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你這小癟三,叫誰丈母娘?信不信一巴掌拍死你?”
就因為秦淮一句稱呼,薛秀云氣得渾身發(fā)顫。
她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楚玉君也是呵斥道:“秦淮你要再亂喊,就給我滾出去!”
秦淮聳聳肩,懶得理會這兩個母老虎,自顧洗漱。
薛秀云就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楚玉君:“死丫頭,不是讓你把他趕走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趕緊讓他滾聽到沒有?”
“秦淮家里被毀了,沒地方住,讓他暫時住幾天?!?p> 薛秀云怒道:“一條喪家犬,有什么資格住在你這?你是真不怕死是不是?有沒有想過武靈王爺知道這件事,會對你的清譽產生什么樣的后果?萬一武靈王爺因為這件事對你沒了興趣怎么辦?”
楚玉君雙手合十:“阿彌陀佛?!?p> “你這死丫頭你……你要氣死老娘!”
薛秀云狂怒母獅一樣,側頭沖著秦淮開罵:“狗東西,你怎么有臉賴在這的?給我滾聽到沒有?再不滾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淮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笑道:“來來去去就這么幾句,您怕不是九年漏魚?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羞辱人?等我忙完了慢慢跟您說,到時候絕對能羞愧得我這狗東西掩面而泣,不自盡都覺得對不起天下人?!?p> “怎么跟我媽說話的?”楚玉君不滿喝道。
秦淮撇撇嘴,嘴里含了水咕嚕咕嚕起來。
薛秀云氣急敗壞,她是潑婦不假,卻終究是詞匯量有限,碰上京中那些貴婦,倒是戰(zhàn)斗力十足,可遇到秦淮這種不要臉的東西,那身撒潑的手段突然就沒了用武之地。
恨得眼珠子發(fā)紅,薛秀云大吼一聲老娘跟你拼了,拎起餐椅就往秦淮頭上砸去。
秦淮頭都沒回,抬手握住椅子腿,不耐煩道:“別鬧,再鬧我就把當年的婚約拿出來,跑到上京給武靈王看看?!?p> 薛秀云立時就愣了一下,然后松了手。
臉色無比難看。
普通人訂個婚,請來七大姑八大姨吃個飯當個見證就行了。
但自認為上流社會的豪門貴族,訂婚是要有婚約文書的。
大概就是某年某月某日,男女雙方情投意合,愛得死去活來,兩家一合計,覺得不錯,就答應了。
然后還有兩家父母的簽字在上面。
一式兩份。
秦淮入獄后,楚家這份婚約自然是被燒成了灰燼。
但秦家的還在。
只是秦淮入獄,連在哪里服刑都不知道。
后來秦恨歌又被血修羅暗戳戳的下了蠱魂殤,躺在床上渾渾噩噩。
至于秦小玉,根本就不知道婚約文書在哪里。
薛秀云一想,秦家破敗了,秦淮又坐牢,等出來的時候是十年后,那時候早已塵埃落定,楚家怕也沒臉拿著婚約上門要求履行。
所以這事就這么耽擱了下來。
現在秦淮冷不丁說了婚約文書,就把薛秀云嚇得夠嗆。
武靈王可是王爺,是天龍國君的親兒子。
身份如此高貴之人,哪能容許自己的另一半名聲不好?
更何況是跟別人訂過婚約!
一旦捅出去,哪怕武靈王不當回事,皇城里那些王公大臣怎么想?
最最關鍵的是,高高在上的那位九五至尊會怎么想?
薛秀云強忍著慌亂,開口道:“狗東……小淮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吶?!?p> 以前的秦淮,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善良且正義,簡直是完美的化身,讓薛秀云滿意得不得了。
“您也說了是以前啊。”
秦淮樂了:“那時候我是秦家大少,現在我是個什么東西?坐過牢,兜里沒錢,連家都沒了,還要什么臉啊,就該當個潑皮無賴?!?p> 薛秀云下意識點點頭。
認為秦淮說得很有道理。
但很快她又搖頭,面帶悵然和惋惜:“不是姨狠心,原本是很看好你跟小君的,可是造化弄人啊,你們倆已經不可能了,看在以往你們倆兩情相悅的份上,怎么忍心破壞小君的幸福生活呢,對吧?”
“忍心啊,得不到就毀掉,我不好過大家都別好過嘛。”秦淮理所當然的道。
楚玉君秀眉擰了擰,又舒展開。
心里挺不是滋味。
她知道秦淮不是這樣的人,說這些話純粹是氣薛秀云。
但她怕秦淮真成了那種人,自甘墮落,報復社會。
可又希望秦淮能將住薛秀云。
薛秀云內心已經將秦淮大卸八塊,抽皮扒筋,放血割肉,但表面上卻是一副悲傷模樣,語氣溫和又無奈:“小淮你受苦了,這樣,姨給你錢怎么樣?你說個數,姨要是覺得合適,絕對不還價,婚約給姨,你拿著錢好好過日子,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