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我沒中什么毒嗎?
夜深月明,萬籟俱寂。
寧府
寧紹丞那暴怒的聲音格外刺耳,“你這個逆女,還知道回來,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真是想起來就覺得丟臉,女兒家的清譽是最重要的,尤其還未出閣的丫頭。
“爹,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寧晚蘇也知道錯了,她這次,確實有些過分了。
但那個紀卿然比她還過分!
“那是什么樣?你說,什么樣!”寧紹丞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他這輩子只怕沒壽終正寢,先被她給氣死。
寧夫人給他斟了杯茶遞過去,“老爺,喝點水,消消氣吧。”
寧紹丞如今的火氣,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大半清醒,他直接一個甩手,將茶水打翻,“都是你慣的,你看看她成什么形狀了!”
從未見過他發(fā)這么大的火氣,寧夫人的手也被茶水燙的通紅,加上他甩手的力道之大,她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夫人……”
“娘!”
二人同時跑過去將她攙扶起來。
“夫人,有沒有傷到?”寧紹丞有些后悔,惹他生氣的又不是夫人,干嘛沖她發(fā)這么大火氣。
寧晚蘇也關(guān)切地上下打量著她,“沒事吧娘?!?p> 不知是被夫君甩在地上摔疼了身子,還是太過擔(dān)憂女兒被罰,寧夫人眼里有淚光閃過。
她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寧紹丞,“不錯,是我把女兒寵壞了,如果你要責(zé)罰她,就連我一起吧。”
寧晚蘇聽罷垂下了頭,她都這么大了,還讓爹生氣,讓娘傷心,她真的好慚愧……
但,遇到問題,多要想想為什么,多找找別人的原因。
她沒理還要辯三分,得理當(dāng)然不饒人!
于是,她挺了挺背,“爹,都是紀卿然那個狗……那個男人,他給我下毒,說如果我不乖乖為他辦事,我就小命難保……”
“什么?!”聞言,寧紹丞差點跳起來,他捋了捋袖子,“這個紀卿然簡直太過分了,我這就去找他!”
敢給他女兒下毒,簡直沒把他放在眼里,非要把卿然小兒揪出來問話不可。
見狀,寧夫人急忙拉住他,“老爺,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先找大夫給女兒看看身子啊……”
“對!對!”寧紹丞被氣昏了頭了,“來人,去把薛御醫(yī)請來,快!”
寧夫人也拉住女兒的手仔細看,“晚蘇,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寧晚蘇搖搖頭,“暫時沒有?!?p> 很快,薛敘白背著藥箱過來了。
他們兩家本來就離得近,加上聽聞晚蘇身子抱恙,雖是深夜,他亦不敢怠慢。
寧紹丞一臉感激:“賢侄啊,這么晚了,真是麻煩你了?!?p> “寧伯父哪里話,快,讓我給晚蘇瞧瞧?!毖滓恍牡胗浿?p> 她一向爬高上低活蹦亂跳的,身子骨很是硬朗,怎么半夜突然病起來。
二人相對而坐,寧晚蘇將手放置脈枕上,“薛兄,你快給我看看,我的身子可有什么問題?”
“好。”薛敘白看她面色如常,說話有力,不太有生病的跡象,莫非……
她偷著摸著懷上身孕了不成?
思及此,薛敘白趕緊給她診脈,可是,她的脈象也很正常,沒有生病,也沒有懷孕啊。
一切正常,他便放心了。
寧紹丞看他收了手,急忙道:“賢侄,我女兒怎么樣?”
薛敘白舒了口氣,“沒什么事,就是火氣有點大,飲食清淡些,多飲水?!?p> 還以為有什么要緊事,大半夜的都圍在這里,沒事就好,沒事最好。
聞言,寧晚蘇蹙了蹙眉,“你診清楚了嗎?我沒中什么毒嗎?”
“毒?”薛敘白很是疑惑,又仔細診了一次,隨即搖頭,“沒有毒?!?p> 寧晚蘇又掏出那個瓷瓶,“那你再看看,這瓶里裝的是什么?”
這是紀卿然給他的解藥,她還沒來得及吃呢。
薛敘白將瓶子里的東西倒出來,白色方塊,很眼熟。
他又放鼻尖嗅了嗅,道:“這就是糖塊啊,大街上全是賣的?!?p> “糖塊?!”這下輪到寧晚蘇不淡定了,她捋了捋袖子,“紀卿然這個王八蛋,敢糊弄我,看我不去錘爆他的狗頭!”
說著,她就要出去干架。
寧夫人和寧紹丞急忙攔住她,“這么晚了,你上哪兒去,明天再說吧,沒事就好?!?p> 寧晚蘇攥緊拳頭,深呼了一口大氣,行,明天再錘!
薛敘白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怔怔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
“賢侄快回去休息吧,辛苦你跑一趟,改日來家里吃飯?!睂幗B丞拍拍薛敘白的肩膀。
薛敘白微微一笑,“寧伯父客氣了,沒事就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兄,我送你。”寧晚蘇背起他的藥箱,“你說說你,長得白白凈凈的,萬一遇上了女流氓,你又不會武功,被劫色了怎么辦?”
薛敘白溫柔一笑,將藥箱從她身上取下,“夜里涼,你不要出來了,小廝會給我平安送到家的。”
寧晚蘇給他擺擺手,“那好吧,有空了記得來吃飯噢?!?p> 目送他離開,寧紹丞讓夫人也回房休息,至于寧晚蘇,還是免不了一頓戒尺。
不讓她受點皮肉傷,她是不會長記性的。
寧晚蘇雖然不樂意,但也接受了,從小到大,她每次犯錯,爹爹都會教訓(xùn)她。
這次爹爹這么生氣,當(dāng)然也要責(zé)罰她了。
戒尺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身上,她咬緊牙關(guān),疼的額頭上全是汗,可硬是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翌日清晨
紀卿然親自來寧府,登門謝罪。
寧紹丞本來滿臉不悅,待他說完緣由,才漸漸緩和下來。
“你為誰辦事老夫不管,你有損我女兒的名聲,這事又該怎么說?”
紀卿然頓了頓,來時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可真正到了嘴邊,說出來卻有些困難。
“這事若傳了出去,你讓我女兒以后怎么嫁人?”寧紹丞緊緊盯著他。
紀卿然一臉誠懇,“晚輩可以負責(zé)?!?p> 寧紹丞冷哼一聲,“紀少將軍如此輕浮隨意,你想負責(zé),老夫還要仔細斟酌呢!”
……
這邊,寧晚蘇挨了一頓戒尺,背上全是傷,疼的根本睡不著,茗香正給她敷著藥。
“小姐,您忍著點啊?!彼氖直M量輕點,希望能為小姐減輕些疼痛。
“這個挨千刀的紀卿然,再碰見,姑奶奶我非宰了他不可!”寧晚蘇疼的齜牙咧嘴,越是疼,她就越生紀卿然的氣。
此時,門外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寧小姐在嗎?”
寧晚蘇一聽,正是那個狗男人,她三五下穿好衣服,滿腔怒火正愁沒地方消,他倒主動送上門來。
吾日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太給他臉了,吾是不是對他太客氣了,吾是不是該動手了!
她將門猛地打開,不由分說,拔了頭上的銀簪,一下刺進紀卿然的胸膛……
木蘭云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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