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瑪麗·阿斯特雷亞的早晨總是來得很晚。
晚起并不是因為我貪睡懶覺,怎么說呢,故事里的主人公,不都是最后才登場的嗎?作為劍圣家族的千金,劍圣高文的唯一繼承人。
遲到,是我獨特的登場方式。
不過身為一位稱職的帝國騎士,雖然剛滿十四歲不久,若是要出任務(wù)的話,無論如何我都會起來的。
若非如此,我習(xí)慣睡到自然醒。
所謂的自然醒,就是等我的侍從(最近晉升為騎士)——休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到房間里,用香味把我從夢鄉(xiāng)中勾醒。
來了,就是這股香味!
一個鯉魚打挺,我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來。
“小姐,該用晚餐了?!?p> “休,說過多少遍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帝國騎士,不再是我的侍從了,我們現(xiàn)在是同事關(guān)系,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p> 我一邊把美味的飯菜塞進(jìn)嘴里,一邊訓(xùn)話道。
“好的,小姐?!?p> 看來他短時間都沒辦法改變這個稱呼,嘛,算了,畢竟他已經(jīng)叫了快十年了,如果忽然有一天不叫了,我都會感覺有些不自在。
“休,下午我有什么工作安排?”
我從來不記這些東西,都是讓休來提醒我。
“小姐,你只要到皇宮里轉(zhuǎn)一圈就可以了?!?p> 托我那個在皇家騎士團(tuán)的團(tuán)長父親的福,我在皇宮中混了個閑職,名義上是宮廷騎士長,其實每天只要到皇宮里例行逛一圈就完成工作了。
畢竟加爾特帝國皇宮守衛(wèi)森嚴(yán),高手如云,沒有人會不長眼且冒著性命危險到皇宮里亂闖,所以一般沒我什么事情。
初春的日曬還是很強(qiáng)烈的,穿著厚重的騎士銀盔走在在皇宮中巡視,盔甲在太陽底下暴曬,不一會兒里面就會蒸出滿身汗珠。
“午安,瑪麗大人?!?p> 一路上,在中庭里為花圃澆水的侍女,頻頻向我行禮問候,我則一一抱以微笑頷首點頭回禮。
一隊巡邏的騎士,看見我之后,齊刷刷地停下,整齊劃一朝我這邊看來,右拳貼在左胸,嘩——地一聲,九十度鞠躬向我行禮。
我繼續(xù)抱以微笑頷首點頭,等我離開后,他們才會起身接著巡邏,這就是下級騎士看見帝國騎士的禮儀。
皇宮其實很大,從午后開始,逛完一圈,就已經(jīng)到黃昏了。
每當(dāng)黃昏來臨之際,我都會來到皇宮最高處的鐘塔,卸下盔甲,把被汗珠浸透又蒸干的身體拿出來,在晚風(fēng)中晾晾,吹散汗臭味。
順便俯瞰整座皇城,看著夕陽余暉將皇城映成一片金黃,在如此良辰美景中發(fā)呆一段時間,直至夕陽徹底沒入地平線。
名為瑪麗的帝國騎士,一天的工作就結(jié)束了。
替班的少女瑪麗,則會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宅邸中,沐浴更衣,用過晚餐,就會回到房間里倒頭就睡。
睡著之前,我會看著天花板發(fā)一會兒呆,心中吶喊:
這樣無聊的日子,什么時候倒頭?。?p> 不停地在心中吶喊,直至徹底睡去,午飯時間準(zhǔn)時醒來。
昨天做過的事今天再做一遍,日復(fù)一日,我就是過著如此一成不變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休告訴我,皇都有舉辦帝國騎士比武了。
我百般無聊的生活,在聽到這個消息的這一刻,忽然有了目標(biāo)。
我興奮得整夜睡不著覺,待黎明的鐘聲從窗外傳來之際,我迫不及待穿好衣物,在腰間插上我至愛的細(xì)劍小碧。
在銅鏡前再三確認(rèn)衣著得體之后,一腳踹開了休的房門,把他從睡夢中搖醒,拖拽他半醒的身子,帶上我送給他的騎士劍小銀來到庭院中。
锃!
我把小碧從劍鞘中抽出,隨手在身前揮甩出一道青色劍光描繪的花朵后,單手持劍,用閃耀青色光輝的劍尖指向休的臉龐。
“休!我們來練習(xí)劍術(shù)吧!”我興奮地喊道。
休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小姐,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帝國騎士比武要來了,我要打敗盧登那個家伙?!?p> 盧登·加爾特,帝國皇室,王爵之子,當(dāng)今陛下是他的伯父,更是我最大的對手,這家伙前不久在學(xué)院畢業(yè)比武上,奪走了我的首席。
作為劍圣的千金,本該在萬眾矚目中以帝國騎士學(xué)院首席的身份挺立在皇帝陛下面前,被授封為帝國騎士。
然而,盧登這個家伙卻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在畢業(yè)比武上忽然間變得厲害,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將我擊敗了。
盧登這個常年學(xué)院老二,蟄伏了八年,在最后一刻奪走了我的首席之位,把我原本完美的人生履歷,落下了一個污點。
像他那樣爭強(qiáng)好勝的人,一定會參加半年后的帝國騎士比武,所以我要借機(jī)狠狠擊敗他,奪回我的首席之名,一雪前恥!
“小姐,你認(rèn)真的嗎?”休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我。
“超認(rèn)真那種!我要現(xiàn)在就開始準(zhǔn)備,半年后,我一定從盧登那家伙手上,重新奪回我的首席之名?!?p> “好吧?!毙萋柫寺柤?,拔出小銀,直劍架在身前,“來吧,小姐?!?p> 下一秒,我蹬腿而去,直刺休的胸前。
叮!
休擋掉了我刺去的一劍,隨即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膭θ薪蛔猜暎S著四濺的火星,不斷從劍刃交撞處迸發(fā)。
半響后,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我已經(jīng)累趴在草坪上,休卻一滴汗都沒有流下,連呼吸都尚未紊亂。
“休,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qiáng)了?”我投去難以置信的目光。
“小姐,你都多久沒碰劍了?”休反問過來。
“呃……”我陷入了沉思,“小半年了,好吧,是我的劍技生疏了?!?p> “小姐天賦這么高,很快就能找回狀態(tài)的?!毙萑绱税参?。
“那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你都要陪我練劍。”
“好的,小姐?!?p> ……
……
不知不覺間,半年過去,帝國騎士比武揭幕的日子到來。
我站在參賽選手觀賽臺最后的位置,俯瞰著下方的比武臺,在皇家騎士團(tuán)副騎士團(tuán)長巴蘭·斯洛雷老爺子(主持人)的介紹下,來自南境庫帕領(lǐng)的首席騎士凱恩·巴斯登場。
這個青年有著黑色短發(fā),穿著黑袍黑靴,拔出的騎士劍都是通體漆黑的,看來這個凱恩的家伙,真的很喜歡黑色。
他的魔力會不會也是黑色的呢?
我開始如此揣測,隨即主持人介紹到,他是一位影神流的劍騎士,看來我猜得沒錯,他的魔力還真是黑色的。
凱恩的對手,是一位來自西境海島尼普領(lǐng)的首席騎士,名為吉姆·瀾,與凱恩一樣,他也是罕見流派的劍騎士。
不過吉姆的海神流,相比凱恩的影神流,還真不算罕見,畢竟影神流,我也只是在書籍上看到過,而海神流,學(xué)院里那些來自西境海邊地方的同學(xué)身上,還是誰處可見的。
影神流劍騎士對決海神流劍騎士,兩個少數(shù)流派的劍騎士作為揭幕對決,也算是有一點看頭,希望他們不要讓我覺得太無聊。
正當(dāng)我如此想的時候,巴蘭老爺子才剛宣布了對決開始,那個叫凱恩的騎士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嘖嘖,真是個橫沖直撞的魯莽家伙。
跟他的性格一樣,他的劍技實在太粗糙了,大開大合,破綻到處都是,看來這個叫凱恩的家伙,是那種熱血笨蛋類型的騎士。
這個叫凱恩家伙,他的劍技實在丑陋。
我真的無法現(xiàn)象,他的劍術(shù)到底是從哪位三流騎士身上血來的,要是放在學(xué)院里,他這種學(xué)生,肯定得天天挨教官的罵,動不動就得被罰加練劍術(shù)到天亮。
至于他的對手吉姆,還算有點水平,不過他這個人的性格太惡劣了,明明一招就能分出勝負(fù)的決斗,非要像陪小孩玩耍那樣,戲弄他的對手。
即便他的技術(shù)勉強(qiáng)算得上一流,但這種惡趣味的愛好,這種惡劣的性格,絕對稱不上一流騎士,也就是個二流貨色。
一個不入流的笨蛋劍騎士,與一個性格惡劣的二流劍騎士的對決,他們那過家家般的較量,實在不堪入目。
觀眾們居然還在喝彩,真是沒品味,好困,我還是回去午睡吧。
正想著離開的時候,不知道他們在下面說了些什么,吉姆忽然就認(rèn)真了,身形一閃,用劍柄猛擊凱恩的側(cè)頸,凱恩身體一軟,當(dāng)即倒下昏睡過去。
早該這樣結(jié)束的,真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無聊的巴蘭老子也,居然開始讀秒,真是無聊透頂,那個叫凱恩的笨蛋,吃了那一招之后,怎么可能還能爬起。
觀眾們也跟著無聊的起哄,呼喊著凱恩的名字,這家伙睡得正死,怎么可能被你們輕易叫醒?
正當(dāng)我這樣以為的時候,正當(dāng)巴蘭老爺子讀到最后一秒的時候。
凱恩的身體忽然動了,他的右手率先舉起,隨即撐著地板,咬牙切齒地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
誒?!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挺耐揍的!
不一會兒,凱恩就完全爬了起來,直劍身前重新擺出架勢,大喊了一聲“再來”,別說,這一喊還挺符合他那副熱血笨蛋的性格。
吉姆的耐心應(yīng)該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吧,快點動手終結(jié)你的對手吧,讓他老實躺回地上吧,別再折磨我們這些觀眾的耐心了。
下一刻,一技我完全看不懂的劍技出手了。
這一瞬間,凱恩手中的騎士劍爆發(fā)出異常耀眼的黑芒,天地萬物,整個世界都被騎士劍爆發(fā)的那團(tuán)黑芒,染成了灰色。
明明眨眼之前,還是烈日當(dāng)空。
眨眼之后,赤色的烈日失去了色彩,蔚藍(lán)的天空失去了色彩,鋪著白色石板的比武臺失去了色彩。
目光所到之處,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世界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唯有凱恩手中的那柄騎士劍,爆發(fā)出絢爛的黑色光芒,那一刻,凱恩仿佛處在了整個世界的中心。
那一刻,我感到不可思議,凱恩手中的騎士劍,把我看得目眩神迷。
那不可思議的一劍,究竟是什么?!
下一刻,世界恢復(fù)了原本的色彩,凱恩的騎士劍抵在了吉姆的胸口上,但是他顯然在最后時刻守住了力道,所以吉姆的身體并未貫穿。
隨之,凱恩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可怕!太可怕了!這個年輕的騎士竟然施展出了劍之領(lǐng)域!”
巴蘭老爺子的驚呼聲,被我捕抓到耳中。
劍之領(lǐng)域,是我父親高文,號稱帝國劍圣的他,窮極一生在追求的劍道極致,用他的口吻來說,劍之領(lǐng)域,是只有神明才能踏入劍術(shù)境界。
剛才那一招是劍之領(lǐng)域?!
我感到不可思議,我父親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境界,居然被這個來自鄉(xiāng)下的不入流劍騎士踏入了,那真的是劍之領(lǐng)域嗎?
如果不是,剛才天地間萬物忽然失去色彩的景象,又該如何解釋?
抱著這樣的疑惑,我偷偷跑到了選手等候室,看見神殿的司祭治療完凱恩把他放進(jìn)一個休息室后,等司祭離開,我便溜進(jìn)了休息里。
我坐在床邊,用雙手撐住下巴,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著凱恩的睡臉。
這家伙到底是怎么施展出劍之領(lǐng)域的?
我苦思冥想,絞盡腦汁,依舊不得其解。
看來要這家伙打一場,才能解開他身上的秘密。
打定主意的我,忽然做出了某個決定。
“我決定了,凱恩,你的下一場對手,就是本小姐?!?p> 巴蘭老爺子是這次比武的負(fù)責(zé)人,只要帶兩罐他最喜歡的桃花酒賄賂一下,應(yīng)該請他把我安排為凱恩的下一場對手。
他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把他值班時候偷喝酒的事情告訴他夫人,以此來要挾他就范,看他敢不從?
醞釀好這一切的我,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與此同時,凱恩的眼皮子忽然跳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黑色的瞳眸。
我被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這么快就醒了,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帶著微笑,盡可能用跟熟人打招呼的語氣開口:
“凱恩,你醒了嗎?”
他愣了一下,打量我半響后,弱弱開口,“你……是……”
我保持著笑容,“我叫瑪麗,也是這次比武的參賽者?!?p> “你……是……騎士?”
看他那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我的笑容僵住,這個鄉(xiāng)下來的不入流騎士,既然敢小瞧本小姐。
嘿,我可是劍圣的女兒,帝國首席騎士中的精英!
雖然想要這樣咆哮出來,但還是忍住了這種沖動,故意端出大小姐的端莊,重新端出微笑,嗔了他一句:
“我只是身體還沒發(fā)育好,其實我是非常厲害的騎士!”
他用半信半疑的目光審視了我半響,“嗯?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十四歲就成為首席騎士了么?”他的表情忽然變得不可思議,隨即好想想到了什么,抱以憐憫的目光看向我,“你們領(lǐng)地的騎士難道全部戰(zhàn)死了嗎?”
這家伙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他就沒想過我是帝國騎士學(xué)院畢業(yè)優(yōu)等生么?算了,這個鄉(xiāng)下來的騎士,可能連帝國騎士學(xué)院都沒聽說過。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喂!凱恩,你會不會說話?。俊?p> “對了,決斗的結(jié)果怎樣了,誰贏了?”
“你都在比武場上失去意識了,你說誰贏了?”
凱恩的眸中劃過遺憾的目光,“就差一點?!?p> “不過你最后使出的劍技,把我看著迷了,原來世上還有如此美麗的劍技?!?p> 先夸他一下,等他露出高興的表情,再順勢打探他的秘密。
等了幾秒后,他怎么一定反應(yīng)都沒有,這家伙是聽不懂別人在夸他嗎?唉,看來他真的是個笨蛋。
于是我只好用激將法,“早晚有一天,我也能使出那樣美麗的劍技?!?p> “哦?!彼姆磻?yīng)顯得有些冷淡。
難道這家伙不僅是笨蛋,還是遲鈍的那種類型,算了既然他是笨蛋的話,應(yīng)該沒什么心眼,直接問的話,或許他會告訴我。
我認(rèn)真組織了一下措辭,凝視著他的雙眸,裝出誠懇求教的表情,問道:“凱恩,能告訴我,你最后的劍技,到底是怎樣施展出來的嗎?”
他思索了片刻,“想不起來了?!?p> 果然沒錯,這家伙真是笨蛋?難道那一招的必須條件,就是需要像他這種笨蛋那樣心無旁騖才能施展出來嗎?
我思索了一下,決定換個問法,“那你當(dāng)時的心情如何?”
他認(rèn)真想了想,眼神忽然變得堅定,“不想輸?!?p> “所以說……契機(jī)是某種強(qiáng)烈的意念么?”我捏著下巴思量了起來。
“你在說什么?”他一臉不解的表情問道。
跟他這種笨蛋對話實在太累了,我偷偷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循循善誘道:“凱恩,你知道自己最后一招施展出了什么嗎?”
他搖了搖頭,“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副景色?!?p> 我點了點頭,“我想也是,看來你本人對此毫無察覺?!?p> “你知道那是什么?”他忽然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認(rèn)真思索了一下措辭,盡可能用他那樣的笨蛋也你能夠聽懂的方式解釋,幾秒后,我如此開口:
“據(jù)說,那是只有神明才能抵達(dá)的彼岸,是無數(shù)傳奇劍士窮極一生追求的劍技極限,被稱為‘劍之領(lǐng)域’?!?p> 他表情利己變得驚訝起來,“真有那么厲害?我感覺那一劍的威力并不大?!?p> 那是因為你這個笨蛋根本無法完全發(fā)揮劍之領(lǐng)域應(yīng)有的威力!
雖然心里如此罵到,但嘴上還是委婉地開口:
“那是因為你并未真正掌握,只是機(jī)緣巧合下看到了那扇門背后的景色,你離真正的劍之領(lǐng)域,還有很遠(yuǎn)的距離?!?p> “有多遠(yuǎn)?”他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表情。
我笑了一下,“就如你仰望夜空時,向繁星伸手?!?p> “什么意思?”他果然愣住了。
“看似觸手可及,實際卻隔著整片天空的距離?!?p> 他忽然陷入了沉思,這個笨蛋應(yīng)該沒不懂我在表達(dá)什么。
我想差不多該告訴他我的計劃了,我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凱恩,你一下場的對手已經(jīng)出來了。”
“是誰?”他的某種忽然就亮出戰(zhàn)意。
我的笑意更盛,“近在眼前?!?p> ……
……
“小姐,我在小湖看見了凱恩。”
我讓休幫我留意凱恩,那天他忽然這樣跟我說。
“嗯?哪個小湖?”
“就是我們之前經(jīng)常去練劍的那個湖邊?!?p> “他去哪里干什么?”
“他每天都在那里揮劍?!?p> “每天嗎?”
“嗯?!毙蔹c了點頭。
“你怎么知道?”
“我最近每天也去?!?p> “你是不是偷偷在練什么厲害的絕招?”我投去好奇的目光。
“沒有,我嘗試在跟我的劍對話。”
“所以,小銀都跟你說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又好像說了一些什么?!?p> 休的話讓我覺得很繞,我決定換一個話題,“休,上次凱恩施展的劍之領(lǐng)域,你看了之后什么感受?”
“唔……”休罕見地認(rèn)真思索了起來。
我立即投去期待的目光,期盼他這個劍道天才能從中領(lǐng)悟到一些東西,并把他的心得分享給我。
“小姐,我總覺得那不是劍技?!?p> “嗯,那是什么?”
“應(yīng)該是……”休停頓下來想了想,“一種心意?”
“什么意思?”
“小姐,你不覺得那家伙很奇怪嗎?”
“怎么說?”
“他跟吉姆比武的時候,明明受了這么重的傷卻還在堅持,明明被打昏了,居然還能爬起來,正常人的話,知道打不過就會放棄吧,但是他卻沒有放棄,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
我點了點頭,“嗯,確實,你這么一說,那家伙真是個怪胎。”
“我覺得他有一種很強(qiáng)的心意,他在用這種心意跟他手里的劍對話,他手里的劍也因此回應(yīng)了他,所以他才施展出了劍之領(lǐng)域?!?p> “所以你最近一直在跟小銀對話,是為了領(lǐng)悟劍之領(lǐng)域?”我投去興致勃勃的目光。
“嗯?!毙蔹c了點頭。
“那你領(lǐng)悟得怎樣了?”
“我的心意還不夠強(qiáng),小銀還沒有回應(yīng)我,我想我需要一個契機(jī)。”
“具體是什么樣的契機(jī)?”
休搖了搖頭,“不清楚。”
“好吧,那等你什么時候跟小銀對話上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p> “好的小姐?!?p> 次日一早,我特地打扮了一番,在黎明之際,堵在凱恩住的旅館到小湖的必經(jīng)之地上,跟他制造一次偶遇。
等了好一會兒,我終于看見了凱恩的聲音,連忙追上去。
“凱恩!凱恩!”
我叫了好一會兒,直至追上他的背影,拍了怕他的肩膀,他才反應(yīng)過來,回過神來,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微微一笑,問候道:“嘿,凱恩,早上好啊。”
“凱恩,你這么早要去哪里?”我明知故問道。
“揮劍?!?p> 我當(dāng)然知道你要去揮劍,不然我怎么能在路上堵到你呢?
我?guī)еσ猓槃莘Q贊了他一句,“喔喔,你好勤奮啊?!?p> 他掃了我一眼,問道:“瑪麗,你的劍呢?”
我白了他一眼,只有他這樣的笨蛋才會整天劍不離身,或許這也是為什么他的劍會回應(yīng)他心意的原因?
“我只有工作的時候才會佩劍,現(xiàn)在是我的休息時間?!蔽倚α诵Γ掍h一轉(zhuǎn),“凱恩,有時間嗎?”
他愣了片刻,沒等他回應(yīng),我便抓起他的手往皇宮跑去。
我心想難得早起,不能錯過旭日升起的一幕。
算凱恩這笨蛋走運,就帶他去我的秘密之地,讓他目睹一下旭日升起那一刻,皇都的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