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圣會”
借用了劇組的車，鐘璃負責(zé)開車，副駕上放著鮮紅的嫁衣，后座坐著明日香和白芍。
明日香百無聊賴地靠在窗上，“好無聊，小姐怎么不來啊……”
白芍低頭把玩著七彩火焰不理會明日香的碎碎念，開車的鐘璃輕聲道，“快了，進了城區(qū)就快了?！?p> 噠噠噠
一只紙鶴緊緊跟著車子，不斷拍打著車窗。
白芍抬頭看了眼黃色的紙鶴，不急不緩地搖下窗戶。
紙鶴落在白芍身前自動張開，藍色的文字從紙鶴上飛出：[順便去居委會把這個月的任務(wù)接了，辛苦阿芍咯——愛你的師姐]
白芍毫不意外，在王錦程讓她順道去學(xué)校的時候就知道八月的任務(wù)落在她頭上了，不過她才不會接什么破除學(xué)校鬼蜮這么麻煩的任務(wù)，就算是她自己的學(xué)校也不去。
嘆了口氣把紙鶴揉成一團，直接丟出窗外，隨手虛畫兩下，赤金色的火焰把紙鶴點燃化作飛灰。
白芍從袖子里摸出一部手機，給備注為“居委會”的聯(lián)系人發(fā)送了郵件，幾秒后就收到了回信。
明日香好奇地湊了過來，是一系列任務(wù)列表，白芍表情冷淡，不斷下翻。
除妖？沒意思，不去
驅(qū)鬼？無聊，不去
調(diào)諧人和怪異矛盾？麻煩，不去
突然白芍下翻的動作停下，看向身旁一臉好奇湊過來的明日香，選中了一個任務(wù)，“你去把這個做了，報酬給你。”
“什么什么？”明日香湊過來看向手機上的任務(wù)描述，有個混跡在街頭的幫派叫“圣會”，暴打路人、調(diào)戲女子，吃霸王餐、組織游行。
明日香驚訝地看向白芍，“你不去對付鬼怪？”
“沒興趣，有麻煩的鬼怪老師會通知我們的。”白芍看向明日香，兩張符箓從袖子里飄出，“閻魔愛給我的兩種火焰，雖然只是粗淺的模仿，但已經(jīng)具備了不滅和療傷的能力，你拿去研究一下，有不懂的問我?！?p> “小姐的火焰？”明日香接過符箓不解道，“小姐不是只有一種紫黑色火焰嗎，哪來的兩種？”
白芍搖頭，“不清楚。”
“哇……小姐連我都沒告訴誒……”明日香幽怨地看著白芍，就和小姐睡了一覺，小姐居然就讓別人研究，好過分哦！
“吶，白芍姐，你昨晚和小姐……”
啪！
一張符箓貼在明日香身上，明日香在符箓上感受到了暴躁的靈力，符箓的一角已經(jīng)開始燃燒。
白芍身上又飄出幾張符箓圍住明日香，“你想說什么？”
“咳……沒什么?！泵魅障忝霊Z，白芍雙臂環(huán)胸躺在椅子上，明日香身上的符箓也隨之熄滅，面無表情地看著明日香，“這幾張符箓你自己琢磨……”
嘟嘟！
鐘璃突然踩下急剎，后座的明日香和白芍都差點飛出去。
“什、發(fā)生什么事了？”明日香扶著椅子看向前面，只見一群穿著……不好描述的家伙在橫穿馬路。
白芍看著這群臉上紋著十字架，一眼就能看出來沒多少錢的年輕人，點了點明日香的胳膊，“記一下他們的特征，他們就是你的目標(biāo)?！?p> “誒？就這群臭魚爛蝦？用得著你來解決？”明日香驚訝地指了指車外看上去就吊兒郎當(dāng)?shù)募一飩儭?p> “嗯，但現(xiàn)在不能動手，先去接任務(wù)，要不然不算我們完成的……完不成任務(wù)就沒賞金……門派里本就沒多少錢……就又要省吃儉用……老師連酒都喝不起……身為弟子我是真的失敗……”白芍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語氣逐漸低落。
明日香冷汗，她從沒體驗過缺錢是什么感覺，能讓冷淡的白芍露出這幅怨婦模樣，果然窮很可怕啊，感謝姐姐大人！
“咦？”明日香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指向巷口的女子問向白芍道，“白芍姐，那位……”
“西方人，別管她?！?p> “哦。”
明日香點了點頭，目光卻沒移開，在黑頭發(fā)黃皮膚的華夏人中，金發(fā)實屬罕見，而且女子還用白布蒙著眼，手中的盲杖敲打著身前的地面。
西方女子似乎心有所感，扭頭跟著明日香所在的車轉(zhuǎn)動，嘴角帶著淡笑點了點頭。
明日香滿心疑問，但看樣子白芍不想多說，明日香也就壓下心中的疑問。
車輛穿梭在市區(qū)，明日香半開窗看著街邊的景象，嗯，和霓虹中部差不多，沒關(guān)東繁華。
“到了，下車吧。”
鐘璃把車停在街邊，明日香剛下車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誒？十四行阿姨，你怎么也在這兒？”明日香驚訝地看著剛從居委會中走出來的十四行詩，十四行詩看到明日香臉色就變得像吃了蒼蠅一樣，往明日香身后看了看，發(fā)現(xiàn)只有白芍和一個有點眼熟的女人才松了口氣。
“是啊，我的錢不夠了，來看看有沒有什么任務(wù)讓我賺點錢，結(jié)果……算了，不說了，我直接回霓虹算了，閻魔愛沒和你一起嗎？”
“小姐不愿意來。”
“那就好……”十四行詩拍了拍胸口，笑著朝明日香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p> “哦，路上小心。”
明日香目送十四行詩離開，雖然她叫十四行詩阿姨，但實際上十四行詩看起來也就大學(xué)生的年紀，明日香估計十四行詩是要回去上學(xué)了。
鐘璃抱著嫁衣從車上下來，十四行詩剛好離去，白芍帶頭走進平平無奇的居委會中，明日香和鐘璃緊隨其后。
“請等等，麻煩出示一下身份證明。”身穿職業(yè)裝的小姐姐叫住了白芍三人，“當(dāng)然，洛小姐不用?！?p> 白芍指了指鐘璃，“她要收留鬼怪，過來登記一下?！?p> 前臺臉上掛著職業(yè)微笑接過鐘璃遞過來的身份證，“身份證明沒問題，是鐘璃小姐啊，我看過你的電影，那這位小妹妹呢？”
白芍看向明日香，“你不能進去?！?p> “??？”
“在這等我?！?p> 說完白芍和鐘璃就往里面走去，留下明日香和前臺面面相覷。
前臺小姐姐歉意地笑了笑，“你不是華夏人吧，居委會不對外國公民開放哦，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嗎？我的名字是明日香?！?p> “明日香啊，艾美瑞肯人？德意志人？”
“不是，我是霓虹人，姓宮野。”明日香歪了歪腦袋，明日香不像霓虹人的名字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就等到白芍和鐘璃出來。
“走吧，鐘小姐要回村子拍戲，你去把任務(wù)做了?！?p> “好~”
……
跟著白芍走在大街小巷，最終停在了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大排檔前。
「大仙大排檔」
白芍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遞給明日香，“省著點。”
“誒？等等，白芍姐你不和我一起嗎？”
白芍露出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明日香，“我要是想留下來為什么我不自己去做委托？”
“好有道理！”
“所以委托就交給你了，那幾張符箓和這張一百元就是報酬了?！?p> 明日香：“……”
白芍看了眼大排檔里坐著的淡黃色裙子的小女孩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明日香看著白芍遠去，默默把白芍和閻魔愛對比了一下……果然還是自家小姐更好！
“喂，那邊那個！”稚嫩的聲音傳來，明日香聞聲看去，熟悉的小女孩坐在大排檔里，桌子上全是東倒西歪的酒瓶。
“enmm……你在叫我？”明日香左右看了看，這個時間段大排檔里沒幾個人。
“對，你是那個姓閻的小跟班是吧？”黃施琪朝明日香招了招手，明日香這才把黃施琪和早上看到的小女孩聯(lián)系起來，剛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黃施琪好像沒說錯啊，她確實是小姐的跟班。
坐到黃施琪對面，趴下桌子看了看，黃施琪坐在凳子上腳都夠不到地面，這店老板怎么愿意給這么小的孩子賣酒？
“看什么看？本大仙可是百年大妖，我年輕的時候你們霓虹還在說霓虹話呢！來，陪本大仙喝兩杯！”黃施琪把喝了一半的啤酒遞給明日香，抬手叫老板接著上酒。
明日香聞了聞，有股淡淡的麥芽香，小抿一口，臉色頓時復(fù)雜起來，這東西真的好喝嗎？
“喝不來？沒事兒，本大仙請你喝其他的，老板，梅子酒、枸杞酒、蛇酒先各上二兩，霓虹清酒來一罐，老白干和伏特加也來兩瓶?！?p> 明日香看著老板用量勺盛來的梅子酒，連杯子都裝不滿啊，一口就……
明日香的臉皺成一團，吐著舌尖，感覺喉嚨又辣又干又澀。
黃施琪看著明日香的表情高興的直拍桌子，“哈哈哈哈，喝不了別喝了，小心別醉倒在這兒?！?p> “誰說我喝不了，我只是覺得這個不好喝而已！”被一個看上去還比自己小的女孩嘲笑，明日香哼了一聲又直接干了二兩蛇酒二兩枸杞酒。
不等明日香說話，黃施琪捂著肚子笑得人都要翻倒了，抽了兩張紙遞給明日香，“算了算了，你別喝了。”
明日香抹了一下鼻子，一抹殷紅從鼻子里流出，接過紙隨便撕兩下堵住鼻子，拿過桌子上的霓虹清酒，“我還能喝！”
一分鐘后，明日香趴在桌子上，黃施琪從明日香手中拿過空的酒罐，看著醉倒的明日香無語道，“不是，你別倒在這兒啊，醉之前聯(lián)系一下王錦程她們，或者叫那個姓閻的過來啊，你醉在這里讓我咋搞，我也快喝好了誒?！?p> 回應(yīng)她的只有明日香的呼嚕聲。
撇了撇嘴，黃施琪抬手招呼老板，“老板，收拾一下瓶子，再來碗雄黃酒。”
……
頭頂?shù)奶柧従徬蛭髀淙?，直到天黑了明日香才被嘈雜聲吵醒，剛抬頭后頸就發(fā)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入眼就是抱著酒瓶流口水的獸耳蘿莉，黃施琪的腦袋上長出了一對毛茸茸的圓耳朵。
唔……嘔——
明日香反胃，桌底下剛好有垃圾桶，拖過來埋頭就吐。
明日香的動靜把黃施琪也吵醒了，黃施琪迷迷糊糊地舉起懷中的酒瓶仰頭又喝了一口，靠著墻壁又睡了過去。
“哎呀，小姑娘你終于醒了，你已經(jīng)醉了一下午了，喝點溫水吧?！?p> 大排檔老板放了一杯溫水在明日香手邊，見明日香醒來也是松了口氣，他一開始還以為明日香是和黃大仙一樣千杯不倒的也就沒管，結(jié)果就喝那么點就不行了，還一醉就是一下午，他好幾次就要打120了！
明日香擺了擺手，臉色有些蒼白。
“在飯店吐，真他媽的惡心?！奔怃J的聲音響起在不大的大排檔，明日香抽紙擦了擦嘴看向說話的女人。
那女人坐在一男人身邊，看兩人間的距離不是情侶就是情人，女人沒什么，化了濃妝，反倒是男人眼角下的十字架十分顯眼，若是富江眼角紋個十字架那肯定是平添嫵媚，這男人嘛就……
明日香的動靜不小，再加上女人刻薄的聲音，大排檔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女人身旁的男人看到明日香也是眼睛一亮，之前明日香一直趴著看不出來，現(xiàn)在抬起頭，稚嫩中又帶著點元氣，眉眼間盡顯柔和，帶著眼罩臉色蒼白，又有種我見猶憐的美，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年紀太小了。
男人笑著站起身看向明日香邀請道，“小妹妹，要不要來陪我們喝幾杯？”
明日香皺眉拒絕道，“不了，酒不好喝。”
“呀！你這丫頭片子，狼哥請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還敢拒絕，誰不知道狼哥是圣會的干部？！”男人的女伴尖叫出聲，尖銳的聲音刺的明日香腦袋難受，明日香喝了一口溫水才看向女人，“圣會？什么東西，沒聽過，我現(xiàn)在不舒服，別吵我?！?p> 女人一愣，附近幾條街誰不知道圣會，上一個這么說話的可是被圣會的人打斷了好幾根肋骨的！
男人也是瞇起眼，把玩著酒杯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禍從口出這個道理，小心……”
“閉嘴！我說了別吵我！”明日香隨手拿了一個黃施琪喝空的酒瓶就丟了過去，就四五米的距離，明日香不用看都能砸在男人的頭上。
“……”男人臉上的笑意消失，猙獰地看著明日香，“好，好的很！你給我等著，還有你們這家店，都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
大排檔老板人都是懵的，他一句話沒說啊，怎么就扯上他的店了？不過他看了眼靠在墻上流口水的黃施琪，嗯，有大仙在，不慌，你以為我每個月好幾千的保護酒是白交的？咱大排檔也是有人罩著的！
男人掏出手機，諂媚地撥通了某個號碼，應(yīng)了幾聲報了地名后就掛斷了電話，兇狠地看向明日香和大排檔老板，“你們等著！我們圣會的人馬上就到！”
與此同時，王錦程、李暄研和閻魔愛正在一條河邊圍著火堆吃著燒烤，火光映紅了三人的臉頰，烤串上的油滴入碳火發(fā)出滋滋聲，王錦程正用肩膀撐著手機和宮野雪莉打電話。
“什么？你沒教過你妹妹歷史物理那些也就算了，連法律都沒教？……閻魔愛，你的那串差不多了……她不會在大街上殺人吧？有可能？！你和我說有可能？！什么叫我能擺平？你以為……辣椒在暄研腳邊，孜然在我這兒……你以為居委會是拂曉啊！不行，要撈人你自己來華夏撈，我才不干那么丟人的事……啊，好香啊~我的手藝又進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