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宮人的引領(lǐng),付清雨跟景衣進入太后宮中,景衣一眼就瞧見坐在太后身旁的蕭逸辰。
這小子怎么在這?太子都這么閑的嗎?
景衣早就從娘的口中得知蕭逸辰的身份,太子嘛,聽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可惜那是別人以為的,在景衣眼中,蕭逸辰這個太子做的有點慫哦。
蠱毒加追殺,出個門差點把小命都搭上,他還那么弱……
“見過太后?!痹诰耙律裼蔚臅r候,付清雨已經(jīng)拉了她的袖子,示意跟自己一起行禮。
“好!好!快起來,賜座?!碧笠姷焦嗜?,欣喜萬分。
“多謝太后。”付清雨溫婉一笑,太后身份尊貴又是長輩,自然要多加尊重,不像蕭祁行那混小子,就是個攪屎棍,不用說,鎮(zhèn)遠侯霍霆自然就是那堆屎。
“清雨,一別幾十年,你還是這樣溫婉好看?!碧笥芍钥滟?,面前的付清雨跟記憶中的重疊,依然姿態(tài)風韻,眼眸真誠。
“太后……”付清雨輕喚一聲,聲音哽咽,她父母離開的早,跟蕭祁行他們關(guān)系好,一直在一起玩,受到太后不少照拂,一聽太后的話,就忍不住酸楚。
像是多年離家的女兒一般,清麗的眼眸慢慢滲出水霧。
“好閨女,這么些年你受苦了?!碧蟪肚逵暾惺郑疽馑^來做。蕭逸辰極有眼色的將位置讓開,扶了付清雨坐在太后旁邊,方便娘倆敘舊。自己則自動自發(fā)的坐在景衣旁邊。
“許久不見?!笔捯莩叫θ莺挽闳绱猴L,看著景衣漂亮的眸子映襯出自己的臉,剛才的那點煩悶突然就消散一空。
“你小子,看著身體恢復的不錯?!本耙滤室恍Γ佳蹚潖澋哪?,讓看她笑容的人,都忍不住跟著一起笑。
“嗯,多虧了你跟清姨?!笔捯莩綔惖骄耙露呅÷曊f道。
突然的靠近讓景衣有些意外,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感覺耳廓處傳來輕柔的呼氣,一張俊臉沉得住氣,耳尖卻不爭氣的微微發(fā)紅。
“就說你欠收拾,在京城養(yǎng)尊處優(yōu),姜爺爺叫你的招式可別忘了練。”景衣才不會承認自己被嚇一跳,也學著蕭逸辰的模樣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反正姜爺爺他們的事情,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少年突然靠近,帶著淡淡的皂角香味,跟山谷中的一樣,清爽的如他這個人。蕭逸辰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這個味道還真挺懷念的。
相比京城那些胭脂鋪子里賣的香粉脂膏,景衣的味道干凈爽利,像初春的太陽,總能讓他從心里放松下來。
“是,我都記得。”蕭逸辰柔聲回應。
看著他們偷偷咬耳朵的太后不由得驚訝,辰兒這孩子雖然對誰都溫和有禮,可從沒見過有哪個人能跟他靠這么近,他總是跟人保持禮貌疏離的距離,也就跟她這個皇祖母親厚一些,看來辰兒真的聽看中景衣這孩子。
“清雨,這些年你獨自帶著孩子,定然吃了不少苦?!碧筮駠u,她年輕時守寡,知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有多么不容易。
付清雨搖頭:“太后,有景衣陪著我,我做什么都不辛苦。”景衣是她的全部。
“哎,都是霍霆那混小子,你不用瞞著我,我看著你們長大,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不清楚?”
“那個時候皇帝跟霍霆他們好不容易成了規(guī)模,遠離家鄉(xiāng)出門打天下,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哪個女人不擔心?”太后最清楚付清雨的心思,雖然她性子從小剛烈要強,但終歸是個女人。
皇帝他們已經(jīng)有了一定規(guī)模,群雄割據(jù)的混亂,血氣方剛的男人,怎么能甘愿屈居于偏隅之地,領(lǐng)著小有規(guī)模的隊伍四處征戰(zhàn)。
“誰知道他們這仗,一打就是這么多年。大魏建國之初,百廢待興,皇帝身邊能信任的人太少了,霍霆提了許多次要去找你,都沒辦法抽身,說起來,這事怨我們啊……”說到此處,太后握著付清雨的手,忍不住落淚。
“太后,這事怎么能怨您們呢?!备肚逵昙泵Π参浚骸爱斈晷蝿莶坏热?,我又身懷有孕,隨軍肯定是不行的,就算為了孩子,我也不能任性跟著就走?!?p> “其實當年霍霆是留了人手保護我們的,只是萬沒想到那些人心壞透了,打不過前線竟然跑到鎮(zhèn)子上撒野,若不是那些人拼死護我,我壓根就生不下景衣,也活不到今天?!?p> “后來又遇上天災,我們逃出鎮(zhèn)子活著的這些人就散了。我相信霍霆他們回去找過我們,只是太晚了,鎮(zhèn)子上死了那么多人,連房子都被毀了。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如人間煉獄的日子……”付清雨訴說著當年蕭祁行他們離開后,鎮(zhèn)子上發(fā)生的事情。
她也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景衣在肚子里給她撐著一口氣,她再堅韌,也決計是堅持不住的。
太后怎么能不清楚付清雨遭受的一切有多么痛苦,伸手將付清雨有些單薄的身子攬入懷中:“孩子,你受苦了。”
“太后……”當年那一別,就分開了這十幾年,付清雨怎能不感慨落淚。
坐在下手的景衣見付清雨哭了,心疼的不行,開口就要說話,被蕭逸辰眼尖攔下。
“讓清姨哭出來反而好些。”蕭逸辰的聲音如泉水叮咚,傳入景衣耳中,讓她焦灼的心有了一絲清涼,她知道,太后是真心心疼娘的。
景衣沒再說話,而是默默的坐在蕭逸辰旁邊,蕭逸辰難得看到景衣聽話的模樣,不由得想逗逗他。
“我離開山谷后,你有沒有再去打獵?”蕭逸辰很好奇,沒了他的存在,景衣會不會寂寞,會不會無聊。
蕭逸辰的提問成功轉(zhuǎn)移景衣的注意力,她皺著鼻子:“還打獵呢,你離開以后,木伯伯跟姜爺爺差點沒把我生吞活剝了,整天拽著我學這學那,要不是我聰明,早就受不了了。”景衣忽然想起她到京城后好像許久沒演算白太爺爺教的陣盤了呢。
“那看來你是沒空想我了?!笔捯莩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