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

　　“晚上好，夜之城！下面緊急插播一條新聞快訊。威斯特布魯克區(qū)今天可是鬧翻天了，短短一天就出了三十二起犯罪事故，NCPD可是累壞了，嚷嚷著要漲工資。過去橫行霸道的虎爪幫今天損失慘重，四十一個中堅成員死在了街上，同一種死法！哈！……”

　　“Buen trabajo（西班牙語：干得漂亮）！妹子！”坐在副駕駛的杰克.威爾斯認真聽著電臺廣播，轉(zhuǎn)過身對希怛豎起大拇指，“下手真夠痛快的！”

　　“虎爪幫的雜碎們死再多都沒有，他們就像垃圾場里面的蟑螂，殺之不絕、滅之不盡！”V開著車，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坐在車后座正在和某人通話中的短發(fā)女孩，“不過多虧了希怛，不然被這些蟑螂咬一口還是很惡心的?！?p>　　“我也就一般般吧，還是我搭檔……男朋友厲害！”希怛回應(yīng)了一句，擅自給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下了定義，她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雅威。

　　雅威轉(zhuǎn)過頭對她笑著，右手放在原位沒有動彈的意思。

　　希怛卻有些患得患失，左手緊緊虛握著他的手。不過考慮到現(xiàn)在不是深入交流的好時機，她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去回應(yīng)前排兩人驚訝的八卦。

　　“Joooo！”杰克震驚于希怛的“男朋友”能夠不露面地在遠程輕易一瞬間解決四十一人，想來就算不是傳奇級的賽博黑客也相差不遠了。

　　 V挑了挑眉毛，她之前看得很仔細，那四十一個虎爪幫垃圾死相極其凄慘，身為荒坂公司高級員工的她下意識地認定希怛的“男朋友”為極為危險的不可控因素，不過轉(zhuǎn)眼她就把這種職業(yè)本能按耐住了。

　　在夜之城，強大才是生存之本。對于希怛能有這樣一個強力伴侶守護，V出于本心還是衷心地祝福，她可不想哪天聽說這個可愛的小丫頭死于非命。

　　希怛大大方方地感謝兩人另類的祝福，并表示自己和男朋友還有私事要聊。V和杰克打趣地相視一笑，沒有繼續(xù)嘮叨。

　　“雅威……”希怛往左邊挪了一下位置，轉(zhuǎn)過身看著雅威，離虛幻的他更近了。

　　“希怛？”雅威同樣側(cè)過頭看著她漂亮的紫羅蘭色雙眸，他感覺她情緒有點不穩(wěn)定。

　　希怛.卡斯德伊是個非常情緒化的女生。這是雅威通過24小時不間斷地觀察得出的結(jié)論。

　　他們第一次的相遇也是如此，她為了某種雅威現(xiàn)在還搞不懂的理由，孤注一擲地把來路不明的生物芯片插入腦后接口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了。

　　她就像魅惑的Asmodeus一樣引人墮落，是他墮入凡塵的第一根錨，不過他心甘情愿。

　　所以他干脆地向右挪動到希怛的位置，讓他們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就像今天早晨一樣，即使沒有肉體接觸的溫暖，但心與心鏈接一起的感覺不會騙人。

　　希怛抿了一下嘴唇，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流動的閃爍霓虹。

　　在模糊的車窗倒影中，短發(fā)的女孩笑渦紅透。

　　相比起希怛開車時的謹小慎微和雅威自動駕駛時的四平八穩(wěn)，V開車的風(fēng)格尤為暴躁。直到霆威麥基諾停止不動，希怛才從曖昧的氛圍中回過神來，她驚訝地看了一眼汽車顯示屏上顯示的時間，半個小時的車程，V只用了短短十五分鐘就按照導(dǎo)航把他們送到了來生。

　　“話說這是V第一次來這里吧，”杰克.威爾斯徑直下了車，一馬當先地領(lǐng)著V下了樓梯，走向來生的入口。

　　希怛晃了晃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和雅威一起下車，并肩踱步跟在杰克和V身后。

　　“嗨!埃默里克！”遠遠看到杰克和來生門口的保安似乎不怎么對付的樣子，希怛連忙跑過去打著招呼，她可不想等會兒又挨一次羅格的訓(xùn)斥。

　　“歡迎回來，孩子，”面對希怛這種經(jīng)常在來生進出的好孩子，兇神惡煞的埃默里克也變得柔和起來。

　　杰克摸了摸鼻子，在V嘲笑的白眼下跟著希怛進了來生會所。

　　“你絕對想不到，V，”杰克悄咪咪地和V說著，“這里幾十年前還是停尸房！”

　　“喔哦！”V敷衍地回了一句，好奇地打量著來生獨具特色的裝潢。

　　“別不當回事！妹子，”杰克拍了一下V的肩膀，“你能想象嗎？蘇珊.福利斯特，老蛇甚至還有摩根.黑手都是這里的?？停　睂τ谝怪嵌ΧΥ竺膫髌嫒宋飩?，杰克如數(shù)家珍。

　　“晚上好，希怛，”酒保克萊爾照常招呼著客人，“還有杰克.威爾斯和……”她適當?shù)倪t疑，善意地給新面孔留出自我介紹的空間。

　　“V，叫我V就行?！盫朝克萊爾點點頭，表示感謝。

　　“好的，杰克，V，要來一杯嗎？”克萊爾放好剛剛擦干凈的酒杯，“希怛不準喝，羅格特別關(guān)照說酒量不好的丫頭不準飲酒！”她瞇眼笑著，向著不遠處指了指。

　　“唔……”希怛踮起腳尖遙遙地朝著正注視這邊動靜的羅格比了個可愛的鬼臉，倒是沒有拒絕羅格的好意。

　　杰克和V有些驚訝于來生女王羅格對希怛的照拂，不過并沒有多說什么，讓希怛在另外一邊坐著，正好給小姑娘和她正在通話的伴侶一點私人空間。

　　“兩杯老式龍舌蘭，加點啤酒和辣椒?！苯芸吮攘藗€數(shù)字“二”的手勢，滑稽得令V不忍直視。

　　“兩杯強尼.銀手，這就來，”克萊爾業(yè)務(wù)熟練地快速完成調(diào)酒。

　　“看來有人對這里做足了功課嘛?！彼澰S了一句，把酒杯推到杰克和V的面前。

　　“沒錯，chica（妹子）?！苯芸四眠^酒杯。

　　“你們在說什么黑話？”V有些懵懂地看著兩個人在搞地下接頭似的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這兒的老規(guī)矩了?！弊谝贿叺南ｂ虺榭战忉屃艘幌?。

　　“沒錯，這兒酒用的都是?？偷拿??！笨巳R爾笑瞇瞇地清理著吧臺和酒杯，補充著，“要死得特別精彩的那種，最好干了一票大的干到一半掛了的，夜之城的人們會記住他的名字的?！?p>　　“說的我都想給自己來一套了，”杰克輕輕抿了一口酒，甘甜中夾雜辛辣的口感讓他直呼刺激。

　　“代價可太大了……”V搖了搖頭，有些難以理解。

　　“人總有一死的嘛！與其碌碌為無地老死，我寧愿干一票大的不枉此生！”杰克倒是看得開，一副豪情壯志的樣子。

　　 V沒有回答，只是朝著杰克舉起酒杯。

　　“敬夜之城！也敬來生！”他們豪爽地碰杯，一飲而盡。

　　希怛坐在另外一邊，也禮貌地舉著裝滿冰水的杯子朝兩人示意。

　　“我叫杰克，杰克.威爾斯，”杰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水，“要不要留一個我的配方？”他朝著克萊爾詢問。

　　“行啊?！笨巳R爾遲疑了幾秒，沒有讓杰克掃興。

　　“一份伏特加，加冰、青檸汁，姜汁啤酒，”杰克停頓了一下，“最重要的……再加點愛?！?p>　　“好的，我記住了。”克萊爾點點頭，轉(zhuǎn)過身詢問一旁的V，“你呢？V小姐？”

　　“我就算了……”V搖了搖頭，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以后的大半人生就得在荒坂公司渡過了，和傳奇的人生實在是沾不上邊。

　　“我要我要！”希怛在一旁望眼欲穿。

　　雅威也很好奇希怛想要留什么配方，明明酒量那么差。

　　“好好好……”實在拗不過希怛的嘮叨，克萊爾無奈地答應(yīng)了。

　　“一份我的，一份我男朋友的！”希怛又開始得寸進尺了。

　　“真拿你沒辦法……”克萊爾即無奈又好奇希怛的小腦袋瓜里面會有什么酒的配方。

　　“一杯希怛.卡斯德伊!配方是一杯新龍舌蘭、橘味白酒加點酸橙汁、粗鹽粒，還要加冰！”希怛兩只手在空中高興地比劃著。

　　“還有呢？”

　　“還有……等我問一下”希怛皺著秀氣的眉頭，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來到她身邊的雅威

　　“雅威，你姓什么？”她低聲詢問，居然還不知道他的姓氏，希怛的大失誤！

　　“雅威.卡斯德伊”雅威禮尚往來，看著希怛驀然變得通紅的可愛臉蛋，對她可愛的反應(yīng)很是滿意。

　　“……雅威.卡斯德伊！配方是……”她激動地有些忘詞了，“一杯金酒、苦艾酒和伏特加，加檸檬皮和橄欖！”

　　“雞尾酒之王與雞尾酒之后？”克萊爾夸張地笑了一下，“共用一個姓氏……看來我們的小希怛也長大了呢……”

　　“唔……”希怛感覺臉皮都要燒得融化掉了。

　　杰克和V對視一眼，都覺得小希怛很是有趣。

　　“總之，敬夜之城！”杰克與V推杯換盞，希怛也以水代酒湊著熱鬧，雅威坐在她身邊，默默注視著一切。

　　在來生綠色的燈火下，他們臉上洋溢著的快樂與幸福是如此醒目，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