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看著對面的閣樓,那里有人,并無注意到他,所以對話的聲音并未有所減弱。
“圣子,我們跟丟了,不過他也沒有我們。”一位青年俯身恭敬的說道。
“他做了什么?”被青年敬畏的同樣是一個青年,但一席錦繡之袍顯得榮華而高貴,他淡淡的開口。
“布下了一座陣法,小的測試過了,可以誅滅祭境級的強(qiáng)者?!鼻嗄陮⒆约核?,所見盡數(shù)告知,沒有一丁點的虛假。
“很好?!钡纻}點頭冷笑著。
此時,大風(fēng)驟起,雪越下越大,陳安離開了,回到自己的住所。
天亮,陳安一如既往的去往之前的酒肆,只不過現(xiàn)在的酒肆的氣氛有些微妙,不少人都在盯著他,對此陳安只是觀月而食,沒有任何言語。
不一會,之前的青衣青年來了,坐在陳安的對面,再度與陳安對詩。
一對便是風(fēng)花雪月,天地爛漫,直到久久,客棧內(nèi)被一則消息震動了。
眾人都在談?wù)?,就是那些一直關(guān)注陳安的人亦是如此。
“你聽說了嗎?有一片古墓被挖出,正好在西北方向的八仙山內(nèi)?!?p> “真的假的?這片生界不可能會有大墓?!?p> “真的,那里霞霧蒸騰,光輝燦爛,規(guī)則在大道中交織。”
“什么境界的大墓?”
“最起碼也是神境級別的木,再上一點可能就是詭境強(qiáng)者的大墓?!?p> ……
客棧內(nèi)議論紛紛,許多人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大叫。
“道兄,不知你覺得這古墓出世究竟是真還是假?”青衣青年太何,微笑的看著陳安。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标惏层丝诰频?。
“這么說道兄對那做大墓有興趣了?”
“若是真墓自然有興趣,但若是假墓自然沒有興趣?!标惏部聪驖嵃椎慕值?,淡雅一笑。
“好!既然如此,明日你我二人一同去往那里一譚如何?”太何溫和的笑著。
“不行,我要去其他地方一趟?!标惏矒u頭。
“道兄要去哪里?我與你同去如何?”太何的眼中在剎那之間劃過幽冷的寒光。
“唔……行吧?!标惏颤c頭。
……
第二日,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城,向著大墓進(jìn)軍而陳安站在城墻上,笑容神秘但又冰冷。
“道兄我們來了?!焙芸?,太何趕來,一身白衣,典雅秀氣,配上手中的紙扇,頗有股得道書生的感覺。
而他身后跟著幾人,有男有女,各個風(fēng)華正茂,英姿懾人,他們看向陳安露出良和的笑容。
陳安面色一凝,但很快就舒張開來,回應(yīng)溫和一笑,“道兄多慮了,此去不會有什么危險?!?p> “哈哈,道兄,雖然危險不大,但你所說之地可是一塊寶地,可能不止我們知曉那里有造化存在?!碧巫邅恚χ牧伺牧岁惏驳母觳?,沒有以前的尊敬,反而對了一抹狡黠與輕蔑,雖然埋藏的很深。
陳安不好多說,帶著他們離去了。
而在半路上,太何不禁冷笑了起來,盯著陳安的后背,盲目的殺意,“與我斗,你還嫩了點?!?p> 而前方,陳安淺笑,看向了遠(yuǎn)處的一座山巔,那里屹立著一道人影,身穿黑袍,一張面具完美的遮掩了面容,但滾滾煞氣卻猶如洪流一般,滔滔不絕。
這是陳安的真身,而帶領(lǐng)太何一行人的則是陳安的分身。
他的隱匿手段近乎通天,將分身與自身間的差異給遮擋了起來。
很快,他們一行人來到一片山間,這里有著云霧在蒸騰,氤氳無比,宛若仙境臨塵,景象飄渺帶著一抹仙氣。
“好地方?!币恍腥祟D時眼冒精光,看著這出絕澗內(nèi)心之中打起波瀾。
“陳安,你所說的造化地在哪?”太何面色陰冷無比,盯著陳安威脅道,如今他已無需掩飾什么赤裸裸的暴露了殺機(jī)。
“沒想到,我竟引狼入室了,但今日你們誰都別想知曉此地的秘辛?!标惏财蚕蛟旗F深處的寺廟后,神色頓時大驚,面色帶著憤怒與悲哀。
“哼,晚了?!碧侮幚湟恍?,其陳安身后頓時爆發(fā)出一片連接成網(wǎng)的霞光朝著陳安這里鎮(zhèn)壓而來。
見此,陳安瞬間爆發(fā),雙拳若兩輪大日一般,險些擊穿云霄,但最終依舊不敵,被霞光所編織的大網(wǎng)籠罩住,舒服住了體內(nèi)靈氣的流動。
太何冷笑著,朝著陳安走來,“就算你在試煉路脫穎而出又如何,實力滔天又如何,你終究難以做到完美,計謀不行啊?!?p> 說完,他身后走出兩人,其手中赫然握著陣法被拆除后遺留下的材料。
陳安沉默,滿眼的悲憤,但終究無可奈何。
走!
太何冷聲向著云霧最深處的寺廟走去,而他的身后,一位護(hù)道者拖著陳安邊走邊嘲諷,“你若早生個十年或許就不會如此,但可惜你還是太稚嫩了?!?p> 陳安沉默,在別人眼里他是不服不屈的,但陳安在心里則在暗暗偷笑。
很快到達(dá)寺廟,一陣霞光頓時沖天而起,萬縷似飄帶般,連接成一片化作一張更加巨大的網(wǎng),網(wǎng)籠幕了數(shù)百丈,而在那之后,雷霆縱橫而落,劫滅的氣息似乎可以毀天滅地。
“爾等中計了?!标惏驳姆稚碓诶湫Γ谒麄兊难壑谢魑⒐庀⒘?。
“可惡被算計了,速速破陣。”太何怒吼再無從前的從容,反而變得狼狽不堪,一席青衣被燒毀,露出了被劈的發(fā)焦的皮膚。
“這陣好熟悉,與那守護(hù)大墓的征伐近乎一模一樣?!币晃痪嚪ㄒ幻}的護(hù)道者面色陰沉無比,此刻他徹底的想明白了一切,“殺雞焉用牛刀啊!”
“這是調(diào)虎離山!”太何大聲的怒吼,眼中出現(xiàn)了前所未用的恐懼與憤怒。
……
而此時陳安的真身站立在外面,死死的盯著藏匿在暗處的高手,“還未來嗎?不過也快了,可以行動了?!?p> 瞬間,陳安出手,術(shù)法無形,但其威卻若是神明在施展,聲勢浩蕩,在天穹之上驟起,席卷起大片大片的滾滾云煙。
吐血聲不斷,陳安并未下死手,而是準(zhǔn)備借刀殺人,果然下一刻,遠(yuǎn)方傳來喊殺聲,大旗獵獵,不斷的搖晃著,有幾十殺來,手起刀落簡單而直接。
“來了?!?p> 陳安退到一旁,不再出手,默默的觀看著這場戰(zhàn)斗。
這場戰(zhàn)斗沒有什么懸念,陳安偷襲的這隊強(qiáng)者,頓時便瓦解,四散而逃。
陳安看了一會,轉(zhuǎn)身走下山巔,來到山間處,陣法的外面,看著里面近乎絕望的太何,神色無比的平靜,“何必呢?你我本可以做朋友。”
陳安顯露真形,頓時便惹的里面的人憤怒,他們怒吼著,“啊!你狠,等我出去必斬你?!?p> “恐怕你們沒那個機(jī)會了?!标惏搽S意的說了一句后,轉(zhuǎn)身離開。
而他身后,陣法之中,雷鳴不斷,震耳欲聾,寂滅的氣息橫掃天地,碾壓萬靈,鮮血不斷噴濺,在漫天的雷光之中,在霸道的雷海內(nèi)無人能與之抵抗。
很快,陳安出現(xiàn)在了另一片天地,這里群山成八卦之形,而正中則是一座古墓高懸于世,沉浮間,有著數(shù)到神光在噴濺。
這是陳安所不知,雖然不太精妙,但依舊令多少人止步,苦思。
陳安立在人群的大后方,面色平靜的盯著前方幾位對于陣法頗有造詣的人。
“此陣倒是有些玄奧,但是布陣者還是不太嫻熟,有著諸多瑕疵?!币恍┤它c評,花費一些時間后,破解了陣法。
但他們剛進(jìn)入的一剎,瞬間風(fēng)云涌動,嘶鳴裂天,一陣血霧席卷而來鋪天蓋地,為世間蒙上了一層猩紅。
血霧內(nèi),修為不高者痛苦的嘶吼著,他們看著自己的身軀在腐爛,但卻無能為力,體內(nèi)的生機(jī)正在急速腐朽,整個人都在液體化。
頓時,一群人四散而逃,就連那些祭境級的強(qiáng)者也在逃離,無法抵抗著血霧內(nèi)的侵蝕之力。
“這是什么東西!”祭境修士痛苦的吟叫,雖然在天空奔跑,逃遁,但身軀依舊卻依舊在腐爛。
“這是河化霧!”一位老者大吼,但剛說出這句話,他的身軀便微縮,一陣顫栗后,化作了一片濃稠的液體。
而陳安則靜靜的立于血色濃霧中,看著他們在逃竄,不急不慢的在跟隨。
血色濃霧避過他,遠(yuǎn)離他,并未侵蝕他的身軀。
這是試煉第一的特權(quán),可以無視神墓內(nèi)的某些危險,甚至還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將其調(diào)用過來化為己用。
“他怎么沒事!”有人回頭頓時一驚。
“他……一定是那片墓的主人,如今我們打擾了他的沉眠,他在發(fā)怒啊!”一人驚恐的大叫,欲要向著陳安跪拜求饒。
但血霧早已深入其骨髓,他還未跪下便爛了肉泥,最后,化作了大片膿水。
自然這里面也有一些思路清奇之人,直接棄掉自己的肉身,靈魂化作一道光朝著遠(yuǎn)方的逃竄。
但下一刻,血色的化河霧之中一只長著紅毛的手像是由血霧凝聚而成,伸出來后,急速變長,且速度極快,一個剎那就抓住了一道魂光,將其拽如進(jìn)了化河霧的深處。
這場災(zāi)厄,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夕陽將沉,明月將顯時,這一切結(jié)束了。
但其影響卻并未結(jié)束,在山間小城內(nèi),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更有甚者,離開這片安定之地,投身向山林之內(nèi),他們寧愿與兇獸廝殺,也不愿在恐懼中度日。
而陳安站在城外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微微一嘆,并非是因有人死而悲哀,而是覺得化河霧太不識貨了,什么東西都不留,一切都化作膿水。
“算了,這里我不能待了,殺了解決掉潛在的危險后,便離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