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男人的難言之隱
耳邊有腳步響,那人走到了距離沈清歌大約三尺遠的地方,站下。
“你當(dāng)真就是巫醫(yī)千金手?”
聲音低沉,渾厚,大概是個練家子。
沈清歌點頭,并未否認。
“原諒我們請你的這個方法的確是粗魯了一些。但是我們并沒有惡意,只是請你前來,幫我家主子診病的。”
沈清歌想罵娘,你特么的跟我說話,好歹也將我嘴里的東西取出來,讓我說兩句啊,你這自言自語的,算是怎么回事兒?
讓我診病,我不問嗎?不說嗎?不問你哪里有病,怎么給你診斷?
那人似乎是讀懂了沈清歌的心思,繼續(xù)道:“一會兒我家主子會將病癥跟你講述清楚,你診過脈象之后,將藥方開出來,我們的人會送你離開這里。但是!”
那人語氣驟然一沉,充滿了殺氣:“你離開這里之后,就立即將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忘掉,不許對任何人說起。否則,我們可以讓你有一千一萬種死法。你可明白?”
沈清歌害怕地點頭,瑟瑟發(fā)抖。
那人手持一把利刃抵在了沈清歌的喉間。
沈清歌能感受得到刀鋒的冰冷與鋒利,似乎自己只要稍微一動,刀刃就能扎進自己的皮肉里,鮮血迸濺而出,甚至被割斷喉嚨。
她一動也不敢動了。
那人又沉聲道:“我可以取掉你嘴里的布,但是,你千萬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樣,更不許大聲叫喊。否則,我馬上取你性命。”
好漢不吃眼前虧,沈清歌不得不點頭。
那人方才將手伸進頭套里,取掉了沈清歌嘴里的布。
沈清歌大口地喘了兩口氣,忍住自己想要罵人的沖動,變了腔調(diào)。
“活久見,竟然還有這樣求醫(yī)治病的,簡直太過分?!?p> 那人并沒有搭理她的抗議,恭聲道:“主子,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有人低低地“嗯”了一聲。
然后沈清歌旁邊的椅子輕輕地動了動,有環(huán)佩輕響,似乎是有人坐了下來。
沈清歌戴著頭套,看不到對方是何相貌。但心知肚明,這人就是這群賊人的主子沒錯了。用利刃抵在自己脖頸間的那個男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個狗腿子,跟班或者管事。
她側(cè)著耳朵,那主子坐好之后,便將手臂搭在了沈清歌手邊的桌子上。
那狗腿子直接上前拽沈清歌的手,擱在了那主子的手腕上面。
“請神醫(yī)先給診斷個脈象。我家主子最近總感覺頭暈耳鳴,五心煩熱,口干舌燥。”
沈清歌手腕被捆,血脈不暢,沖著那人晃了晃,用東北腔質(zhì)問:“你這讓我咋號?”
主子不耐煩地叩了叩桌面,吩咐那狗腿子:“解!”
狗腿子直接用手里的匕首挑斷了繩子,然后再次抵在沈清歌的喉間。
沈清歌活動活動手腕,不滿地低哼一聲,將指尖搭在那主子的手腕之上,感受脈搏的跳動,從中探查細微的異常之處。
過了片刻功夫,狗腿子先忍不住開口詢問:“怎么樣?”
沈清歌有些狐疑,單純從脈象上診斷,的確是有一些小問題,但是不至于被他們這樣處心積慮地把自己給捉了來吧?
肯定是比較棘手的疑難雜癥,而且很可能是難言之隱。
因此只是搖搖頭。
對方有些許的失望。
“是沒有問題還是你診斷不出來?”
沈清歌還是搖頭。
“無礙。”
“你的意思是,我家主子的病并無大礙?”
沈清歌點頭。
“那是什么問題呢?”
沈清歌緩緩?fù)麓剑骸瓣幪摶鹜??!?p> 一直惜字如金的主子突然開口:“退下?!?p> “可......”
狗腿子略微有一點猶豫,但是不敢違抗命令,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屋里更加安靜。
應(yīng)當(dāng)是只剩下了二人。
有那么一會兒時間,那個男人不說話。
沈清歌知道,他一定是在觀察自己。沈清歌聽到,有骨關(guān)節(jié)被捏得“咯嘣”響的動靜。
不知道他是想動手打人,還是在糾結(jié)。
最終,那個男人還是先開口了,但是聽他說話的聲音,同樣是刻意變了腔調(diào)的,嘴巴里像是含了兩顆紅棗。
這人好強的警惕心,非但不讓自己看到他的容貌,還刻意改變聲音,并且用香薰遮掩身上的氣味。
“我成親已經(jīng)好幾年了,府上好幾房妾室,卻一直沒有子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不育癥?
他是為了讓自己看這個?
也難怪這樣神神叨叨的。假如真是什么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些事情的確是難以啟齒的,傳揚出去不光彩。
不過話說回來了,時間是檢驗真理的有效手段。
你要是不能生,兩年三年可以,時間久了,府上又不是只有一個媳婦兒,誰猜不出來???
這事兒,自己不能摻和,很容易被滅口。
沈清歌委婉拒絕:“我不擅長此癥?!?p> 男人用指尖緩緩撫摸過臉上佩戴的黃金骷髏面具,視若無睹,繼續(xù)道:“我不是不行,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對女人有著很正常的反應(yīng)啊?!?p> 沈清歌有些緊張,這些少兒不宜的事情,自己真的不想聽啊。
男人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可惜,每次都不行。我分明是一個很正常的男人,你說,我這究竟是什么???
我府上已經(jīng)請過很多名醫(yī),藥吃了無數(shù),可惜全都沒有任何效果?!?p> 沈清歌一時間心里是叫苦不迭。
從這個男人對著自己吐露真言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升騰起來的危機感。
因為,這樣隱私的事情,自己若是知道了,被滅口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如今擺在自己面前的,有兩條路。
第一,若是仍舊堅持自己無能為力,不能醫(yī)治他的病,今夜自己可能就會消失在上京城的人山人海之中,被丟在亂葬崗,或者哪口枯井。
第二,幫著這個男人治病,無論是否能治好,好歹,自己還能拖延時間,多活一段時日。也就有生還下去的希望。
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