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
土狗的飛車已經(jīng)接近城中心,遠遠就見無數(shù)倒塌的樓宇中,屹立著幾棟結(jié)實的建筑群。其中白色的那棟,就是民生署大樓。
樓下人來人往,飛行器起起落落,有人在看通知,有人在貼告示,有人在找隊友,有人在交換物資。
一切都和他離開時一樣。
把懸著的心往回按了按。
只是,老林他們怎么會被伏擊呢?還死了一個傷了五個。老林更是昏迷不醒,阿英都被猴子送了過去。
雖然對阿英的醫(yī)術(shù)很有信心,尤其是他還擁有探查異能,可土狗依舊很擔心。
要不是擔心大本營安全,他已經(jīng)拐去愛樂團基地了。
目前看來,大本營一切安好。
大壯見他回來,大大松了口氣,“太好了,我真擔心自己守不住。”
“防御系統(tǒng)都開啟了嗎?”土狗跑進總控室,掃過墻上幾十面監(jiān)控屏,大本營附近人來人往,和他在空中時看到的一樣。行政署各個建筑物周圍也沒可疑人員。
“要不要把猴子叫回來?”大壯問。
土狗搖頭,“不用,這里有咱們就夠了。”目光繼續(xù)在監(jiān)控屏上一遍遍掃過,絲毫不敢馬虎,“老林他們怎么回事?”
一聽這個問題,大壯就狠得咬牙,右拳砸向左手心,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都是星神教那群雜碎!聽說他們聯(lián)合了幾個大團隊,一起設(shè)埋伏?!?p> “為什么要埋伏老林他們?”
對外,老林他們一直打著愛樂團的旗號行事。
“聽說愛樂團這次召集的淘荒者里有人偷聽到了老高他們談話,知道愛樂團是自由聯(lián)盟的人。不過離得遠,沒看清是誰,當時老高也沒想到,對方可能是聽力異能者?!?p> “幾大團隊這回怎么團結(jié)起來了?還聯(lián)合設(shè)伏,發(fā)生什么事了?”不是土狗看不起他們,如果他們真能如此心齊,自由聯(lián)盟根本不會存在了半年之久。
大壯又捶了手心一下,“還不是因為母蟲!”
星神教他們搞的懸賞,不是秘密。大家根本沒當回事。只是沒想到,昨天南郊一只被圈養(yǎng)的母蟲被殺,所有人都說是自由聯(lián)盟干的。
豈有此理!他們放著變異母蟲不殺,任由其泛濫,還不許別人殺,大壯拍著桌子怒吼,“我們殺母蟲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這個城市,為了整個藍星。養(yǎng)母蟲!那是自尋死路!”
不是,這話聽著怎么像是承認了南郊母蟲是他們殺的一樣。
他們要真干了,還用得著和人換母蟲嗎?!
不對!
母蟲!腦子轉(zhuǎn)過彎的大壯一指土狗,“母蟲哪來的?那女人說沒說母蟲哪來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哪來的母蟲?”
已經(jīng)提前一步想到這點的土狗,調(diào)出了李本今早出現(xiàn)的視頻,用她的圖像進行模糊搜索,很快找出了她在附近出現(xiàn)的所有視頻——不多,就昨天上午兩個小時。
大壯又指著視頻里的人,“那個小姑娘!就是她!怎么這么巧,愛樂團要出去做任務(wù)了,她出現(xiàn)了,還拿出了母蟲!天下怎么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情!”
看著只有這么點視頻資料,土狗也覺得奇怪,以前沒來過民生署?不是本市的人?還是藏得太深?
顯然,大壯也想到了這點,“你看你看,我就說她有問題吧,昨天才出現(xiàn),今天就換母蟲,老林他們就受到了攻擊。不能放過她!一定不能放過她!”
土狗截了一張正臉照片出來。
昨天李本來民生署時,只戴了個鴨舌帽,后來排到隊伍中,看到很多人戴口罩時,她才戴上的。
“大壯,你看,這張臉是不是有點熟悉?”
左看右看,大壯搖頭,“沒感覺,別以為長得好看我就會放過她!”
將李本的照片放大,杏眼,翹鼻,小梨渦,清秀中透著股堅韌的氣質(zhì),確實很漂亮。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著挺單純,怎么會干這種事!”對著美女,大壯已經(jīng)放不出狠話,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平。
摸著下巴,土狗卻覺得照片里的人總有那么點違和感。
李本給他的感覺是孤勇單純,又有十來歲小姑娘特有的狡詐機靈。
而陷害他們,需要極深的城府,超高的演技。她的表現(xiàn),毫無破綻。
要么,她的騙術(shù)高到連他都能瞞過。
要么,她根本不知情。
“嗡嗡嗡!”通訊器的震動打斷了土狗思緒。
點開一看,是李本打來的。
“別接!”大壯如臨大敵,“小心追蹤到咱們這!”說完還檢查了一遍屏蔽裝置。
確實有這可能,土狗放任不管。
沒一會,李本的消息發(fā)了過來:土哥,方便通話不?有事請教。
“撲哧!”盯著通訊的大壯失笑。沒想到,向來為長相太過英俊而麻煩的土狗,竟然被人叫“土哥”。
土狗也被雷得有些受不住,先是一大把年紀,現(xiàn)在又是“土哥”。不回她的話,下一條會不會叫他“狗哥”?
看著通訊器響起,沒想到對方會回電,李本默默把“狗哥”二字刪除,接起電話。
“什么事?”對方語氣不善。
“大哥!”李本立即裝出乖順樣,“打擾打擾,請教個事。就是那個藥,喹硫平,要是下午吃了一片,晚上還能吃嗎?”
當然沒問題,只是土狗還是表現(xiàn)出為難的樣子,“已經(jīng)吃過了?效果怎么樣?”
“挺好的?!?p> “那晚上盡量別吃了,實在睡不著的話再吃一片。”
“好的好的,謝謝大哥!真是太感謝了!那個解毒劑效果也很好。再見!”看著掛斷的通訊,李本想把這只手剁掉!
好容易找到個借口套近乎,卻只打個電話半分鐘不到就掛斷了。蔣青很無語,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幾張畫,全是亂七八糟的線條,“除了這些,院長那沒別的了?”
是啊,沒別的了。剛才她去找了邰朗格,問起關(guān)于媽媽的事情。
邰朗格從一堆舊物中找出這幾張畫,“精神病院寄來的,聽說你媽媽經(jīng)常畫這樣的畫。以前你還小,我怕被你搞丟了,一直沒給你?!?p> 除了畫,邰朗格再也沒有關(guān)于她媽媽的其他信息了。
“你還得繼續(xù)努力,空間鈕必須找回來?!笔Y青嘆口氣,將畫紙收起,“我用智腦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p> 見李本似乎還有些懊悔沒發(fā)揮好,蔣青繼續(xù)鼓勵:“沒關(guān)系,反正明早還要換第二次物資,到時候你用頭盔給他拍張照片?!?p> “可是,萬一,沒機會,或者被他發(fā)現(xiàn)了呢?”李本對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十分不滿意,不就打個電話么,那么緊張干嗎?
打之前明明想得挺好,用“請教”的借口和對方搭上話,增進一下感情。明天見面時送點小禮物表示感謝。
一來二去的,不就變成朋友了么?
再探聽空間鈕的消息時,不就方便很多了嗎?
當然,她也想過,萬一對方不是長發(fā)男人,手上也確實沒有空間鈕,那也沒關(guān)系,認識個帥哥也不虧。
“李本!”
就在李本糾結(jié)自己怎么如此沒出息,連個電話也沒打好時,就聽飛車外一聲喊。
是田愷的一名手下,打過幾次照面,卻不知道對方叫啥。
“開會了!”那人沖她招手。
開會?開什么會?李本與蔣青茫然對視。
等去了食堂——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改造成了會議室,他們就看見前面坐了一排人,有四個人,田愷坐在最邊上。
除去躺在醫(yī)療艙的褚然,孤兒院其他人都到齊。
星神教派駐在這里的也有十多個人,把會議室坐得滿滿當當。李本還是第一次在孤兒院見到這么多人,一時有點新奇。
田愷見人到齊了,就開始了會議。
原來,主席臺坐著的幾位,都是星神教總部的領(lǐng)導(dǎo),他們今天來考察孤兒院這個新?lián)c。
那位自稱職務(wù)是“傳教士”的肖晨,還做了半個小時的發(fā)言。先是歡迎孤兒院加入星神教,然后鼓勵大家要團結(jié)友愛,多多發(fā)展新教眾,勇敢地與恐怖勢力和變異蟲族做斗爭,積極做任務(wù),共同創(chuàng)造美好生活。
會后,和肖晨一起來的人分成幾組,分別找所有人談話。
談過的人都滿面喜色,很有干勁的樣子。邰朗格更是一個勁地夸老田是好人,肖領(lǐng)導(dǎo)是好人。
輪到李本時,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被洗腦。
見她的是田愷和肖晨。
讓她意外的是,肖晨并未宣傳教義什么的,開門見山地提出,星神教的物資使用有明確的規(guī)定。孤兒院的人雖然是田愷朋友,卻不能總享受特權(quán),那樣無沒法服眾。
最后嚴肅地提醒道:“如果孤兒院這里管不好,將會被徹查,會被縮減物資使用權(quán)限?!?p> 田愷擺出害怕?lián)膽M愧樣,一個勁點頭,認錯態(tài)度極好。
聽著聽著,李本咂摸過味來。這是在唱雙簧呢。
要是感受不到他倆的惡意,說不定李本真會被唬住。
肖晨點著桌子,“老田,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你犯錯,我也丟臉。所以這事我先不向上匯報,但你們必須盡快把問題解決了?!?p> “是是是!”田愷擦著額頭不存在的汗,“只是現(xiàn)在的任務(wù)都是中級以上的,阿本他們確實沒這個實力?!?p> 深思半分鐘,肖晨想到個辦法,“這樣,我來牽頭,發(fā)起一個聯(lián)合任務(wù)。湊十個團隊一起,去把電站的任務(wù)給拿下。”
“太好了!十個團隊一起,安全性大大提升。還是您站得高看得遠,這個辦法既能解決我們這的困難,又能把這個任務(wù)攻下。一舉兩得!真是太厲害了!”一通馬屁拍過去,田愷演得真心實意。
肖晨聽得身心舒暢。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李本目光緊盯著眼前的桌子。
一只手,她就能掀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