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傳來強烈的饑餓感,喉嚨更是干的快要冒煙,手中的草叉,身上的衣物和背包也跟著整個小鎮(zhèn)一同消失。
“艸。”張基諾直接罵了出來。
他預(yù)想過最壞的可能是凌晨的狩獵環(huán)節(jié)小鎮(zhèn)和身上的物品都會消失,現(xiàn)在看來他還是太樂觀了。
不僅身上的物品全部消失,就連吃進(jìn)肚子里的都沒剩下。
這時,背后重物掉落的動靜傳來,張基諾想起來他的背包里不光是應(yīng)急的食物,還有村長送的兩顆果子和李夜畫的大腿骨。
張基諾趕緊轉(zhuǎn)身撿起一顆果子啃了一口,口感綿密,汁水清甜,吞咽下去后,一股奇異的暖流自胃部向周身傳遞。
注意力有所恢復(fù)后,他終于注意到江凌云直愣愣的目光,張基諾看著江凌云渾身赤裸充滿力量感的肉體,不敢猶豫,趕緊把另一顆果子遞給江凌云。
“謝謝。”江凌云沒有猶豫,接過果子也立刻吃了起來。
等張基諾吃完一顆,口渴和饑餓感已經(jīng)徹底平復(fù)。
恢復(fù)狀態(tài)的兩人看向原本廣場的方向,人群已經(jīng)因為各種劇變徹底失控,到處都是尖叫、咆哮和哭喊聲,也幸虧兩人還沒真正進(jìn)入廣場,沒有處在人群中央,不然很容易被踩踏。
張基諾四下觀察,試圖看到怪物的蹤跡,掃了一圈后,除了茫然混亂的人群,只看到對著江凌云上下打量的李夜畫,注意到張基諾的視線,李夜畫掃張基諾一眼,然后吹了一聲口哨。
張基諾:“……”
“我們要不要先找一件衣服?”張基諾默默用手遮擋關(guān)鍵部位。
江凌云搖搖頭:“現(xiàn)在沒時間找衣服,即使找到,顏色不夠深反而引人注目?!?p> 說完,他蹲下扣了大塊泥就往身上抹。
“用這個?!?p> 張基諾看了一眼泥,又看了一眼吹口哨的李夜畫,還是蹲下扣泥。
'希望里面沒有蟲子或是什么別的東西。'
張基諾一邊涂抹,一邊默念。
花了一分鐘涂抹完畢后,張基諾每次呼吸都充斥著厚重的泥腥和淡淡的腐臭,不過效果確實不錯,兩人在黑夜的稱托下就像會動的黑影。
張基諾撿起李夜畫的大腿骨,揮舞兩下,手感不錯,就是短了點。
“哇!不就看你一眼嗎?不至于鞭尸吧!”李夜畫提出抗議。
張基諾也沒回復(fù),只是又揮舞兩下示意抗議無效。
畢竟附近確實很難找到適合當(dāng)武器的東西,這怪異的森林只有落葉沒有掉落的樹枝樹干。
江凌云只是看了一眼這之前從張基諾包里掉出的骨頭,沒做評價。
此時,人群中已經(jīng)有人朝這邊逃跑,跑到近處,才發(fā)現(xiàn)這里站著兩個黑影,其中一個還舉著一根大骨頭棒。
他慘叫一聲:“鬼?。【让。。 被艁y之中他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但一刻也沒猶豫,連滾帶爬的朝其他方向慘叫著逃離。
其他人離得更遠(yuǎn),聽到男人的慘叫,也哭著喊著四散而逃。
張基諾:“……”
江凌云不知道,看這些居民的奔跑速度,吊打三個他是沒問題的。
“往哪跑?”江凌云問道。
“坦誠相見,生死相隨……嘖嘖嘖?!崩钜巩嬰p手抱胸,指指點點。
張基諾沒理會李夜畫的調(diào)侃,但也有些不解:“這時候貼著人群跑是最好的,這樣怪物來了沖進(jìn)人群能增加存活率,人流擠過來也能及時跑開避免踩踏……但這種時候分開跑會比較好吧?!?p> 江凌云點點頭,表示認(rèn)可張基諾的說法,但開口卻不是這個意思:“沒事,你只管按自己的想法行動,我跟著你就行,不用管我?!?p> 他很清楚張基諾說得沒錯,即使只是貼著人群外圍,可一旦遇到緊急情況也很難相互照應(yīng),反而會被分散注意力,最重要的是,只要撐過這天,副本就結(jié)束了,他們根本沒有再匯合的必要。
但問題是,這種擁擠混亂的場面他很少經(jīng)歷,遇到緊急狀況未必能做出正確判斷,而且從張基諾和阿乃的對話就能推測,他可能還有一些信息沒有告訴自己。
任何合作都應(yīng)該給自己留有退路,這個道理江凌云懂,他也保留了一些自己才知道的情報,可惜隨著小鎮(zhèn)的消失,已經(jīng)徹底失去作用。
而他選擇跟隨張基諾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一是張基諾對這里的環(huán)境更熟悉,二是他懷疑張基諾隱藏的信息能幫自己渡過這個副本。
即使第二個點未必成立,光是沖著第一點,他的選擇就不會吃虧。
張基諾聞言沒再耽擱,快步朝人群靠近,怪物的包圍圈應(yīng)該在不斷縮小,他們沒有時間再耽擱,要趁人群沒有徹底混亂之前靠近包圍圈,找機會逃出去。
但這時候直接跑顯然不明智,以張基諾常年死宅的經(jīng)歷,去跑1000米可能都夠嗆,遇到緊急情況要沖刺的話,怕是只能原地等死。
那么最好的選擇便是疾走。
但張基諾顯然低估了兩人造型對人群的震懾力,他們的接近就像餓狼靠近羊群,嚇得居民們一邊驚叫一邊后退,以兩人為中心,半徑20米內(nèi)沒有人敢停留。
一時間,把伴侶推過來擋災(zāi)的、躲在老婆背后的、雙手張開護(hù)著老婆孩子的、嚇得跌倒被人踩踏的……各種狀況讓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張基諾只能無奈的大喊:“我是人!人!我只是摔了一跤!”
人們聽到張基諾的喊聲,混亂這才有所平息,但人們依舊和張基諾以及后面的江凌云保持著距離,滿眼警惕,不敢靠近。
礙于多年來的友善規(guī)則,他們也不敢說出驅(qū)趕的話,局面就這樣僵持下來。
這一刻,張基諾這才意識到,即使身體素質(zhì)已經(jīng)超凡,但本質(zhì)上,他們只是阿乃豢養(yǎng)的綿羊,即使長著硬角,也只會用來于同類競爭。
可當(dāng)餓狼來襲,硬角反而成了擺設(shè),只會想著逃離。
想明白這點,張基諾不再多言,繼續(xù)沿著人群外圍前進(jìn)。
張基諾穿行在茂密的樹林間,勉強滲入的月光和散發(fā)著熒光的菌種提供的昏暗視野更是稱托著這位離群黑影的詭異和恐怖。
一路上依舊是忌憚和逃離,但張基諾只是埋頭走路,可等騷動過后,居民們發(fā)現(xiàn)張基諾并沒有攻擊性,反應(yīng)便小了很多。
不知走了多久,遠(yuǎn)處隱約傳來尖叫和哭喊聲,張基諾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骨頭,他明白,怪物已經(jīng)包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