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我們都是他的玩物!”忽然丁賈倫發(fā)出了奇怪的笑聲。瓦爾明白他也壞掉了。
怪物的臉貼得離丁賈倫的臉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它仔仔細細的看清眼前獵物絕望的神情。
“先生們,我打攪到你們的派對了嗎?”忽然一道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
怪物與瓦爾同時朝著聲音傳來的門口看去,只見一名身披斗篷提著手提箱的男人站在包廂門口,而他身后包廂的門虛掩著。
瓦爾驚呼,“別關(guān)門啊,快去找人幫忙!”
而男子并未理會瓦爾的提醒,自顧自的說道,“你這骯臟的害蟲,我在隔壁街就聞到了你身上的臭味了?!?p> 怪物仿佛在回應男子的辱罵也對男子嘶吼著。
而回應嘶吼的是一顆玻璃圓球,里面還隱約蕩漾著白銀般的液體。
男子一邊扔出一邊對瓦爾喊道“不想死就憋氣。”
瓦爾聞言趕緊深吸一口氣憋了起來。
玻璃圓球在怪物的腳下爆開,一陣銀白色的氣體在怪物腳下升騰,怪物身上仿佛被灼燒一般發(fā)出了痛苦的刺耳的尖叫。
怪物感受到了威脅,將瓦爾和丁賈倫丟了出去,男子一把接住了兩人像是丟沙包般丟在了地上。
怪物四處張望著,但發(fā)現(xiàn)如今的自己就跟之前的瓦爾和丁賈倫一樣,被逼到了包廂的角落,而唯一的出口則在眼前這個可惡人類的身后。
在密閉包廂內(nèi)吸食了大量銀白色液體的怪物,一下癱軟了下來,似乎連身體的站立都難以支撐了。
“頑強的畜生,吸了這個量的汽化水銀居然還沒死?!倍放衲幸姞盍R道。
見怪物已經(jīng)盡顯疲態(tài),斗篷男操起了斗篷下的一柄斧頭走了過去,沖著怪物的頭顱砍去。
就在走近的瞬間,怪物忽然消失,畫作了一道黑霧飄回了桌上的畫作中。
斗篷男呆愕了一下,看著桌上的畫作,低聲自言自語道“皮克曼的畫,這東西不早就被全部收容了嗎?”
接著他又將畫翻了過來,像是在尋找什么。
“那個,請問,能幫我們叫醫(yī)生嗎?”瓦爾小心翼翼的對著斗篷男問道。
斗篷男聞聲則是詫異的看著匍匐在地的瓦爾,伸出了五根手指,“四加四等于幾?”
瓦爾聞言一怔,老實的回答道,“大概是八?”
斗篷男聞言笑著說道,“你真幸運,一般來說遭遇了這種事件,就算活下來也都瘋掉了?!闭f著他瞥了一眼蹲坐在角落流著哈喇子用血污當泥巴玩的丁賈倫。
瓦爾看著丁賈倫的慘狀,感覺遍體生寒,他可不想變成這樣的瘋子,同時心中也對這個偷襲他的家伙露出一絲同情。堂堂海倫德第一大黑手黨的核心人物竟變成了這般慘狀。
瓦爾勉強的解釋道?!按蟾攀俏医裉煸馐艿拇驌籼嗔耍琶銖姵惺苓^來了吧?!?p> 斗篷男沒有對瓦爾所謂的打擊發(fā)出質(zhì)詢而是直接否定了他的觀點,“不對,是因為你很特別,或許跟我一樣特別。你有信仰嗎?”
“跟您一樣嗎?不,我沒有?!蓖郀柸鐚嵒卮鹬矍斑@個救了他性命的男人的每一個問題,在提到信仰的時候,他不由的想到每天都有不同的宗教傳道者在他所能目擊的所有地方宣傳,但一向務實的瓦爾只覺得宗教是騙人的把戲罷了,所以堅決拒絕了每個推銷宗教的人。
“不錯,或許你就是我們需要的人。你現(xiàn)在可以叫我杰森。”杰森取下了兜帽,那是一張出乎瓦爾意料的過分消瘦的臉,上面滿是縱橫的傷疤,而頭頂?shù)南∈椟S色短發(fā)也是斑駁的好像外面坑坑洼洼的馬路,燒傷刀傷遍布在他臉上的每一個部分。
瓦爾顯然被這張駭人的臉驚住了。
杰森笑著問道:“害怕嗎?小子?!?p> 瓦爾強壓下想避開杰森臉看向別處的沖動,執(zhí)拗的說道“沒有。比剛剛那家伙好多了?!?p> 杰森聞言笑得更大聲了,“小子,我喜歡你!加入我們吧?!?p> 瓦爾已經(jīng)感覺頭有些昏沉了,低頭一看,大腿上的彈孔還在咕咕冒血。
“什么都好,請問能出去幫我和旁邊這個說胡話的瘋子找來繃帶嗎?我想我快要死掉了。”
杰森從手提袋里掏出了兩顆紅色的種子,“我有更好的?!?p> 接著在瓦爾的目光下,杰森將手中的血紅色種子按進了瓦爾和丁賈倫的傷口,種子遇血的瞬間,一下涌了進去,堵住了冒血的身體破損處。
止住了血,瓦爾瞬間感覺頭腦清醒了不少。
“請問您還將我們留在這兒還有什么事嗎?”瓦爾盯著依舊緊閉的門絲毫不避諱自己想要離開這里的渴望。
“放心,很快你就可以離開了,等我把這里處理完,否則等巡夜人那些麻煩的家伙來了我可就帶不走這幅寶貝了。”
杰森撿起一瓶滾落在地上的小麥飲料打開了木塞瓶蓋,一把澆在了地上的男爵臉上。
“啊!我的畫!”男爵就像一只受驚的貓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瞬間他就看到了桌上恢復原狀的畫作,一下又撲了上去,絲毫沒有注意周遭的血腥場景。
“精神污染這么深,他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看到了嗎?這才是正常人見到這玩意兒應有的樣子?!苯苌钢芯粽f道。
接著杰森一手就將男爵從畫上提了起來,罵罵咧咧的說道,“小心點,老頭,再讓這玩意兒沾到血,我就拿你喂他?!?p> 杰森從手提袋中取出了一卷黑色膠帶,熟練的將男爵渾身捆了個結(jié)實,男爵就像一條毛毛蟲一樣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被膠帶封住的嘴發(fā)出嗚嗚嗚的叫聲,而他的目光依舊不離桌上的畫作。
接著杰森從手提袋中拿出了一根帶著手掌的手臂,整個手臂都是泛著油光的黑色。他小心翼翼的將手臂豎著立在了桌上,立在桌上的手臂像是感應到了什么,原本緊緊攥著的手掌舒展開了。
接著杰森從斗篷下摸出了一盒火柴點燃了手掌上的小指,小指的指尖頓時冒出了深藍色的火光,頓時整個包廂似乎都變得陰暗森冷了起來,而躺在地上的男爵也一下安靜了下來,他帶著點點猩紅的雙眼也漸漸變得迷離了。
看著安靜下來的男爵瓦爾不自禁的問道“他,好了嗎?”
杰森一邊扯掉了男爵嘴上的膠帶,回答道:“那有那么容易,對于普通人來說,精神污染是不可逆的,他安靜只是我的寶貝的效果罷了,等熄滅了,該瘋還得瘋?!?p> “你叫什么名字?!苯苌瓕χ芯魡柕?。
“珀利修.瑟伯?!蹦芯艉翢o波動的回答著杰森的提問。
“你為什么想得到這副畫?”
“因為它屬于皮克曼先生!”說道“皮克曼”這三個字時,男爵竟出現(xiàn)了明顯的語速波動。
“講講你與皮克曼?!?p> “是在五十二年前,那時我十六歲,與皮克曼先生在一場畫家沙龍結(jié)識的,那時的我渴望能得到一些高尚的藝術(shù)品和藝術(shù)家朋友,以便我向我那些同學炫耀,我只看了一眼他的畫作就被他深深吸引了!理查德.厄普頓.皮克曼先生是天才,是整個歐德姆王國最杰出的巨匠!只有像他那樣妙筆生魑魅,慧眼識天地的奇才才懂得這些惡煞的解刨和恐懼心理學!就像奧賽羅的畫能在靈魂的深處刮起刺骨的寒風而三流的鬼故事封面只能讓我鄙夷一笑,這就是真正的大師與賣弄的庸才之間的最本質(zhì)區(qū)別,他是真正的怪奇大師!他可以以幻想為模特,一人一筆一世界。他在黑暗深邃幻想的非主流領(lǐng)域,他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瓦爾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沒有讀過書的瓦爾顯然沒有想到夸贊一個人居然能用到如此多華麗的辭藻。
看著一口氣越說越激動的男爵,杰森安靜的聽完他的話語,等他說完后呼吸和情緒都趨于平靜了才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描述你最后一次見到皮克曼?!?p> “那是五十年前,與他相識兩年有余的我已經(jīng)是他最忠誠的門徒,他向我展示了他的所有畫作,包括那些尚未完成的線稿,但即便是那些潦草的線稿我肯定其瘋狂程度足以讓他被鐵十字瘋?cè)嗽浩聘皲浫?。那天晚上皮克曼先生說要帶他最忠誠的朋友去看他最得意的畫作,如果那個朋友夠膽量去看的話,我知道他暗示的那個人就是我,我也欣然同意了。他告訴我有些事不能在紐斯特街完成,這里沒有他需要的那種東西,也沒有他必須的那種環(huán)境,他說他的職責是捕捉靈魂的寓意,但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只有暴發(fā)戶用錢堆砌的人造街道,濱河區(qū)同樣也缺少歷史的沉淀,根本不夠吸引本地的冤魂,即便有,那些也只是無聊散漫的游魂,整日人畜無害的徘徊在無人問津的角落,他想要的是苦難與餓毒之人的冤魂,它們聚集成群,能在直視地獄的瞬間便明白自己所見之物的含義......”
“他帶你去了哪兒?!毖垡娔芯粼俅斡l(fā)激動,眼中的紅色若隱若現(xiàn),杰森只得打斷了男爵的話,直接了當?shù)膯柕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