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上路!
“我們此次走鏢的貨物,竟然全是財物,還有官銀……”
張撼剛才的注意力都在御敵方面,貨物被巨石擋著,并不能看清里面是什么。
如今看到滿滿當當?shù)陌藗€箱子,裝著一堆的財物,頓時就不能平靜了。
“鏢局的規(guī)矩,你應該比我清楚!”灰袍老者目光凌厲,目光緊盯張撼。
鏢隊走鏢不問出處,不管貨物詳情,只需將貨物安全地送達目的地。
如果是比較重要的貨物,通常只有總鏢頭知道,以及鏢隊領頭知曉。
“江老,我馬上就去控制局面!”
鏢局的鏢師都有著較高的職業(yè)素養(yǎng),但人心難測,不免有人會生出其他的想法,相比外敵,鏢隊更擔心的是內鬼。
也正是因為這點。
總鏢頭其實是有能力請更多的外援,更多的神勇境強者來走這趟鏢。
但他沒有這么做,原因很簡單,內部丟失貨物的概率會比被大寇搶走更大。
“貨車被毀,附近又沒有材料,想要修補很困難!”
江泰看著面前空曠的平原地帶,又看了眼被砸得稀碎的貨車,不禁輕嘆。
“嗯?”
江泰本是在思索著解決的辦法,忽地暗中流露出一道極強的氣息,引起了他的警覺。
他打算過去查探情況,可忽地止下腳步,這是否會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呢?
江泰不敢去賭,沒有驚動其他人,目光望向各處,眸子如同鷹隼般凌厲。
咚…
驀地,一道黑色的流光忽然出現(xiàn),江泰還以為是暗器,側身躲避,可定睛看去,落在地上的是塊令牌。
江泰撿起令牌,輕撫上面的塵土,看清之后臉色一變,目光望向令牌飛來的方向。
“我去方便一下,你多留意些?!?p> 江泰知會張撼,如今場面已經趨于穩(wěn)定,有他的震懾在,內部暫時是穩(wěn)定了。
江泰順著令牌飛來的方向奔去,約莫五百米外,看到身著一襲黑袍,戴著鐵甲面具的方元。
“您就是此次走鏢的特約鏢頭吧?”
江泰微微拱手,語氣十分尊敬,他身為走鏢的主要負責人,總鏢頭雖沒有告知特約鏢頭的存在,但還是能猜測一二。
一直以來,特約鏢頭和鏢隊的關系就是兩條平行線,沒有特殊情況,不聯(lián)系,不碰面。
“你們現(xiàn)在已經進入了蠻族的圈套中,需要注意?!狈皆鲅蕴嵝选?p> 聞言,江泰臉色一驚,“我剛才查探過那些尸體,并沒有蠻族的人。”
“蠻族的背后,是誰在支持?”方元淡淡道。
這一句話頓時令江泰茅塞頓開,臉色大變,目光驚疑不定。
蠻族能成功來到大夏王朝的地界,乃至深入衡州,無疑是云王在推波助瀾。
“那大人,我們該如何去做呢?”
方元背負雙手,轉過身去,目光遙望谷口,平靜道:“順其自然?!?p> “還請大人解惑?”江泰恭聲道。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得讓他們主動出來。”方元將自己的計劃道出。
江泰邊聽邊點頭,心底暗暗吃驚,不由暗忖總鏢頭從何處尋的這么一位高人。
“大人,我明白了!”
江泰將令牌送還,往回走的過程中,亦是在暗自猜測方元的身份。
……
“江老,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但是運送貨車被毀,我們沒法繼續(xù)走鏢?!?p> 張撼臉色有點難看,沉聲道。
江泰看著面前八個被修補好的大箱子,渾濁的眸子讓人難以看出心中所想。
“你們就沒想過應對之策?”
見江泰微微有些生氣,張撼看向身后的眾人,小心翼翼道:
“探子得到的消息,谷口處有大寇,但可以交錢過買道,那邊恰好有商隊被劫,我們或許可以用他們的貨車……”
八個大箱子,每個箱子都得靠著兩個人去抬,行動起來非常不便。
至于谷口處的大寇,頭領的實力不俗,有著神勇境的修為。
他們對待來往客商的態(tài)度,向來是實力相當者,給錢讓路,實力弱于者,老實留下貨物錢財,還能留個活口,負隅頑抗,全部屠殺。
江泰眸子幽然,看似一切合乎情理,可未免顯得有些過于巧合。
若是沒有方元的提醒,他大概率不會同意。
這樣一來,鏢隊的走鏢行程就得被拖累,而且還要面對隱藏的危險。
“大人果然有遠見?!?p> 江泰看著張撼,微微點頭,“就按你說的辦法去做?!?p> “好的,江老,我這就吩咐他們。”
很快,鏢隊一行人扛著箱子就來到了谷口。
領頭的大寇看著眼前這二三十號人,眸子有些凝重,讓手下警惕。
“我們是四海商行的,此行前往府城做生意,還請朋友給個方便?!?p> 張撼和大寇進行交涉,隱隱透露著神力境三段的氣息,笑著說道。
神力境三段自然是對大寇沒有半點震懾力,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江泰身上。
大寇接過張撼遞來的錢袋,臉上亦是帶著客套的笑容,“好說,好說!”
“這都是四海商行的朋友,大家讓行!”
大寇吩咐身后的手下讓下,朝著身旁一人稍微使了個眼色。
“老哥,我們的貨車在來時遇到了點意外,你看這些車能不能讓給我們?”
張撼指了指被劫的那個商隊的貨車,笑著說道。
“這個…恐怕…有點難…”大寇故作難色,可當手中多出沉甸甸的重量后,轉而笑著開口:“出門在外,都是行個方便,當然沒問題?!?p> “只不過……他們商隊是否愿意將車借給你們,我可不好說了?!?p> 張撼一愣,感覺受到了戲耍,剛要做怒,那邊商隊的話事人恰好將目光投來。
隱隱透露出的氣息,赫然是一位神勇境的強者!
“他們是云夋鏢局的,過卡的時候,準備偷鏢過去,但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贝罂芎靡馓嵝?,頗為無奈地攤了攤手。
張撼心底一沉,如今出現(xiàn)了三方勢力,都有著神勇境強者坐鎮(zhèn)。
大寇實力不算最強,可他身后是否有人,這說不準。
張撼即刻回去將此事稟告給了江泰,提議道:“江老,我們還是離開這之后,再想辦法吧。”
江泰眸子微瞇,點了點頭。
正當鏢隊準備過卡,云夋鏢局的話事人卻主動走了過來。
“諸位朋友,你們應該也是鏢局的人吧?”
“我剛才得知,你們似乎遇到了點困難?!币娊]有言語,云夋鏢局的領頭亦是不惱,自顧說道。
“我們可以讓些貨車給你們,但必須得…”領頭人做出了個要錢的手勢。
見狀,張撼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倘若對方平白贈予,那恐怕就真的不懷好意了。
“沒有問題?!?p> 于是乎,鏢隊方面得到了三輛貨車,彼此在谷口處分別,各行其道……
“對方沒有邀請我們同行,貨車也沒有問題,難道是大人多想了?”
一切安然無事,鏢隊繼續(xù)前行,仿佛所有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個意外。
一晃五天過去了,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天空被黑色厚重的烏云籠罩,地面泥濘不堪,鏢隊行走的速度明顯受限。
張撼下了命令,讓鏢隊加快速度,盡快尋個地方先避雨。
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山洞中,架起了火堆,將衣服放在木架子上烘干。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有鏢師忽然道。
“什么味道?”
“你是不是聞到我烤肉的香味了?!庇腥舜笮Φ?。
所有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他們貨車的黃色表皮漸漸脫落,露出實心黑木。
經過雨水的的浸透,篝火的緣故,空氣溫度漸漸升高,一縷縷黑煙從實心木中漸漸飄出,很快就融入空氣中,無形無色。
“我頭好暈…”
半響過后,許多人都捂住了腦袋,面露痛苦之色。
就連灰袍老者的身形都搖搖欲墜,用力支撐在山洞的墻壁上,神色艱難。
這時,洞外忽地多出了十數(shù)道身影,有些人赫然是之前在谷口碰到過云夋鏢局一行人。
“貨車有問題!”
張撼強撐著身體,轉身看向身后的貨車,目光定睛望去,神色一驚。
“可惜,你們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p> 云夋鏢局顯然是假身份,領頭人名為周延,云王手下,此番前往相助蠻族截取財物!
“都殺了,不要留一個活口!”
呼延森眼中殺意凜然,他看似魯莽沖動,實則最為膽大心細。
不清楚鏢隊的具體實力,且為了最大程度保留己方實力,他部署了這一切。
“你們是蠻族的人?!”
江泰實力最強,意識尚存,指著呼延森,驚顫道。
呼延森不予理會,自顧地將寶箱打開,神色滿意,瞥了眼江泰,淡淡道:
“清河知縣的家底真夠厚實!”
八個箱子,有四箱都是官銀,另外四個則是四海鏢局和清河知縣多年的私財。
呼延森并不知道四海鏢局亦是暗中轉移了財產,方是如此說道。
“送他們上路!”
呼延森面露冷笑,一聲命下,他手下那些蠻族的人瞬間揮動長刀向著鏢隊眾人落下。
鏘…鏘…
可想象中的流血并并沒有發(fā)生!
反而是兵刃碰撞的輕鳴音在山洞間回響,一瞬間,有五位蠻族的人就倒在了血泊中。
“你們沒有中毒?!”
呼延森不可置信,他的部署周到,甚至于連放毒的手段都極其隱蔽。
他們是如何察覺的?
黑青木,西南邊境獨有的植被,質地很堅硬,可遇到雨水后,表面會被軟化,而由冷轉熱后,表皮就會揮發(fā),釋放毒氣,可以令人昏迷,氣血滯脹。
巨石滾落,是呼延森讓云王培植的死士所為,谷口遇到的鏢隊,亦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用上由黑青木打造的貨車,下雨之時,就是他們正式動手之際。
至于峽谷口的大寇,這是呼延森計劃之外的變故,但對部署并沒有太大影響。
倘若峽谷口的大寇動手,無論勝負,呼延森都樂得見到,反正搶誰不是搶,殺誰不是殺!
只要能減少傷亡和損失,將利益最大化,那就值得!
“見過大人!”
忽地,剛才還昏昏欲倒的江泰,一下子精神起來,向著洞外恭敬行禮。
呼延森先是一愣,猛地轉身向后看去,身披黑色斗篷的方元赫然映入眼簾,神情大變,
“該你上路了!”
方元握著星隕刀,直指呼延森,目光冷冽,如同催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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