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湖泊上,紅綾萬條,飛舞著,如蝴蝶,如游蛇,在虛空之中不斷的糾纏,將湖泊染的一片紅,好像那里有人死了,流淌下的鮮血染紅了清澈的湖泊。
“飄零的落葉埋入泥土,當春風吹過,落葉又生根發(fā)芽,但那真的還是秋天的落葉嗎?”男子身穿青衣,追憶的看著湖泊上妖艷而凄美的畫面,嘴里不禁喃喃。
話落,他便不再關注,目光朝著下方一撇,瞬間,天地恍若凍結(jié)了,世人的思維停滯了。
而隨著青衣男子的拂手,一切成灰,宏大巍峨的山脈崩塌了,化作廢墟。
所有人都膽寒,雖然他們未在那里,但卻能夠感受到青衣男子的無上神威,或許在他的眼中,戰(zhàn)場上的所有人不過螻蟻,雖然在蹦噠,但與死人無異。
逃!
人們的心頭僅剩下這個年頭,哪還管什么“命痕花”,紛紛向著遠處逃離,速度極快,像是一道道的光,劃破了大地,穿梭在空間之中。
對此,青衣男子面色平淡,依舊是正常的拂手,但在這衣袖飄動間,四野罡風大作,本柔弱的草木頓時變得鋒銳,拔地而起,像是神劍,穿透過每一個人的身軀。
鮮血嫣紅,尸體若雨點般,從天墜落,將原始的森林染的猩紅,濃郁的血腥味飄蕩而起,撒了十萬里,但卻無一只妖獸敢暴動,各個噤若寒蟬,匍匐在地。
黑衣老者還活著,但也不好受,大半身軀被撕裂,露出慘白的骨頭,有紫黑的鮮血向外面淌落。
“拼一把!”黑衣老者內(nèi)心猛然一恨,不逃反進,朝著陳安殺去。
瞬間大戰(zhàn)爆發(fā),陳安雖然渾身染血,但遍體的仙光,將他襯托的宛若神明在世,屹立于九天之上與大魔廝殺,璀璨的鮮血照耀世間。
黑霧濃郁,其中黑衣老者褪下黑袍,露出干枯的身軀,他的指掌已成骨,但卻無比的鋒銳,似若利劍,穿透過陳安的身軀。
陳安面不改色,右手握著老者的手腕,猛然一扭,咔吧一聲,老者的手腕與指掌分離,隨后又被陳安一拳轟飛,在半空中險些被另外一個老者打下的刀光給撕碎。
老者面色大變,不想繼續(xù)爭斗下去,但他剛要逃離,一股力量卻在他的身軀中作祟,不斷的侵蝕著他殘破而干枯的身軀。
他張了張口,想要發(fā)出不甘的慘叫,但卻沒有絲毫的聲音,他的身軀消散,化作飛灰。
陳安見此,內(nèi)心一沉,看向另一位老者,這位老者也沒有選擇繼續(xù)戰(zhàn)斗,而是身軀漸漸的模糊,虛幻,宛若要與空間融為一體。
他欲要逃離,青衣男子沒有動手,但遠處的湖泊上,卻橫空飛來一條紅綾抓住了他,迅速的覆蓋。
僅聞幾聲微弱的慘叫,紅綾攤開,里面什么都沒了,只是顏色更加的猩紅。
轟隆隆!
凄艷的湖泊上,紅綾三千,突破云端沒入高天后,從殘缺的地方淌下大片的鮮血,這些鮮血大部分被紅綾汲取,但也有少部分滴落,墜入大地,砸塌山脈。
也就在此時,看著遠處大戰(zhàn)的陳安,他的雙眼突然流血,止都止不住,只因被波及,受到大道的些許余波。
遠方,大戰(zhàn)的場面,猶如世界在崩塌,兩道人影,屹立在大道之上,出手便是日月沉淪,山川崩壞,毀滅的氣息縱橫交錯,橫掃出來后,空間碎裂,一片接著一片,有漆黑的大裂縫轉(zhuǎn)瞬即逝。
陳安欲要遠離這片戰(zhàn)場,但大戰(zhàn)的威壓卻猶如一座神山壓在他的身上,難以動彈,難以跋除。
“這是神之間的戰(zhàn)斗嗎?”
今日所發(fā)生的種種,令陳安的內(nèi)心大受觸動,得見真實的神明大戰(zhàn),他談不上激動,但也無比的心悸。
轟隆!
雷鳴不斷,大道化作雷霆從蒼穹之上降臨于塵世,壓破虛無,璀璨的光輝,擋住了世間所有的光。
大道之間的針鋒,超越了世人所能企及的極限,是神明間的戰(zhàn)斗,廝殺,若是放在外面,必然會摧毀星空,覆滅眾生。
在大戰(zhàn)之中,也有聲音響起,震天動地,響徹萬里,“命痕花歸吾!”
“汝休想!”
大戰(zhàn)不斷,像是星域在碰撞,萬顆大星墜落下來,將山脈砸穿,萬里山河頃刻灰飛煙滅。
也因這場大戰(zhàn),一座祭壇被削去了歷史的塵埃,重新顯露在世人面前。
宏大,不知貫穿了多遠,漆黑的磚瓦上刻滿了歷史的痕跡,一條條裂紋,道痕疊加在一起,就像歷史的洪流穿行而過,留下的滿目瘡痍。
也是在此時,陳安的腦海中響起一道話語,“進祭壇得安生?!?p> 這道話語比遙遠的天還要飄渺,似乎在世外,但也似乎在更遠的地方。
陳安心頭猛然一動,來不及多想是真還是假,只得爆發(fā)出全力,借天地大道為大勢,化作一條神秘的路,踏著這條路,向著方圓的祭壇趕去。
這個過程很漫長,但陳安最終還是抵達,但也是此時,那兩道身影一同趕來,一同揮手朝著陳安鎮(zhèn)壓。
滾滾神威,若銀河在傾撒星辰,沉重萬鈞,陳安難以動彈,直面這種力量他渺小如螻蟻。
但在下一刻,他的體內(nèi)爆發(fā)出一股神力,將這種神威卸下后,又瞬間消失了。
而陳安則趁此機會,看著那二人,向著后面猛然一條。
砰!
陳安進入祭壇后,感覺自己距離地面如有萬丈,他下墜了許久,最終降落在祭壇的地面上,骨骼碎裂了大半。
他艱難的站起身看向外界,外界的一切都很正常,而他這里,則如在深淵一般,深而浩瀚。
外界的兩人向著他這里看來,沒有說話,轉(zhuǎn)身繼續(xù)戰(zhàn)斗,大道若光,不斷的飛濺,法則在二人的手中像是趁手的武器般,隨意的揮動著,將大地打的崩潰,化作了一片混沌。
混沌之中大戰(zhàn)依舊在繼續(xù),只是世人再也難以窺探。
“他們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猶記當初我與他二人大戰(zhàn)到山崩地裂,日月沉毀,但如今五千年過去,他二人的實力怎么還一直停留在原地?!痹捳Z再度響起,驚訝而疑惑。
陳安內(nèi)心一驚,思感成為話語,質(zhì)問那道聲音的主人,“你究竟是誰,是什么身份,為何要在我的身軀中駐足停留,在我的精神中響起話語?!?p> 還未有答案,危險便先找上門來,一頭面目猙獰的似蝙蝠的人形怪物從黑暗中走出,貪婪的盯著陳安。
陳安咬了咬牙,忍著劇烈的疼痛,起身向著那頭怪物廝殺去。
鮮血嫣紅,縱使如今陳安身受重創(chuàng),但站立依舊無匹,在漆黑的云霧之中,大戰(zhàn)人形怪物,五招之內(nèi)撕裂了他蝙蝠狀的翅膀,最后一劍橫空而掃,將其頭顱卸下,紫黑的血液帶著腐蝕性的酸性,落在地板上后吱吱冒煙。
斬殺了這頭怪物后,陳安立刻盤膝,默念清心咒,摒除體內(nèi)的惡念。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p> 神圣而威嚴的誦經(jīng)聲自陳安的口中涌動,飛躍而出,頓時陳安的四周靈氣氤氳,煙霞沉浮,有古老的言語在其身側(cè)響起,飄渺虛幻,像是有神明為其念經(jīng)。
陳安在排除精神上的雜念之時,話語又起,十分的慵懶,“別念了,沒用的,清心神咒無法驅(qū)散我。”
誦經(jīng)聲綿長而悠遠,陳安沒有回應他,而是自顧自的誦經(jīng),他并非在祛除聲音背后的人,而是在洗滌精神,抹殺之前那兩人在自己精神上布下的殺氣。
許久,誦經(jīng)聲中斷,陳安睜開眼的一剎,一道神光射出,洞穿了黑色的云霧,沖向了天際。
很快,陳安又閉下眼,運轉(zhuǎn)九九歸一經(jīng),接續(xù)自身斷裂的骨骼。
九九歸一經(jīng),陳安從一處洞府內(nèi)所得,具有重塑道體之神力,是陳安在試煉路上最大的收獲之一。
骨骼在咯吱作響,陳安眉宇不禁一皺,斷骨很疼,也僅是瞬間,但重新接續(xù)骨頭,卻要將一塊塊骨頭仔細打磨后,帶著血肉重新接續(xù)回以往的位置。
這個過程,要忍受一次次的斷骨之痛,若非陳安忍受力非凡,估計換個人早就暈過去了。
接續(xù)骨頭的過程很艱難,也很漫長,陳安不僅僅要保持高強度的專注力,更要警惕四周黑霧內(nèi)的危險。
所幸,直到結(jié)束,都未有危險出現(xiàn),而陳安也在九日后長舒了一口氣。
一口氣吐出,陳安身體上的疲倦猶如泉涌一般,猛然涌動,逼入陳安的大腦,令陳安眼前朦朧。
在一切即將消失之時,陳安默念經(jīng)文,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將所有的疲憊淹沒了。
恢復精神后,陳安起身,骨骼咯吱作響十分的清脆。
“九九歸一經(jīng)……嘖……竟真的存在?!痹陉惏财鹕砗?,腦海之中響起了驚訝的話語。
九日,陳安在高度的精神集中下,原本都要忘掉這個存在,但如今他突然開口,陳安立刻警惕,謹慎無比的向他質(zhì)問,“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對了,你有孩子嗎?想要我為你牽紅線嗎?”
陳安聽到他這句話,神色先是一頓,而后突然的暗了下來,話語有些陰沉,“是你,那個想當紅線仙的人?!?p> 陳安想起了之前在試煉路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