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991.12（黑少女，誕生）
年底了。
閻魔愛難得地出了趟門，把淺上詩羽從中部接了回來。
淺上詩羽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雙眼陰翳，皮膚呈現(xiàn)滲人的灰白色，本來毫無靈力的少女此刻體內(nèi)靈力量已經(jīng)接近十年后的白老婦了。
毫無疑問，淺上詩羽就是一個都市傳說，掌握著「靈魂」權(quán)柄的閻魔愛能輕而易舉地看出淺上詩羽的誕生來自于一個叫做淺上月的女生，只是她依舊認為自己是一個人類。
閻魔愛也沒和她說什么你是都市傳說之類的話，只是把淺上詩羽接來關(guān)東后就放她自己出去玩了。
相比于那些陌生的都市傳說，淺上詩羽也更愿意和閻魔愛待在一起，畢竟她們倆是來自十年后的“同伴”。
……
“調(diào)查陌生的恐怖靈力？這種危險的任務(wù)真的有必要接嗎？”二十多歲有著齊腰白發(fā)的女子坐在矮墻上看著不遠處的陰陽師，灰白色的眼眸滿是不情愿，“我們又沒多少戰(zhàn)斗力，不如早點回去陪陪玉木和安娜。”
有著西方面孔的陰陽師笑著搖了搖頭道，“任務(wù)地點離我們住所不遠，幾個月前還出現(xiàn)了「穿和服的少女」這種毀滅一個城市的恐怖詭異，就算是為了玉木和安娜也要把危機扼殺在搖籃里啊?！?p> “啊，好麻煩的?！迸由仙砗笱鎏ь^看天，盯著悠悠白云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吶，花園，我陪你去看看那個所謂的恐怖靈力，你把你女兒借我玩幾天唄?！?p> “安娜可不是什么玩具，不過安娜倒是很喜歡你呢?！北唤凶龌▓@的金發(fā)陰陽師滿臉陽光笑容。
女子撇了撇嘴，“一個六歲的小丫頭，說不定她長大后都不記得我?！?p> “怎么會呢，月神宮你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啊，你也要一起看著安娜長大啊?！?p> “嘖，說起來安娜應(yīng)該叫我什么來著？姑姑？姨媽？”花園口中的月神宮從矮墻上跳下，站在他身旁。
花園陰陽師思考了一下，“按年齡的話叫你祖母都可以了吧？”
砰！
花園被一拳打飛撞翻了一個垃圾桶，“啐，真不知道玉木看上你哪里了，女生的年齡也是你能開玩笑的嗎？！”
“嘶——”花園爬起身，揉了揉胸口疼得齜牙咧嘴，“月神宮你下手真狠啊，明明就是實話……誒，別打了！幫忙收拾一下垃圾，該出發(fā)了?！?p> “真是的……嗯？這什么東西？”月神宮捏著兩根手指拎起一只還沒老鼠大的流浪貓。
“三花貓啊，真可憐，待會兒回來的時候買點牛奶吧?！被▓@用本就不多的靈力施展了一個陰陽術(shù)，將小貓上下都清潔了一下。
月神宮把三花貓放在垃圾桶旁，絲絲微弱的妖力注入三花貓體內(nèi)，隨后看向花園揚了揚眉毛，“走吧，去調(diào)查那個靈力來源，有我的妖力在這只貓一時半會兒餓不死?！?p> “行，出發(fā)吧?！?p> ……
1991年的關(guān)東，高樓大廈還不如十年后那么多，但和十年后的差距也沒多大。
來到這個世界快兩年了，淺上詩羽也習慣了那些性格特異的都市傳說們，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閻魔愛，畢竟閻魔愛的脾氣是淺上詩羽認識的最好的，不論是怪異還是人類，反正淺上詩羽做什么閻魔愛都不會阻止她。
就像現(xiàn)在，淺上詩羽站在窗邊，陽光撒在她染血的臉頰上，淺上詩羽不遠處就是一具女性尸體，尸體開膛破肚，未成形的胎兒裸露在空氣中。
淺上詩羽雙眼純黑，露出的皮膚上蔓延著黑色的紋路，白皙的皮膚和墨黑的紋路形成一種特別的美感。
就在淺上詩羽準備離開時，外面?zhèn)鱽硪坏琅暋?p> “喂喂！這可是女廁所啊，花園你給我待在外面！”
隨后一頭白發(fā)的女人走了進來，似乎早有預(yù)料，見到這慘不忍睹的現(xiàn)場，女子臉上并無意外。
淺上詩羽看向來人，并沒做出任何反應(yīng)。
“咳，那個，我覺得我們可以談一談?！痹律駥m強顏歡笑。
淺上詩羽身上的黑紋仿佛有生命般縮回她的衣服下，指著地上的尸體搖頭道，“我們沒什么好談的，我想殺她，就殺了?！?p> “額，好吧，我們妖怪也吃人，我好像沒法說什么，但……我能問一下你的種族是什么嗎？我可以先告訴你我是閻魔，月神宮閻魔。”
月神宮閻魔根本不想和這個靈力量夸張到離譜的家伙動手，她根本看不到嬴的希望，只希望對方能看在同為妖怪的份上給點情報好讓她回去交差……至于淺上詩羽是人類？別開玩笑了，正常人誰大冬天的穿短袖短褲??？
“我？”淺上詩羽思考了片刻道，“雖然挺想說我是人類的，但我大概率應(yīng)該是怪異吧?！?p> “怪異？”月神宮閻魔沒聽過這個新詞匯，剛欲開口就聽見身后傳來溫和的聲音，“月神宮，沒事吧？怎么這么久……”
“別進來！”
月神宮閻魔連忙回頭，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花園陰陽師在看見里面的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yīng)，擺出警戒姿勢看著窗戶旁的淺上詩羽。
難辦了啊，月神宮閻魔很了解花園陰陽師的性格，碰到對人類有害的鬼怪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是她殺了那位夫人嗎？”
花園老板瞥了一眼被開膛破肚的女尸，注意到那未成形的胚胎后身為一個孩子的父親，花園老板已經(jīng)做好和淺上詩羽拼死一戰(zhàn)的覺悟了。
月神宮閻魔還沒發(fā)聲淺上詩羽就開口道，“是我殺的，你要殺了我為民除害嗎？”
說話的同時，黑紋又從淺上詩羽衣服下面鉆出，脖子、手臂、小腿乃至臉頰都有著詭異的黑紋。
“那就打！”
深知花園陰陽師秉性的月神宮閻魔率先動手，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沖向淺上詩羽，恐怖的力量直接踩碎了瓷磚。
淺上詩羽反應(yīng)過來月神宮閻魔的速度，但身體跟不上，直接被月神宮閻魔抓著手臂砸向地面。
咔嚓幾聲。
淺上詩羽不知道自己碎了幾根骨頭，但感覺不到疼痛。
“雖然你不是我的目標，但突然對我動手，讓我有點生氣啊?！?p> 淺上詩羽看向月神宮閻魔那蒼白的雙眼，龐大的靈力直接轟擊在月神宮閻魔身上，月神宮頓時如炮彈般被撞飛了出去。
“月神宮！”
“咳，我沒事?！痹律駥m閻魔吐出一口鮮血，身上散發(fā)出蒸汽，傷勢快速痊愈。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花園連陰陽術(shù)都來不及施展。
靈力托著淺上詩羽站了起來，胸腔變形，肩膀扭曲，但淺上詩羽毫無知覺，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就把目光投向月神宮。
淺上詩羽對靈力的操控很生疏，但量變引起質(zhì)變，能夠操控規(guī)則的靈力量足以力大磚飛。
感受到周圍的靈力又開始凝聚了，月神宮臉色微變，她作為閻魔身體強悍，但花園可是人類啊，不可能承受住這種強大的攻擊！
“陰陽術(shù)?守！”
花園也能感受到那恐怖的攻擊，連忙掐訣做好準備，瑩藍色的護罩保護著花園和月神宮。
淺上詩羽輕笑一聲，宛如發(fā)絲的黑暗從陰影中蔓延而出，纏繞成一根巨刺刺向護罩。
毫無意外，護罩宛如紙糊的一般碎裂，但淺上詩羽的攻擊也缺乏精度，刺穿了二人身后的墻壁卻沒傷到他們分毫。
“她對力量掌握的不夠，我們有機會殺了她！”
“嗯，幫我牽制她。”月神宮直接沖向淺上詩羽，淺上詩羽身旁的靈力化作一個拳頭砸了過去。
“陰陽術(shù)?滅！”
淺上詩羽對靈力的操控本就不熟練，被陰陽術(shù)牽引之下又沒打中月神宮閻魔。
一擊落空，月神宮閻魔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淺上詩羽身前，抬手一拳狠狠打在淺上詩羽下巴上，怪力打得淺上詩羽雙腳離地，月神宮又是兩拳打在淺上詩羽小腹，淺上詩羽直接倒飛出去砸在窗臺上，看樣子脊椎已經(jīng)斷了，整個人后折呈銳角仰倒在窗臺上。
“陰陽術(shù)?雷龍誅邪！”
一條雷龍繞過月神宮閻魔迅速游向淺上詩羽，轟的一聲炸響，廁所的墻壁被炸出一個大洞，碎石和淺上詩羽的身體一起飛了出去。
“怎么樣了？”
用出大招的花園陰陽師氣喘吁吁，月神宮閻魔站在大洞旁看向下方被壓在石頭下的淺上詩羽皺眉道，“很奇怪，她的生機在流逝，但散發(fā)出的靈力卻在變多?！?p> 嗡——
周圍的靈力躁動起來，淺上詩羽緩緩站起身——沒有推開碎石，仿佛身處另一個次元般直接穿透了碎石站了起來，身上的黑紋擴散整個人的皮膚呈現(xiàn)出墨色。
血絲密布的雙眸看向上方的月神宮閻魔，露出森白的牙齒，“第一回合結(jié)束，第二回合，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