,如果不舒服就說,我再放慢一點速度?!?p> 十七說道。
“好?!?p> 若平回了句,陷入沉思。
怨魔為什么要來火沙城?它是怎么跑出荒原的?除了它一個是否還有別的?
這一系列的問題,不斷在腦海里瘋狂旋轉(zhuǎn),慢慢被剝削清楚。
“任務(wù),陣……它的目標是城中大陣!它已經(jīng)改變了大陣,且陣也正在啟行,如果不是我的打斷,陣成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若平不知,但只是一想,他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它能跑出荒原,應(yīng)也像當年一樣,是被那什么上師給送出來做任務(wù)的,至于還有沒有別的也跑了出來……不好說,但我認為,有的,且還不少。”
“它們隱藏在人類中行事,簡直與人類一般無二,要不是我有無修之意,我也很難發(fā)現(xiàn)它們誰是怨魔,好像世運也可以探穿它們的隱藏。”
“對了,先前就有猜測,邪庭可能要有什么大動作,這么巧,怨魔好像也正在進行什么大動作,這是……要變天了嗎,荒原與百城。”
若平閉上雙眼。
右掌隱隱傳來一陣庠痛,右肩身更是,有時牽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十七,轉(zhuǎn)向,東南方位?!?p> 他淡淡出聲,有了決定。
在變天之前,他打算將修為之損修復(fù),灼邪花……他勢必要搶。
“好咧,公子坐穩(wěn)?!?p> 十七笑道,什么也沒有問,少主說什么就是什么……
一道身影像一條線一樣,無聲遁入一片山林中。
繃~
線面一漲,現(xiàn)出一個男子身形來,他長長地吐出口氣。
“太可怕了,那都是些什么怪物?”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火沙城中存活下來的那個定格初期的男子。
“逃這么遠,應(yīng)該行了吧。”
“行了,謝謝?!?p> 男子說完前話,又一改冷聲地接說起后話。
他愣了下,猛地大恐。
“誰?!”
“誰?我當然是你自己,還能是誰?”
男子又前后一說一答。
“不對,你……”
“你……就是我!”
話落,男子白眼一翻,抽搐著身子后倒在地,七竅開始流血。
良久,他身子停住,一動不動。
沙~
風吹樹葉作響,有些陰涼。
男子雙眼迅速一睜,扭下脖子站起身來。
他握了握雙手,掛著血跡的嘴角忍不住揚起,輕笑一聲。
“資質(zhì)差了點,但總算活了過來,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叫……轉(zhuǎn)向?還真是一個怪名字?!?p> 男子活動一下身子。
“你放心,我會幫你把這個名字發(fā)揚光大,讓這個時代都響徹你的大名……”
轉(zhuǎn)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