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中,數道身影凌空對立。
呼~
風吹衣衫獵獵作響。
對于若平的笑容和自語,五個面具人都隱感不對勁,但無一人說什么。
金紅面具輕哼了聲,沉聲問道:“你就是若平?離主的小弟子?”
若平點頭,笑了笑,道:“你就是北峻?無憂城老祖北空最愛的世孫?”
刷~
“你?。?!”
金紅面具忍不住慌退一段距離,對方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除了上面那兩位,組內一切成員間的身份,都是絕對保密,對方為什么會知道?除非……不對,時間對不上。
金紅面具握緊了手,有些看不透對方。
什么敵人最可怕?當然是未知。
其余面具人也差不多,幾乎同時退了退,顯然都驚疑不小。
對方既然知道金紅的真實身份……那他們的呢?
木色面具突然感慨一嘆。
若平似笑非笑,緩緩開口。
“藍面具,尋食者組織未來的接班人,騰非,黑面具,空陷城當代城主之子,詠刃,至于青面具和那塊木頭……一女一男,不知是什么小角色,我沒有在情報中見過?!?p> 話落,藍白面具和灰黑面具一陣羞怒。
金紅面具卻好受了許多,總算不是我一個人曝露。
青綠面具松了口氣。
木色面具倒苦笑了一聲。
藍白面具忍不住上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們的身份?難道你認識那兩位?”
那兩位?
若平稍瞇下眼,道:“因為在十盜城時,所有勢力的重點人物我都看過一遍?!?p> 藍白面具沉默了下,搖頭表示不懂。
若平隨眼一掃五個面具,輕笑了聲,不介意解釋一下。
“簡單的說,就是你們戴的面具,對于我來說……形同虛設?!?p> 區(qū)區(qū)一個藏息陣法,怎么擋得下他的陣道之解和隱藏性窺探?
但這話,對于面具五人來說,卻更顯得對方深不可測。
“要不……我們先撤?!?p> 灰黑面具傳音道。
無人回話,心緒都有些亂。
朱玲訝異地看向若平。
“他是怎么做到的?這些面具,連我的朱雀靈覺都看不透?!?p> 她心中忽覺有些挫敗感。
呼~
風越急,眾人反而越靜。
“不能退!”
金紅面具傳音眾人,堅聲道:“絕對不能退,我們的身份都已經被此人知曉,若是退,我們的身份如果曝光,那我們將兩邊都不討好?!?p> 藍白面具目光一閃,道:“你說的有道理,所以,現在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p> 傳音剛落,五個面具皆一致看向若平,殺意齊齊爆發(fā)。
若平不為所動,虛覺隱藏著的無修風意,早已將五人給圍住。
真當他是會廢話那么多的人?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是因為他懷疑這些人身上……有替死術。
世運之毒,若不能一擊必殺,那第二次對方有了防備,就很難再起作用。
刷~
藍白面具先動,手中一個古怪之器拋起,似碗又似碟。
若平一驚,立馬拉著朱玲閃退。
呯~
風止,無修之意連同虛覺一起破散,此片天地萬物一靜。
“圣器!”
朱玲低呼一句。
若平臉色微沉下來。
他可從沒小瞧對方的實力,不然也不會使用世運之毒,但他確實小瞧了對方的手段。
圣器……可是升格之器!
嘩~
一片大雨憑空落,砸在圣器之上,淋的圣器一陣不穩(wěn)。
“仿品?”
無修雨意一試,若平一眼辨出級別,同時左手抬起一甩,一層層冰晶瞬凝在側。
乓乓~
一抹抹五顏六色的光芒閃來,撞碎層層冰晶,但就是無法近身若平和朱玲。
那是一道道細小的劍光。
“切,這都能發(fā)現?”
偷襲的灰黑面具略感不爽,迅速游走開來,指劍連點而出,更快更重。
若平不以為然,一念意重。
嘩~
大雨如瀑下,沖的圣器劇烈顫抖。
藍白面具忍不住一聲沉吟,很不好受地吼了句。
“快點出手!”
同時,一層層冰晶瞬凝在若平和朱玲周身外,擋下一道道閃來的指劍之光,更有冷風從四面八方向著灰黑面具卷去。
灰黑面具大驚,心中只覺危機爆滿,他立馬雙手一拍額頭,一道黑光從頭頂飛出,繞圈一斬,近身冷風一瞬破散。
另一邊,若平抬眼看著正面沖來的金紅面具。
虛空在顫,似有猛獸橫行。
“煉體之修?”
朱玲說著,剛想出手,卻聽得呯一聲巨響。
金紅面具狠狠倒飛而回。
若平不以為然,無修為沙土之意,鎮(zhèn)壓一切不服。
咕?!?p> 朱玲喉嚨忍不住滾動一下,有些僵硬地扭頭看向一臉輕松的若平,心跳加速。
這是什么?
哪怕在朱雀島,都不一定能在同輩中找出這樣的怪物吧……
看到三人竟同時不敵,青綠面具欲動,卻被木色面具一把拉住了手。
木色面具搖了搖頭。
青綠面具似猶豫著點了下頭。
嘩~
大雨砸的圣器漸往下落。
“該死!給我開!”
藍白面具快要撐不住,竟果斷引爆一絲圣器之力。
轟~
大雨消,缺了一口的圣器飛回到藍白面具手中,被他一臉心疼地捏了捏緊。
金紅面具穩(wěn)住身形,落在藍白面具旁,灰黑面具也趕了過來。
若平笑了笑,道:“還有什么招嗎?”
說著,虛覺探了過去,他已經決定先弄死一兩個再說。
至于有沒有替死術?那就多殺幾次……
北峻,騰飛,詠刃三人皆面色凝重。
藍白面具騰飛忍不住向后罵道:“你們兩個……”
嗤~
三根綠發(fā)從背后,分別直穿過騰飛的心臟,還有灰黑面具詠刃的心臟。
而金紅面具北峻由于體質強悍,綠發(fā)剛觸到他的心臟就被卡住。
“你……”
“為什……”
“木色?。?!”
北峻猛地側身怒道,迅速退遠,而騰飛和詠刃則已斷了生機。
騰飛直直向下墜落。
咔~
一聲脆響,詠刃體內卻有一道刺眼的金光亮起,一股吞天之勢從中彌漫開來。
若平雙目微凝,早就探過去的虛覺猛地一卷,將騰飛掉落的圣器徑直甩飛向那道金光。
一念扭動器陣。
“爆!”
若平聲落,已提前拉著朱玲急急后退。
木色面具似收到傳音,也提前拉著青綠面具一同閃遠。
北峻大駭,慢了一拍……
轟——
聲響震天,白光耀世,滾滾風浪襲卷八方。
良久,白光消。
風浪漸止,方圓數米內的山峰都已不見頂,大地裂開一道大坑口。
騰飛和詠刃不見,皆身魂俱滅。
而北峻……破爛的肉身在迅速復原,身后正飄著一道虛幻的白影。
“果然來不及?!?p> 若平瞧著,眉頭一跳。
詠刃的替死術是成功被打斷,但爆炸失了控制,卻讓北峻的替死術觸發(fā)成功。
咈~
白影無悲無喜,看了若平一眼,二話不說一揮袖,與北峻一同消失不見。
朱玲欲言又止。
若平道:“你放心,小輩之間的恩怨,還不至于讓融格境的存在記恨。”
朱玲點了點頭,不對,我為什么要替他擔憂這個……
刷~
木色面具和青綠面具飛來停下。
青綠面具顯然有些忐忑。
若平看向木色面具,笑了笑,道:“三兒,你這弄的一點也不像?!?p> 木色面具身形微顫,就為了一句三兒,他整整追尋了數年。
摘下面具,藏息之陣消去,一頭黑發(fā)散落,尾端連著的是一抹綠發(fā)
千目三紅潤著眼眶,笑道:“好不不見,大哥?!?p> 青綠面具似一驚,悄悄看了眼若平,再看向千目三,終于明白怎么回事。
若平笑了笑,調侃道:“怎么,不叫我老祖了?”
千目三苦笑一聲,不知該說什么好。
這么多年過去,他當然也明白若平不是他們千目城的老祖奪舍之人,但……這個大哥,他卻一直認可。
他之所以加入面具組織,本就是為了尋找失蹤的若平。
不久前,鐵血清城一事,他知道了大哥沒事后,便打算退出面具組織。
但一個人,讓他暫時打消了那個念頭……
千目三看了眼身旁的青綠面具,目中滿是溫和。
青綠面具微低下頭,似是害羞。
若平眨下眼,道:“行了,三兒,現在你該想想去哪?面具組織你們是回不去,千目城暫時也先不要回。”
千目三點頭,正色道:“我明白,我背叛了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我不會傻到回去牽連千目城,我想去荒原戰(zhàn)場?!?p> “荒原戰(zhàn)場?”
若平愣了下,道:“也行,到了那邊去找十盜城的人,他們會照著你們,等我忙完手中的事,我會把面具組織給端掉,到時你如果想做老大,我就留著讓你做,不想做,那我就摔了它?!?p> 千目三啞口無言,多年不見,大哥的口氣又重了點。
“大哥,關小青現在如何?”
若平搖下頭,嘆了口氣,道:“不容樂觀,跟你一樣,都陷入了女人的溫柔鄉(xiāng)中?!?p> 千目三臉色微紅。
青綠面具頭更低了些。
朱玲撇下嘴,溫柔鄉(xiāng)怎么了,哼……
“好了,不說那么多,這次見面雖然短暫,但我很開心,記得,到了荒原戰(zhàn)場,一定要小心怨魔的算計,它們看著傻,實則陰險的很,你們千萬要小心。”
若平拍著千目三的肩膀鄭重道。
千目三認真點頭。
呼~
手剛一松開,一陣風起,若平和朱玲一同不見身影。
“你家老祖……還活著?!?p> 聽到大哥最后留下的話音,千目光神情一喜,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青綠面具看著,也微微一笑……
呼~
朱玲很享受這種像風一樣的感覺。
前方,若平一邊趕路,一邊留意著腦海里一個黃色小本中被困住的兩道白光。
“可惜,跑了一道。”
若平遺憾想著,暫時沒有動用這兩道并不陌生的白光。
哪怕格印中,無比暗淡的金印在渴望地隱隱閃爍。
似要迫不及待地吃掉,這兩道剛得到的……世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