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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之后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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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之后的我們 夷樹 5490 2022-09-19 21:51:38

  回到男寢,不錯的幾個哥們難免又要買了許多啤酒和熟食,在寢室熄燈門衛(wèi)張大爺歇息后便圍坐在頂樓的走廊里喧囂暢飲,一連幾天都是這樣。

  周五晚餐后,徐秋年和幾個哥們圍著桌子打撲克,紀曉義一個人悄悄出了寢室,到門衛(wèi)處給女寢撥了個電話,找了個熟人幫忙,半天后,傳來一個女生糯甜清澈的聲音。

  您好,我是董迪,您是哪位???

  紀曉義,當然你肯定不會記得我是誰,不過我一說運動會上投稿的內(nèi)容,你就應該能知道我是誰了。。。

  我知道你是誰了,我記得你的聲音,原來你叫紀曉義啊。

  電話那邊傳來女孩子低低的清脆的笑聲,聽來讓人感覺清爽又親切。

  神??!你挺厲害啊,就是個投稿的短短時間就記住我聲音了,可以啊。

  那是啊,從小我就做播音訓練,對聲音的敏感能力,沒經(jīng)過專門培訓的是比不了的。

  女孩子的聲音在電話中傳過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干凈、動聽,尤其其中隱隱的笑意和小小的自豪,讓紀曉義不禁的心生憐愛。

  找我有事嗎?

  在紀曉義還在仔細品味女孩子的音色時,電話那邊的女孩子率先問起,隨即還沒等紀曉義回答,女孩子又有些興奮的繼續(xù)說道,對了,我還要找你呢,運動會時你投的稿子被評了二等獎,因為一等獎要給班級加分的,你又沒署名,所以只好給你評了二等獎,獎品是一個帶鎖的絨面筆記本,我替你領了,想著遇到你時好給你的。

  是嗎,那可太好了,算是意外的收獲啊,不過我想筆記本還是送給你吧,畢竟是因為你的聲音好聽,朗誦起來深情滿滿,才讓那篇稿子顯得突出與眾不同的,我是應該要感謝你的。

  紀曉義恭維女孩子總是習慣于不露聲色,既讓對方暗生欣喜又不覺得唐突尷尬,拍的恰到好處。

  電話那邊的女孩子果然又傳來開心的輕笑聲,并說,我才不要呢,你的就是你的。告訴我你寢室的號碼吧,六點半播音結束后,我給你送過去。

  你有點客氣了,我是真心實意的想送給你的,不過,你如果實在不接受,還是六點半時我去廣播站自己去取吧,不好意思麻煩你送過來。

  紀曉義邊說邊確定這是個見面的好機會,如果是在男寢門口遇到狐朋狗友被起哄了,很多話還真不方便說,不如去廣播站見面,女孩子在自己的領地警惕性還能放松些,便于溝通。

  那也好吧,六點半,我在廣播站等你。

  嗯,好的,說定了,不見不散。

  紀曉義說完,不待女孩子回話,便放下了電話,心知顯得不夠禮貌,但是簡單明了摒棄磨磨唧唧的風格還是更加容易解除女孩子的戒心,不會去猜忌自己的別有用心。

  回了寢室后,紀曉義歪躺在上鋪一邊心不在焉的看著徐秋年他們吆五喝六的打撲克,一邊構想著該如何提出邀請女孩子出游,如果女孩子同意了又該如何安排行程,幾番設想,都覺得不夠穩(wěn)妥,索性確定見機行事。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紀曉義悄悄的下了床鋪,拎起外套出了寢室,路過男寢門口正儀鏡的時候特意的打量一番,對自己稍顯凌亂的頭發(fā)頗感滿意,并試著調整微笑的樣子,感覺松弛、隨意了,才輕聲哼著黃安的《新鴛鴦蝴蝶夢》走去了廣播站的方向。

  到達的時候,剛好提前了5分鐘。

  紀曉義站在講演廳大廳內(nèi)廣播站的落地櫥窗旁邊,因為大廳內(nèi)燈光幽暗而廣播站內(nèi)燈火通明,紀曉義可以清晰的看著正在播誦文稿的董迪,董迪卻發(fā)覺不到紀曉義,所以紀曉義可以肆無忌憚的欣賞董迪專心致志的樣子。

  董迪在朗誦時因為專注而聲情并茂,額前烏絲輕拂若云、曲長睫毛眨動含風,外加臉頰細嫩白皙,唇如珠潤齒似玉瑩,一顰一笑皆是文章,寒時梅色映雪影,春來梨蕊沾雨濃,想來亦不過如此。

  這不禁使得紀曉義一時忘我,如遇畫卷丹青,怦然心動卻無關情色,唯韻味范漣漪沁心懷。

  直到董迪放下耳麥開始收拾文稿,紀曉義才想起來之前設計好的套路,走到近前輕敲了門。

  打開門,董迪還是洋溢了欣喜的笑容,很是高興的為紀曉義挪過來一把椅子,客氣的示坐,并說,你還真準時啊,不過你先坐著等我一下好嗎,我整理下播音臺。

  紀曉義故意拘謹?shù)淖鲋暤臉幼?,裝模作樣的小心翼翼指了指播音臺上的合成器。

  董迪瞬間會意,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說,播音結束了,我關了麥,你可以說話的。

  紀曉義這才佯裝長舒一口氣,難為情的笑著為自己辯解,在這里你是專業(yè)人士,你不發(fā)話,咱也不敢恣意妄為啊,怕萬一壞了你們的規(guī)矩。

  董迪感激的看了紀曉義一眼,笑笑沒再繼續(xù)說,開始整理東西。

  紀曉義坐下后,看到臺面邊的的一個絨面筆記本,拿過來向董迪晃了晃,輕問,是這個嗎?

  嗯,是的。

  董迪邊回答,邊捧著整理好的文稿準備送去材料間,想了想又停住,轉頭對紀曉義說,你先別走啊,有事要問你。

  紀曉義微笑著點頭,見董迪進了材料間后,急忙打開筆記本的鎖,找了支筆,在扉頁上疾書:你是林間的涓涓溪流,潺潺之音,仿佛天籟,清澈、逸遠。并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董迪收拾妥當,坐在紀曉義側旁,略捋順額前的秀發(fā),看著紀曉義問道,剛才是你打電話找的我,有什么事嗎?你不會未卜先知專門打電話來要獎品的吧。

  看著董迪含蓄的笑意,紀曉義忍不住也笑了,說,你還真細心,我的確是想找你幫個忙的。

  說著,紀曉義欲言又止,故意看著手中的筆記本為難的輕聲叨咕著,你說這帶鎖的筆記本,我一男的用著是不是顯得太矯情了?你還是勉為其難收下吧,不然拿回去被身邊的哥們看到了肯定會笑話我的。

  董迪聽了,微笑不語,有些意味深長的注視著紀曉義的眼睛,紀曉義眼神中竟然也隨之帶出一絲真誠的懇切之意,無半分狡黠。

  末了,董迪嫣然一笑,說,好吧,我收下就是了,說說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吧。

  紀曉義面色一喜,將筆記本遞給董迪,然后按著預設的套路娓娓道來,這個事情吧說來有點話長,希望你別介意啊。是這樣的。。。

  說著,紀曉義摸出煙,剛要送到嘴邊,又急忙停下,歉意的望著董迪訕笑,隨即將煙放回兜里。

  董迪倒是善解人意,說,謝謝,這里是不能吸煙的,要不我們?nèi)バ@走走吧,邊走邊說。

  說著,董迪拿著筆記本率先站了起來。

  紀曉義暗自竊喜,預設的套路進展順利。

  兩個人出了廣播站,外面天色已然大黑,街燈鵝黃,益發(fā)襯得校園里安靜祥和。

  紀曉義點了煙,站在下風處吸著,然后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說,我親戚家的小妹在讀東北電力大學,來信說元旦時要帶個閨蜜來長春玩兩天,點名要去銀橋大廈的旱冰城,還說她閨蜜沒玩過,給我布置了個任務一定要教好她閨蜜,哎。

  紀曉義說到這里故意停下,深吸了煙又緩緩的呼出,隨手將煙蒂彈出,在幽暗的空中滑出一道優(yōu)美的光火弧線,然后看著董迪苦笑。

  董迪滿眼疑惑,忍不住說,你不是想讓我?guī)兔θソ棠忝妹玫拈|蜜吧?先不說是你妹妹交給你的任務,她對你和她閨蜜有沒有特意的安排?我也只是小時候滑過一次旱冰,當時都摔出心理恐懼了,自己還不會滑呢!

  紀曉義被逗樂了,又擔心董迪誤解是在嘲笑急忙收住笑容,認真的說,任務肯定要我自己來完成的,我那個妹妹我可惹不起。我是想預先帶個女孩子去玩下,好練習下怎么教會人家,雖然我自己滑的還可以,可還真沒教過別人,所以就是想你能幫這個忙的。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女同學幫忙?。?p>  董迪想了想,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

  這正好中了紀曉義的下懷,他順著預設的思路,繼續(xù)說,你剛來學校,還是不了解經(jīng)過一兩年大學生活后女孩子的狀態(tài),我那些女同學到了現(xiàn)在,大概能分成三種類型,一個是找了男朋友的,我自然不好相約;一個是執(zhí)念于學習不問俗事的,自然也不好去邀請;剩下的多是品貌孤僻的,即便同意邀請了,又覺得帶著出去顏面無光。而你們剛入學的女孩子里適合邀請去玩的還是很多的,恰巧和你有一面之緣,短暫接觸覺得你不僅品貌端莊,更重要的是覺得你還心地善良,與別的女孩子又不相熟,所以才硬著頭皮給你打了電話。

  董迪聽了,沉吟半晌,并側過頭很是在意的看著紀曉義的眼睛,末了,又是嫣然一笑,促狹的說,聽起來倒像是那么回事,不過,這不會是你們男生故意要約女孩子編造出的套路吧?

  紀曉義的眼神頓時表露出無辜和委屈,還帶有些許失望和無助,喏喏的輕聲自語,哎,就怕你會誤會,還是被你誤會了。

  然后又一臉坦誠的與董迪對望,故作輕松的說,沒關系的,你要是有顧慮或者不相信的話,就當我沒說起過,不為難你。

  見董迪沉默不語,紀曉義又更加坦誠的笑了笑,輕聲說,那就不多打擾了,我再去想想別的辦法。

  說完,停下腳步,試探著看了看也隨著他停下的董迪,見她還是猶豫著不語,便歉意的一笑,溫和的說了句“再見”轉身欲要離開。

  哎,紀曉義,你等下。

  見紀曉義真的要走,董迪一急,喊住了他,卻還是猶豫,于是走近前對紀曉義柔聲說,我又沒說不去,你怎么這樣啊。

  那你同意了?

  紀曉義見以退為進的辦法奏效了,便又不失時機的憑著充滿期待的語氣引導董迪。

  也不是同意。

  董迪還是猶猶豫豫的,緩慢的說,我還沒想好呢。我其實對旱冰還是很拒絕的,小時候真是摔怕了。

  紀曉義聽她這么說,頓時喜上眉梢,信誓旦旦的保證,這個你放心好了,我的技術雖談不上傲視群雄,但也是出類拔萃,保護好你是不成問題的。

  我還是再想想好嗎?

  這時反而是董迪感覺抱歉了,竟然是商量的語氣。

  紀曉義自然懂得見好就收的策略,大度的表示沒關系,可以等著回復等等。

  董迪報以感激的微笑,緩步順著柏油主路向著轉盤走去,并回頭看著紀曉義,紀曉義自然領會,上前幾步,兩個人并肩緩行,走過一個又一個鵝黃色的街燈,雖然不語,但彼此竟無芥蒂,在微涼但清爽的秋風中頗覺舒暢。

  走到轉盤小廣場的時候,再直行就是運動場的方向了,紀曉義輕拉住董迪,示意轉向藝術長廊的方向。

  董迪略有疑惑,輕聲問,去運動場走走不好嗎?

  紀曉義想想,一時不知是否該解釋下,為不去引起節(jié)外生枝的唐突改變了此時的和諧氛圍,他只得含糊的說到,大晚上的還是別去運動場了。

  怎么?不安全嗎?

  董迪好奇心起,繼續(xù)問著。

  紀曉義故意表現(xiàn)出遲疑和顧慮,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回答,也不是安不安全的問題,只是不適合你這樣的女孩子而已,白天吧,等白天的時候我可以陪你去運動場逛一逛。

  這樣說,紀曉義是留了心計的,他知道年輕女孩子總會有好奇心的,做個懸念以待日后再續(xù)。

  董迪望了一眼運動場的方向,又看看紀曉義,忍住沒有繼續(xù)問詢,而是隨著他向著藝術長廊的方向走去。

  因藝術長廊附近沒有街燈,月光下略顯幽暗,走進時,兩側懸廊涂畫油彩古風氤氳,別具一格。畫面又多是古典或傳說,兩個邊行邊瞧,不時議論,紀曉義更是憑借早看過兩年,對其中的故事捻熟于心,一時口若懸河娓娓道來,聽得董迪傾慕不已,連看著紀曉義時的目光都溢著幾分暖意,待行到靠近教工樓的亭子時看到餛飩攤位,更是驚喜不已,對著紀曉義說,在長廊里沒向這邊來過,還真不知道這有餛飩賣的。

  怎么樣?要不一起吃點?

  紀曉義笑呵呵的慫恿董迪。

  董迪雖然期待,但還是面有難色,一時猶豫。

  你不會是怕胖吧?

  紀曉義明知故問,略行激將法。

  你不知道,高中時學習到很晚都不敢多吃,我這人稍稍多吃些就會發(fā)胖,特煩人,很多好吃的都不敢吃。

  董迪邊發(fā)著牢騷,邊嬌嗔的看了紀曉義一眼,頓時女孩子的嬌氣顯露無遺。

  這使得紀曉義心中一暖,索性輕拍了下董迪的肩,帶頭走進亭子,向教師夫妻點了兩碗餛飩,然后為跟過來的董迪拿過來一個塑料椅子并肩做好,還安慰她說,放心吃就是了,一會吃過了,我再陪你逛會兒,消化消化就沒事了,不會胖的。

  坐下后的董迪,為難的看了看忙碌的教師夫妻,又看了看注視著自己憨厚微笑的紀曉義,有些埋怨的說,是你非要拉著我吃的啊,一會一定要陪我多走走,不許說累啊。

  須臾,兩碗飄著香氣的餛飩端過來后,董迪欣喜的接過紀曉義遞過來的湯勺津津有味的吃了。當然,畢竟是女孩子,不像紀曉義那樣吃得狼吞虎咽,還能保持著小心翼翼斯文矜持,但是依然香香美美,開心不已。

  兩個人吃過了餛飩,付錢的時候,董迪非要堅持自己請客,略一爭執(zhí),紀曉義主動放棄,感興趣的邊想著可以借故回請,邊看著董迪付了校內(nèi)餐券和教師夫妻道謝后心滿意足的出了亭子,才連忙起身跟了過去。

  紀曉義倒是信守諾言,陪著董迪在校內(nèi)教學樓、教工樓、圖書館、寢室樓、講演廳、培訓賓館之間的街燈明亮的主路間散步聊天,一路上搜腸刮肚的講起校內(nèi)幾年來的奇聞趣事,或者添油加醋的編派徐秋年的糗事,引得董迪不時的掩唇格格直樂,頗有些花枝搖顫之態(tài),尤其一雙清亮的眼睛望著口若懸河的紀曉義時竟暖意漸滿,初時還隱隱保持的戒心仿佛蕩然無存,兩個人儼然熟識已久的樣子,被月夜下街燈鵝黃的光束拖曳出時長時短的一雙身影,流連忘返。

  直到寢室熄燈前十分鐘的預備鈴響起,兩個人才在女寢前的花壇邊告別,臨分開時,紀曉義不失時機的輕聲問,董迪,明天陪我去銀橋大廈練習的事,還要再考慮嗎?

  董迪輕咬紅唇,頑皮的反問紀曉義說,你回到男寢要多長時間?

  紀曉義一時不解,略一思考還是回答說,大概四五分鐘吧,沒事,放心吧,現(xiàn)在還不耽誤回寢的。

  董迪卻自顧的繼續(xù)說,我現(xiàn)在回女寢也就一分鐘的時間,就算我故意走的慢些,也不會超過三分鐘。到了門衛(wèi)的時候我回打電話給你,如果你能接到,就告訴你我同不同意了。

  紀曉義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邊后退邊向董迪說,說定了啊,到時候一定給我個準信兒,別讓我猜來猜去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

  說完,急轉身兔子一樣的撒丫子跑了,身形消失在路口轉彎處的丁香樹叢后時,董迪忍不住開心的笑了,然后緩步走向女寢,邊走邊回味,到達門衛(wèi)窗邊時等了一下,才緩緩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男寢門衛(wèi)這邊,紀曉義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才進門就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也不顧及張大爺?shù)脑尞?,搶著拿起電話氣喘吁吁的急問,是董迪嗎?p>  電話那邊先是傳來風鈴樣清脆的低笑聲,才聽到董迪輕聲說,明早我要先去廣播站的,八點半結束播音,你來接我吧。

  紀曉義雖然篤定的判斷董迪肯定會答應,可是聽到董迪親口說出來,還是頗為感動且欣喜,連忙回答,放心,我一定準時。

  電話那邊停頓不語片刻,董迪才又輕聲幽幽的說,紀曉義,別騙我好嗎。。。晚安。

  說完,掛了電話。

  紀曉義在耳畔響了半晌的嘟嘟盲音后,才有些戀戀不舍的放回電話,看了一眼依然詫異的張大爺,歉意的一笑,緩步向著寢室走去,邊走邊想著董迪最后的話,心中一甜,又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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