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錯誤的時間線
看到這人，林褪明白是自己想多了，枯萎病沒有想象中那么厲害，也是逐漸嚴(yán)重的病狀。
“克尼斯，你已經(jīng)發(fā)出不聲音了嗎？”
克萊麗將一塊拳頭大小的生肉放置在床上人的枕邊，然后帶著林褪走出去，并從外面鎖死了房門。
隨后林褪發(fā)現(xiàn)，一連幾個房間，全都是枯萎病患者的居所。
這些人有的躺在床上，有的坐在地板上，一個個全都眼神呆滯，瘦如枯骨，全然沒有一點活物的生機，仿佛是對自己的命運感到了絕望。
等分發(fā)完所有房間，克萊麗打開一個地窖入口，將剩下的鮮肉全部倒入其中。
不一會，地窖之中傳來了病人的呢喃聲，同時還伴隨著一些野獸般的嘶吼。
這里面的人全是枯萎病的嚴(yán)重患者，沒有人性，沒有思考，只剩下嗜血野獸一樣的生存本能。
克萊麗坐在地窖旁邊，扭頭看向遠方那顆巨大的黃金樹。
“褪色者，你說如果艾爾登法環(huán)修復(fù)，這種詭異的怪病會不會消失？
感染的患者會不會得到治愈？”
“肯定會，艾爾登法環(huán)有著無上的力量，枯萎病肯定不在話下。”
說話時，林褪有些發(fā)虛，在游戲中居民只不過是背景板，就連充當(dāng)小怪都顯得沒什么存在感。
整體游戲下來，艾爾登法環(huán)似乎跟居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們就只是接受王帶給他們的命運。
“我決定了，果然還是要把你賣到史東薇爾。
雖然新來的城主是個慫包，但他好歹也是位君王，還是初始之王葛孚雷的子孫。
跟著他至少不用擔(dān)心這種疾病?！?p> 林褪沒有絲毫猶豫，下意識的擺手說道：
“比起跟隨那個新來的城主，我寧愿感染這種怪病。
等等，新來的城主？
葛瑞克來史東薇爾城多久了？”
克萊麗回想了一下，舉著五根手指說道：
“四年了吧?！?p> “四年？”
林褪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這與游戲中的背景似乎不太一樣。
“對，五年前城主葛孚亞率兵出征，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新來的葛瑞克好像是他的親戚。
不一樣的是，之前的那個老城主，身上全是胳膊。
傳說他會把人抓起來，切斷手臂，然后接到自己身上，以求獲得接肢的力量。
幸好現(xiàn)在這個城主算是個正常人，全身上下也就兩條胳膊。”
林褪被克萊麗說的有點懵，便接著詢問道：
“君王聯(lián)軍進攻王城幾次了？”
“兩次，前兩年從東邊蓋利德過來的紅獅子軍團，路過史東薇爾城，新城主嚇的關(guān)了好幾個月的城門。
今年紅獅子軍團回來的時候也是一樣閉門不出?！?p> 說話時，克萊麗的眼中充滿了對葛瑞克的蔑視。
在這個強者為王的交界地，膽小鬼只會受到世人的鄙視。
夜晚的寒風(fēng)拂過身旁，克萊麗輕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年邁的老者一樣，哀聲說道：
“聽說第二次君王聯(lián)軍也輸了。
王城羅德爾還出現(xiàn)了一位賜福王，有傳言說他是葛孚雷王的二兒子。
不知道他有沒有能力修復(fù)艾爾登法環(huán)，結(jié)束交界地的爭斗。
但愿他不會像其他君王一樣，加劇交界地的紛爭，畢竟每次打仗，都要收取額外的稅。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月也要繳納幾倍的肉稅，史東薇爾的城主對下面的村莊不管不顧，真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厚著臉皮，征收這么多的月稅?！?p> 聽完克萊麗的話，林褪逐漸明白，他這是穿越的時間線出了問題。
第一次王城羅德爾保衛(wèi)戰(zhàn)，火山官邸攻防戰(zhàn)，第二次王城羅德爾保衛(wèi)戰(zhàn)，女武神遠征，史東薇爾自殺式碰瓷，慟哭山丘大決戰(zhàn)，以及不知道具體時間的杜鵑騎士突襲卡利亞城寨。
艾爾登法環(huán)破碎后，交界地就是被這些戰(zhàn)爭給打碎的。
游戲中，玩家也是在這些戰(zhàn)爭之后，才來到交界地收拾爛攤子。
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林褪是提早過來了，慘烈的破碎戰(zhàn)爭才進入中期，枯萎病也還沒有侵蝕整片交界地。
而且，林褪穿越的交界地，似乎不受游戲的局限性，村民等占據(jù)人類絕大數(shù)量的角色，也得以鮮活的存在，而不僅僅只是廢墟殘骸下的冤魂。
壞處就是，士兵們也不是受枯萎病侵蝕過的干尸。
“能把山一樣高的巨人族，給爆殺的軍隊啊?！?p> “你嘀咕什么呢？”
林褪絲毫沒有聽見克萊麗的詢問，默不作聲的想了許久后，林褪緩緩說道：
“本來我跟你們回村，只是想先在你們村子休息一下，順便了解交界地是個什么狀況。
不過，念在你對我有恩的份上，我決定留下來。
順便向你坦白，我其實是名戰(zhàn)場醫(yī)生，枯萎病若只是前期的話，我或許能治?！?p> 克萊麗瞪大了雙眼，表情很是驚訝，但很快就重新沮喪了起來，明顯是不相信林褪的話。
“給我一口大鍋，再把村里所有能吃的草谷都拿來一些?！?p> 看到林褪那充滿自信的表情，克萊麗將信將疑的給他準(zhǔn)備好了材料。
一口可以把整頭豬給塞進去的大鍋，黑麥，甜菜，以及雜七雜八的不知名野菜。
林褪把水加滿，然后隨便挑了幾樣丟進鍋里。
聽說有能治枯萎病的醫(yī)師，村里絕大部分的人都跑來看起了熱鬧。
等到鍋里的水煮開，林褪高舉雙手大呼：
“贊美太陽！”
眾人紛紛抬頭往上看了一眼，皎潔的月光透過黃金樹的枝干，顯得格外的陰冷。
趁著眾人沒注意，林褪從倉庫里拿出紅露滴圣杯瓶，將里面的液體倒入鍋中。
“好了，拿去給枯萎病的患者喝吧?！?p> “等一下，讓他自己先喝，以免有毒?！?p> “外人不能信，褪色者更可疑?！?p> “對，褪色者里有好多都是強盜！”
對于褪色者在交界地的風(fēng)評這方面，林褪沒有一點期望，但也沒想到會這么糟糕。
拿起剛剛切菜用的斧頭，林褪忍痛給自己的手臂開道口子，然后從鍋里撈了碗湯水。
一碗飲盡，流著鮮血的傷口，在眾人的面前，緩緩愈合。
質(zhì)疑聲頓時消失不見，換來的卻是嗜血惡魔般的凝視。
林褪有種村民們想把他給分食的錯覺。
當(dāng)他看見旁邊的克萊麗時，林褪明白了過來。
現(xiàn)在村里的人都想搶鍋里的湯水，但有克萊麗壓著，村民們不敢動手。
強者為王是交界地的唯一不變的準(zhǔn)則。
由此來看，克萊麗就是村里最能打的人，在她的注視下，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排著隊。
喝了混有黃金樹賜福的稀湯，那些剛患上枯萎病的村民立刻恢復(fù)了精神。
能跑、能跳，除了力氣變小之外，他們與被感染前沒有任何區(qū)別。
此等情況和林褪預(yù)想的一模一樣。
早就有專門研究艾爾登法環(huán)背景世界的環(huán)學(xué)家推測，枯萎病其實不是病，而是黃金樹自救產(chǎn)生的副作用。
游戲中有明確的文本表明，交界的居民正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的越來越弱，反觀黃金樹卻是越長越大。
盧恩是艾爾登法環(huán)世界的力量基礎(chǔ)，相當(dāng)于修仙世界里的靈氣，所有生物體內(nèi)都蘊含著盧恩。
在黃金樹的信仰體系里，人死后需要送往樹根，說白了就是成為黃金樹的養(yǎng)分。
要說黃金樹不吸收盧恩，打死林褪都不信。
明確來說，交界地的盧恩正在被黃金樹一點點的蠶食。
而游戲中的另一件物品也很有意思，黃金樹的種子！
這是黃金樹感受到生命危機，才投射到交界地各處的物品。
也就是說，黃金樹覺得自己可能會死。
有靈智的生物都會自救，黃金樹也是如此。
方法就是從以前吸收尸體中的盧恩，變成了吸收活人身體里的盧恩，而受到賜福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被黃金樹吸取盧恩。
所以在游戲中，被剝奪賜福的褪色者不會感染枯萎病，就算是游戲中不受枯萎病影響的npc，也基本都是黃金一族里的貴族。
要么沒賜福，不受黃金樹影響，要么賜福多，大家都是一伙的。
像林褪面前的這些村民，受到的賜福少，以前還是反抗黃金樹的異族，自然被吸的很慘。
正因如此，對療傷有用，對中毒等異常狀態(tài)無效的黃金樹恩賜，才能緩解村民們的枯萎癥狀。
現(xiàn)在確認了枯萎病的源頭就是黃金樹，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林褪心中產(chǎn)生。
‘或許不殺死村民，也有機會消滅枯萎病患者?！?p> 盤算好心中的計劃，林褪向克萊麗說道：
“克萊麗，把你的村長之位讓給我當(dāng)，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