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狐貍的話,我心里莫名一沉,居然歡喜不起來,但面上還是要配合一下的:“那最好,你名聲那么差,我可不想受連累?!?p> “我名聲差?你一個傻子名聲就好了?”
“我……”我陡然想起一件事,慌忙道:“楚江靈出事了!我進宮原本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情的!”
將楚太仆的事情都跟宋云霖說了,他居然沒有任何回應,仿佛早就知道一切,直到我又說到我哥自作主張上門求情反而拖累到楚江靈后他才緊張起來。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他從我身上坐起來。
我看看窗外,天色漸暗:“怕是快要巳時了吧?!?p>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快步站起身朝大門口走去,可走了才沒幾步卻又回頭看我。
我莫名其妙。
“你腳受傷了?”
我一愣,之前吸了迷煙迷離的時候落了鞋子,后來宋云霖用花瓶砸自己腦袋,我又急著向門口呼救,一不當心踩了一片碎瓷片,但這點傷跟他的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就笑笑道:“就破了點皮,沒事。”
他快步過來,二話沒說,直接將我橫抱起來。
我大驚失色:“你要干嘛!”
他輕笑:“干嘛?怕我藥性沒過要對你獸性大發(fā)嗎?放心,中了迷藥都沒對你下手,清醒的時候就更加不會了?!?p> 我忽然就覺得有些尷尬,就仿佛自己在他面前根本連個女人都不算。
“你想從這里出去嗎?”他將我?guī)У介T口,輕輕問我。
我連忙點頭。
“那你照我說的去做?!?p> ……
站在門口沖著外面大聲啼哭:“宋云霖!你這個混蛋!你怎么可以對我做這樣的事情!你不是人!你是禽獸!”
我做了十年的傻子,最擅長的就是大哭大鬧,我一邊狠狠罵著小狐貍,一邊沖他笑得眉眼彎彎。
狐貍那淡藍色的眼睛里寫滿對我的不滿,可這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聽著我罵也無可奈何,只能時不時配合的吼上兩句:“發(fā)生都發(fā)生了,你再罵我又能怎么樣!大不了你跟我回大皇子府,以后我養(yǎng)你!”
“呸!你有什么資格養(yǎng)我,我可是郎中令的妻子!”
我們沒有劇本,對話全憑條件反射,他聽到我說這句時,眼眸忽然就僵住了,還是我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又繼續(xù)道:“那又怎么樣!一會兒出去我就讓他寫下休書,從今往后,你便是我宋云霖的人了!”
門外大喜,迅速開門,宋云霖拽著我就奔出門口,生怕慢一步就又逃之不及。
“這回你們總算能明白哀家的心意了吧?”皇太后就站在不遠處的花壇邊,看著我們滿臉的歡喜。
可宋云霖卻快步過去,在她面前跪了下來:“皇奶奶,請贖孫兒無理,我跟崔星晚真的不可能在一起,還請您不要再撮合我們了!”
皇太后一愣,轉(zhuǎn)而很是惱怒:“你這是要逃避自己犯下的錯誤嘛!”她指著偏殿,“你們都這樣了,你還不肯負責!宋云霖,你還是個男人嗎!”
“皇奶奶息怒,我跟崔星晚根本什么事情都沒有。”他說著又朝我看來,示意我也開口說句話。
我連忙點頭道:“是的太后老奶奶,我們剛才是為了讓您把我們放出來,故意在門口演的一場戲,我們真的什么都沒做,也都是清白的?!?p> 太后聽完臉都綠了:“你們……居然騙我!”
我知道欺騙太后也是死罪,連忙跪下道:“實在不得已,還請?zhí)笤彛 ?p> 宋云霖也道:“全是我的主意,你別怪她!”
太后氣著氣著卻又笑了:“你既然還能替她說話,就證明你心里也不是全沒有她的!”說著又大手一揮沖兩邊侍衛(wèi)道,“來啊,將他們兩個重新關(guān)入偏殿!這一次,不得到哀家要的結(jié)果,就絕不放他們出來!”
“不要啊,太后!”我驚慌失措。
眼看著兩邊侍衛(wèi)過來拉扯我,一直跪著的宋云霖忽然怒喝一聲:“皇奶奶!”
整個長壽殿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他。
“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娶她呢?您明知道我心中另有他人,也知道她崔星晚是有夫之婦,可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把我們湊在一起?皇奶奶,我從小沒有母親,是您一手將我養(yǎng)大,我知道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我好的,所以只要您的吩咐,我從不忤逆,可這一次!孫兒真的做不到!”
整個長壽宮的空氣在宋云霖的一番話后凝結(jié)成冰,太后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狐貍,滿是褶皺的面孔都開始發(fā)抖:“你不明白?云霖,你如此聰明,你會不明白哀家的良苦用心!”她忽然一指我,“她爹位高權(quán)重,朝堂半數(shù)大臣都以他們崔家馬首是瞻,而這數(shù)年來崔丞相始終不插手皇權(quán)之爭,不是他沒有能力,而是他沒有必要,他跟皇權(quán)沒有關(guān)系,沒必要去插手,但倘若你娶了他的女兒,而他的女兒又能為你誕下一個孩子,那么他的孫輩就有登上皇位的可能!那么現(xiàn)在的皇權(quán)之爭對他就不再是可有可無了!”她對宋云霖苦口婆心,“只要娶了崔星晚,你就能擁有朝堂至少一半的支持,你就能登上帝位,這難道不好嗎?”
“您既然有這樣的想法,那么為什么不早讓我娶她呢?”宋云霖問皇太后。
皇太后也是無奈:“之前她一直是個傻子,娶她只會讓你遭人恥笑,而且也沒人會同意讓一個傻子成為皇后,但現(xiàn)在……”
但現(xiàn)在,我不傻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傻子裝的很好,但原來,早在皇太后壽宴那天,包括太后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看出來我并不傻了。
“她對于秦家來說只是一個為了保命而豎在門口的告示,看著礙眼卻又不得不一直擺在那里,就連秦牧良自己都說是迫于無奈才娶她為妻的!但是她跟你在一起就不同了!”太后道,“她能助你奪得帝位,而你能讓她成為皇后!你們兩個將獲得的都是現(xiàn)在根本無法想象的權(quán)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