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羔羊
“滋滋滋……連環(huán)殺人犯……無法無……”
破舊的收音機歪歪斜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痛苦地從生銹的喉嚨中發(fā)出喑啞的嘈雜聲響。
艾薩克皺著眉頭，狠狠地在老古董的鐵腦袋上敲了一下。
“滋……暴恐機動隊……滋……滋滋滋……”
“*！”艾薩克低低地咒罵一聲，把這個不堪用的老東西一腳踹飛了出去。
老式收音機被男人大力踢到墻上，破碎成腐朽的尸塊，稀稀拉拉地散落了一地。
“明天又得去外面淘一圈了。”
艾薩克環(huán)顧了一眼自己身處的小巷，自言自語地說著。
這條位于日本街的狹窄小巷，被幾家餐館包圍著夾死在里面，除了老鼠、蟲豸還艾薩克以外，沒人會光顧這里。
沒有床單，沒有被子，沒有廁所，甚至沒有房頂，這塊小小的地方，就是艾薩克現(xiàn)在的家了。
身下墊著幾本破舊的雜志，身上蓋著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幾件染血的大衣，他就這樣露天地睡在這里，就這樣茍延殘喘著。
像只神憎鬼厭的臭蟲一般，只是頑強地活著。
“咕……”
餓了許久的腸胃正發(fā)出陣陣有氣無力地哀嚎。
艾薩克舔了舔嘴唇，熟練地翻過圍墻，鉆到了一家日式餐館的門店后面。
大大小小的廚余垃圾和幾大罐塑料桶雜亂地堆在一起，散發(fā)出糜爛的惡臭。
對于艾薩克而言，這味道就是美味食物的信號，是活下去的途徑之一。
他像往常一樣，耐心地趴在地上，直到確認附近沒有人之后，才躡手躡腳地順走三包垃圾，之后，他又踮著腳，靈巧地翻了回去。
每天最快樂的時候莫過于此，艾薩克會把自己幻想成一名曉勇的探險者或?qū)毤遥诿半U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了幾箱未知的寶藏。
他緩緩地蹲下身子，把三包垃圾輕輕放在地上，像是在對待價值連城的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
“幸運女神在上，求您賜予我一塊完整的壽司吧！”
艾薩克跪坐在垃圾袋前，閉上了眼睛，雙手在胸前胡亂的比劃著歪七八扭的手勢，嘴中念念有詞著。
直到例行的準備工作完畢，他才一個個打開垃圾袋，腦袋都探了進去，仔仔細細地挑選著，不放過任何可以入口的食物。
“好耶！”
艾薩克對著空氣狠狠地揮了一下拳頭，喜出望外地喊了一聲。
“兩塊完整的壽司，三根帶著咬痕的天婦羅，甚至還有半瓶還溫熱的日本梅酒！”
他如獲至寶地一個個清點著那些從垃圾袋里面挑揀出來的美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些食物足夠他美滿地度過足足三天的日子了。
畢竟，不是每天的垃圾袋中都能開出食物來，能回收的食品一般都被店家回收再利用了，偶爾才會有幾條漏網(wǎng)之魚便宜到他。
今天可是捉到大魚了！
艾薩克一邊美滋滋地想著，一邊從墊在身下的舊雜志上撕下幾頁來，小心翼翼地把兩塊壽司包裹、藏好，準備留作以后享用。
老天似乎都羨慕起他來了，淅淅瀝瀝地朝著大地滴落起口水來。
艾薩克被自己的比喻逗樂了，嘴里慢悠悠地嚼著干冷的天婦羅，剩下的兩根被他塞進了胸口的口袋里。
得先把下雨的問題解決才行。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提前準備好了足夠大的塑料破布。
用破布裹著墻頭的左右兩角，另外一段任由它垂在地上，把家當全部轉(zhuǎn)移到空隙下面，一個小小的庇護所就完成了。
雖然陰冷而潮濕，但至少睡覺的時候不會被無情的雨滴直直地砸在頭上。
這樣就足夠了。
艾薩克舒了一口氣，癱倒在地上，一只手墊在腦袋下面，作為枕頭，一只手從口袋里摸出剩下的天婦羅，美滋滋地送進嘴巴里面，慢慢咀嚼著。
甚至還有半瓶日本梅酒靠在墻角，正等著他品嘗呢。
◎
“老大，那個連環(huán)殺手……”
“偵察部門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留下的蛛絲馬跡……”柏洛斯敲了敲鋼鐵鑄造的桌面，沉聲地說著，“準備待命，狩獵隨時都會開始。”
“Yes！Sir！”
三聲呼喊整齊地回蕩在小小的安全屋中，似乎驚擾到了老舊的燈泡，嚇得它突然閃爍起來。
陰冷的光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柏洛斯冰冷的臉部輪廓上，拉出一道又一道斜長的陰影。
梅麗莎皺著眉頭，不知從何時開始，一種難以言說的不詳感覺就包裹住了心房，心臟的跳動都因此緩慢了下來。
“羅威納，后天就是新年了，有興趣一起過嗎？”
為了舒緩那莫名的沉重壓力，她對著身邊紅色短發(fā)的女人詢問著。
“新年？你是說中國新年嗎？”
“新年？不帶我一個？”比特的耳朵真是比猴子還靈，梅麗莎才剛剛小聲地低語，話音未落，他就已經(jīng)聽見了，現(xiàn)在正湊著腦袋，想要擠進她們之間的交流。
“你**誰??？跟你不熟！”羅威納笑罵了一句，用手把他伸過來的猥瑣腦袋推了回去。
“啊……你這么說就傷我心了……小納納……”
“你**！”羅威納最見不得有人喊她的昵稱，特別是比特這個賤兮兮的混蛋。當下她就破口大罵起來，狠狠地把比特按在了地上，單方面地用老拳狠狠地伺候了。
梅麗莎瞪直了雙眼，還沒反應過來，兩個同事就已經(jīng)打到地板上去了。
可這次，那道震若驚雷的聲音卻遲遲沒有響起，去制止他們?nèi)粘５某臣堋?p> 羅威納和比特扭頭看向那個面對黑暗，端坐不動的男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停下了手上的打鬧。
就連以前無往不利的手段都沒能引起隊長的注意……
梅麗莎倒是沒有想那么多，只是瞥見羅威納朝比特使了個眼色，兩人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
“梅麗莎，你跟我出來一下?！绷_威納拉著梅麗莎的手，不由分說地把她拽了出去。
比特則留在屋子里，臉上一直帶著的猥瑣表情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么了？”
直到關上房門，梅麗莎才有機會開口問著舉止有些奇怪的羅威納。
“沒什么……梅麗莎……”羅威納猶豫了幾秒，還是沒有選擇告訴面前這個剛剛?cè)胄袥]多久的菜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