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別扭的段嘉興
沈歡聽到段嘉興的話，猶豫了下，轉(zhuǎn)身進(jìn)屋，看見熟睡的侄子，輕聲說道：“姑姑，你剛剛從鎮(zhèn)里回來，一路舟車忙碌，要不你躺會兒休息休息”
段文梅抬眸看了眼站在她面前的人，嗤笑了聲，絲毫不降低音調(diào)的說著：“沈歡，我看你也是個懂事的，做事也圓滑，怎么腦筋就這么不轉(zhuǎn)，沒看出來這一家子就你和我嫂嫂是外人嗎？也是，我嫂嫂已經(jīng)在段家過了大半輩子了，那你呢，你是個什么東西”
段文梅的一番話徹底顛覆了她在沈歡心里的形象。
媽媽耶，這是不想好好的啦？？
收斂思緒，沈歡看著熟睡的孩子，頭也沒抬的回著話“我算個什么東西，怕是姑姑說的不算，嘉興說了算，你算個什么東西，我說了不算，長輩說了算”
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所以，咱們誰都說了不算，不是嗎？就像這個屋子，你在時，這是你房間，可是你也走了這些年了，物是人非，這房間自然要給有用之人”
“你說誰是沒用的人呢？”段文梅提高嗓門沖著沈歡尖聲喊道。
沈歡笑了笑，指著睡在炕上的孩子說著“睡覺呢，姑姑不心疼孩子，我還心疼呢”
“我用你假惺惺的啊，你算個什么東西”
說完，段文梅從炕上下來一把推倒了站著的沈歡。
聽到屋里有動靜的段嘉興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沈歡在地上坐著，雙手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歡歡，姑姑，怎么了這是”
段嘉興邊說邊上前查看沈歡有沒有受傷，在看見她破皮的手心時，站起身剛要質(zhì)問，就看見熟睡的人兒。
轉(zhuǎn)身扶起沈歡，出去了。
段奶奶快步走到沈歡面前“孫媳婦兒，怎么了，你和阿梅在屋里吵什么呢？”
沈歡看著面前的老人，張了張嘴，又搖了搖頭，看的段嘉興眉頭緊皺，卻又不能跟老人黑臉，只能忍著怒氣，開口道“你們?nèi)枂栁夜镁椭懒?，歡歡這面我來問”
家里主房一共就三個房間，一個老太太他們住了，一個段父段母住了，還有一間本是沈歡他們新房，卻被回來的段文梅霸著了。
段美嘉住的是院子里右側(cè)的房間，單獨蓋出來的，給小姑娘隱私，如今，沈歡和段嘉興卻也只能在這個房間里呆著了。
“歡歡，沒事的，一會兒我去找爸媽，實在不行我就去找爺爺，他們都是明事理的，還有，奶奶給你留了小半只燒雞呢”
“燒雞？”
“嗯，姑姑從鎮(zhèn)里背回來的”
“我不吃”沈歡干脆利落的回道。
段嘉興聽后愣了一瞬，隨后說道：“生氣歸生氣，不能跟肚子過不去，一會兒我就去找他們，一定給你討個公道”
說完，他起身去了廚房，把那小半只燒雞拿給了沈歡，又交代了幾句，轉(zhuǎn)身回主屋了。
沈歡聽著屋里吵吵鬧鬧的聲音，奶奶往下壓著說，段文梅提著嗓門喊，生怕在側(cè)屋里的沈歡聽不到。
段嘉興的聲音時不時傳出兩句，但她聽不清說的是啥。
沈歡低頭大口的吃著燒雞，吃的滿手油，她卻毫不在意，腦海里閃過的始終都是那句“你和我嫂嫂終究是外人”
外人？沈歡嘲諷的想著，潑出去的水澆在地上你還能讓它自己在收回去？怎么著它也濕潤過地吧。
這么想著，沈歡頓覺手里的燒雞不香了，她扔到一邊，起身接了盆水，拿著香皂洗起手來。
段嘉興抱著被褥進(jìn)了屋，看見他媳婦兒在炕上斜躺著，衣襟半開，懶懶散散的，旁邊還放了本美嘉以前的課本。
他放眼望去，是初中語文，不由得嘖了一聲。
沈歡聽到動靜，也未抬眸，而是翻著書，淡淡地問道：“怎么樣了？”
“小侄子睡著了，媽讓咱們先在美嘉這睡一宿，明日定房間？”
段嘉興說完，沈歡這才抬眸看向他“為什么不直接說讓咱倆回房間睡，明日給你姑姑定房間”
段嘉興：“小侄子睡了，不好再把他叫醒，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們委屈了你”
沈歡聽著他的話，悻悻然的答應(yīng)著，卻在心里打起了鼓。
翌日，天微微亮。
沈歡收拾好床褥，又打掃了遍衛(wèi)生，確定跟昨日進(jìn)來時無差異，又把墊在身下的床單撤了下來，打算一會兒拿去洗了。
段嘉興端水盆進(jìn)來的時候，看見沈歡對著炕發(fā)呆，放下盆子，他走上前把毛巾蓋在了沈歡的頭上，開玩笑的說道：“這紅毛巾蓋在你頭上像極了紅蓋頭”
沈歡摘下毛巾的手頓了頓，慢慢的放下了，背對著段嘉興，開口道“那你給我摘下來吧”
段嘉興：“嗯？”
“嘉興，你給我摘下來吧”
“紅蓋頭不就是要丈夫摘的嗎？”
段嘉興聽后半響沒反應(yīng)過來，等等，她剛才說了什么，丈夫？紅蓋頭？
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有點接不住。
他緩緩上前，輕輕的拿下了蓋住她頭的紅毛巾，看見的是一張充滿笑意的臉，比新婚那夜還要美。
他沒忍住的想要親她，卻在她詫異的眼神下止住了動作。
磕磕巴巴的來開口道：“媽他們已經(jīng)做好飯了，怕是等不及了，咱們洗漱完趕緊進(jìn)屋吧”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沈歡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想到剛剛他的動作，不禁懷疑，他剛剛是不是想親她啊。
進(jìn)了主屋，沈歡看見桌子上的饅頭花卷清湯粥，還有五個水煮蛋。
她挑了下眉，幫忙盛了粥，坐下喝了口米粒少得可憐的粥湯，潤了潤喉，拿起桌上的饅頭準(zhǔn)備吃的時候，看見段母熟練的拿起桌上的水煮蛋放進(jìn)了爺爺奶奶的碗里。
奶奶又拿了兩個水煮蛋給了姑姑和段父，剩下最后一個，沈歡想去拿的時候，被段母擋了一下“這是給阿興的，他是家里的勞動力，雞蛋理應(yīng)給他”
沈歡聽著這無理的話，問道“那姑夫還是勞動力呢，他怎么沒有”
姑父“我雞蛋過敏”
沈歡：……
段母拿起雞蛋扒好皮放在了段嘉興的碗里，沈歡幽怨的眼神看向他，段嘉興低眸看了眼碗里的雞蛋，夾起來就給了段母“媽，我不吃，歡歡我倆一會兒要是想吃了就自己煮著吃，你不用管我”
說完，他拿起筷子給沈歡夾了點青菜“吃吧，雞蛋吃多了便秘，對你身體不好”
話音剛落，正在吃雞蛋的奶奶和已經(jīng)咽下去的其他人，都齊刷刷的看向沈歡。
沈歡：看我干嘛，我臉上有雞蛋啊。。
“咳，行了”段爺爺聽著他大孫子說的話，嘴里的雞蛋都不香了，看身邊的老婆子都黑了臉，緊忙當(dāng)起了和事佬“你奶奶也不是不給孫媳婦兒吃，這雞蛋就今天這些，一會兒讓你母親再去隔壁換點雞蛋去，看誰家老母雞的下的多，就去誰家，拿回來讓孫媳婦兒吃個夠”
沈歡聽他說完，咽下嘴里的饅頭，輕聲說道“我怕便秘”
段文梅：她是不是有病！
一句話噎的段爺爺不吱聲了，段奶奶放下饅頭起身進(jìn)了屋，明明前倆天還是好的，沈歡低頭想著。
這時，段奶奶用沙啞的聲音開了口“孫媳婦兒，你是個懂事的，我知道是因為阿梅占了你的屋，還對你惡語相向，你心里不舒服，這我都能理解，所以我昨天和你爺爺也商量了一下，美嘉的屋子在她沒回來前你倆先住著，等回來了再說”
沈歡聽后和段嘉興對視了一眼，并未接話，反倒是段母聽到這兒，有些不同意的說著“媽，美嘉是大學(xué)生，屋里又是書又是小姑娘玩意兒的，哥哥睡妹妹屋本就不太好，這又填了新媳婦兒，多讓人說閑話啊，而且也不方便”
她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眼神在段嘉興和沈歡身上打轉(zhuǎn)，意思不言而喻。
沈歡都快笑出聲了，這可真的是……你出好戲啊
“實在不行，我倆搬出去吧，就怕媽你們不同意”
段嘉興說完，意外的看著他們，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并沒有，相反都很平靜。
只有段爺爺放下筷子，站起身，慢悠悠的說道：“既然決定了，那就這么辦吧”
段嘉興：“嗯”
沈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