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陽城外匪賊中軍大營,賊首吳任遠坐在馬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對麾下的幾個統(tǒng)領(lǐng)吩咐:
“你們通知下去,安排神射手站到各個方位,等到郡主來到我面前,你們立刻放箭射殺,到時候就說這不是郡主,而是刺客。”
“好計策,等郡主死了我們再向城里喊話郡主是刺客假冒的,到那時官軍底層的將士們不知實情,只會認為上面為了保護郡主,戲耍了他們。
這種生存希望破滅,被上面欺騙的憤怒,肯定會讓朝廷將士離心離德軍心震動?!?p> 一個搖著羽扇頭上戴著官帽的中年文士上前恭維匪首吳任遠,他頭上的官帽也不知是搶來的,還是他原本就是朝廷的官員。
“知我者文杰也?!辟\首吳任遠學(xué)著文士的樣子,拽了一句文鄒鄒的詞,夸贊了匪徒軍師林文杰。
“大將軍天縱英才,智謀無雙,在下只是理解了將軍的意思,僅此而已。”
林文杰可不敢志得意滿,他能活到現(xiàn)在都沒有被喜怒無常的吳任遠殺死,除了會拍馬屁外,還有謹慎持重心思。
一個面容陰柔的公子在一旁疑惑的詢問:“爹、軍師,萬一朝廷根本就不讓郡主過來和親,而選擇跟我們死戰(zhàn)呢?”
“那結(jié)果也一樣,官軍的底層士兵只會認為他們的命不是命,朝廷連郡主都不愿意犧牲?!避妿熈治慕軗u著羽扇解釋。
吳公子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匪賊首領(lǐng)吳任遠吩咐:“下去準(zhǔn)備吧!”
“我等遵命?!?p> 一群匪賊統(tǒng)領(lǐng)喜氣洋洋的去布置任務(wù)了,對他們來說,攻破一座大城,就代表了難以想象的收獲,特別是這種省會級的大城。
“郡主,我先去城墻上看看賊軍的動向?!壁w若男身輕如燕一躍而起,如同一只飛鳥直接躍上了五丈高的城墻。
姜樂彤看見眼前的一幕,眉頭皺了皺,在藍星的記憶影響下她幾乎忘了這個世界還有武功。
“看來自己的計劃還得改一改?!彼闹兴伎嫉?。
片刻后,趙若男從城墻上一躍而下,來到了姜樂彤身邊說道:
“郡主,我感覺外面的賊軍有些不對勁,他們好像在做攻城的準(zhǔn)備。”
“這就對了,賊軍要的根本就不是本郡主,區(qū)區(qū)一個我如何能與一座城相比呢?”
姜樂彤神情很平靜,她早就猜到了匪軍不懷好意,現(xiàn)在只不過是印證了猜測。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去,豈不是白白犧牲,不去,恐怕會引起底層將士們的嘩變?。 ?p> 趙若男經(jīng)過提醒,一想就明白了匪軍的詭計,心中頓時焦急的在一旁走來走去。
“不必擔(dān)心,匪賊的計謀雖好,但也要看執(zhí)行的人是誰?本郡主用個美人計,應(yīng)該足以破局?!?p> 姜樂彤從懷中掏出一件透明的絲巾戴在臉上然后對城門口守城的將士吩咐:“將士們戒備,開城門?!?p> 透明的絲巾并不能遮擋面容,反而因為若隱若現(xiàn)臉上更增添了三分神秘的色彩,她使用絲巾遮擋面容是為了增加魅惑力。
“將士們,看到了嗎?這就是郡主與本將軍的女兒,如果郡主與本將軍的女兒出城和親,被敵人殺死,那就是敵人不講信用?!?p> 守城將軍統(tǒng)帥趙文紹眼中蘊含著水霧,伸手指著郡主姜樂彤朝官兵們大吼。
他猜到了匪賊的計策,所以才把自己的女兒與郡主一起送出城,這樣做可以取信底層的官兵。
“開城,戒備,恭送郡主?!笔爻堑墓俦鴤兛粗矍暗慕^美女子,心中都有些不忍。
官兵們大多數(shù)都認識從小在軍營長大的趙若男,再加上眼前的女子絕美,故而軍營里完全沒有人沒有懷疑郡主的身份。
城門緩緩打開,無數(shù)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姜樂彤兩人身上。
姜樂彤臉色平靜朝周圍的人揮了揮手,然后邁步走向了城門,當(dāng)走出城門口的那一刻,她現(xiàn)場編詞開口吟唱歌謠。
“就這么被你們拋棄,
男兒手中的刀劍保護不了妻女,
需要用一介小女子去換取安身立命的資本,
也不知你們心中是否還有血性……”
聲音婉轉(zhuǎn)動人凄涼無比,歌詞針針見血直刺人心。
姜樂彤吟唱這首現(xiàn)編的歌謠,一來是為了喚起守城將士們心底里的熱血,讓他們有作戰(zhàn)的勇氣。
二來也是為了迷惑匪軍,讓匪軍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人,對方才有可能會放下對她的戒備心,這也是為接下來的行動做鋪墊。
“我真是太沒用了,需要靠女人來保護?!?p> “送郡主出去是不是錯了?”
…
心中還有些血性的人心中在自責(zé),在思索,在憤怒。
而大多數(shù)只想著活命的人,卻卑微的低下了頭,他們只是想活著,心中也沒有赴死的勇氣。
隨著一步步的行走,姜樂彤帶著趙若男走到了匪軍的軍陣里面。
“好美啊!若這是我的女人,那就好了?!?p> “好動聽的聲音,真想把她壓在身下,聽她肆意的尖叫?!?p> “可惜,郡主只可能是將軍的女人。”
……
周圍的匪賊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中充滿了侵略性的欲望,口中污言碎語與旁邊的同伴肆意調(diào)笑。
這些流寇惡棍,經(jīng)過無數(shù)奸淫劫掠,心中早已經(jīng)沒有了人性,只剩下了無邊的欲望,這是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
姜樂彤聽著周圍的污言碎語,心中冰冷無比,她臉上露出了更加哀怨的神情,歌詞也更加凄涼起來。
她邊走邊唱很快進入了匪軍的營地,走向了中央調(diào)兵臺,當(dāng)踏入硬木轅門的那一刻,數(shù)百雙眼睛直勾勾的看了過來。
那些人眼中蘊含著強烈的占有欲望,不過大部分人還懂得克制遮掩,只有坐在主位上的少數(shù)幾個人肆無忌憚的觀看,如同獵人打量獵物。
其中,坐在最主位上的匪首吳任遠眼中爆發(fā)出了強烈的欲望,同時又有些警惕的精光閃過。
像這種老奸巨猾經(jīng)過無數(shù)廝殺的惡棍首領(lǐng),心中的警惕心早就已經(jīng)化作了本能,不可能因為美色而輕易消失。
坐在次座上的吳公子就沒有那么多的戒心,他直接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整個人喜悅神色,同時眼中有一些苦惱。
其他有座位的匪軍統(tǒng)領(lǐng)臉上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看來心里也很心動,只不過礙于首領(lǐng)的威嚴不敢表露出來。
趙若男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眾多匪賊,雙手持劍大吼:“郡主已經(jīng)到了,你們該履行承諾了吧?”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郡主,過來讓本將軍檢查一遍,看看是不是真的?”匪軍首領(lǐng)吳任遠肆無忌憚的調(diào)笑。
他的眼睛不斷地瞄向姜樂彤的敏感部位,所謂的檢查可想而知是什么?
“哈哈,大將軍說的對?!?p> 旁邊一群匪軍統(tǒng)領(lǐng)吹著口哨,臉上同樣肆虐的調(diào)笑,他們完全沒有把朝廷的郡主放在眼里。
姜樂彤心中冰冷,臉上卻裝出絕望的樣子,她直接把頭上插著的一根金發(fā)簪取了下來抵住自己的喉嚨,神情絕望的大喊:
“我已經(jīng)對得起城里的子民,現(xiàn)在我也該為了皇族的尊嚴去死了。”
“且慢,我們說好的是聯(lián)姻,如果你死了,那聯(lián)姻就不算數(shù),這樣你對得起城里的百姓嗎?”匪軍首領(lǐng)的兒子吳公子,滿臉激動的勸誡。
“我,我…他們拋棄了我,那他們的死活又與我何干呢?”
姜樂彤神情故意裝出激動的模樣,手中的金簪子刺破了頸上的皮膚,一些鮮血流淌了下來。
鮮血那鮮艷的紅色極為亮眼刺目,又像梅花一樣絕美,配上那凄涼的神情,讓人心中不由得生起呵護之情。
周圍的所有人都震驚的站了起來,他們望著此刻的姜樂彤,就像在看著一樣絕美的寶物破碎,心中的不忍之情溢于言表。
“郡主,您先走一步,我隨后就到。”趙若男抽出兩把長劍,眼神戒備的望著四面圍過來的人影。
“姑娘,你不想報復(fù)他們嗎?嫁給我吧!這樣你就是這支大軍的女主人了。”匪軍首領(lǐng)吳任遠惋惜的勸說。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吳任遠看著神情激動的姜樂彤眼中的欲望變得更深了,警惕的光芒反而變少了。
“報復(fù),對,我要報復(fù)他們?!苯獦吠b出仇恨的模樣喃喃自語開口說服自己。
過了幾息時間,她抬起頭語氣悠揚的開口:“將軍想娶我,也不是不行,但將軍必須按照正統(tǒng)的婚娶流程去做,不然你得到的只是一具尸體?!?p> “這個…”吳任遠瞬間遲疑了,他剛才那樣說,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抓到人玩一玩,并沒有真正要娶妻的意思。
“哼,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只不過是想得到我的身體,我乃皇族郡主,豈會受這種侮辱?!苯獦吠f著又準(zhǔn)備使用金簪子刺進脖子里。
“我答應(yīng)你明媒正娶,今天立刻娶親操辦婚宴?!狈塑娛最I(lǐng)吳任遠連忙答應(yīng)下來。
皇族郡主,那四個字如同一道烙印,死死的印在吳任遠的心頭,高貴的身份讓人更增添了蹂躪的沖動,他心中一激動真的答應(yīng)下來。
“你又騙我,現(xiàn)在根本不是婚娶的良辰吉日如何操辦,你還是只想得到我的身體?!苯獦吠室庋b成氣憤的樣子,向匪軍表明自己的決心。
吳任遠沒有立刻答應(yīng),反而轉(zhuǎn)頭朝旁邊的軍師林文杰詢問:“最近的婚娶的良辰吉日是哪天?”
“最近的良辰吉日是八天后,不過二十三天后那個日子更好?!绷治慕苄闹杏懈垢澹卮鸬牟患偎妓?。
“八天…”吳任遠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心中在思考眼前的利弊得失,瞬息后,他朝著姜樂彤詢問:“郡主你準(zhǔn)備怎么報復(fù)城里的百姓?!?p> 顯然,這個回答關(guān)系到他會不會答應(yīng)明媒正娶的這件事。
“當(dāng)然是搜刮他們?nèi)康呢敭a(chǎn),我為他們犧牲了那么多,他們?yōu)槲姨砑迠y不是理所當(dāng)然嗎?
等得到了城里全部的財富,將軍也可以向眾兄弟交代了?!苯獦吠b著為匪軍著想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憎恨城里百姓的神情。
她知道吳任遠若沒有錢安撫軍隊,哪怕他是亂軍的首領(lǐng),這些亂軍估計也會嘩變。
所以想成功讓吳任遠答應(yīng),就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
“好,我答應(yīng)你?!眳侨芜h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情。
答應(yīng)了這件事,就會擁有城里的財富,也不用損耗巨大兵力攻城,這買賣多劃算。
魚兒終于上鉤了,姜樂彤心中更加冷靜思索接下來計劃的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