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不斷的刺激著瓦爾的感官,刺入瓦爾身體的魚鰾上的每一個刺狀凸起每一處銹蝕瓦爾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銹蝕與他的血液交融,毒素在快速的滲透他的身體。
瓦爾的大腦瘋狂思考著。“該死,該死,該死,得想辦法。”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會快速愈合,但是到底有沒有極限,或上限這些都是未知的,他必須想辦法自救。
見瓦爾還在奮力掙扎,手持魚鰾的男孩臉部因?yàn)橛昧υ桨l(fā)的猙獰,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力的重復(fù)著。
拿著魚鰾的男孩乏力的問道?!坝悬c(diǎn)不對!他怎么還在動!我已經(jīng)刺了幾十刀了?!?p> “休伊繼續(xù)!他還在動,我要壓不住他了,你這家伙該不是沒刺進(jìn)去吧!”
瓦爾求生的本能讓他用盡全身力氣賣力掙扎著,控制瓦爾雙手的男孩已經(jīng)有些隱隱控制不住瓦爾了。
“沒有!你們也聽到了,每次我都刺到底了的,不對!他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休伊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他連續(xù)刺了瓦爾快幾十次了,瓦爾的心口卻沒有一滴流出的血液,見到這個情況,休伊已經(jīng)有些懼意。
“混蛋!休伊你干嘛停下了?繼續(xù)啊。我快支撐不住了。”
“我也是。”
控制瓦爾雙腳的兩人也在瓦爾劇烈掙扎的影響下,不斷的催促著。
休伊在同伴的催促聲中橫下心,再次狠狠的刺了上去,而這次,魚鰾竟與瓦爾皮膚發(fā)出了金鐵相交的嗡鳴聲。
休伊被震得魚鰾都脫離了雙手,同時他也終于看清了瓦爾的心口竟長出了金屬鱗片。
瓦爾趁著休伊休息的空隙,在心口處形成了細(xì)密的鱗甲。
那精細(xì)的密密麻麻的隱隱散發(fā)著金屬質(zhì)感的鱗片,讓休伊不由的想起了那個古老的海倫德童話故事。
貪婪的漁夫?yàn)榱说玫絺髀勚械拈L生背叛了救他于風(fēng)暴中的好心人魚,他殺了她并吃了她的肉,從此漁夫受到了永恒的詛咒變成非人非魚且不老不死的怪物,躲藏在北角區(qū)的下水道里,每到深夜就會出沒去捕獵不聽話的小孩,這個故事是一直被海倫德的大人用來嚇唬小孩入睡的恐怖故事,是每個海倫德小孩的童年陰影。
小孩們都恐懼的稱呼它為魚怪,尤其是在北角這種海港城市,魚怪威名更甚,以至于有些大人都無法擺脫魚怪的陰霾。
“是!是魚怪!他身上有鱗片!而且我剛剛明明每次都插進(jìn)去了,但沒有一滴血流出來!也沒有傷口!”休伊嚇得跌坐在地上顫抖的說道。
“魚怪???”
“真的是魚怪!?”控制瓦爾雙手和左腳的小孩也開始動搖了。
控制瓦爾右腳的男孩明顯是這幾人的首腦,他對著有些膽怯的幾人大聲吼道?!白】?!這個世界上沒有魚怪。都是哄小孩的騙局,只要把他殺了,我們才能過好這個冬天!”
瓦爾聽得云里霧里,“為什么要?dú)⒘宋也拍芏冗^這個冬天?我是你m的小棉襖嗎?”
另外幾人聽著這小孩的描述竟真的有些動容,這一幕讓瓦爾認(rèn)識到,他們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
從小瓦爾就聽鎮(zhèn)子里的老人說過,看著眼前幾個小孩貪婪的眼神,瓦爾確信鎮(zhèn)子里的老人說的是真的了。
就在領(lǐng)頭的小孩分心之際,瓦爾的右腳皮鞋尖破皮而出了一把尖刀直接從他的下頜刺了進(jìn)去。
尖利的刀刃還在不斷的往里延伸,直至從他的頭頂破皮而出,液體從他腦袋上的傷口迸濺而出,沾了其他幾個小孩一身。
右腳沒有了束縛,瓦爾一頓,掙扎的站起身,將身邊的兩個小孩都直接甩開了。
而另外三個小孩似乎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氨瓤耍惆醋∷哪_啊,你怎么了!快說話?。 ?p> 直到瓦爾站起身,將還在腳邊一動不動的比克,像是踹開一條破抹布般踹飛了出去,幾人才意識到他們的領(lǐng)頭人已經(jīng)死掉了。但因?yàn)榄h(huán)境昏暗,他們都沒有看清他是怎么死的。
名為未知的恐懼迅速席卷了幾人的內(nèi)心。
瓦爾面色不善的看著三人,除了從皮鞋露出的腳趾感受到的涼意,他現(xiàn)在被扎了幾十次的心口還在隱隱作痛。
瓦爾從手上化出了一柄長刀,走向三人,三個小孩雖面色惶恐,但顯然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些事了,三人對視一眼,分頭跑去。
瓦爾心中也不客氣,舉起長刀徑直對著其中一個男孩就飛去。
似乎是怒氣讓瓦爾進(jìn)一步消化了空想家的魔藥,他這奮力一擲竟直接透過了那男孩的身體,直直釘在了男孩身前的墻壁上。
男孩被釘在墻壁上痛苦的呻吟著,但同時長刀離開瓦爾五米外時,瓦爾感覺就像是身體被抽掉了什么一樣,忽然變得虛弱了幾分。
同時他清楚的看到將男孩釘在墻上的長刀在散發(fā)著黑色的粉塵,似乎在緩慢的消散。
瓦爾走了過去,將長刀重新納入了體內(nèi),虛弱的感覺才恢復(fù)了幾分,但似乎是回收得不夠及時,并沒有完全恢復(fù)。
男孩看著長刀像是變戲法似的消失在了眼前男人的手上,眼神中終于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他努力捂著血液奔涌而出的傷口,但他小小的手根本無法堵住胸口巨大的創(chuàng)口,更別說這是兩面的貫穿傷口。
血液就像一汪清流般汩汩的不斷往外冒,越是冒出一滴,這小男孩小小的臟臉便蒼白一分。
瓦爾看著小孩虛弱,人畜無害的小臉,心底竟不由的又生出了一絲憐憫,但隨即就被他掐滅了,食人者已經(jīng)不能再稱之為人了,這與食尸鬼又有何異。
“該死的魚怪放開休伊!”就在瓦爾狠下心來打算給眼前小孩最后一擊時,一道聲音從瓦爾的身后傳來。
只見原本已經(jīng)跑走的一個小孩,竟回頭在已經(jīng)死去的比克身上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
這把手槍比瓦爾以前在黑手黨見到的要大了至少二分之一,上面的轉(zhuǎn)輪似乎只有三枚巨大的裝彈孔,似乎是特制的子彈,這大概也是為什么比克舍不得用這把槍的原因,當(dāng)然害怕引來,隔壁的可怕家伙也是一部分原因,槍管上上面粗獷的裹著布條和裸露的改裝,一看就威力巨大。
但這個男孩顯然是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
被釘在墻上的休伊發(fā)出了虛弱的聲音,“比利,快,快跑。他,不是,不是人?!?p> 這小到如同蚊吶般的聲音拿槍的男孩自然是聽不到的。
“碰!”足有比利頭大的左輪槍在扣動扳機(jī)之后發(fā)出了如同炮聲響起的轟鳴,一團(tuán)熾熱的火球裹挾著鉛彈朝著瓦爾的面門直直的射了過來,巨大的后坐力將持搶的比利都震得仰了過去。
聽到巨大聲響的杰森幾乎也是瞬間就來到了門口,一腳踹開了上鎖的房門。
看著鉛彈距離眼前不足半米的距離,瓦爾知道已經(jīng)躲不過了。
“該死,瓦爾特朗寧,你在哪?”杰森破門而入大聲吼道。
待破門的煙塵散去,杰森透過幽深的走廊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只見一個只剩半個頭的人站立在走廊處,垂著手一動不動,而他的身旁一具虛弱的男孩身體一邊朝著他所在的門口爬行,一邊痛苦帶著恐懼的呼救著,在地上拖出了長長的血跡。
“瓦爾特朗寧?”杰森看也不看地上的男孩,踩著男孩奄奄一息的身體就朝瓦爾奔去。
原本杰森是不相信瓦爾所說的自己的頭顱被割下來,還能活著的,全當(dāng)是中了迷幻類的非凡能力,但眼前一幕卻讓杰森不得不信了。
只見瓦爾的頭顱缺少部分的創(chuàng)口像是有黑水蠕動,在不斷的構(gòu)建,補(bǔ)齊,快速修復(fù),就像是螞蟻筑巢般,層層修建,不過短短數(shù)分鐘,瓦爾已經(jīng)被打沒的上半部分腦袋已經(jīng)被修復(fù)如初了。
杰森看著眼前一幕,不由的低聲驚嘆道:“真是驚人的能力?!?p> 又過了30秒,瓦爾原本空洞的眼神再次恢復(fù)了神采。
隨即就破口大罵道?!敖苌壬??你什么時候來的?該死,那個舉著槍的蠢崽子呢?”
杰森指了指瓦爾身邊的已經(jīng)被左輪震暈過去的比利。示意在這兒呢。
“你想怎么處理他們?”杰森笑著問道。
瓦爾遲疑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似乎杰森先生也來自這個地方,于是說道:“杰森先生的意思是放過他們?”
杰森笑意更濃,“如果我說讓你放過他們,你就會放過了嗎?”
瓦爾神情一滯,忽然正經(jīng)的說道?!拔視诖_保他們不能活下去的情況下放了他們?!?p> 杰森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俺砷L得挺快嘛。在這個世界,只有比惡的人更惡,比狠的人更狠,你才能生存下去?!?p> 說著杰森甩手一餐刀插入了前面客廳的轉(zhuǎn)角處,最后一個躲藏的那個男孩右眼被餐刀直直貫穿進(jìn)去瞬間斃命,甚至都沒能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哀嚎。
瓦爾也用匕首將被左輪震暈的孩子和奄奄一息的孩子直接殺掉。
杰森看著瓦爾將匕首收入體內(nèi),感嘆道,還真是方便的能力啊。
說著杰森就將那柄打掉瓦爾半個腦袋的左輪遞了過來,“你的戰(zhàn)利品。”
瓦爾將左輪握在手中,手掌一翻,打開了左輪手槍的轉(zhuǎn)輪,其中的三枚填彈孔只剩下了一枚子彈。
瓦爾好奇的問道?!敖苌壬@把槍的威力好強(qiáng),是禁器嗎?”
杰森搖了搖頭。“不是,只能算精密的武器罷了,應(yīng)該是高級巡夜人的配槍,算是個不錯的物件,這個還經(jīng)過了改裝,威力比一般的還大上了不少,不知道這些老鼠崽子們從哪具尸體上摸來的?!?p> 瓦爾贊嘆道,這就是現(xiàn)代工匠的魅力嗎,居然能打造出如此強(qiáng)大的武器。
杰森給瓦爾提醒道?!澳阋涀?,有些禁器雖然非常強(qiáng)大,但是越強(qiáng)大的禁器往往都伴隨著越苛刻的規(guī)則,如果不遵守規(guī)則就會遭受世界的反噬,會被整個世界拋棄?!?p> 瓦爾還是第一次聽說被世界拋棄不由的多問了幾句,“被世界拋棄?怎么個拋棄法,難道要將我逐出世界嗎?”
杰森舉例道,資料庫記載,曾經(jīng)有一件禁器叫做幸運(yùn)胸針,是一枚天鵝形狀的白銀胸針,會每天給佩戴者帶來一件對于佩戴者來說最幸運(yùn)的事,但規(guī)則是必須要將當(dāng)天另一個幸運(yùn)的人毆打一頓,佩戴者是一名第六階段巔峰的非凡者,據(jù)說他成為第六階段的非凡者跟這枚胸針也有離不開的關(guān)系。
但就因?yàn)橛幸惶?,這位非凡者錯誤毆打了一名將購買彩票者莫名頂替的人,讓他誤以為已經(jīng)完成了這個任務(wù),僅僅第二天,這位第六階段的非凡者就被發(fā)現(xiàn)因?yàn)閲?yán)重的花生過敏死在了家中,但他的醫(yī)生描述他從未有花生過敏的癥狀,所以他的過敏癥狀是忽然出現(xiàn)的。
瓦爾懂了,“禁器會利用世界的規(guī)則來幫你,但如果你不遵守你與禁器只見的規(guī)則,那么禁器也會利用規(guī)則吞噬持有者?是這個意思嗎?”
杰森點(diǎn)了點(diǎn)頭補(bǔ)充道,“而且禁器一般只能有一個主人,在上一任主人死掉之前,是無法被其他人使用的,就算上任主人死掉了,也需要完成一定的收容條件才能使用,盲目去使用,無疑是自尋死路?!?p> 瓦爾默默將杰森的話記了下來。
杰森擦了擦染血的餐刀,收了起來,朝著外面邊走邊說道?!昂昧?,讓我們看看這皮克曼的屋子里到底有什么?!?p> 瓦爾聞言一愣,“您找到了嗎?貝克街6號?”
杰森神秘一笑,是啊,找到了。
接著在杰森的帶領(lǐng)下,兩人來到了貝克街7號,剛走進(jìn)玄關(guān),杰森就停留在了一副與人等身的畫作旁,這幅畫畫了一顆與人齊高的樹叢。
瓦爾看著與5號公寓差不多昏暗的走廊問道。“杰森先生?貝克街6號在哪?”
杰森沒有回答,只是用手去觸碰那幅畫著樹叢的畫。
只見杰森的手徑直穿越了畫框,撥動了里面的樹叢,一座門牌上寫著貝克街6號的小公寓頓時浮現(xiàn)在樹叢之后。