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又見御北寒
先把他們送到姜家門口,陸家莊的車隊重新出發(fā)。
在這通訊閉塞的時代,即便是相鄰的鎮(zhèn)子,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臨山鎮(zhèn)這邊仍舊一無所知。
姜久寧倒是很喜歡這一點,好像能夠把自己隱秘在這個世界上的小角落,隱藏住自己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光沒人知道她有一個神秘的空間,更沒人知道她也殺過人了。
她只是想做一個普通的百姓,普通人怎么會殺人呢?
普通百姓又怎么會接受一個殺過人的人生活在他們中間呢?
即便殺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人,那她也變成了一個異類。
到了家門口,姜大金叫住了姜久寧,他不自在的咳嗽兩聲才說,“久寧啊,大伯跟你說兩句。”
“嗯?”姜久寧有點意外,姜大金的語氣太客氣了。
“今個的事,我們都不會往外說。”姜大金很謹慎的看著姜久寧的臉色,在他眼里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姜久寧了,他仔細的琢磨過,這丫頭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以前她是個連殺雞都不敢看的人,現(xiàn)在都能拿刀殺人了。雖然當時的情況是被逼無奈,但能真的下得去手的人,能有幾個?
她變了,就好像一直養(yǎng)在家里的貓,突然有一天露出了獠牙變成了斑斕猛虎,就算她對主人還是溫順的,但野性已經(jīng)凸顯,任誰都會擔心說不準什么時候一口把主人撕了。
是從什么時候變了呢?姜大金想不出來。
但從王佩的話里能聽出來姜久寧是個很有手段的人,會武功,還會使用暗器,她又是什么時候?qū)W會這些的?
難道是姜三寶偷偷教給她的?又不太像,他都多少年不回家了。
難道是姜久衛(wèi)教的?他現(xiàn)在都是個傻的,還能教的了別人?
前幾天聽趙二壯說,姜久衛(wèi)去鎮(zhèn)上參加什么比武招親,姜久寧還在鎮(zhèn)上打了人,他都是不信的。
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她們這一股。
姜大金對自己的失察嘆了口氣,道:“久寧,你現(xiàn)在能獨當一面,大伯真心為你感到高興,大伯一輩子沒離開過臨山鎮(zhèn),但也聽說江湖險惡,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要招惹不能惹的人。”
姜久寧點點頭,“大伯,我記下了?!?p> 姜大金又說:“久寧啊,我今個在魯家莊見到騰子俊了?!?p> “啊,”姜久寧的心一緊,看來那個人真的就是他了,她的未婚夫,小寶的生父。
“你大概沒能認出他吧?”姜大金說道:“我也差點沒認出來,怎么也沒想到,他沒弄個一官半職回來,卻是落草為寇了,看樣子還是那個黎天朗的心腹。”
姜久寧低眉順眼的聽著,心里卻想騰子俊是朝廷在黑虎幫的眼線,等到黑虎幫的事解決,他才能恢復(fù)正常身份。
“這兩年我沒少往騰家去,也都沒得到個準信,八成騰家也不知道子俊竟然走了這條路?!苯蠼鹜锵У闹睋u頭。
“大伯,他走什么路是他的事,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苯脤幷f道。
姜大金看了她一眼,好像膽怯似的急忙錯開了視線道:“你們有婚約在身,哪能沒關(guān)系?還有小寶呢!早晚是有個說法的。”
姜久寧道:“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兩人剛說到這,文氏已經(jīng)從院子里迎了出來,問:“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姜久寧回道,“有點事耽擱了?!?p> 姜大金寒暄了兩句便回家了。
姜久寧進了院子,看見岳千山正在劈柴,急忙走過去說:“您怎么干這個呢?我來吧!”
岳千山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虎著臉說:“丫頭別把我當殘廢,這點活我還是做得來的?!?p> 文氏難為情的說道:“我也說不用岳大哥劈柴,可他閑不住,還提了滿缸的水呢!”
“我這一把力氣不用白不用,”岳千山無所謂的笑道:“我要是一天不干活,渾身都難受呢!”
“那您可悠著點,”姜久寧笑道。
第二天,姜久寧給追風套上馬鞍,抬腳蹬上馬鐙試了試追風的反應(yīng),看它沒反抗,就抓著馬鞍翻身上了馬背。
追風也沒有抗拒,姜久寧就騎著馬慢悠悠的朝著荒地走去。
她和御北寒約好的每天都在荒地那遛馬,昨天因為黑虎幫的事耽誤了,就算御北寒沒提今天來不來,姜久寧還是信守承諾去等著。
等她到了荒地這,又看見御北寒在練劍,他來的比她還要早。
她下了馬,安靜的看著。
雖然只看過御北寒練過一次劍法,也能感覺出今天的他的劍法更凌厲,一招一式都鉚足了力氣。
等他收勢,姜久寧為他鼓掌。
御北寒側(cè)目看過來,眼神冷清而凝重,抿了抿薄唇說道:“你昨天為什么那么做?”
“昨天?”姜久寧有點詫異。
御北寒追問,“他讓你脫衣服,你就脫?”
他的聲線有點顫抖,好像隱忍著很大的怒火。
“當時的情況也沒得選吧?”姜久寧的眉微微皺著,她并沒多在意的事,卻被他們反復(fù)的提起,好像她犯了多大的錯誤一樣。
她可以當自己穿了一次比基尼,但這是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像她這樣被穿著內(nèi)衣被男人看光了,那就是大逆不道,傷風敗俗的行為。
“當時就不該把你留在里邊,”御北寒生著悶氣。
姜久寧輕笑了一下道:“已經(jīng)過去的事了,我都沒怎么樣,你怎么還耿耿于懷呢?”
御北寒凝眸看著她,目光很沉,很復(fù)雜。
他真的耿耿于懷,想到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寬衣解帶,他就會恨得不行,他也想像黎天朗說的,把他們的眼睛都挖了。
姜久寧背著手走到他身邊,兩人肩并著肩,卻面朝著相反的方向,她慢條斯理的說:“在殺了王佩和脫衣服之間,顯然殺了王佩更重要,只要他死了,黑虎幫就群龍無首,黎天朗必然能掌控全局。”
“你為了黎天朗?”御北寒脫口問道。
“不是,”姜久寧轉(zhuǎn)頭看向他,她的目光冷靜而堅定,她問:“難道騰子俊沒有告訴你,我不答應(yīng)王佩的要求,他一盞茶就要殺一個人,兩盞茶就要殺一雙嗎?”
御北寒雙眼微微瞇了瞇,騰子俊并沒提到這一條消息,在他的口中姜久寧是一個放浪形骸不知羞恥的角色,為了完成黎天朗的計劃,不惜出賣色相當眾勾引王佩。
姜久寧追問,“我有自信能殺掉王佩,為什么要讓無辜的人送命?”
御北寒問道:“你讓王佩殺了一對出言侮辱你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