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孩子的腦內(nèi)記憶迷宮
杜衡活動一下筋骨,從嘴里呼出一口冷氣。
真是難以想象,從小到大連屎都不敢吃的杜衡,這次居然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捕捉幽靈,關(guān)鍵報酬還賊低。
周圍的環(huán)境不知怎么回事兒,視線看過去時越變越暗,好似誰把墨臺打翻了,只剩下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只有燈光短暫的亮起時,才能看清周圍的景物,正好也會浮現(xiàn)血色的腳印。
杜衡背著沉重的棺材,走在狹小的通道上極為不方便,更要命的是那姑娘還會穿墻,尋常的道路還走不過去。
小女孩還會不斷唱歌干擾,沒過一會兒,大腦里就充斥著詭異的童謠聲,余音繞梁啊。
“嗚嗦嗦,這是一個幸福的一家,請不要羨慕與嫉妒……小孩子一定要早點睡,恐怖的故事不要聽,床下的怪物在偷窺,爸爸媽媽在哪里?
“弟弟,弟弟,我在呼喚著你,流血的你跑不了多遠(yuǎn),姐姐會用針縫好你……擁有翅膀的我,也許會展翅飛翔,幸福的一家化作飛鳥,如此的自由?!?p> 杜衡咬著牙,艱難地鼓了鼓掌。
他表示唱的還行,沒有技巧,全是感情讓人毛骨悚然,能夠打個七分。
杜衡拼命追蹤著腳印,感覺周圍的暗影越來越濃厚。
突然在地上發(fā)現(xiàn)不少散落的香煙,從牌子上看還挺貴的。
這些香煙好像有人抽過了,不過都沒有抽干凈,大部分都是完整的,甚至有幾根都被折斷了。
說明這家男主人可能有抽煙的習(xí)慣,女兒討厭父親抽煙嗎?
杜衡看著周圍的黑暗越來越近了,無奈掏出了打火機,然后點燃香煙。
當(dāng)然這種時候,杜衡沒有吸煙緩解壓力的愛好,只是覺得東西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在這,一般代表著記憶迷宮里主人的深刻印象,絕對是有用的。
香煙點燃起來,像是一柱敬給神明的焚香,縷縷輕煙飄起。
黑暗居然被小小的煙火給照亮了,雖然只有一米的可視度范圍,但是原本孩子的笑聲,好像變成了咳嗽聲。
“咳咳咳咳……”
杜衡嫌棄地把煙拿遠(yuǎn)了一點兒,似乎對煙味格外討厭。
除了牧叔的蠱惑外,大概是因為太窮了,為了還清背負(fù)的債務(wù),把沒必要的開銷全部都杜絕了,而且打心里覺得煙酒并不是消遣的最好方式。
地上的香煙都被杜衡搜集了起來,一部分藏進(jìn)棺材,一部分塞在口袋方便拿出。
在香煙亮光的照應(yīng)之下,他繼續(xù)追尋著對方的腳步,感覺越靠近對方,咳嗽聲就越發(fā)強烈。
“咳咳咳咳……討厭……”
最離譜的是,在十分鐘后的燈光閃爍,血色的腳印布滿了房間的每一處。
杜衡感覺無語,這孩子屬蜘蛛俠的嗎?怎么上躥下跳的?
他突然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迅速后撤步并轉(zhuǎn)頭,然而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不過前方又出現(xiàn)了新的一串紅色腳印。
沒辦法為了游戲勝利,只能追過去,這一次他來到了廁所。
衛(wèi)生間里構(gòu)造奇特,血色的斑點若隱若現(xiàn),仿佛有無數(shù)只眼睛在窺探,水龍頭不斷地向外噴涌著血水,地面上濕漉漉的,讓人難以下腳。
杜衡看著這片血色的空間,無奈地憮住額頭。
“這是上個廁所痔瘡崩了嗎?出血量這么大。”
隨后他感覺身后有敵意的情緒傳來。
在那鏡子之中,女孩怨恨的雙眼緊緊鎖定了自己。
杜衡克制住有些顫抖的腿,直接伸出手向前抓去,下一秒鏡子突然破碎,看樣子撲了個空。
最后一刻,對方還朝自己做了個鬼臉嘲諷。
“難道猜錯了嗎?等等她是女孩,年紀(jì)這么小就大姨媽來了,不過這種情況,吃棗和阿膠補不回來了吧?”
杜衡不斷地講著無聊的笑話,控制住自己的精神不會下降的太厲害。
不然陷入狂笑狀態(tài),恐怕會把這里砸得稀巴爛,到時候一分錢沒掙著,還得倒貼對方裝修費。
小小幽靈感覺有些不對勁,雖然聽不懂這個大人在說什么,心中卻感覺受到了莫名的侮辱。
水池中的血水化作一張手,向著杜衡猛地抓了過來。
然而下一秒,杜衡舉起棺材猛得砸擊地面,瞬間周圍的水花飛濺,漣漪泛起,所有的血水瞬間消失。
看樣子也不過如此啊。
杜衡聽見馬桶響動,里面好像涌出了兩張紙團(tuán)。
他隱約察覺到不對勁,但是莫名聯(lián)想到上廁所的紙,心中覺得有些惡心。
沒辦法,還是強忍的惡心給打開了。
上面的字跡居然沒有被水給暈開,字跡清晰可見。
這似乎是兩張保險名單,家里的每個人都買了一份保險,在這危機四伏的大都市內(nèi),好像也沒什么新奇的,杜衡給自己買了整整十份保險。
唯一奇怪的是,兩張紙都是孩子的保險單,看不見父母的,而且數(shù)額巨大,加起來足足有一百二十萬。
杜衡分析:“嘶,王瑩瑩和王小星,這間房子上一代主人姓王?如果人已經(jīng)死的話,那么保險的受益方是誰呢?是父母,可沒有必要吧?”
杜衡不想進(jìn)行太過齷齪的聯(lián)想。
總覺得人性中應(yīng)該包含一絲善意,愿一切都只是個意外。
馬桶里還沖出了其他的物件,比如說父親寫給女兒的信,還有母親贈送的玩具等等,還有燒掉的一些衣物殘渣。
打開信封,保存的不是很好,上面的字都模糊的快看不清了。
“瑩瑩,我的女兒,爸爸對不住你,當(dāng)時要是能夠……”
但是大致的內(nèi)容,能夠猜出是對兒女的懷念,還有對自己的自責(zé)與懺悔。
杜衡不知道這些玩意兒有沒有用。
依然全部塞到了棺材里,反正就當(dāng)特殊道具拿著吧。
杜衡順著腳印又開始追蹤起來,這一次他來到了一間臥室,有一張大床與一座衣柜,應(yīng)該是父母的主臥。
床上凸顯出一個人影,似乎正在睡覺,杜衡感覺對方有點小瞧自己,玩著玩著咋還睡著了呢?
剛準(zhǔn)備過去叫醒對方,突然身后的門就鎖上,下一秒被子化作深淵巨口吞了過來,馬上要贈送一睡不起的長眠。
杜衡舉起棺材,猛的向前一拋砸在了被子上,砰的一聲被子砸在了床上。
好像一切又解決了,沒什么難度呀。
不過在床頭柜上有了意外的收獲,看見一些治愈抑郁的藥物。
杜衡拿在手中看了看,又用鼻子扇聞了一下。
忽然他感覺有點不對勁,這好像不是治療抑郁的藥?而是用來治療精神疾病的,負(fù)負(fù)得正的效果,無病癥者吃了會越發(fā)狂躁,對身體損害嚴(yán)重。
杜衡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著另一盒寫著治療精神病的藥物,然后觀察藥片的顏色,又對比了瓶子里藥片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
那么就代表著,瓶子里的藥似乎被調(diào)包了,這個暗示很明顯了。
悲劇似乎是有預(yù)謀的,那么是誰動的手?
杜衡突然察覺衣柜里面有聲音響動,雖然很輕微。
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將衣柜一把打開。
“找到你了,呃……”
衣柜里面裝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張張鮮血淋漓的狐貍皮,這些皮毛還在扭動著,似乎怨氣極深。
杜衡摸著下巴思考:“啥意思,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杜衡試圖用手觸摸狐貍皮,下一秒這群皮毛突然掙扎的跳起,仿佛活了一般,全部向外面瘋狂跑去。
杜衡嚇得連忙閃躲開來。
當(dāng)這些皮毛觸碰到杜衡拿著香煙的手,突然燃燒起火焰,溫度急劇增高。
這些發(fā)瘋了的火狐到處亂竄,整個房間都開始燃燒起來,杜衡只能連忙逃出,并且鎖上了門。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點完了四根香煙了,還剩下最后五根,似乎在這種環(huán)境下燃燒的格外快。
杜衡重新點燃了香煙,看著地面上出現(xiàn)了血色腳印,然而在相反的方向,卻聽見了陣陣咳嗽聲。
這一次他不再跟著對方的提示走了,而是選擇自己的看法去探索。
不過所有座房間的排列幾乎全部錯亂,看到的房間不再是房間,所觸碰到的物品也不再是物品。
杜衡感覺呼吸越來越壓抑了,神經(jīng)在緊繃著,內(nèi)心想要吶喊、嘶喊。
“該死,對方的精神領(lǐng)域還挺強的,一直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p> 聽聲變位逐漸靠近,他看見蜷縮在角落的女孩兒,她在默默的哭泣著讓人憐惜。
“這下算我找到你了吧?”
“沒有喲,大哥哥,咳咳,希望你不會像我父親一樣喜歡抽煙?!?p> 幽靈揮了揮手,瞬間再次消失。
杜衡追著小姑娘跑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通道沒有盡頭,房間在來回交錯著變化。
遇上了真正的鬼打墻呀。
在下一個拐角急剎時,他頓時感覺情況不妙。
一件染血的衣服,像是成精似的化作一條惡犬,朝杜衡猛撲過來,隨著燈光的連續(xù)閃爍,奔跑速度變得越來越快,陰森的怨氣直讓人雙腳打顫。
杜衡嘆了一口氣,舉起沉重的棺材向前隨意的一拋,直接砸中了那玩意兒,瞬間血衣小狗動彈不得。
杜衡小心翼翼地把棺材移開了,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好像掛了,倒不如說衣服本來就沒有生命概念。
但是衣服背面卻有半個腳印,杜衡對比了一下自己的腳,發(fā)現(xiàn)不屬于自己。
“這件衣服屬于誰的呀?”
來不及過多思索了,杜衡忽然在前方聞見了怪異的香水,沖淡了那濃郁的血腥,不過依舊讓人犯惡心。
悄悄地往前探頭一瞧。
一張慘白的鬼臉與自己對視,雙眼之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燃燒,讓人莫名想到了香煙的煙頭,嘴里濃郁的煙味在翻騰,他四肢格外修長,導(dǎo)致身高將近三米。
“嗨,你好?”
杜衡感覺很尷尬,本來想偷窺的,沒想到轉(zhuǎn)角遇到愛了。
更尷尬的是,這個怪異的男人似乎在做茍且之事,他衣服都脫了一半了,嘴中發(fā)出沙啞的低鳴,看樣子有點生氣。
自己算是破壞了他的好事了嗎?
空氣中混雜著一種怪異的味道,四周散落的紙團(tuán),還有衣物。
前方是個身材妖嬈的女子?
她穿得很清涼,很是不文雅,就這樣躺在那兒,杜衡用眼睛表示強烈譴責(zé),不過對方腦袋卻是狐貍頭,還長出了狐貍的尾巴,微微搖動著,格外的怪異恐怖。
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奇特的香水味,好像就是杜衡剛才聞到的,勾人心魄,不過時間久了總有種犯惡心的感覺。
用孩子的視角來看,似乎代表著某些特征,包括性格情感,而且在腦海深處還印象極其深刻的。
情況接下來變得更復(fù)雜了。
遠(yuǎn)處的門口站著一個小女孩,穿著雪白的百褶裙,看上去很是文靜漂亮,然而開口說話時卻讓人毛骨悚然。
“爸爸我餓了,媽媽去哪里了?算了不重要,咱們今天繼續(xù)去獵殺弟弟吧,不然又到處都是了?!?p> “呃,啊……”
被稱作父親的那個怪物扭了扭腦袋,突然裂開嘴笑了一直到耳根,拎起了一把血淋淋的斬骨刀。
杜衡打算開溜了,這架勢一看就是個小boss,沒必要硬剛。
“祝您笑口常開,不打擾了,你們忙吧,爭取生個三胎啊?!?p> 杜衡剛準(zhǔn)備跑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那狐貍般的女人動了。
四肢就像是野獸一樣活動起來了,爬行在地面上,光滑的皮膚長出了野獸的毛皮,吐出猩紅的長舌,開始向女孩追去。
“爸爸救我!”
小女孩發(fā)出尖叫,開始玩命狂奔。
杜衡一下子傻眼了,啥情況呀?
然而扮演父親的這位角色拿著刀,目光一直緊盯著杜衡,充斥著敵意,似乎不打算摻和到這場野獸獵殺中。
“不是你不管你女兒了嗎?唉,她現(xiàn)在快被狐貍給吃掉了啊,回頭看看!”
這當(dāng)父親的角色真是失敗呀,自己女兒有生命危險,居然不管不顧。
杜衡好心相勸,對方非但不領(lǐng)情,上來就直接一刀劈斬,給杜衡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嚴(yán)重的打擊。
用棺材擋住這一招,發(fā)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杜衡也開始玩命狂奔。
他追他逃,他插翅難逃。
如果狐貍是追殺者的話,父親的角色是中立者,那么母親在哪里。別告訴我那怪物狐貍就是母親啊,哪有孩子那么怕母親的?日記畫冊里不是最喜歡的是母親嗎?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弟弟一直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