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辛苦了?!?p> 終于,辛論語最終還是來到了呼泰達的面前,在呼泰達醒來的第一時間見到了這位老皇帝。
呼泰達的面色并不算好,隱隱有血絲從中透出,他坐在床上,看著站在身旁的辛論語,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你可算來了,朕可是等你很久了?!?p> “微臣知罪,微臣護送密信來遲?!毙琳撜Z跪在地上,神情無比恭敬,“請皇上降罪?!?p> 呼泰達并沒有接辛論語的話茬,而是喚來了掌印太監(jiān)延年壽。
“年壽,給辛愛卿賜座。”
“是。“延年壽應道。
呼泰達端坐在床沿的身子有些疲軟,仿佛隨時都要倒下一般,神態(tài)也有些疲倦,他的手輕撫胸口,見辛論語微微躬身坐上椅子,這才略帶欣慰的說道:“朕近日身體欠佳,夜里著實不便見客,辛愛卿昨夜辛苦了。”
“微臣不敢?!毙琳撜Z連忙謙遜。
“辛愛卿,朕這次召你前來,是有要事與你商議。”呼泰達說道。
“是?!?p> 呼泰達緩緩吐了口氣:“你自小便與朕和護國公一同玩耍,當年護國公率十萬護國軍南征北戰(zhàn),為南國打下千里江山,功不可沒,朕理當允你功名利祿,但當時先皇已冊封上庭為護國公,你已在護國公門下,南國律法,無法給予你功名,只得在多年后,下放一部分權利給那些王公貴族,才得以讓你如今有了實權,希望你不要怪朕?!?p> 呼泰達說完,目光落在了辛論語的身上,眼神中透著一股慈悲。
辛論語聽到這句話之后,立刻跪在了地上:“皇上圣明!”
呼泰達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疲憊,又道:“此次叫你過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p> “請皇上吩咐。”
呼泰達直勾勾的盯著辛論語許久,隨后給延年壽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從一旁端來一份精雕細琢的玉匣子。
“此次前來,除了密信,上庭可否有給你其它物什?!焙籼┻_摩挲著玉匣上精致的花紋,似乎是在回憶著什么。
辛論語遲疑片刻,從懷中掏出那枚花紋圓玉,起身呈遞給延年壽以轉交給呼泰達。
呼泰達接過花紋圓玉,只是輕輕一滑,臉上便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并示意延年壽將玉匣子交予辛論語。
“這里面,是朕的傳國圣旨?!焙籼┻_十分平淡的,說出了一句十分驚人的話語?!皠毡乇M快交予護國公,他看到上面的內容就知道該怎么做了?!?p> 這回倒輪到辛論語震驚不已了——雖然他早就聽說呼泰達龍體欠佳,近幾年許多事物都是交給自己的一對子女打理,但沒想到,老皇帝的身體已經到了近乎油盡燈枯的程度,竟已經開始托付傳國圣旨。
“皇上!”辛論語拜倒在地,他原以為這只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皇家密信往來,卻沒想到是一場皇家兄弟之間的隔空會面。
“起來吧,還沒那么糟糕?!?p> 呼泰達精準察覺到了辛論語的情緒,有點沒聲好氣道?!澳阋矂e搞得朕明天就要死了一樣,朕的身體朕自己心里清楚。另外,年壽,那個東西,也交給辛愛卿吧?!?p> “是,陛下?!?p> 在辛論語疑惑的神情下,延年壽又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柄裝飾精美的寶劍,細細看去,寶劍的劍鞘上,還刻有一段由不知名文字和四個漢字——代天巡狩。
見辛論語一臉懵,呼泰達也不藏著掖著,向前者解釋道。
“這柄寶劍,乃是南國初代皇帝開創(chuàng)基業(yè)時命手下第一鑄造師以合金鑄造,削鐵如泥,堅不可摧,后賜予南國第一大將藍生,藍生攜此寶劍,數次救南國于水火之中,無愧于大將之名。之后,這柄寶劍便被賦予了護國之兵的美譽,如今,南國傳國在即,朕將這柄寶劍授予你,希望愛卿能夠護得南國千秋萬代,燈火長明?!?p> 辛論語一臉激動的接過寶劍,向呼泰達表明了自己的衷心之后,便被呼泰達命延年壽請了出去。
臨出門時,辛論語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不知為何,原本還端坐在床沿的呼泰達消失的無影無蹤,正欲再看一眼確認時,已被延年壽強行“請”了出去。只得當做呼泰達躺了下去,亦或是自己眼花,不再去在意。
......
公主府。
“公主殿下,戶部尚書成渝,工部尚書藍運林,兵部尚書冉孝嚴求見?!?p> 正午的陽光曬得地面上的空氣都帶著焦灼的意味,呼卓鈴正想趴在公案旁休息片刻,放松一下最近使用過度的腦子,卻聽聞門外彩兒的聲音傳來,只得輕嘆一聲,隨后整理整理了衣裳,讓彩兒將三人請進議事廳。
“臣戶部尚書成渝/工部尚書藍運林/兵部尚書冉孝嚴參見公主殿下?!?p> “三位愛卿免禮平身?!?p> “謝公主殿下?!?p> 堂下,是三位年齡面貌各有特點的角色,靠最左側的中年黑皮男人先開了口,彰示了他的身份?!皢⒎A公主殿下,大皇子西征大捷,百川口已被攻下,距前線戰(zhàn)報,蒙山族第一大將阿杜贊善戰(zhàn)死,百川口敵全軍覆沒;只可惜玄機軍騎兵第一營也傷亡殆盡?!?p> 此人正是兵部尚書冉孝嚴,前線大捷的消息一傳回兵部,冉孝嚴便馬不停蹄的趕來公主府稟報。
“太好了?!痹具€被一陣陣熱浪催襲的無比困頓的呼卓鈴拍案而起,但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輕咳兩聲,隨后坐了回去。
心中雖有萬般喜悅,但執(zhí)政多年的呼卓鈴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另外兩人的異樣,兵部尚書雖然也表露出欣喜的模樣,可欣喜之下,卻是一番苦澀的神情。
在呼卓鈴的示意下,一名看似年輕,但卻須發(fā)皆白的男子從三人中向前一步,向呼卓鈴行了一禮,聲音中滿是滄桑之意?!皢⒎A公主殿下,玉龍江......玉龍江沿岸各地幾乎全部決堤,洪災區(qū)遍布南國十數個大府......”工部尚書藍運林欲言又止,但其中的輕重緩急已經浮于水面。
“怎么會這樣?!”歷經了大喜大悲的呼卓鈴感到頭部一陣眩暈,卻又不得不按下心神,看向那名三人中站在最右側的老者。
老者向前一步,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卻又令人緊張不已——他的話,將決定整件事情的危機程度。
“啟稟公主殿下,自凌君府起,東至洞庭府,共計一十四個大府因決堤遭受不同程度的洪災,距目前各府上報公文,災民人數已達三十萬人之巨,而這一切的起因......”
見三人欲言又止的模樣,呼卓鈴大致猜到了些什么,眼神中滿是疲倦,卻又不得不緊急下發(fā)賑災命令——很快,她就收到了那份答案。
大皇子把磐龍崛給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