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羽兩年多來如一日,起床,疊被,洗漱。將自己打理的整整齊齊,不給任何人,有任何抓他話柄的機會。
做完一切,他這才騎著他的小白馬,晃晃悠悠朝著夏臺而去。
夏臺分成兩個部門,一為大理司,一為圜土。
大理司很好理解,算是衙門,而圜土則是夏朝的監(jiān)獄。
夏朝的監(jiān)獄與任何朝代不同,乃尋一處空地,刨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深坑。
深坑的四周筑起夯土墻,全深約四米左右。
將犯人往坑里一丟,吃喝拉撒睡全在坑里。
因此,夏朝坐牢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這和關在糞坑里沒什么區(qū)別。
因形象取名圜土坑。
正當陳羽騎著小白馬,行走在街道上時,突然前方傳來了一陣吵雜聲。
數(shù)人在推推散散,隨即一名男子被推倒在街道上,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
指指點點,議論聲不斷。
陳羽在斟鄩生活了十幾年,對這里的大街小巷,他是門清。
不用上前看,他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爭吵的地方正是勾蘭門前。
勾蘭又名內(nèi)閭,夏朝的妓院。
然而,勾蘭又不等同于妓院,算是妓院的前身,鼻祖。
夏朝的勾蘭可是男女皆益,其內(nèi)分成了三個部分,大廳對弈,說書,比文對詩。
外圍包廂,棋室,雅間,文人墨客舞文弄墨。才子佳人,販夫走卒消遣之地。
內(nèi)院完全是另一翻景像,頭牌,尋樂,貴族天堂。
之所以才子佳人舞文弄墨之所,開在妓院,也是原于夏朝的妓院并不卑賤,相反都是一群可憐的女子。
表面上對外,這些勾蘭女也都是才女,老百姓其實并不怎么排斥。
一大早有人被勾蘭給丟出來,很明顯又是一個喝花酒忘了帶錢的人。
勾蘭可不是個普通的地方,全城最大的娛樂場所。來勾蘭消費的都是達官貴族,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
一些外地初到斟鄩的所謂才子,進了勾蘭,發(fā)現(xiàn)忘了帶錢那是比比皆是。
輕則盤產(chǎn)被沒收,痛打一頓丟出勾蘭,重則可能得蹲圜土坑。
陳羽思及此搖了搖頭,暗罵一聲活該。
沒錢還敢逛勾蘭,這是毛病,得治。
正當陳羽準備繞過人群,前去上班時,一個聲音令他駐足。
“滾開,爾等也敢瞧不起我?告訴爾等知,我江三年就算不依靠任何人,那也是火燒木柴炭暖冬。”
“江三年?”
陳羽神色一怔,隨即笑了。
這江三年還真是死鴨子嘴硬。
原來昨日與蔣梅吵了一架后,這小子跑到了勾蘭來買醉,還因為沒錢,被丟出勾蘭。
這要是讓蔣梅知道了,不知她會不會覺得,她引以為傲的兒子無顏見列祖列宗。
想到這,陳羽滿是期待。
翻身下馬,推開了人群。
陳羽雖然僅是一個小卒,可在平頭百姓眼里,那也是個官!
見陳羽走來,不少百姓還是識趣的讓開了道。
“大膽,爾等可知,此人乃江車尉,江尚大人的公子。爾等敢當街羞辱江公子,便是等同于在羞辱江尚大人?!?p> 陳羽確定了那被丟出勾蘭之人正是江三年,他憋住了笑,大聲的吼道,唯恐旁人聽不到似的。
猶其是江尚之名,故意提高了音量。
江三年聽到這個聲音,他渾渾噩噩的大腦,瞬間就清醒了幾分,臉色剎時是陰沉似水??!
江三年哪里能不知道,陳羽這哪是在幫他?。》置骶褪窍氚阉纳矸莨T于世。
“這位大人,就算他是江大人的公子,喝花酒也得給錢,這是規(guī)矩。哪怕三公九卿的公子來了,也得尊守?!?p> 一個小小的勾蘭護衛(wèi),便敢如此口出狂言,然陳羽對此卻絲毫不感到意外。
勾蘭又名內(nèi)閭,何為內(nèi)閭?公辦唄。朝廷開辦的妓院。屬于皇家產(chǎn)業(yè),而且三公九卿,多少都有參了股份。
后臺可是比鉆石還硬。
“哼,不給錢你們又當如何,莫非還敢當街打死江公子不成。”
陳羽臉上冷笑,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讓你們母子平時老擠對我?!?p> “陳羽?!?p> 江三年聞言,憤怒的瞪向了陳羽,如果眼神能殺人,陳羽肯定被江三年這目光給千刀萬剮了。
“我沒說不給你們錢,只是出門沒帶夠,回頭便給你們?nèi)?。?p> 清醒過來的江三年,說話也不再那么橫了。
“社死的感覺不好受吧?”
陳羽心里想著,覺得也差不多了,在擠對下去,江三年可就沒臉活了,蔣梅還不得活活扒了他。
“他欠你們多少錢?”
“三十五兩。”
聽到這個數(shù)字,陳羽差點咬到舌頭。
三十五兩,江三年到底在勾蘭里干了什么?哪怕讓普通的花牌姑娘陪夜,也花不了三十五銀。
他不會是睡了花魁吧!
“拿著吧。”
陳羽心疼的取出了三十五兩,這最少得是他三年的奉碌??!
拿到錢,勾蘭自然不會再為難江三年,陪笑著,結束了這荒唐的一幕。
陳羽之所以主動幫江三年付錢,自然也沒安什么好心。
“這筆錢,就算是我欠你的,回頭還給你。”
江三年臉色有些難堪地說道。
他可知道,三十五兩對陳羽來說,絕對是傷筋動骨掏家產(chǎn)。哪怕他師父有留下遺產(chǎn),也不會太多。
“都是一家人,談錢傷感情。昨日摘了幾株福兮草,賣了一株。錢你可以慢慢還的,不急,不急?!?p> 陳羽說完,拍了拍江三年的肩膀,隨即轉(zhuǎn)身離開,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陳……”
江三年聽到福兮草,瞬間就愣在了原地,等他反應過來,陳羽已然是騎著馬走遠了。
“小羽,你可總算是來了,快,車尉大人找了你一個早上,此刻正在大發(fā)雷霆,你趕緊去見大人吧?!?p> 剛剛來到大理司班房的陳羽,立即就有同僚迎上前來說道。
陳羽聽到這話,身子一怔,臉上滿是好奇之色,心頭卻是咯噔一顫。
大理司有四位車尉,同僚所說的車尉大人,便是陳羽直屬的頂頭上司,車鴻他老子車甸。
車甸一大早急著找他,陳羽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肯定是沖著他兒子車鴻的事情來的。
煉氣士大多數(shù)都有本命令牌。
車甸肯定已經(jīng)知曉車鴻遇害的事情了,恐怕昨晚也趕去了萬石林。
今早便來找他,莫非是懷疑到他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