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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之后的我們

行在路口的我們

初見之后的我們 夷樹 4601 2022-09-21 12:26:52

  第二天傍晚,董迪提前返回了學校,在講演廳的桌球室找到了紀曉義,紀曉義正和徐秋年賭晚上啤酒的份子錢,見到董迪回來了,扔下球桿牽著董迪的手有說有笑的走了,只留下徐秋年一個人賭氣囊塞的胡亂懟桌球,這不禁使徐秋年開始想念假小子戴菲了,雖然總是和戴菲兩個人相互嘲諷嘻罵,但是沒心沒肺的快樂總還是讓人在無以慰籍時懷念,想及那日清晨戴菲長發(fā)披肩的樣子,心念促動,也扔了球桿獨自去了教學樓的階梯教室,睹物思人,頗為感傷惆悵,吸了幾顆煙,望著階梯教室窗外老槐樹枝梢間的那輪明月,又想起站臺上落淚揮手道別的女孩,與戴菲兩個人性格迥異,不禁詫異于自己對戴菲的想念,一時思維混亂,不勝其煩,索性放空自己,去超市買了啤酒一個人躲到寢室頂樓的大廳喝了個半醉。

  而原本欣喜的紀曉義,在送董迪回了寢室后,也是滿腹心事,趁著寢室大門關閉前的間隙在便利店買了一袋子啤酒,問過白波后到頂樓大廳找到了歪躺在廢棄床墊子里喝的昏昏欲睡的徐秋年,自己也拽過來一張床墊子坐下,打開啤酒,自顧的喝著。

  其實紀曉義遇到的是件好事,和董迪兩個人在校醫(yī)室前幽暗的院落里擁吻了一陣子后,依偎在懷里的董迪抬頭一臉柔情的說,曉義,我和兩個姐姐說了咱倆的事,明天二姐要來長春看看你,中午的時候咱倆陪二姐一起吃頓飯啊。

  紀曉義開玩笑說,二姐是替未來丈母娘來相看三女婿的吧。

  然后看著潔白月光下嬌羞美笑的董迪很是認真的點了頭后,忽然意識到校園里醉心的愛情將要面對未來了,二姐是來了解自己的家庭狀況和畢業(yè)后擇職的情況,她們不僅僅要安心于自己對董迪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希望董迪會有一個穩(wěn)定富裕的家庭生活??勺约河植话灿谀J交娜兆?,自己期待的是每一個清晨醒來將要面對的都會是不同于以往的全新的一天,即便會困苦,可自己期待這樣的歷練,所以,將如何面對董迪的二姐?如何說出自己對未來的期盼?如何承諾給董迪一種幸福的生活?這都成為紀曉義心中揮抹不去的難題。

  正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待月過中天,喝了幾罐啤酒的紀曉義在一支接一支的煙霧繚繞中難免嘆氣連連。

  小憩中醒來的徐秋年迷蒙著雙眼也瞧出了紀曉義一臉的頹然愁苦,活動了下腰身又左右扭動脖子緩解窩著身體睡覺的僵直后,才一邊爬起翻動塑料袋子找啤酒,一邊打著哈欠問紀曉義說,咋了?你也遇到煩心事了?

  找出一罐啤酒后,徐秋年又坐回床墊子里自顧的打開喝了,邊喝邊皺著眉頭瞧著紀曉義。

  紀曉義扔了煙蒂,回頭也看著徐秋年,沉默了半晌,反問到,你是因為什么犯愁???平時你一貫的嘻嘻哈哈,今天怎么啦?

  曉義,我發(fā)現我性取向有問題了,

  徐秋年說的很是認真,并向紀曉義靠近了些,抓過紀曉義的手握著摩挲,隨即又一臉茫然的看著紀曉義說,這特么也沒什么感覺?。?p>  紀曉義一臉嫌棄甩開徐秋年的手,笑罵著說,你特么犯什么神經病,就你的性取向還能有問題?你說你哪天能離開女孩子?我看你是喝傻了吧!

  也是哈!

  徐秋年仿佛是被一語驚醒,頗為滿意的開心笑了,并用力的在衣服上擦拭著自己的手,邊說,擦,老爺們的手是糙點,哪有女孩的纖細和柔軟握著舒服啊。

  說完,晃著啤酒罐向紀曉義示意了下,抬頭喝了,然后咂么著嘴又開始犯愁了,對紀曉義說,曉義,你說我怎么就會好不央的就想戴菲了呢?她可是個假小子啊!換作是你,你也得懷疑自己性取向出問題了吧?

  習慣成自然吧,平時總是戴菲陪著你胡鬧,現在戴菲回家了,你就是沒事閑的才想起戴菲的。

  紀曉義故意淡淡的說著,因為他總覺得戴菲有自己的安排,不想說多了影響事態(tài)的發(fā)展,怕適得其反。

  徐秋年想了想也確認如紀曉義所說,放心下來,嬉笑著說,我就說嘛,戴菲就是個假小子,和我心目中的那個女孩天差地別的,我怎么可能想念戴菲呢,看來就是閑的!

  沒了思想負擔,徐秋年想起紀曉義愁眉苦臉的樣子,問道,你咋了???我看你是真的犯愁了啊。

  紀曉義沉默了會兒,還是沒有直接回答徐秋年的問題,而是問到,秋年,畢業(yè)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啊,

  徐秋年伸了個懶腰,將喝空的啤酒罐扔到一邊,繼續(xù)說,我家是做油漆實業(yè)的,畢業(yè)了,要么回廠子管管財務,要么緊著祖國的大好河山亂跑去推銷產品,也就是這樣了,總不能讓老爸老媽操心太多,畢竟畢業(yè)了就要承擔起責任。你呢?曉義,我看你從來不犯愁畢業(yè)的事啊,怎么今天突然問起這事了?

  我應該是畢業(yè)后參加金融系統(tǒng)家屬內擇考試,家里那邊已經都聯絡妥當了,就等著畢業(yè)證了,哎!

  紀曉義的語氣透漏出無奈,尤其最后的嘆息使徐秋年很是疑惑。

  這不是挺好嗎,這樣的安排足以令許多人羨慕了啊,銀行、銀監(jiān),還是不錯的,待遇高,還穩(wěn)定,衣食無憂啊。

  可是,我不想這樣,一想到朝九晚五的日子,就覺得沒勁,我想去外面看看,多走些地方,多經歷些不一樣的事情,趁著年輕多磨練下自己,豐富一下閱歷,不想人生過于單一。

  紀曉義點燃了煙深深的吸著,然后將煙和火機扔給徐秋年,將淡淡的煙霧緩緩的呼出融進窗邊漫逸進來的乳汁一樣的月色里,靜謐中,感覺期許亦如煙。

  徐秋年也點燃了煙,吸著時也不禁黯然嘆息,思付未來,有多少是自己真正的期待?

  兩個人都沉默了,唯有煙火明暗閃爍。

  半晌后,待煙火熄滅煙霧散盡,徐秋年緩緩問紀曉義,你考慮過董迪嗎?

  考慮過,我以為可以相濡以沫共度風雨,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任何的經歷都會是一場風景,陪伴著攜手共進??墒?,她告訴我她二姐要來看看我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兩個人的事情不僅僅是兩個人的,相愛也不是未來里的唯一,總是要面對親情、面對世俗的。

  你犯愁,是因為還沒想好怎么和董迪的二姐見面吧?

  是啊,原本是打算放棄畢業(yè)后的考試的,可是想想董迪的家人,如果直接說要帶著董迪去經歷風雨,又感覺自己太自我了,甚至讓人懷疑是因為自私,不能帶給董迪穩(wěn)定的生活,而且,雖然我相信董迪對我的感情,可我還不能確信董迪是否會心甘情愿陪著我去吃苦受累顛沛流離,即便是確信了,又真正能忍心讓董迪陪著我這樣嗎?忽然發(fā)現,現在什么都確定不了,講不出承諾,也講不出心中所想,所以,見面了還不如不見!

  徐秋年聽了紀曉義的話,也覺得矛盾重重,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嘆了口氣,兩個人又陷入沉默,都無言的拿起啤酒,打開,默默的喝著,一罐,又一罐。

  沒有答案,也說不出勸慰,畢業(yè)的臨近,拉近了對未來的探望,也漸漸擾亂了原本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思前想后的兩個人各自出神,隨著酒意漸濃在廢棄的床墊子里蜷縮著漸漸睡去,靜寂無聲中,窗外的明月經過枝梢躲進薄云,而月色如常,沉夜依然。

  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多了,紀曉義和徐秋年兩個人才醒來,發(fā)現都蓋著軍大衣,渾身暖和沒有著涼,回了寢室問詢,才知道是白波凌晨時發(fā)現二人未歸,尋到頂樓見二人酒醉沉睡不忍打擾,便回寢找了軍大衣給兩人蓋好,此類兄弟間的照顧幾年來比比皆是,雖心存感激,卻并不客套于言表,彼此一笑而已。

  因為和董迪約定中午的事,紀曉義打了熱水洗漱一新,并特意翻出乳白色高領毛衫,外穿藍色棉夾克,一番打扮,頗有準備相親的派頭,看得徐秋年抿嘴偷笑,卻不點破。

  此時門衛(wèi)張大爺過來喊紀曉義,告知有位女同學找。紀曉義滿腹狐疑,按說與董迪的約定,董迪應該在寢室等二姐不可能來找自己,其他人鮮有如此,一時難于確定該女同學為何人,只好去往寢室外。

  外面的時節(jié)雖已接近初冬,西伯利亞的冷空氣還沒越過長白山脈的阻攔,校園里的陽光依然感覺煦暖,倍感祥和。

  那個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的女孩,穿著紅色的毛衫、米白色的緊身長褲窈窕颯爽的抱著一只紫色的帆船風鈴站在男寢對面的石林旁,見紀曉義出來,便招手示意,遠遠的笑魘如花。

  這使紀曉義感覺恍惚,仿佛是初見時的時光,那時剛入學還沒開始軍訓,班長收集了全班同學的小二寸彩色照片準備辦理學生證,一群好事之徒在寢室里圍著討論哪個女生天生麗質,最后就是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的女孩被眾望所歸推為花魁,然后紀曉義被一眾人等喧鬧著拉去女寢以“幫助女同學整理床柜”的借口蓄謀一睹佳人美色,偏巧那女孩剛打了熱水回來,穿著淡粉色的蕾絲長袖小衫和米白色的緊身長褲,柔順的黑發(fā)曲長垂肩,襯得面龐清秀雅致,堪稱國色天香,在眾人極力斜肩諂媚大獻殷勤時,紀曉義卻因為心有所念躲到一邊幫助其他女生搬弄櫥柜,在這女孩子倒了熱水并親自將水杯遞給紀曉義時,紀曉義還是羞澀的紅了臉頰,引得女孩對他頗感興趣的格格輕笑。

  兩個人走到一起后,女孩子漸漸不滿紀曉義疏于學習偏愛玩樂的秉性,爭執(zhí)漸起,由相愛纏綿至失望疲累,最終又分開,紀曉義一直將對未來的期許深藏于心底,并不苛求能夠被理解,索性落得孑然一身無拘無束。

  此刻再次相對,原本刻意回避的往事又歷歷在目,那些初戀的日子確如歌聲蕩徹心扉,使紀曉義難免要感嘆造物弄人,唯有冰心在玉壺。

  走近后,紀曉義保持著謙謙有禮的平和,問道,找我有事嗎?

  怎么,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女孩兒雖顯埋怨,語氣卻平靜,微微揚起的眉梢笑意依然。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紀曉義略顯尷尬的解釋。

  女孩兒卻莞爾一笑,落落大方的玩笑著說,放心吧,知道你有了新的小女朋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然后抬了抬懷里抱著的帆船風鈴,繼續(xù)說到,還記得這個風鈴的事嗎?

  嗯,記得,我看過你畫給我的圖樣,沒想到你還真做出來了,差不多有三年了吧?

  紀曉義還是流露出感慨,認真的看了看帆船風鈴。

  是啊,快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那時剛認識你,原本是要做了送給你作個禮物的,只是一直沒完工,眼看明年就畢業(yè)了,趁著前幾天是勞動周學習任務不重,熬了幾個晚上趕著做完了,想著還是送給你吧,算是大學的紀念禮物。

  女孩兒也有些感慨,眼神一時望遠,似是回憶往事,隨即又強制自己回避去想,將帆船風鈴舉到紀曉義面前,紀曉義一時猶豫是否要接過來,難免還是有些尷尬。

  女孩兒見了,忍不住還是莞爾的笑了,并說,這個原本就是要做給你的,只是晚了些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放心吧。

  紀曉義只得接過風鈴,帆船上懸掛的銅鈴叮當響起,清脆悅耳。

  我只能先說聲謝謝了,你看吧,你也沒提前告訴我下,我沒為你準備什么紀念禮物,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啊。

  紀曉義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盡量能說笑得自然些。

  女孩兒善解人意的隨著也笑了,說,對我來說,大學時遇到的是你,就已經是禮物了,雖然我們。。。。。。

  女孩停頓下,望著紀曉義歉意的笑笑,接著說,雖然都過去了,但是一直覺得你像親人一樣。

  女孩的話,不禁令紀曉義動容,從初識、相守、及至分開,期間有相愛的唇齒相依,也有爭吵的瑣碎堆砌,耳鬢廝磨的日子之后,仿佛千帆過盡,卻沉淀下親人一樣的熟識與關切,盡管不再牽手,卻依然惦念,每次校園內邂逅,都會專注相望,雙方安好,才會各自心安,確如親人一樣。

  女孩兒也被自己脫口而出的真情流露感動了,眼圈微紅,見紀曉義若有所思,連忙眨了幾下眼睛忍住了,對紀曉義燦然一笑,說到,曉義,別誤會,我只是說對你有親人一樣的感覺。

  嗯,我理解,其實過了這么久,我也覺得你像家人一樣,每次遇到了,你的身影,你的一顰一笑,都還是那樣熟悉,總是讓我感覺親切,只有親人間才會這樣。

  紀曉義忽然感覺釋然了,曾經讓自己煩悶不已的心結在這瞬間蕩然無存,他由衷的向女孩兒同樣報以燦然一笑,并晃了晃抱在懷里的帆船風鈴,說到,謝謝你!

  女孩兒會心的笑著,眼淚卻流了出來,她抬手輕輕擦去后,依然笑魘如花,并向紀曉義擺了擺手說,再見了,紀曉義,未來可期,多珍重!

  好,你也是!

  兩個人認真的看了看看彼此后,相互點了點頭,女孩笑著轉身離開了,紀曉義抱著紫色的帆船風鈴,佇立路旁,目送女孩兒遠去,直到那一抹紅色,漸漸消失在轉彎的路口。

  暖陽下徐風經過,帆船上的銅鈴搖晃響動,清脆悅耳的聲音,一如初見時女孩兒純凈的笑聲。

  紀曉義抱著帆船風鈴回了寢室,找了塑料袋子將風鈴裝好,擺放到衣柜的上面保存妥當,躺在床上吸煙的時候,與那膚色白皙、身材高挑女孩兒的樁樁往事又浮現心頭,一時感慨現實生活中純粹愛情的艱難,身邊所有的事情都會息息相關、相互影響,相愛的兩個人,在逐漸積累的偏差中消磨殆盡了因為愛的包容,而相行漸遠,直至離散,最終只能嘆息“人生若只如初見”,而已。

  又念及與董迪二姐相見的事,不禁更加猶疑,逐漸打消了欲要和盤托出心中所想的打算,開始為顧左右而言他的想法設計話題,幾番思量卻不得要領,漸漸煩躁。

  臨近中午,紀曉義不得不下了床穿戴整齊,情緒低落的出了寢室。行至前往女寢的路口時,猶豫中的紀曉義停了下來,點了煙緩緩的吸著,因為心緒不寧,索性坐在路邊的條椅里,邊吸煙邊思索,倒有幾分白波形容的思考者雕像的意味,過往的女生大都會側目觀瞧,偶爾也會竊竊私語,紀曉義全未理會,只被心中猶疑所煩。

  不知不覺中,吸了幾顆煙,半個小時后,紀曉義還是覺得見面后無言以對起身回了寢室。

  紀曉義不知道的是從他出現在路口時,董迪和二姐已經站在女寢三樓走廊的窗戶邊等著他了,看到他的出現,董迪一臉驕傲的指給二姐介紹紀曉義,可等到紀曉義猶猶豫豫的坐下吸煙后,隨著時間的延續(xù),董迪開始從不解到焦急,直至紀曉義起身離開,董迪急切的想要推開窗戶喊他,卻被二姐攔住了,并安慰她說,曉義這孩子一定很清楚我來學校的目的,他應該是還沒想好怎么見我才離開的,等他自己想清楚了,會來找我們的,給他些時間。

  董迪摟著二姐的手臂看著紀曉義的身形漸漸遠去不見還是忍不住潸然落淚,她想不明白紀曉義為何會臨陣逃脫,雖然兩個人相識的日子只月余,可那些日子里漸漸確立的愛情卻真實得難容置疑,而紀曉義面對自己家人時的顧慮讓董迪傷心不已。

  董迪與二姐在寢室等紀曉義到下午三點后,期盼的情緒漸漸轉為失望甚至憤懣,只得強作歡顏陪著二姐去校外吃了飯,送二姐離開后獨自躲到廣播站不時的觀望窗外悄悄落淚,即期盼紀曉義能來找自己,又遲疑該怎樣質問紀曉義的怯懦,思量輾轉,未成想直到自己強打精神播音結束后紀曉義也未出現,原打算直接去男寢找紀曉義當面問個清楚,可出來講演廳后經寒涼的夜風吹過,望著天空中潔白的滿月,樁樁往事浮現心頭,悲喜交加,漸漸心灰意冷,最終頹然的回了自己的寢室。

  而紀曉義在離開時,是打算在二姐離開后去找董迪好好談談自己對未來的打算,開誠布公的征詢董迪的意見的。回了寢室后,室友都外出了,紀曉義倍感無聊躲到圖書館看了一下午的書,臨近傍晚時出來路過石林時正看到長發(fā)披肩淡妝嫵媚的戴菲一手拿著棒球帽一手拎著一只運動鞋焦急的站在路邊向男寢張望,走近問詢才知道是戴菲刻意恢復了女孩兒的樣子找徐秋年出來表白了心事,不成想面紅耳赤的徐秋年呆立片刻轉身就跑,甚至對跑掉的一只運動鞋也不管不顧,一溜煙的跑回了寢室,弄得戴菲即擔心又無奈。

  紀曉義強忍住笑,接過徐秋年的運動鞋,并安慰戴菲說徐秋年不會有事的,自己回去勸勸他,讓戴菲別再擔心。

  戴菲遲疑的離開后,紀曉義回寢看到徐秋年正一個人躺在床上邊吸煙邊唉聲嘆氣,而徐秋年見到紀曉義回來如見救星,得知戴菲已經離開后,跳下床穿了紀曉義帶回來的運動鞋強拉著紀曉義跑去綠園市場找了家飯店借酒消愁,兩個人各懷心事,不知不覺過了寢室關門的時間,只得去錄像廳對付了一宿。

  還真是造物弄人,那一晚,紀曉義在錄像廳睹物思人輾轉反側,董迪在寢室躺在床上想著紀曉義離開時的樣子傷心流淚,兩個人都是徹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紀曉義和徐秋年回到學校時校廣播已經結束了,兩個人回寢后蒙頭繼續(xù)睡眠,至中午方醒,煮了火腿腸方便面草草裹腹。

  徐秋年因為不知該如何面對戴菲,找了本課外讀物無聊的翻看懶在床上。紀曉義簡單洗漱了到門衛(wèi)給女寢打了電話,不久后董迪打了電話過來,語氣冷漠,話語簡單,問,有事嗎?

  紀曉義心知董迪對自己失約的氣憤,盡量和緩的說,董迪,昨天是我不好,對不起。你現在出來下吧,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電話那邊的董迪沉默了半晌,才依然冷漠的說,紀曉義,既然你不想見我的家人,咱倆沒什么好談的了。

  小迪,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我不想見,而是因為我想先和你談好再見你的家人,我。。。

  紀曉義,

  董迪冷冷的打斷了紀曉義的話,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高,努力的平和了自己的怒氣,依然保持著冷漠的語調低聲說,你知道嗎,你讓我覺得失望,你太沒有擔當了,或者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根本就沒有長遠的考慮過我們之間的事!

  不是的,小迪,就是因為我在意,我想的太多,才沒辦法現在就見你的家人的,

  此時剛巧幾個抱著足球的同學經過門衛(wèi),見到紀曉義便打招呼相約去踢球,紀曉義連忙捂住話筒轉頭勉強笑著回答“有事,你們先去吧”,卻錯過了董迪那邊說的“所以,你的決定就是不見我的家人,對吧?”,而是依然順著自己思路繼續(xù)說,小迪,你出來下,我們見面談好嗎?

  董迪說完那句話,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勉強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說,算了,沒必要再談什么了,已經是這個結果了。

  說完,放下了電話。

  紀曉義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忙音,一時心亂如麻,焦急又無奈。思量一番后,直接去了小廣場邊的藝術長廊,等著董迪下午課經過。

  午時的陽光更加溫暖,校園內依然祥和,長廊一側的丁香樹叢盡管枝葉干枯卻依然隱隱泛著翠郁,在夾雜著涼意的風中沙沙搖曳。

  吸了幾顆煙,小廣場上開始有女學生經過,不多時,董迪捧著書本和同寢的幾個女孩子遠遠走來,紀曉義扔了煙蒂,迎面站在長廊里等著她們走近。

  其中一個女孩子注意到紀曉義,便嬉笑著指給董迪看,并在董迪耳邊小聲說了什么,然后和其他幾個人哈哈笑著將董迪推向紀曉義的方向,還玩笑著喊到,二姐夫真有心啊,也不怕天氣涼了,早早在這里等我們家小美女??!

  紀曉義訕笑著揮了揮手,算是打過了招呼,那幾個女孩子嬉笑著走遠了,只留下董迪走了過來,卻依然冷漠,無聲的看著紀曉義。

  小迪,下課后,去圖書館找我好嗎,聽一下我的想法吧。

  紀曉義原本是想攔下董迪的,可見到董迪冷漠的樣子忽然感覺陌生,電話里董迪冷漠的聲音只是讓紀曉義感覺心酸,眼前的董迪卻刺痛了紀曉義的心,油然而生的距離感讓紀曉義不自覺的變得客氣。

  其實,董迪在看到紀曉義的剎那,心底還是涌起了欣喜,她甚至希望紀曉義能夠不顧一切拉著自己跑開,并告訴自己還是深愛著自己的,可紀曉義的客套也讓她感到陌生,也更加失望,最終只是淡淡的對望了一下,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紀曉義在圖書館等了一個下午,也沒有等來董迪。期間,他寫了雜文《行在路口的我們》,摘錄其中幾句,如下:

  給不了你童話里婚紗的住所/只能給你相伴的快樂/和講不出口的承諾;給不了你她們說起的美好生活/只能給你全部的自我/和沿途斑斕的經過;女孩兒/我深愛的女孩兒;怎么忍心讓你經歷我的窘迫/怎么忍心讓你陪我顛沛波折;女孩兒/我深愛的女孩兒;我們分別在象牙塔的路口/那里有我彈起的寫給你的老歌/和相愛時月下剪影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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