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羅塞爾日記（下）

　　克萊恩把目光投向第二張，但卻沒有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其二”。

　　不是連著的，克萊恩心里有些遺憾。

　　……

　　4月18日，知道了魔女途徑的序列六是【歡愉】，又叫歡愉魔女，這讓我產(chǎn)生了深沉的遐想。

　　【歡愉】？什么是【歡愉】？我的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了清晰的畫面。

　　……

　　幾乎用上了小丑的全部能力，克萊恩才好不容易克制住伸手扶額的沖動。

　　大帝，你剛拼起來的節(jié)操……而且你知道了序列六，不會不知道序列七叫【女巫】，會變性吧？你就一點不在乎？思想這么開放的嗎？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大帝的遐想，隨后克萊恩的整個視野就被最后一句話占據(jù)了。

　　“期待與【歡愉魔女】會面的第一天。”

　　“……”

　　感覺喉嚨里含著一口老血的克萊恩默默地把這張日記放到了最后，開始看起第三張日記。

　　這一張的內(nèi)容，格外的長。

　　……

　　3月27日，與“門”先生的第不知道多少次對話。

　　這一次，我不再需要通過儀式和超凡物品隔絕門先生語言中蘊(yùn)含的極致的瘋狂，因為我已經(jīng)到了與祂相近的位置——序列一的大天使，知識的皇帝。

　　充分體會過序列一的力量之后，我不由得感慨，如果不是見過多次序列零級別的力量，我一定會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神”，是祂而不是他。

　　這真的說不上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了絕非凡人能夠想象的偉力。如果在沒有強(qiáng)大超凡力量的世界，我完全可以憑借絕對的力量壓服一切不順從，凡人能夠想象的一切手段對我來說連傷及汗毛都無半分可能。

　　我能夠無視一切惡劣的環(huán)境，能夠以信息流的形式探索恒星的內(nèi)部，能以光速甚至更快地跨越空間，以毫秒為單位地建造起神話版的國度亦或是毀滅璀璨的文明，這一切都讓人迷失，不斷跌向神性的深淵。

　　我從容地坐在聯(lián)通“門”先生的儀式前——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那只需要隨意地構(gòu)建出一個符號——穿著華麗的服裝、帶著沉重的冠冕。

　　我已經(jīng)知道了門先生的真名，也知道了祂具體所處的位階，那幾乎可以說是真神之下的最極致。這難以避免地讓我生出了一絲羨艷，在【完美者】歸位，不是真神勝似真神的【隱匿賢者】長存的狀況下，我更進(jìn)一步的希望幾乎被封死了，除非我把目光投向不相鄰的途徑。我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雖然算不上太好，但比不瘋就死的“血皇帝”亞利斯塔·圖鐸還是好上太多，沒有必要，也下不了決定走上那最好也是半瘋的道路。

　　似乎是意識到我更進(jìn)一步，這一次，“門”先生又一次不遺余力地攛掇我登上紅月。

　　祂已經(jīng)徹底地意識到寄希望于我精神失常幫助祂解除封印是不可能的，在最近的幾十次對話中，祂幾乎每一次都會說起“登月”的話題，即便是傻子也能聽出不對勁來。

　　但，即便是明知道有危險，明知道有陷阱，明知道紅月位于那讓天使階位談之色變的“星空”，我依然，用堅定、毫不猶豫的語氣對“門”先生說到：

　　“我會去的，就在不久后。”

　　我一定要上去看一看，親眼看一看，才能解答我的疑惑，我相信，等我踏上紅月的那一刻起，絕大多數(shù)的秘密都會毫無遮掩地展現(xiàn)在我的面前——包括讓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

　　呵，這已經(jīng)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58個年頭了，我已經(jīng)在這里扎下了根。雖然我談不上愛我的妻子，但我的孩子，尤其是我的小天使，貝爾納黛，還是讓我的心留在了這塊嶄新的土地上——希望是嶄新的土地。

　　我已經(jīng)很少去回憶我的父親、母親了，盡管作為世界上第二強(qiáng)大的通識者，他們的一絲一毫都在我的腦海中，毫無任何褪色。但畢竟，那已經(jīng)離我太過遙遠(yuǎn)，與現(xiàn)在的我：因蒂斯的執(zhí)政官，獨裁者，偉大的羅塞爾·古斯塔夫已經(jīng)再沒了共同之處，甚至無法成為支撐我的“錨”。

　　即便如此，我也從未忘記自己的來處，就像我教導(dǎo)貝爾納黛的唯一一句中文：“故鄉(xiāng)”。作為一個鄉(xiāng)土情結(jié)重得無法化開的生命，無論如何，就算無法回去，也要與它做一個告別。

　　我已經(jīng)等了太久太久，五十八年，兩萬一千一百四十二天，我終于有了足夠充分的，去一探究竟的資本！我等不及了！

　　……

　　克萊恩感覺到一陣陣暈眩，腦殼中針扎一般的疼。

　　他用僅剩的余力拉來更多的灰霧遮掩在自己的身前，來掩蓋自己那即便用上了小丑的能力都難以抑制的面容扭曲。

　　這……這！

　　克萊恩放下手中具現(xiàn)出來的紙張，不敢再多看。

　　羅賽爾大帝至少到達(dá)了序列一啊，那另見多識廣的羅賽爾大帝都覺得可以看作“神”的力量也真的很夸張啊，別說普通人，就算是低序列的超凡者也無法想象。

　　克萊恩審視著手上被具現(xiàn)出的日記，只感覺就像是在直面精神污染。

　　到了序列一，羅賽爾大帝只是簡單地用漢字書寫，外加有一定的情緒波動，就擁有了足以影響灰霧之上的我的力量……幸虧戰(zhàn)車不認(rèn)識漢字，要不然他讀了這些文字怕是要失控瘋狂。

　　刨除有關(guān)魔女的那一張，另外兩張日記里涉及到太多的隱秘信息。前一張中包含：第二代造物主的尊名和真實造物主的部分尊名、不完整的第二塊褻瀆石板、羅塞爾對序列之上的猜測……還知道了“通識者”途徑半神的名稱【煉金術(shù)士】，以及這個序列有著賦予造物靈魂的能力。

　　盡管第一張日記很有價值，但和第三張比起來還是有些遜色。

　　神秘的、被稱為近乎真神之下最極致的“門”先生、羅塞爾最低也達(dá)到了序列一，成為了“大天使”、知識的皇帝、以及羅賽爾大帝登月的想法。

　　即使沒有看到其他內(nèi)容，克萊恩依舊判斷出羅塞爾大概率實施了他的登月計劃，因為這位穿越者老鄉(xiāng)的習(xí)性就是如此，無論是他在日記中表現(xiàn)出來的還是他的那些人盡皆知的豐功偉績，都透露出這一點。

　　克萊恩輕輕敲了敲青銅長桌，若有所思。

　　羅塞爾晚年后做出了許多不理智的舉動，無論是悍然稱帝，還是與工匠教會、永恒烈陽教會交惡都不像是那個雄才大略的執(zhí)政官做出來的事情，這會不會和他登月后找到的秘密的答案有關(guān)？

　　感知了一下靈性的消耗，克萊恩不再去思索羅賽爾日記中的細(xì)節(jié)，決定會后再思索。

　　于是，他放下了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